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振情急之下,一把抓住林谣的香肩,掌心的暖意和林谣的肌肤相触:
    “他怎么这样对你?”
    林谣用手拂开萧振的手,只是垂着头静默地流泪,然后又把自己刚才扯开的衣服给自己一点一点慢吞吞地穿上,手指有意无意地掠过自己胸前分明的弧线和瘦削分明的锁骨,惹得萧振呼吸一滞。
    “你倒是说啊,谣妹妹!”
    怎么自己年少时候喜欢过的女子,不仅和自己有缘无分,还所遇非人,如今成了这般凄惨模样。
    萧振心中又是羞涩又是难过,看着面前瘦弱又清丽的女子,心中更是涌上了万分急切。四下无人,面对着心爱的林谣,萧振突然伸手,将林谣紧紧地拥在了怀里,用自己身上厚实的大氅,将瑟瑟发抖的林谣裹得严严实实。
    林谣伸手去推萧振,只是她那小得近乎可以忽略的力气又怎能推开萧振,萧振抱紧林谣,两人的身子更加近了,林谣的双手还轻轻推在萧振的胸前。萧振心中紧张,但是心中又是无限怜爱,一手去抚摸林谣的乌发。
    “妹妹,你受了什么委屈,都同我说啊,我信你。”
    “真的吗,振哥哥?”
    “谣妹妹,我自年少中意你这么久,又怎么会不信你……”
    听了这话,林谣手上推他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然后将头贴在萧振的胸口,有泪水染湿了萧振的锦衣华服。
    两人拥抱了半晌,林谣方才开了口,声音软糯中带着凄楚。
    “那日宫里……我本是不愿的。我同振哥哥情投意合,马上就要定下婚约,谁知道……”
    说着说着,话语就又开始颤抖。
    “那怎么……”萧振看着自己怀中不施粉黛红着眼眶的林谣,不忍道。
    林谣的脑袋枕在萧振的胸前,轻声说:“是有人害我……”
    “谁?”
    林谣默了默,眼神微暗,没接话。
    萧振看到林谣这样沉默的样子,更觉得自己的林谣妹妹受了天大的委屈,急忙说:“谣妹妹,你说啊!”
    “振哥哥可还记得……太子他当初于谁有意?”林谣把头埋在萧振胸前,手细细抚摸萧振衣服上的华美纹路。
    萧振这也是反应过来了:“楚荧?萧端一开始不是对你表姐有意吗?怎么她就好端端地和承阳候府的那个废物世子在一起了?”
    “我表姐对太子殿下无意,早就暗中与承阳候府的江世子不清不楚。就、就设计了阿谣的清白,让我和……”林谣顿了顿,没有把话说下去,“这样,表姐就不用嫁给太子殿下了……”
    “她怎么这么恶毒?”萧端听了此话,心中震怒,又问,“谣妹妹,那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怎么不跟我说呢?”
    林谣抬起头,带着泪光的眼神将萧振的双眼楚楚可怜地给看着:“出了事之后,我本想让嬷嬷去给振哥哥传话,可是振哥哥,阿谣如何说啊……阿谣是借住在楚家的……况且,楚府中的人自然都是向着表姐的,阿谣……不过是个投奔楚家、无依无靠的女子罢了,谁在乎阿谣、又有谁信阿谣呢……”
    “更何况……振哥哥那时候,肯定也在生阿谣的气吧……觉得阿谣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
    萧振一时间太过震惊,心中又是万分愧疚,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看着萧振,林谣两行清泪就又是落了下来,话语苦涩,却硬是扯出一抹笑来:“阿谣就知道会是这般结局……”
    “好妹妹,都是我的错……若是我当初主动来找你,便也不会是这样了……”
    林谣又接着把话说下去:“太子殿下本是喜欢表姐的,表姐花容月貌,就算是和离之身,又有谁不倾慕荧表姐呢……不像阿谣,不过是个寻常女子罢了……”
    萧振看到林谣这个穆尧,心疼得紧:“谣妹妹,你很好的……又何必这样说自己。”
    “太子殿下本心悦荧表姐,但是却最后阴差阳错,又不得不和阿谣在一起,看着阿谣这个代替表姐进了东宫的侍妾更是厌恶得很,所以只能对阿谣……”感受到萧振把自己越抱越紧,林谣话中哽咽。
    “楚家人和萧端怎么能如此恶毒……”萧振用下巴抵着林谣的头,说不出安慰的话来,只能不住地对自己的心上人道歉:“谣妹妹,对不起……”
    “振哥哥……阿谣不怪你。”林谣哭得梨花带雨。
    萧振用手安抚着林谣的后背:“怎会不怪我呢……”
    萧振话正说着,林谣却是突然伸出双手,勾住了萧振的脖子,然后踮起脚尖,吻了上去。
    两个人拥在一起缠绵许久,皆是面色通红,这才放开彼此,微微喘气。萧振红着脸,把自己的大氅脱下来,裹在林谣的身上。
    “谣妹妹,天冷……”
    林谣也是红着脸,在萧振的注视下,将二人拥吻时候落在耳边的一缕碎发拨到耳后,问:“振哥哥如今对阿谣可还有一点点情意?”
    萧振苦笑着看林谣:“谣妹妹,我这么多年来,心中一直只有你,就算你嫁了人,我也未能忘记过……你嫁人的这几个个月,我日日夜夜都在悔恨……”
    “振哥哥,待日后万事尘埃落定,带阿谣走吧。”林谣用手抹净眼角的泪水,低低地问,睁着杏眼看着萧振,“……好吗?”
    才与多年放在心尖上的女子缠绵一番,萧振此时被那股爱恋冲得头晕脑中,看着面前双颊泛着红晕、乌发微乱的林谣,满口应下:“好、好,等我想个法子,定将你带离这个让你伤心之地。”
    两个人的手拉在一起,眼神又是带了万分情谊,互诉衷肠,痴缠了许久。
    约莫着过了半个时辰,林谣依依不舍地说:“振哥哥先回吧,时间过得久了,容易被人生疑。”
    “我送你回去。”萧宸去揽林谣的身子,话中还带着少年人的羞意,看着身上披着自己大氅的女子,低声道。
    林谣却是急忙否决:“不必了。”
    “为何?”萧振愣了愣,问。
    林谣眼神掠过一丝慌乱,咬了咬自己的唇,眼中又浮现泪光,答:“阿谣如今身份特殊,若是被人发现阿谣同振哥哥的事,那阿谣……”
    “是我莽撞了。”萧振哪舍得看林谣落泪,拿手去给林谣擦去眼角的泪水。
    “我们分别离开此处。振哥哥先回吧,阿谣随后便走。”林谣说,“我也是今日趁着太子殿下不在府里,才能换了下人的衣服,一个人偷跑出来,见振哥哥一面。”
    “……好,我知道了。”萧振依依不舍,却还是没有生疑,又替林谣裹紧了身上的大氅,摸了摸林谣的头,一步三回头地走了,“等我,谣妹妹。”
    待萧振离开这个园子之后,方才面上还尽是柔弱清纯的林谣,此时早已化为了平静,哪还有半点梨花带雨的无辜之意。
    林谣摸了摸方才萧振披在自己身上的大氅,领子上带着上好的黑色毛皮,柔软又温暖,暗色的大氅上又用银线绣出繁复又华丽的花纹,一看便知道价格不俗,约莫着值百两银子,唇角这才又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淡淡笑意。
    但是林谣却是一个人抚着身上的大氅,站在院子门口,久久却都没有离开院子的意思。
    “……”
    两个人在树上见证完了下面颇有几分狗血的痴男怨女的搂搂抱抱又啃又咬,一时间竟然是说不出话来。
    明明一开始是林谣暗中倾慕江斜,想等皇后赐婚,暗中设计安排楚鸣,没想到如今竟变成了楚荧和江斜暗中勾结,把林谣陷害了。
    楚荧有些哭笑不得,勾了勾江斜的手心,似笑非笑地盯着江斜,调侃道:“夫君,听说我们结婚前就不清不楚了。我怎么记得一开始……林谣是先看上我夫君的脸了。”
    “……没有的事。”江斜被楚荧问地有些尴尬,只是捉住楚荧勾他掌心的手,十指相扣,轻轻摇了摇,“……反正现在也归你了。”
    “嗯……”楚荧弯了弯唇角,“回吧,看来林谣今日只是趁萧端不在,想跑出来同萧振商量私奔之事的。”
    还没来得及动身,江斜却是眼神一凛,突然攥紧了楚荧的手:“等等,有人来了。”
    远处,一辆马车缓缓驶过来,在院子附近停下,从马车上走下来一位披着姜黄色大氅的男子向这边走来,最后停在林谣的面前。
    那男子身形挺拔,眉眼生得标志,楚荧也是见过的——可不正是去年七夕赏花会时候,那位同江斜一起比过投壶,又参加了文斗,引了众多女子青眼的那位年轻有位的兵部侍郎,孙睿么。
    “孙大人……”林谣抬眼看向站在自己身前的孙睿,恭敬地行礼。
    “林姑娘。”孙睿轻轻地点头,儒雅地笑问,“孙某吩咐姑娘的话,姑娘可都说过了?”
    林谣垂着头,答:“都说过了,阿谣按照殿下的意思,挑拨了兆亲王世子和楚家的关系,世子也应当是信了。”
    “萧振倒真是个没脑子的——太子殿下深谋远虑,我等当真是佩服。”孙睿看着林谣的表情中带着些鄙夷,却是爱怜地用手抚上了林谣清修的脸颊,然后笑着点点头。又睨了一眼低着头的林谣,淡淡地问,“林姑娘没有背着殿下说些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比如,想要逃出东宫之类的话。
    “阿谣不敢。”林谣摸着大氅的手突然便是滞了一瞬,很快地接上话,“阿谣不过是一个侍妾,不敢多说。”
    “呵呵,那便最好。”孙睿笑了笑,然后眼中带了些欲//色,“是太子殿下让我来接林姑娘的,今日,姑娘便到我府上服侍孙某。”
    一寸一寸摸过林谣的眉眼,孙睿又拿了帕子,将自己的手指擦净,像摸过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般。
    萧端又怎么可能放过林谣呢?他没娶成楚家的千金楚荧,又因为全京城人都知道了他和林谣的丑事,不得已才把他抬进了东宫,看见林谣这张脸都觉得可恨。
    女子,不过是玩物罢了,取悦自己,亦或是用来取悦自己手下的门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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