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行,不要了,你们赶紧滚蛋。”天工终于不耐烦了,“把李长歌欠的钱给我掏了,滚蛋!”
    壮硕少年走出来伸出手,徐大吱吱呜呜、磨磨唧唧,他还想跟老天工再斗智斗勇一下,看看能不能再省下点钱。
    这可是金铢!
    少年不耐烦了,说道:“赶紧给钱!”
    徐大愣住了:“你会说话?你不是哑巴?”
    少年不耐烦的招招手,示意他赶紧掏钱结账。
    徐大只好悻悻的掏出七个金铢递给少年。
    少年说道:“李长歌欠我们十个金铢!”
    徐大说道:“对,没错,歌帅欠你们十个金铢,刚才我七爷坏你家大师的凳子要陪七个金铢,修刀要五个金铢,合计起来二十二个金铢,对不对?”
    “对。”少年点点头。
    “然后大师自己说,凳子钱本来是赔十个金铢,现在不要了,对不对?”
    “对。”
    “在下又与大师协商,修刀的金铢不要了,对不对?”
    “对!”
    徐大说道:“那在下给你算一算,本来要赔二十二个金铢,修刀的五个金铢不赔了剩下十七个,这十七个里本来有赔的损坏椅子的十个金铢,可是大师自己说不用陪了,这样不就剩下七个金铢了,对不对?”
    少年使劲挤了挤眼睛,迟疑的说道:“对哈?”
    徐大道:“没错,喏,七个金铢给你们付了,再见。”
    他给钱后转身就走,步履生风。
    少年看着小蒲扇也似的大手中孤零零七颗金铢陷入沉思。
    天工问道:“你在想什么?还不过来烧火。”
    少年道:“不是,师傅,这账不对吧?算了算去那小子劈了您的椅子,咱还得给他们三个金铢?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天工反应过来,骂道:“现在的年轻人太没有礼貌了,竟然连老人家的钱也敢骗,追啊!”
    他们两个上街头一看,人影全无。
    徐大跑的飞快,他钻进巷子中偷偷往后看,发现天工师徒没有追来便笑了:“七爷,刚才大爷的算学玩的怎么样?不但可以白白修刀,还能赚他们三个金铢。”
    “厉害!但你算错了一点,注定满盘皆输。”王七麟淡定的说道。
    徐大不服:“哪点算错了?”
    王七麟叹气道:“这不是一锤子买卖,十天后我还要去取妖刀和剑鞘,到时候人家肯定会反应过来,那三个金铢还是得给补上!”
    徐大一怔,随后颓然:“草率了!”
    不过即使补上那三个金铢也没事,这是李长歌的人情,本来就是十个金铢。
    徐大做到了让他白白修刀且不必赔偿破坏人家椅子的损失,这已经是大功劳了。
    王七麟很高兴,去黄君子那里又拿了一把烤肉串给徐大做奖励。
    黄君子叫道:“阿七,你们就这么走了?”
    王七麟回头说道:“不走干什么?你这里又没有椅子桌子,我们也不能在这里站着吃吧。”
    “不是,钱!”
    “钱怎么了,哦,你要把我之前借给你的启动资金还回来?”
    黄君子悻悻的说道:“不是,本公子想叮嘱你们一句,这东市小偷多,你们小心荷包里的钱。”
    王七麟心里一动,掏出鼓鼓囊囊的荷包晃了晃说道:“放心,好好的藏在怀里呢。”
    他和徐大美滋滋的吃着羊肉串往回走,又是穿街又是过巷,摇摇晃晃跟两只村口大鹅似的。
    然后他们走到一户民房跟前的时候忽然有几个姑娘挡住路,伸手抓到两人就开始撕撕扯扯:
    “大爷,进来玩嘛。”
    “二位爷好生俊俏,呀,这位爷好生猛,来干奴家呀。”
    “别走嘛,让妹妹们陪您好好玩。”
    徐大左拥右抱开始双手,乐得一个劲打饱嗝,那羊肉味好像尾气似的往外喷。
    王七麟努力推开她们,自己可是有娘子的人了,虽然没有办婚礼,可两人早就两情相悦,他得给绥绥守贞。
    有汉子出来喝道:“喂,你们做什么?哪有这样强行拉客的?真是丢咱长安的脸!”
    姑娘们不管,继续纠缠王七麟,有的已经开始猴子偷土豆了。
    汉子勃然大怒,上来帮助王七麟推开几个姑娘,有姑娘指着他骂道:“休要多管闲事!”
    “不知廉耻的娼妇!”汉子轻蔑的吐了口唾沫。
    这种野鸡欺软怕硬,见汉子不怕自己只能整理一下衣裳悻悻离去。
    汉子羞愧的冲两人拱手行礼:“让二位外乡朋友见笑了,林子大了,难免什么样的鸟都有,其实我长安府民风淳朴、钟灵毓秀,并非只有这样的妖人。”
    徐大嘀咕道:“大爷就喜欢妖人。”
    “你咋不喜欢人妖?”王七麟堵了他一句,然后冲汉子道谢,拉着他离开。
    徐大感叹道:“没想到这长安府还有如此大善人。”
    王七麟冷笑一声:“大善人,摸摸你的袖袋,荷包还在吗?”
    徐大从怀里掏出荷包。
    王七麟:“我擦,他没有偷到你的荷包?”
    徐大恍然大悟,嘿嘿笑道:“大爷的荷包平时放在须弥芥子玉佩之中,而玉佩被大爷结结实实的绑在了脖子上,谁也别想偷走!”
    刚才那汉子与野鸡们是一伙的,野鸡纠缠他们,汉子作势上来赶人,三方最终撕扯到一起,汉子便趁机来偷荷包。
    王七麟如今是一条大船了,他岂会在阴沟里翻船?
    但他任凭汉子将自己的荷包摸走,反正钱都在徐大身上,他的荷包里也就只有几个零用钱罢了。
    用零用钱钓一条大肥鱼,这买卖值当。
    回去后王七麟问谢蛤蟆有没有事,谢蛤蟆懒洋洋的说道:“哪能那么巧,你们出去一趟未央宫里就传出信来?没有任何消息,咱就在这招待寺里老老实实待着吧。”
    白猿公高兴的说道:“老老实实的待着好,再待上一个半月,老猿我就要远走高飞了。”
    王七麟笑而不语。
    沉一摸着光头打哈欠:“阿弥陀佛,这整天闲着算什么事?喷僧的屁股都闲的痒痒了。”
    王七麟道:“别急,今晚咱就有事可以忙活了。”
    沉一顿时来了兴致,问道:“咋回事,七爷,你们发现什么鬼了?”
    王七麟笑道:“没发现鬼,而是发现了一个发财良机,今夜咱去发财。”
    听到这话沉一又摸起了光头,他失望的说道:“既然没有发现鬼,那喷僧先走了,我那师傅还在梦里等着喷僧呢。”
    之前青龙王送他们礼物,其中送给沉一的便是他当时坐的蒲团,那蒲团有他师傅留下一缕神念,不知道用了什么佛家神通,可以在梦里给他传功。
    王七麟耐心等待夜晚到来,结果下午时候有人急匆匆找来,来人是京兆府的一名捕头,到来后便给他行礼:“王大人,我家汪大人和罗大人有请,有紧急消息要与您通气。”
    汪大人是京兆尹汪泉,罗大人则是右扶风罗太英,这时候两人要找他商谈紧急消息,肯定与被害的蜀郡提刑按察使司副使俞大荣有关。
    于是他与谢蛤蟆、徐大跟上捕头去了京兆府,这衙门修建的恢弘大气,它也是在一座宫殿里头,那气派是王七麟以往见过的所有建筑比不了的。
    哪怕是天听寺也比不了。
    汪泉、罗太英都在一间房屋里头等着他,此外还有一名面容富态、头发花白的老人,汪泉给他们介绍了一下,原来此人是京兆府三巨头中的左冯翊荆郁南。
    罗太英先把谢蛤蟆和徐大叫了出去,名义上说是要带他们去拿点东西,其实大家伙都知道,这是要留下隐私空间给王七麟和荆郁南、汪泉三人。
    果然,他们一离开汪泉便说道:“王大人,这次我们叫你来是有个机密消息告知于你。但这消息很重要,影响很大,本官不得不叮嘱你一句,除了你知道之外,万万不要让别人知道!”
    王七麟坦然说道:“下官知道的消息,代表徐大人和谢大人也会知道,而且我希望二位大人相信下官,他们两人值得信赖。”
    荆郁南断然道:“不成,这消息不能告知他们两个,否则也不能……”
    “事急从权,顾不上那么多了。”汪泉打断他的话说道,“王大人既然认为徐大人和谢大人值得信任,那你可以在必要的情况下将消息告诉他们。”
    他又补充了一句:“但是请你记住这个界限,一定要在必要的情况下才能告知他们这一消息!”
    “否则出了事,你得全权负责!”荆郁南阴嗖嗖的补充道。
    听到这里王七麟就不耐烦了,草了,你们京兆府的事跟老子有什么关系?
    你一个左冯翊官职比我铜尉高没错,可我是听天监的,咱不是一个体系的,你管不着我!
    他索性抱拳请辞:“对不住了,二位大人,看来你们知道一个天大的消息,下官自认位卑言轻能力薄弱,恐怕不配知道这消息,那下官就不做掺和了,请让下官回去等候圣上召见!”
    第440章 唐门祯王(大家伙周末愉快)
    汪泉拦住他,轻声道:“王大人的能力有目共睹、名闻京师衙门与听天监。但这事确实事关重大,他涉及到藩王!”
    说实话,王七麟有点兴趣了。
    是不是涉及到桓王呀?
    汪泉又叹了口气,他说道:“衙门的仵作和药针监来查过俞大人的死因,但是在汇报上无法进行体现,他们发现俞大人是死于醉酒。”
    荆郁南阴沉着脸点点头:“找不到其他死因,只能以醉酒来解释。”
    王七麟惊奇,这不可能!
    汪泉说道:“王大人知道,当夜咱们检查过的,俞大人是死于中毒,他当时面色泛黑、口中有血渍、鼻子中流出血液,双手紧紧捂在小腹上,显然是死时候很痛苦。”
    “对,镇西将军的下属也曾经做过检查,他同样认可是中毒而死。”王七麟点头。
    他也认为俞大荣死于中毒,而且看起来像是死于砒霜急性中毒。
    汪泉说道:“正是如此,当夜咱们已经断定俞大人是中毒而死,可是进入我们衙门后并不是这样。”
    荆郁南闷闷的说道:“本官特意请了药针监的人来确诊俞大人死因,可药针监检查一通后没有什么发现,只发现他嘴里有浓郁酒味,猜他是饮酒过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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