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喻摸摸下巴,“若我想要铁矿,岂非要与那帮山匪对上?”
    杨广怀道:“阳乌山易守难攻,山匪占据多年,不仅熟悉地形,还设了不少陷阱,若是正面对上,恐怕讨不了好。”
    这可就难办了。
    楼喻皱眉问霍延:“可知阳乌山有多少山匪?”
    “不少于两千人。”
    楼喻有些头疼。
    他目前手里也就四千兵力,武器装备也跟不上,若是直接去捅山匪老窝,铁定会全军覆没。
    可是没有铁矿,制不出兵器,庆州更加寸步难行。
    目前看来,拿下无人监管的阳乌山,是获取铁矿最方便最保险的法子。
    他眼巴巴看着霍延与杨广怀,希望两人能够给他良策。
    霍延开口:“可以火攻,但难免残忍,且山火不易灭。”
    一听就是简单粗暴的干法。
    杨广怀道:“可以渗透内部,里应外合。”
    这是走迂回路线。
    楼喻想了想,道:“如果将他们都引下山呢?”
    霍延和杨广怀灼灼看向他。
    “我说错了吗?”楼喻微微一笑,以解尴尬。
    杨广怀颔首赞道:“此法可行,只是如何引他们下山?”
    霍延接道:“利诱?”
    “如今世道,什么才能引诱山匪不计后果倾巢而出?”楼喻眯起双眼思考。
    “粮食。”霍延道。
    杨广怀附和:“若是有大批粮食经过,山匪必生抢夺之心。”
    “即便如此,山匪熟悉地形,可以设伏,咱们四千人并不一定能招架住两千人。”楼喻叹气。
    更何况,就算去剿匪,也不可能带上所有兵力,毕竟庆州府还需兵力坐镇,以防郭濂等人闹出幺蛾子。
    杨广怀淡淡道:“可以借兵。”
    “借兵?”楼喻有些不解,“去哪借?”
    霍延目光微凛,“先生是指吉州边军?”
    “不错,”杨广怀神色笃定,“吉州去岁雪灾,不仅百姓流离失所,就连边军也只是在苦苦支撑。”
    楼喻眼睛一亮,“你是说,如今边军缺粮,朝廷又不管,若是咱们以送粮名义前往吉州,并让吉州派兵来护,如此便可借力打力?”
    见他目露喜色,杨广怀终于生出几分成就感,否则总觉得自己无用武之地,实在汗颜。
    霍延颔首,“此计可行,一箭双雕。”
    一是能缓解庆州兵力紧缺的困境,从而压制山匪取得阳乌山的控制权。
    二是能解边军燃眉之急,增强守军力量,从而守住大盛第一道门户,为庆州提供一个更加安稳的发展环境。
    楼喻来了精神,身体前倾,“咱们再仔细研究一下整个计划。”
    首先得派人与吉州边军将领互通消息,保证吉州军队会出现在适当的时机。
    其次得备好粮食,选出一千兵护送粮食,同去剿匪。
    最后要确定由谁来带兵。
    真的是人到用时方恨少,楼喻现在手里只有四千兵,太少太少了!
    他心中焦虑,却没表现出来,只淡淡道:“今晚到此为止,明日回城后,叫上李树他们,再商对策。”
    杨广怀翩然离去,霍延走到门口却又驻足。
    楼喻问:“还有事?”
    霍延定定看他一眼,“没有。”
    转身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到住处时,霍煊已经在床上呼呼大睡,霍琼却还等着他。
    昏黄灯光下,霍延素来冷冽的面容,隐隐生出几分温柔。
    他问霍琼:“怎么不去睡?”
    霍琼捧着医书,努力睁开眼睛,“小叔明日又得回城,我怕睡着就又见不着了。”
    想到方才的剿匪计划,霍延目露歉意:“或许明日回城,我又要很长时间来不了田庄了。”
    他直觉此次剿匪,楼喻即便不让他领兵,也一定会让他参与。
    霍琼不舍:“很长是多长?”
    “我也不知道。”霍延摸摸她发髻,“去睡吧。”
    翌日,楼喻领霍延、杨广怀早早来到城中,召冯三墨、李树二人共同商议剿匪一事。
    “三墨,与边军守将联络一事,交予你去办。”
    冯三墨:“遵令!”
    “一旦程达同意合作,咱们的一千运粮队即刻出发。霍延,李树,此次由你二人带兵前往,务必剿清阳乌山匪患!”
    霍延建议道:“汪叔他们在阳乌山待过一段日子,对阳乌山地形熟悉,不如让他们同去?”
    阳乌山不是只有一座山,那儿有许多大大小小的山头,统称“阳乌山”。
    土匪也不是只有一拨,楼喻他们昨晚讨论的是势力最大的一窝,只要大势力被灭,其余小山头不足为患。
    汪大勇他们当时只占据了一个小山头,但从军多年的习惯,让他们将阳乌山大大小小的山头都摸了个遍。
    若带上他们同行,确实会方便很多。
    楼喻颔首同意:“就依你所言。若是此行顺利,参与剿匪者皆有重赏。”
    李树第一次要出征,虽然只是剿匪,但还是很兴奋。
    他憨脸发光道:“殿下,城防怎么办?”
    楼喻问:“你认为该如何?”
    李树想了想,挠腮回:“不如让何大舟接手城防,他有经验。”
    “不必,”楼喻否决他的建议,“府兵中有无表现优异的?若是有,可以提拔上来。难道你想当一辈子府兵统领?”
    李树双目放光:“殿下,我回去就挑个好苗子!”
    府兵营每次评比成绩都记录在案,李树心里很清楚,也有自己欣赏的人才,但面子工作还得做一做,不能直接当场指名道姓。
    楼喻道:“届时让何大舟为辅。”
    确实也不能一直让何大舟坐冷板凳,打压太过,未免让人心寒,得给点希望才行。
    李树高高兴兴应下。
    “诸位若有其它建议,皆可道来。”楼喻环视几人。
    霍延有家学渊源,最有行军经验,道:“剿匪或有伤亡,需军医随行。”
    “这该怎么办?”李树有点茫然,“咱没有军医啊。”
    就算招募也不行。
    谁愿意放弃安逸日子,去刀光剑影的战场上?
    楼喻道:“我去问陈川柏。”
    李树:“他老人家年纪太大了,经不起折腾。”
    “他的丁香堂总能抽调几个大夫。”
    “他要是不愿意呢?”
    没人是傻子。
    楼喻沉默片刻,为难道:“那就只能骗一个是一个了。”
    骗?如何骗?
    田庄医馆里,陈川柏上完课,走到院外松松筋骨,听到几个小少年在嘀咕。
    好像是杨夫子的学生在说悄悄话。
    他本不欲多听,却听其中一少年道:“要是蛮人打过来可怎么办?”
    “应该不会吧?吉州还有边军镇守。”
    “可是边军都快吃不上饭了,不吃饭能打仗吗?”
    “夫子不是说,殿下要给边军送粮吗?”
    “可是送粮要经过阳乌山,咱们来庆州路过那里,有很多山匪,殿下送那么多粮过去,要是被山匪抢了怎么办?”
    “咱们有兵,可以顺便剿匪。”
    “剿匪很有可能会受伤,受了伤不能及时医治,粮食就不能及时送到边关,边军就没力气守城,到最后,还是会被蛮人攻破。”
    几个小少年愁眉苦脸,幽幽叹气,听得人心里怪难受的。
    陈川柏皱着眉回到医馆,坐在桌案旁也开始连连叹气。
    他的孙子陈玄参关切问:“爷爷因何事烦忧?”
    陈川柏将方才的事说给他听,末了愁容满面:“边军无粮,朝廷却不管。殿下派人送粮,还要担心山匪劫掠。若是送粮队真的受伤,又不能及时医治,那可就不得了了。”
    “爷爷,”陈玄参目光沉静,“您忘了咱家是做什么的?”
    “你……”
    少年眉目俊朗,神情坚定:“爷爷,孙儿也想出一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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