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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几分把握,南雪会喜欢她呢?
    挂了电话,舒予白撑在镜子前看自己。
    萧衣给她打电话,是说她初恋回国了,似乎是有和她复合的迹象。这场戏,接下来怎么演?
    她有些疲惫。
    舒予白从旅店支开的小窗眺望远处的景色。风雪掩盖了山巅的葱绿,过些时日,雪会积的更厚。夜晚,旅店的木屋前又亮起车灯,不一会儿,一个高挑的女人下了车,身形有些眼熟。
    是谁呢?
    舒予白愈是回忆,愈是记不起来。
    那女人带了几个同伴,也进了这家旅店。
    夜色太深,瞧不清,只听见外头一片安静。
    雪停了。
    舒予白推开木格门,光晕下,纯白的棉被里鼓起,南雪蜷缩着睡觉,背对着她。
    白皙的脖颈出了细汗,细腻的绒毛湿了,乌黑的发丝在灯光下闪着冰凉的光。听见舒予白的脚步声,轻轻翻身坐起,低头,问:“还睡么?”
    “困么?”舒予白问。
    “睡不着。”
    南雪细长的手指揉揉眼睛。
    南雪不看她,似乎有些刻意的疏离。
    她在回避什么?
    怕自己对她有想法而无法回应?
    舒予白看着她清丽又冷淡的脸庞,垂眸笑。
    有什么办法。
    年少时遇见太惊艳的人,此后,一辈子都走不出来。
    “那走吧。”
    舒予白在床边俯身,柔声道:“去换衣服,泡温泉。”
    ·
    更衣室有暖气,墙面上蒙上细细一层水雾。
    这儿的更衣室和淋浴间共用,方便只想泡温泉的游客。舒予白对着花洒把临时购买的泳衣简单清洗了下,便走出浴室,递给南雪。
    南雪在她对面。
    门帘一拉,自顾着换起来。
    舒予白正想拉上浅蓝色遮挡的门帘,忽然,一个好听的女声传来。
    声音有些烟嗓,微微散漫的调子。
    “舒予白?”
    舒予白指尖一紧。
    她回头,身后一个高挑,穿着黑色泳装的女人,正微微挑眉看她。
    原来是她。
    在楼上瞧见一个眼熟的人影,那时天黑,她没认清。
    这人是尤馥,她同门师姐。
    叫她时总是连名带姓,不像别人那般叫她小名或是更亲昵的语气。舒予白不介意,只因她知道对方性格如此,何况,她其实对自己不错,甚至算得上照顾。
    还在学校那会儿,尤馥跟她,是被导师捧得最高的两个女孩儿,画风是两个极端,性格也是两个极端。
    一个对谁都温柔,像没脾气;
    一个对谁都爱答不理,傲的很。
    “师姐?”
    舒予白垂眸笑:“好巧。”
    南雪在对面,换泳衣的动作一顿。
    尤馥身后还有几个女孩儿,正等着她,不停催。她把卷发往后一拢,露出脖颈线条,接着扫她一眼,说:“你先换吧。待会儿再聊。”
    待会儿还聊?
    舒予白只想赶快结束谈话,应了声“好”,就匆匆拉上了门帘。
    一群人走后,南雪拉开门帘,在那边轻声问:“她是谁?”
    浴室里有回音,舒予白的声音嗡嗡的,她回忆着说:“以前的师姐......”一伸手把干的衣服挂好,继续补充:“......画画挺好的,就是我以前常和你说的那个尤馥。”
    南雪那边没了声音。
    过了会儿,她又问:“哦?”
    南雪顿了一下,问:“你们很熟?”
    “不算吧。”
    泳衣洗了,湿湿的绷在身上不舒服,她干脆拧开花洒,让热流把身体浇了个遍。
    全湿了,舒服些,好过一半干一半湿。
    关掉花洒,她提起小包,拉开门帘。
    南雪看她一眼。
    舒予白身上湿透了,泳衣绷在身体上,水流顺着发梢儿一股一股往下流,她闭了闭眼睛,用手指擦去睫毛上沾着的水珠子,这才睁开。
    “我还得去寄存......要不你先去?”
    “我去外面等你。”
    南雪说。
    .
    厅内,木质的旧式推拉门打开,一只编织灯亮起,照亮了外头的黑夜。室内铺着柔软的榻榻米,光线暗,墙壁上悬挂一张仕女图。
    悠闲宁静的音乐声,叮叮咚咚,空灵悦耳。
    舒予白在雾气里走出来,两件式的泳衣,裸粉色的布料紧紧绷着胸口,v型锁骨,胸前一片美好风光,腰又细,皮肤白而滑,像泳装广告的模特儿。
    婀娜多姿的。
    她把墨色长发挽起,用发夹固定好,绑了个结。
    时不时有路过的男人瞄她。
    南雪坐在那儿看她。
    一张小木几,一壶茶,几盏瓷杯。
    她泳衣也洗了,湿漉漉的,肩上披了白色浴巾。
    微湿的发,轻轻扫着锁骨。
    “走么?”
    南雪看向她:“去露天的那边。”
    两人走出室内。
    旅店屋顶修葺了细芦苇编织的垫子,干芦苇,防潮,避虫,如今屋顶积了雪,只有屋檐的芦苇梢儿被风吹拂。
    有溪流一般潺潺的声音,圆润空灵,在这儿往外看,青玉色的大理石上,积雪已经消融成一团一团的了,雪白的夺目。
    雪夜很冷,寂静无声。
    夜空下一片白茫茫,踩在厚厚的冰冷的碎雪里,有很轻微的震动。
    咔嚓——
    咔嚓——
    一路往前走。
    “好冷啊。”
    舒予白轻轻笑了,偏过头看南雪:“但是,景色好美。”
    南雪瞧着在路灯下打着旋儿的雪花,轻声呢喃:“是很美啊。”
    夜色下,一片冷松林在微弱的灯光里,显出朦胧的侧影。
    白雪闪着星光。
    三个小孩子在路上踩着雪玩耍,笑声清脆。
    南雪轻轻笑了笑。
    樱桃似的唇小幅度扬起。
    她裹着一层单薄的浴巾,微瘦,高挑,泳衣是连体的纱裙,露背式,两条雪白的腿长到不可思议的地步,浅蓝色衬的皮肤极白。
    乌黑的发丝儿湿了,淌下水,一滴,晶莹剔透的,在锁骨上滑出一道湿痕,往下滑,淌进白软沟壑里。
    南雪还未反应,舒予白已经牵起她的手。
    她身形一顿,微微有些僵。
    那一瞬间舒予白有种说不上的感觉,指尖触及她的掌心,软而温暖,让她渴望一些更多的,比如——
    拥抱?
    但她克制着,什么也没做。
    两人沿路往上走,南雪慢慢放松。
    夜晚,树木的影子黑压压的,像是皮影戏的剪影。可树叶上顶着的雪团,道路上茫茫的白色,反把夜晚的事物变的立体真切了起来。
    舒予白侧过脸,静静注视南雪。
    “怎么了?”
    她的眼睛很柔和,很专注,看的南雪更不知所措了。
    “有点冷。”舒予白说。
    她也只裹了一层浴巾,一阵风吹来,直发抖。
    她想说,能不能抱一下,取暖?
    南雪看她一眼,说:“那走快些。”
    接着就目不斜视地看着前面的路,也不看她了。
    没多久,到了。
    桧木制造的汤池,露天,温泉水不知从哪里引入,汇聚在这露天的池水里。这儿海拔稍高,可以在夜色下眺望远处的松木林,美丽的峡谷,晴天时的星空。
    两人踩着石阶下去,在泉水里慢慢放松。
    一片雾气。
    舒予白长发湿了水,没绑好,发绳滑落。
    她在水里摸索半天,一抬眸,另一只手却帮她拾起了,是南雪:“在这儿。”
    发圈湿了水,她一头长发浸湿了,披在肩上,很重。
    舒予白转过头,轻声问:“帮我绑一下好么?”
    她在水中挪,慢慢地,停在南雪身前。
    锁骨上微微一热,传来柔软的触感,缓慢地移,南雪的指尖轻轻撩起她的湿发,从锁骨到后颈儿,接着那触感消失了,她把长发轻轻拢住。
    那人就在她身后,慢条斯理地帮她绑头发。
    离的近,温热的气息,轻轻喷洒在她脸颊边,很长的时间,似乎只能听见对方轻盈的呼吸。
    舒予白在水里晃了下,轻轻地问:“好看么?”
    她垂下眼睛,表情温顺,唇色在弥漫着热气的白色水雾里殷红似落梅,讲话轻声细语的。
    水温热,锁骨到胸脯泛着轻轻的绯色。
    额前,柔密的乌发在漫漫水雾里浸湿了。
    胸口白软丰盈,薄薄的一层布料贴着皮肤,有些透,腰线纤柔,水中晃荡,阴影可见的臀线圆润饱满,雪白的大腿、小腿,脚丫轻轻踢着水花儿。
    “......”
    南雪动作停下。
    舒予白抬眸,不明所以:“我是说泳衣。”
    另一边,尤馥踩着石阶,一步步探进温泉里。
    “舒予白,她像......水蜜桃。”
    女人仰躺在温热的泉水里,伸展开胳膊,白皙的脖颈后仰,很惬意的样子。
    旁边的朋友笑了笑:
    “那,待会儿真心话大冒险,叫她来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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