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间想起帝玦身上那样严重的伤势的郁泉幽立即回过了头,朝着帝玦看去。
    装作伤口疼痛发作的帝玦轻声哀叫着躺倒在床上,眼里的痛苦之色丝毫不像是装的。
    郁泉幽果然毫无防备的焦急了起来,她急急忙忙的爬到他的身边,紧张的问道,“怎么了...怎么了...伤口又开始疼了么?”
    哀叫半天的帝玦却在此时忽然停了声音。
    郁泉幽不解的看向他的眸子。
    那淡蓝色的眸子不知为何突然像是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一般,变得十分好看,十分的魅惑人心。
    她怔怔的看着帝玦,仿佛再也没有办法将自己的眸移开了一般。
    悠闲的躺在床榻之上的男子缓声对郁泉幽这般说道,“夫人觉得为夫我如何...?”
    郁泉幽丝毫不能控制自己的理智,痴痴呆呆的望着他,然后将一直藏在心中的话说了出来,“夫君力大无穷,威武不已....”
    这一句话一出,躺在床上的帝玦先是一愣,随后便是一阵笑意。
    他憋着那笑接着向郁泉幽问道,“那夫人对为夫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喜欢你,非常的喜欢...夫君是我这辈子最喜欢的人。”
    郁泉幽再一次不受控制的说出了心中的话。
    此刻的帝玦听到她接连说完这两句话后,再也忍不住憋在心里的笑,放声豪爽的笑了起来。
    那笑声之大总算是将一脸呆滞的郁泉幽唤醒了过来。
    回过神的郁泉幽不明白为什么帝玦要笑,当她慢慢回忆起自己方才究竟对帝玦说了些什么的时候,她的脸再一次红了起来,这一次却红的犹如火焰一般。
    这个帝玦竟然对她使用了魅术...诱使她说出了心里话...
    那两句羞辱的心里话竟然被她这样堂而皇之的说了出来...
    郁泉幽朝着帝玦翻了个白眼道,随后冷下脸道,“有意思么?”
    她有些气急败坏,心想着,若是她不给点颜色给他看,只怕帝玦便真的要无法无天了...
    “夫人...生气了...?”帝玦轻声询问道,声色极其温柔,带着满满的笑意。
    “夫人生气的样子真让我爱不释手...”帝玦的嘴角扬起了一丝极为邪魅的笑容。
    他伸出修长的手臂勾住了郁泉幽的脖颈,将她顺势拉到怀中,贴上嘴唇又想继续吻下去。
    郁泉幽不满的推开他的脸,一脸嫌弃的说道,“帝玦...你属狗的么...?一直亲...?亲就算了...还要啃...”
    郁泉幽指着嘴唇上一排十分整齐的牙印极其不满的说道。
    她见他还想对她图谋不轨,便用手用力的抵抗着他,不让他有机会靠近自己。
    郁泉幽气呼呼的威胁道,“你再敢靠近一步....我便将云歌在后山养的鸡捉过来给你暖床...”
    一提到鸡,原本还装着一副无赖表情的帝玦霎时间白了脸色,瞬间老实了许多。
    郁泉幽笑嘻嘻的看着他,见他环在自己手上的手还是没有放下来,又要开口吓他,谁知帝玦却没让她有这个机会,他将脸深深埋在她的肩头,声音中略带慵懒的说道,“郁儿...我冷....”
    郁泉幽又好气有好笑的说道,“我的魔君殿下....如今都快要立夏了...那还有冷的时日....找理由抱我也应该找一个好的....”
    她去推他,他便抱得更紧。
    “虽说已经入夏,可这夜中还是十分的寒凉的...夫人...我身上有那么多伤,自然会觉得疼痛发冷...夫人忍心将我丢下么?”
    低低的呜咽声。
    纵然郁泉幽知道他是故意这样说的,可郁泉幽却还是忍不住软下了心。
    帝玦身上的伤的确一入夜就会燥痒疼痛难忍,只是他从来不说,而今他为了将她留下来这般耍赖的说着,郁泉幽便再没了脾气。
    她反抱住了他的腰,轻声道,“帝玦...只怕从今往后,你在长白弟子里那般两袖清风,不沾女色,飘飘欲仙的形象就要这样被毁了...”
    “嗯...”他低低的闷答一声,嘴中发出一阵低低的呢喃声后便陷入了沉睡之中。
    郁泉幽轻轻唤了他几声,靠在她肩上入睡的帝玦已听不到任何外界的声音。她叹了一口气,轻轻挣开他搭在她腰间的手,为他捻好了被角,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
    她轻轻走下了楼梯朝着清竹住的厢房里走去。
    一楼厅堂之间,那个方才误闯帝玦的厢房逃窜出去的小弟子正畏畏缩缩的扫着地,见到上面有人走了下来,便急急忙忙的站直了身体。
    眼见着来人是郁泉幽,小弟子便忽然想到方才在掌门屋子中看到的那幅画面,心中猛然一抖,霎时间红了脸。
    郁泉幽本来是没有注意到这小弟子的,可他突然站的笔直,脸上也通红不已,便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上下打量了这名弟子一眼,虽只是匆匆打量了一眼,却在心底莫名的记下了这一名胆怯如鼠,维诺不已的小弟子。
    她并没有想到,就是这一位小弟子的出现,在郁泉幽今后找寻斑古亘玉的时候帮了一个大忙。
    郁泉幽只在大堂之上停留了一步之余,随后便径直的走向了清竹的厢房之中
    彼时,清竹正在研究为帝玦止住身上伤口溃烂复发的药谱,余光瞄到了门前飘荡的一片衣角,嘴角便勾起了一丝淡淡的无奈。
    他低头专心致志的看着医书,那片衣角却只是在门口不断的摇晃着,既不进来,也不开口说话。
    他微叹一口气,捏了捏发酸的鼻梁,轻声道,“丫头...既然来了便进来吧...总是在门口晃着是想要我请你进来么?”
    躲在门口的郁泉幽听到他这样说,脸上露出了一些尴尬的笑容道,“前辈...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她之所以呆在外面没有进去,只是因为清竹正在为帝玦研究药谱。
    “打扰都已经这样了...你若还不进来...我可就不答应你之前求我的事了...”
    清竹用带着一丝威胁的语气与她说道。
    趴在门口偷偷往里看的郁泉幽便急忙跳了出来道,“不不不...前辈既然已经考虑好了,便不能再反悔了...前辈...不...师父...”
    她生怕清竹反悔,便急急忙忙的叫出了口。
    清竹好笑的看着她道,“丫头...我还没有说是什么事呢...你怎么就知道我说的是你拜师的事?”
    帝玦总是昏迷不醒,郁泉幽待在他的身边出了能够帮他每日清理一下伤口,上一上药之外,其他的什么也不能做,她不是特别懂得药理,这几日长白之前中过尸毒的弟子又有反复现象,清竹每日都忙的脚不沾地,几乎没有时间在去为帝玦诊治。她想着若是她能跟着清竹学一些药理,便可以亲自为帝玦诊治。
    可收徒是一件大事,纵然清竹与郁泉幽有着一种他没有开口说破的关系,也断然不能轻易的答应,便只说考虑两天之后自会给她答案。
    郁泉幽以为方才清竹要说的便是这事,谁知他竟开口说不是,倒叫她有些蒙眼。
    她一脸疑惑的看着他,转了转眸,努力想着自己前几天还与清竹说了什么事。
    随即便想起一件事来。
    “师父是说...斑古亘玉的事...?”
    清竹点了点头,“我虽已隐世多年,可当年你战死沙场的时候,我还并未归隐玄界...当年斑古亘玉被你摔碎之后撒入六界各处,我有特地去寻找记录了一些...现如今化了一张大致的路线图,图上标志的地方,都有可能藏有斑古亘玉...可现在的八荒六道也不是早年的八荒六道,其中自然有许多不一样的地方...
    当初斑古亘玉一共分成了十一块。碎缘石以及其中的两块随着梅半仙的消失而不见...你手上现在有一块...剩下的分别藏于杨瑜仙城,西海深海,南云都都城,灵月族灵月谷以及西域苗疆。”
    清竹指着那张他画出来的图片认真的和郁泉幽一一讲道,“目前为止我所知道的五片斑古亘玉所在之地大概便都在这些地方了...其余的三片我便不知道了。”
    郁泉幽边听边点头,看着这些地方,顿时有些头疼。
    这杨瑜仙城的城主顾辰与她因娘亲结仇,西海的公主宣若虽然算是她的师姐,可单凭宣若的那种脾气,就算是找到了斑古亘玉,估计她也没有办法带出西海。
    至于南云都...她想这辈子她恐怕都不会踏足。
    灵月谷的地势隐秘,进去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回来,除非是受到谷主陌离雪亲自邀请否则绝无可能踏入其中一步。
    那西域苗疆更是不能去的地方,危险程度好不亚于灵月谷....
    她愁眉苦脸的看着那一份路线图,忽然想到四师姐禾玉央是苗疆圣女,那紧紧皱起来的眉头便倏的送了下来。
    清竹见她,一会儿苦着脸,一会儿又自顾自的笑了起来,便在心里道,“这丫头想些什么呢?表情那么丰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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