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计的园中赏花,因着梁二的施为,暂时歇了。
    待到第二天,马颖起身。
    柑香抿着薄唇,隐忍的进来。
    马颖拢了衣裳,将浓密的发丝甩去背后,道:“怎么了?”
    柑香道:“今早没有柴火,我去让人送,结果厨下人说,这两天府里精简,好些东西都少了,就给了一担柴火,一点破时蔬,连跟肉丝都没有。”
    马颖勾了勾嘴角,道:“无碍,厨下不是还有些吗,够今早一顿就行。”
    柑香眼睛一亮。
    马颖微笑,“还不过来伺候洗漱?”
    柑香忙放了盆子,投巾帕,给马颖净面。
    收拾妥当,马颖对镜而照。
    半晌她微微转头,问:“柑香,我美吗?”
    柑香点头,道:“娘子丰艳,端雅俏丽,又精通韵律,更有旁人梦寐以求的凝脂肌肤。世人常赞的那位三千宠爱的贵妃美貌,奴却要说,那是娘子晚生,不然就没那位什么事了。”
    马颖轻笑,道:“你嘴倒是甜。”
    她轻揉腕间,顺手拿了个臂钏戴上。
    金灿灿的臂钏卡在薄纱制成的半臂上,与她细腻的肌肤形成明暗两道光泽。
    “走吧,”马颖起身,往外走。
    柑香忙小碎步的跟上。
    正院里,刘氏一边与唐氏闲聊,一边犯愁。
    她清楚儿子那脾气。
    现在虽然是安抚好了,可要是再看到马颖在跟前晃悠,保不齐哪时就爆发了。
    万一真要把人家娘子伤个好歹,她可怎么赔呀。
    马颖进门,笑着行礼,道:“伯母,我是来此行的。”
    刘氏轻呀了声,心里不由一喜,忙扶她起来道:“怎么这么急呀。”
    马颖淡笑,道:“早前就与阿娘说好,要与我去舅家,只是我惦念伯母,故特来拜望。”
    “有心了,”刘氏道:“那你阿娘可有派人过来,不然你传书与她,我派人送你去与她汇合?”
    马颖眼神一闪。
    看来刘氏倒是很迫不及待呀。
    她笑了笑,道:“有劳伯母了,阿娘慢我一天启程,此时已差不多该到约定地点。只是老夫人那边……”
    “我帮你去说,”刘氏微笑。
    马颖一礼,朝唐氏一笑,出了门。
    柳福儿与梁二相携而来,刚好与马颖错身。
    马颖屈膝一礼,娉婷的远去。
    梁二盯着她,紧拧眉头。
    柳福儿抬眼,见他不错眼珠,便道:“看到眼睛里去了?”
    “啊,”梁二低头,十分迷糊。
    柳福儿一笑,摇头道:“你再怎么看,她也不能在这儿丢命,又何必白费力气?”
    梁二磨牙,道:“我早晚要给她好看。”
    柳福儿淡笑,拉他进屋。
    行了礼,刘氏便狠瞪了眼梁二,道:“走吧,去延寿居。”
    梁二撇嘴,趁着刘氏和唐氏在前的机会,问豆蔻,“怎么回事?”
    豆蔻现在说是畏他如虎也不夸张,当即回道:“马娘子要去舅家,来与夫人辞行。”
    “算她识相,”梁二哼了声,嘀咕道。
    柳福儿摇摇头,斜眼看唐氏。
    见她全然不理自己这边的样子,不由叹气。
    从延寿居回来,柳福儿便知,马颖已整装出了梁府。
    马颖动作之迅速,倒让柳福儿有些讶异。
    想想她这两天所言所行,似乎她此番过来,就是为了要挑起梁家两房的争斗。
    可她目的到底为何呢?
    柳福儿第一时间便是想到,马家有可能是与某一方势力结盟,借此等行进,削弱梁家的势力。
    当晚,梁二归来时,柳福儿将自己的推断讲与他听。
    “很有可能,”梁二道:“马家从来都是蛇鼠两端,我派人去打探打探。”
    他巴巴凑过来,道:“娘子,姓马的走了,娘子可开心?”
    柳福儿看他,道:“你想说什么?”
    梁二嘿嘿一笑,大手顺势搭在她肩头,一个用力就把她抱起。
    柳福儿哎了一声,没等反应过来,就被梁二抛上了床榻。
    床帐落下,片刻,传来一声丝帛裂开的声音,接着便是啪的一声轻响。
    “疼,”梁二哼唧。
    柳福儿娇斥道:“这料子我就一块,就指着靠它过盛夏呢。”
    “娘子莫急,明日我就给刘大传书,让他弄些蜀地上好的料子来,保证娘子每天一套,绝不重样,”随着他话音,一片绣着娇艳芍药的肚兜飘然落地。
    第二天,照例的给长辈请安,又回院里趴窝。
    除开唐氏不冷不热之外,一切都跟从前一样。
    转眼便到了盛夏,某天,梁二带着一车花花绿绿的布料归来。
    瞧他献宝的模样,柳福儿道:“有没有给阿娘送去?”
    梁二眨巴下眼。
    柳福儿扶额,让赤槿照着花色收拾出适合虞氏和刘氏的,又挑两匹颜色鲜亮的,让拿去东院,余下几匹才送去库房。
    梁二问:“这些可够,要不我再让刘大弄点?”
    “够了,”柳福儿笑道:“他还挺有办法。”
    梁二道:“管大升职了,刘家也跟着沾了光,他现在小日子过得美得很。”
    忆起昔日时光,柳福儿勾起嘴角。
    梁二借机凑来表功。
    自家男人对自己这般上心,柳福儿还是受用的,便抱着他大脑袋,用力亲了下。
    梁二不满意,道:“就这样?”
    柳福儿睨他,问:“那你要怎样?”
    梁二挤眼,一脸坏笑,道:“晚上我再告诉你。”
    屋里没人时,柳福儿多少还能放开些,当下揪他前襟,踮脚去捏他脸颊,道:“小样,还敢反了你了。”
    这一年多来,柳福儿营养充足,加上镇日的被某人舒筋活血,小笼包早已换成发面大包。
    夏日的凉衫本就极薄,略一磨蹭,便有十分清晰的触感。
    感觉到胸前的异样,柳福儿赶忙放手。
    梁二眼眸一深,两个跨步便奔去门边,轻轻一拨,闩便上了。
    柳福儿警惕往后一挪,问:“你要做甚?”
    梁二嘿嘿一笑。
    柳福儿道:“现在天可还没黑呢。”
    梁二才不管那些。
    柳福儿拎着裙角,直奔圆桌。
    借着桌面,想要逃开。
    梁二阻了两圈,觉得烦了,直接从桌上跃了过去,生把柳福儿堵住。
    眼见逃脱无望,柳福儿哀叹。
    有句话不是说,既然无法逃脱,不如索性面对。
    夏天的衣裳实在不够结实,她可不想再毁一套。
    梁二不耐烦她慢腾腾,不想才一伸手,柳福儿便警告道:“别动手,我自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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