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骨一向认为,情|爱多为虚假, 男人不过花天酒地,女人不过虚荣奉承。那些为情所困的人, 多是痴傻。
    所以,在他看来,多余的感情都是可笑至极的。
    直到亲眼看见韩风与无厌相遇,相知, 到相爱……以及相离。真切的感受到二人的情绪,弄得执骨自己都久久沉浸无法自拔。偶会发个呆,想写平常普通又始终无法解答的问题。
    他坐在树下,望着远方,有些愣神。
    韩栈衣一袭烟青薄衣, 走到他跟前蹲了下去:“怎么了。”
    “韩栈衣。”执骨带着疑惑,他望着栈衣的眼睛:“到底……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
    执骨面上轮廓棱角分明,眉眼带着英气, 凌厉时带着丝丝危险的感觉,有时又像个孩子般懵懂不知。就如此刻,刚刚流过泪的眼角红红的,又因想不通问题而略感迷茫,撑着下巴,歪头去看韩栈衣。
    这般迷糊的样子,总让人忍不住去疼爱。
    喜欢的感觉么……这个问题多少人求而不得,韩栈衣笑了笑,在他身边坐下。
    栈衣看着执骨,与他一样,微微歪着头,彼此相望,他说:“喜欢一个人,就是远在天边,又近在眼前。”
    “何意?”
    “无时无刻不在思念,无时无刻不将他藏在脑海中。睁眼是他,闭眼也是他。只要我想,他就在。”
    执骨听的迷糊,也没懂。要说情之一字,他显然缺了根弦儿。
    “以后你会懂的。”韩栈衣抬起手,轻轻的放在他头顶,又揉了揉。
    这样一个看似寻常又亲密的动作,执骨没有拒绝,感受着脑袋上温暖轻柔的抚摸,他竟奇迹般的觉着舒服。不抗拒,不讨厌。而当韩栈衣拿开时,甚至还有一瞬间的不舍。
    “明日我动身去麟北。”执骨站起身来,韩栈衣抬头看他。
    执骨说:“你得跟我走。”
    韩栈衣笑了笑:“可否理解为你的邀请?”
    执骨低下身,凑近他:“你别忘了,你是我的狗。”
    而这时,韩栈衣做出了从未有过的举动。他伸手捉住执骨的衣领,往自己这边扯了一下,执骨收势不住,身体往前栽,栽进了韩栈衣怀中。
    就是面朝下……挤在韩栈衣胸前,那张俊脸有些变形。
    模样倒是有些好笑。
    “呵呵。”韩栈衣笑了出声,执骨能从他胸前听见清晰声和微微震动的幅度。他没有动,在他怀中待了会儿。
    这时——“吱嘎”。
    门开了。
    无厌走了出来。
    看见韩栈衣和执骨相依相偎的动作,对他们笑笑。
    无厌尚且不知他二人已见到他的过去,只是对先前自己做的事道了声抱歉。对他二人一样疏离,客套型的寒暄几句,就又回了他的房中。
    他知韩栈衣是韩风的儿子,也知韩风如今是无邪的国主。
    有时候距离就是这般,一道横沟阻拦,便越来越远了。
    也好。
    他对二人说:“这个村子困了我一辈子,我该去外头多看看了。”
    眼前的姑娘,没有了上辈子的邪恶和无法无天。安安静静站在那,就如另一人似的。若不碰巧看见那段往事,谁能想到她的身上还有那段匪夷所思的过往。谁能想到她的过去又是那般轰轰烈烈。
    生为人所厌,死为人所爱。
    好在此刻她没什么多余的情绪,平平常常,寡寡淡淡。从她的眼中,也看见了放下和理解。
    无厌似乎很早就知道,放下,才是最好的归途。
    *
    后来,各自回了房中,安静而眠。
    只是深夜时分,无人知晓处,一道烟青色身影出了屋,几番起落,就不见了身影。
    “公子。”
    黑衣人跪在地上,韩栈衣叶落无声。
    “深夜唤我何事?”
    为首人上前几步,小声传话。韩栈衣听完,沉思半晌。
    韩风他,已悄然入战营了。
    手握白玉箫,韩栈衣不说话,旁人也不敢打扰。人们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韩风此去,怕不是那么简单。
    “保护好执丰。”
    这是他唯一能为他做的。
    “是!”
    轻悄回院,韩栈衣陡然顿了身形。他皱了皱眉,快步走向执骨房间。窜入鼻中的味道越来越浓,随着他走近而溢满鼻腔。
    这是!他加快脚步。
    无味花……
    花如其名,叶有毒,花无味。因茎叶剧毒,所以这花瓣碾出的花香寻常人闻不得,但具有一定的麻痹作用。一般人都不知这花瓣其实就是茎叶的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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