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雅说,“来,给妈看看。”
    顾熙心里一惊,强忍着忐忑对母亲说,“手上全是水……”说完顾熙收起结婚证,转移话题,“妈,左蔚昨晚带我看的房子我没太喜欢,很大,离市区又远,我让他研究我们小区的……”
    董雅被顾熙这么一说,就忘了要看结婚证这件事,问她怎么大房子好房子不要,非要这小区?
    顾熙说只是一个住的地方,离家里近点挺好的,方便照顾……
    董雅没耽误做饭,摇头,“阿蔚那头能乐意吗?”
    “跟他说了,没意见。”顾熙说。
    董雅跟左母那边怎么说话是一回事,怎么对左蔚又是一回事,董雅认为,不能对女儿的婆婆过分客气,要看女儿的婆婆是个什么性格的人,再研究怎么对待。至于这女婿左蔚,董雅特殊对待,多为女婿着想,左蔚这性格的男人,相信会对她女儿顾熙更好。
    住哪,董雅想让顾熙听左蔚的,她还有个干女儿
    呢!不行就让干女儿来住,省的在那个乔家烙饼!
    顾熙回了房间,把结婚证立刻就锁了起来,终于过关了,吓得脸上都是热着的,结婚证里面持证人的下一行,就写着登记日期,母亲如果看到日期不对,非大发雷霆不可。
    ***
    第二天,顾熙早上醒了就接到左蔚的电话。
    他说,“今晚搬出来?”
    “去到哪儿住?让我今晚去你爸妈那边?”顾熙大胆地猜测。
    左蔚沉默,似乎这也没什么奇怪。
    顾熙劝他,“再等几天吧,等房子准备好,这才登记注册一天我就过去,有点说不过去。还是房子没准备好的情况下,你爸妈怎么看我?哪有这么着急离家的?我跟我妈又没仇……”
    顾熙没敢太大声说,怕母亲听见。
    说服了左蔚,顾熙吃了早饭上班,出去时天空晴朗,母亲并没有再提看结婚证的事,希望以后也别一时兴起想看。
    中午。
    左蔚正在开会,他带了手机,心情极好。手机在桌子上震动,他没有存储董雅的号码,但记得这些数字组成的号码是董雅的。
    示意陆文俊继续,起身走出会议室,“阿姨。”
    董雅的声音传来,“阿蔚,没打扰你工作吧?”
    “没有。”左蔚说。
    “没打扰那就好……”董雅继续在那头高兴地说,“阿蔚是这么回事儿,熙熙昨晚回来跟我说,你们的房子要在我们这小区找?别,阿姨告诉你千万别在这儿找。你们想住什么房子住什么房子,我这甭担心……阿姨这边有人陪着阿姨……”
    “好,听您的。”左蔚的话。
    左蔚不知是何情绪,他点了一支烟,脑海中浮现许多,导致他无法再对董雅恭恭敬敬,昨日酒店中,他一再让自己表现的正常些,就当做是为了顾熙。
    听到左蔚这样说,似乎没有什么太不对的地方,但这句话,听上去就是不自在,心里也不舒服。
    怪怪的感觉在董雅心里滋生,董雅说,“行,房子这事儿商量好了就行,熙熙这边儿晚上我跟她说,快去忙吧。”
    “好。”左蔚语气如常。
    通话结束,左蔚吸完一支烟,推门进入会议室。董秦坐在沙发上,严肃着脸,直勾勾地盯着刚放下的电话……
    顾熙和董大德从外面回到恒科,往办公室方向走的时候,两个人在交谈工作的正事。秘书们见到顾熙会露出甜美的微笑,然后打量顾熙的穿着,大方得体干练,又极显温柔。
    董大德的身材高大,不知内情的人们都说顾总和走在她身旁的那个男人真配。
    没人知顾熙和左蔚的关系,只知那是敌人,就算遐想,都想不到一起去的两个人……
    下午两点顾熙约了海城一个分量级领导见面。
    顾熙不能跟一个中年男人单独见面,哪怕谈正事,怕人心那千分之一的邪恶。董大德能喝酒,可以在席间陪酒,这最恰当不过,每次出去,都是两个人合作应对地方的人。
    俗话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但顾熙从来出去谈事情不敢带三个,个个精明的情况下也不敢保证其中一个说错一句话做错一件事。有时顾熙跟董大德开玩笑说,为什么不带几个人出去,是怕对方看着某一张脸不顺眼,就莫名的没兴趣谈,两个人去,被看不上眼的几率小点儿……
    董大德问她,“如果对方看你不顺眼?或者看我不顺眼。”
    顾熙回答的摸棱两可,董大德不是正经问话,是调侃,顾熙说,“看我不顺眼那就没任何办法了,恒科我得继续做。至于你,估计没人会看着不顺眼。”
    “是吗,我是潘安的后人。”董大德笑,顾熙忍不住接了句,“姓潘的还有别人……不一定就是潘安……”
    董大德似乎猜到了顾熙说的是谁。
    最近出去,一直是董大德开车,委实有些大材小用,又不得不这样。左蔚不得不防着暗中的林琅,没有个精明的人在顾熙身边,左蔚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心。
    到达酒店包厢,菜和酒都上来了,顾熙和董大德等的宾客。
    四个人,顾熙带的董大德,男领导带的男助理。
    四个人落坐,从东边数过去第一个是顾熙,这顿饭做东的人。接着是那位中年男领导,男领导再往那边,是董大德,最后是男领导的男助理。
    顾熙进来时就看了一眼酒,这酒是她提前交代点上的,事先让文远联系了这位领导的助理,透露了这位领导喜欢喝什么酒。
    可是桌上……
    顾熙没言语,谈笑风生上,顾熙并不是能做到左蔚对生意人或者领导那样游刃有余。顾熙负责言语中说出目的,细节上尽量给人听上去推敲不出大的瑕疵和回口的机会,但又不能一点回口的机会不给这位领导,毕竟是领导级别的男人,回不了口,没有洽谈的余地,这位领导会认为是你这方吃定了他,这感觉,别管合作是否成功,给人的感觉都是不好。
    喝酒上,有董大德应付,顾熙实在没推掉,喝了一杯白的……
    在这领导几杯酒下去后,还是未表明态度,这种事又不能催,不是一日之功。
    离开时,董大德打开车门,顾熙被太阳一晒有些头晕,喝了杯酒喝的太猛了,上头,董大德打开车门,让她上车。
    车里空调打开,顾熙清醒多了,可是吹空调头疼。
    “你讲的那些,如果他同意,他是觉得占了我们的便宜,并不知道你事先留出了被他占便宜那几个点的余地,顾熙,我喜欢你……的聪明……”董大德喝的也有点多,忽然才想起顾熙吹不了车里这空调,方才放下了车窗。
    酒店距离恒科公司只有十来分钟车程,这一段路没有交警。
    被人夸赞,心情会格外美丽。但顾熙有时候只喜欢一小部分人夸自己,比如考了好成绩,爸爸妈妈夸赞,比如亲密的人偶尔的一句赞赏,不需要太多,不喜欢太多。
    有些人的赞赏听到会有压力,比如董大德,比如从七年前断开的乔闻森,可以夸赞,但不要露出认真的表情,人与人之间感觉上交流的微妙感觉,有时,就像发现了皮肤病一样开始毛骨悚然。
    顾熙没看董大德,是言语不给人有继续往下交谈勇气的方式对董大德说,“照顾我儿子的第五个年头,经济来源几乎就快要没有了,有一阵儿我母亲生病严重,早九点晚五点这样的工作我做不了。从单位辞职了,我卖过一段时间服装,挑上午班儿上。60一件进货的衣服,我老板敢跟客人要260块,能压价的客人往往180块就买走了。老板要的价高,留出了给客人讲价的余地,一件衣服我老板赚的挺多,客人还以为自己买的便宜了,都是别家买不到的款式。跟刚才酒桌上一个道理……”
    正如她所预料,董大德没说话,是不想跟她聊她过去的苦日子,继续开车。
    说着过去那些事儿她就晃神儿,那些苦日子都过去了,大多的时候也安慰自己,庆幸走过那些岁月,虽然不长,却学到了很多,。有时把心态放平,会发现即使非常看不顺眼的人,那人身上也有你值得学习的优点。
    回去公司,顾熙上了顶层,去了小楠的办公室。
    秘书见此走过去说,“顾总,小楠去洗手间了。”
    “嗯,回来让她来我办公室一下。”顾熙态度一直很温和,她从不曾发过脾气。
    小楠回来的时候,立刻就去了顾熙办公室,顾熙喝着一杯白水,准备回家,一杯白酒,夏天,吹着空调,坐五分钟的车就开始晕车,又是大姨妈的第一天,想回家休息。
    “顾姐……”小楠一直这样称呼她。
    顾熙拿起包和车钥匙起身,出门时走到小楠面前说,“这桌是你订的?下次别选这家了,菜码儿太小,小的看着都可怜,有的菜那领导都不敢夹,夹完就没了,四周都是装饰的蔬菜不能吃……好歹得给人吃几口。又是清淡菜为主,请的是女性可以,请的是男性居多这样不好。”
    小楠喜欢被顾熙叫进来,不会觉得怨,点头说都记下了,下次一定注意。顾熙点头,“有机会还带你出去,不过可得记着,碰杯时顺时针,别像上次一样乱碰,最后谁碰了谁没碰都不知道,尴尬的举着,知道的明白你刚出校门儿,不知道的就当成你是傲气,厚此薄彼了……”
    “都记下了……”小楠笑着说。
    顾熙也笑,‘我回家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董雅在家,脸色有点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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