他的语气可真淡,发生这么大的事,他成为了铺天盖地新闻中的主角,网上都炸开了锅,可这些仿佛于他没有半点关系。
    我盯着神色清冷的他,讷讷地问:“你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昨晚你是不是真的跟她在一起?”
    我尽量控制自己的语气,语调,让自己镇定下来。
    这不过是一场把戏,沈佳妮话里面有几句真的?
    当时我想着,只要霍厉延说的,我都信,哪怕他就是骗我也好。
    他蹲在我身边,执起我冰冷的手,捂在他手心,噙着寒光的眸子微微一闪,半抿着唇,半天才说:“昨晚我确实跟她去了酒店,不过却不是网上所描述的那样,海棠,我希望你信我。”
    他的话,真的毫无说服力。
    我盯着他的眼睛,不错漏他任何一个表情:“那你们都在做什么,一个小时的时间,你们都在做什么,为什么要一前一后的离开,厉延,你给我一个理由,能让我说服自己的理由。”
    鼻尖忽然一酸,说到后面,我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不敢去看霍厉延,将脸别到一边,我将眼睛尽力睁大,不让泪掉下来。
    我等了半天,他没有给我解释,只给我四个字:“无话可说。”
    我怔了怔,错愕的看向他:“无话可说?你是在默认吗?编不了理由,选择默认吗?外面闹得沸沸扬扬,你就一个字都不解释?你若真想跟她在一起,那还守着我做什么?是不是这就是男人的劣根性?”
    我的情绪有些激动,他长臂一伸,将我揽在怀里,嗓音低沉:“海棠,给我时间,我会处理,相信我,我从未想过跟沈佳妮在一起,不看以前,自从我们结婚以来,我有对不起你吗?如今这个霍厉延对你的爱,你感受不到吗?”
    我伏在他肩膀上,没有去推开他,也没有说话,心底有的只是一片凄凉。
    我感受到过,可试问,哪个女人遇到这样的事,能冷静的不闻不问?
    大门口外面现在就围着记者呢,连这个门,我都没法出。
    见我一直没有吭声,霍厉延松开我,双手捏着我的肩膀,看着我说:“上楼去休息,什么都不要想,再有四个月孩子就要出生了。”
    他提到孩子,这更让我心里难受。
    他是顾忌着孩子,所以才会这样安抚我?
    我扯了扯嘴角,自嘲道:“其实结婚这么久以来,我一直没有看懂你,我一直还以为你是曾经那个霍厉延,可我却很久没有看到曾经的那个你,甚至连影子都找不到,我们分开过四年,四年时间,到底改变了多少?”
    他半垂着眸子,眉心紧拧着,他那深沉如海的眸子,明明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心思,却从不坦露出来。
    以前他有心思,我轻而易举就看出来了,四年时间,他变得深沉,除了面孔相似,这灵魂完完全全变了。
    霍厉延盯着我,我们互相凝视了十几秒,那十几秒里,安静的简直可怕,王嫂站在厨房门口都不敢过来。
    周围的温度骤降。
    他没有看我,捏着我肩膀的力道紧了几分,低沉的嗓音在这房间里抹开:“海棠,若是你发现我不是我,你爱错了,你是不是会离开?”
    什么叫‘我不是我’,我听不懂,却能听得出,这句话他说得很艰难。
    我不想跟他玩文字游戏,双手缓缓地将他的手拿掉,我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声音艰涩:“我累了。”
    这句我累了,自己都不知道包含了什么意思。
    在看到新闻后,我有想过是霍建刚做得局,他不就是想让我跟霍厉延分开,我等着霍厉延的答案,他却给了我这样的话,一切,还有什么可说?
    我失魂落魄的朝楼上走,扶着扶梯,一步,一步,每一步都走得艰难,脚如灌铅般沉重。
    霍厉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在这栋房子里回荡:“海棠,等孩子出生后,我会给你一个交代,到时,是去是留,我都尊重你。”
    看吧,他果然是顾忌孩子。
    我停顿了一会儿,没有回头。
    其实那时我若回头,就会看到一个眼角闪烁泪光的霍厉延。
    只是我错过了。
    回到房间,我颓坐在床上,上次去桃花谷拍的照,我都让洗了出来,用相框装好,将它们挂在墙上。
    照片上两人的笑那样甜蜜,他的眼里映着我,仿佛还身处在桃花谷,能闻到桃花冷香。
    那时真是开心,我还想着,能这样与霍厉延一直下去,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事。
    李情欢下午过来了,她是好不容易从记者堆里挤出来,一见到我就问:“海棠,别把这事放心上,一定是沈佳妮在那胡说八道,你可千万别信,我看沈佳妮就是疯了,她不仅自己名声不要,还想毁了霍厉延啊,霍氏股票都跌了。”
    我自嘲一笑,歪头看着李情欢问:“你信他?”
    李情欢愣住了,这个时候,谁都会捡好听的话,甭管信不信,劝和不劝离。
    我冷笑了一声,心里难受得紧。
    李情欢沉默了一会儿,语气怅然地说:“海棠,大道理我也不跟你说了,你心里也都明白,这日子是两个人过的,鞋子合不合脚,只有你自己知道,不过你这怀着孩子,还是别太难过了,忧郁对孩子不好,霍厉延是真关心你,就是他打电话让我来陪陪你,你别管沈佳妮如何,你这有两个孩子,还怕她不成,她怎么闹,除了把名声搞臭,还剩下什么。”
    我抚摸着肚子,想起霍厉延出门时说的那句话,等孩子出生时,就会给我一个交代,他能说出是去是留的话,心里其实也动摇了。
    我闭上眼睛,长吐了一口浊气,霍厉延关掉电视后,我就没有上网,也不知道后面事态如何发展。
    李情欢一直陪着我,我不太想说话,一直躺着。
    可可放学回来,我才勉强打起精神,在女儿面前,我必须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不让这件事对可可造成影响。
    李情欢刷着手机信息,忽然惊讶的跟我说:“海棠,所有有关他们的新闻都不见了,干干净净,这事是霍厉延做的?”
    我拿过她的手机看,不仅没有了有关两人深夜酒店密会的新闻,就连输入霍厉延与沈佳妮的名字,都搜不到半点信息。
    我不知道这事是不是霍厉延做的,只是这么一做,不就是欲盖弥彰?
    霍厉延会做这么蠢的事?
    我没有去给霍厉延打电话问情况,红鼎天下大门口的记者也撤了,不过一天时间,一切都恢复风平浪静了。
    一切都想是一场梦一样。
    李情欢在我这里用了晚饭后就离开了,我夜里带着可可睡,没有去管霍厉延什么时候回来。
    翌日一早,王嫂告诉我,她早上起来看到霍厉延睡在了客厅沙发,之后又出门了。
    我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滋味,对于他跟沈佳妮酒店密会的事,他始终没有给我一个完整的交代,两人在那一个小时里到底做了什么,我也不知道。
    沈少航给我打了电话,他对霍厉延与沈佳妮的事只字未提,他来告诉我的是有关陈志宏的事,原本是该由公安局的人来告诉我,他正好在那里,也就给我打了电话。
    陈志宏的案子有进展了,在电话里,他让我不要太激动,保持心情平和,因为他接下来的话,可能会吓到我。
    我深吸了一口气,做好准备:“别卖关子,快说。”
    沈少航说:“陈志宏出事当晚,陈绍南的踪迹不明,且找了证人做假的时间证明,陈绍南完全有嫌疑杀害陈志宏。”
    之前沈少航胡说,已经让我心惊,如今连证据都有了,我震惊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如果陈绍南心里没有鬼,又为什么要做假的时间证明?
    那晚,他真约陈志宏出去了?
    我握着手机的手发凉:“我还是不太信,会不会弄错了?”
    “时间,动机,伤口手法,基本吻合。”沈少航说:“目前在收集最后的证据,只要找到杀害陈志宏的凶器,就能断定谁是凶手了。”
    千百个怀疑,都必须找到凶器,才能定案。
    所有的事都缠在了一起,令我压力十分大,情绪一直处在低迷状态,有轻微的抑郁症,在怀孕二十二周时,我又见红了,霍厉延紧张的将我送去医院。
    以前我患过抑郁症,也是在怀孩子的时候。
    医生让我尽量卧床休息,保持心情愉悦,可我一想到那些事情,心里就像是被一块棉花堵着,上不来气,也下不去。
    霍厉延坐在床边给我削苹果,这些日子以来,他也清瘦了许多,五官更加立体了,让人看着心疼。
    其实这些日子,他每晚都回来,只是,他没来见我,大概是不知如何面对吧,我们现在就适合这样安静的模式。
    他将苹果切成一小块一小块,放在盘子里,上面插着牙签:“吃一口。”
    我半点胃口都没有,外面是艳阳天,我说:“推着我出去走走,晒晒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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