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徐九归家便跟宁夫人提及夺取江陵一事。
    宁夫人当即一口否决,根本没有半点商榷的可能。
    徐九心不甘,转头去寻徐大。
    对于幼弟的这个提议,徐大只想了片刻,便摇头。
    “大兄,”徐九道:“江陵乃是通往各处之要地,若是落入乱军之手,与我淮南并无益处。”
    “这我知道,”徐大道:“可你有没有想过,夺回来如何守?”
    “若用我淮南之人,只怕蜀地那群人便会立刻跳出来指责,说我徐家借机侵占,败坏徐家名头。”
    “那就用马家,”徐九话接得极顺。
    “马家不可信,”徐大按住他道:“早前咱们也帮着打下了,可是马家怎么做的?”
    “乱军一来,他跑得比谁都快。你也说了此地重要,若是交与他,便是再打下来十次,也守不住。”
    “我可以帮她,”徐九挺着胸脯,保证道:“我以手下几千人做担保,定守住边界,绝不有失。”
    “你的人就不是徐家的了?”
    徐九语塞。
    徐大摇头,“这件事你还是听我的,便是你去寻阿耶和叔伯们,他们也会是这个意见。”
    徐九咻咻的喘着粗气,片刻他转身回自己小院。
    一进门,他便叫来谷大,道:“你去寻陈大,让他想法弄半月粮草,过两天我要用。”
    “郎君,你这是……”
    谷大惊讶不已。
    徐九道:“我已经答应了颖娘要去夺取江陵,我不能失信。”
    “郎君,不成啊,”谷大急忙道:“乱军骁勇,早前几千人,我等得都已十分吃力。而今已是万余人,咱们这几千人,如何能应对?”
    “你是说我不行?”
    徐九拉长了脸。
    谷大如何敢说是或不是。
    好在徐九也知道自家人本事,他哼了声,道:“我何尝不知兵力悬殊?”
    他道:“所以才要备半月粮草,若不成,至不济咱们粮草也不会不济。”
    这就是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呗。
    谷大抽了抽嘴角。
    打仗又不是儿戏,除开粮草还有辎重,还需能征善战的将帅领导。
    他们这些人,也就陈大勉强还算有点军事才能。
    可也只就是带过人入夜偷袭,占了个小城,跟已经南征北战过的乱军完全不是一个等级。
    不用打都知道肯定打不过的。
    “郎君,不然请几位将军帮忙吧。”
    徐九心里也没底,心里琢磨几个平常待自己还算和善的,挑了个,道:“你去趟郭都尉府上,请他过来喝酒。”
    “我这就去,”谷大笑呵呵点头。
    郭维虽然只是都尉头衔,但那只是遮人耳目而已。
    在徐家谁人不知,郭都尉可是领兵打仗的一把好手。
    谷大一路疾行,来到郭府。
    管事一脸殷勤的将人迎入府里。
    郭维从屋里走出,含笑相迎。
    谷大赶忙一礼,道:“劳烦都尉了。”
    郭都尉呵呵一笑,与谷大进了厅堂。
    谷大长话短说,三两句便道明来意。
    郭都尉一笑,道:“酒就不必了,九郎君有何差遣,直说便是。”
    谷大沉吟了下,看向周围。
    郭都尉明了,摆手示意立在门里门外的丫鬟仆从等退下。
    谷大这才道:“听闻江陵失守,九郎君担心乱军东来,危及咱淮南,有心趁其脚跟未稳,将其收复。”
    郭都尉一挑眉毛,道:“此事郎主是何意?”
    谷大微笑。
    “郎君只是有此想法,想与都尉商讨一二,并未告知旁人。”
    郭都尉垂眸思忖片刻,抬眼呵笑道:“身为武将,自该保家守城,只要郎主一声令下,某定提枪在前,绝无迟疑。”
    “郭都尉,”谷大皱了皱眉头。
    郭都尉则道:“腊月时我猎了一头猛虎,如今这虎酒已然泡好,烦请帮我带与九郎君。”
    他说完便扬声命人拿酒。
    谷大眸色霎时转淡。
    待到酒拿来,他托起小瓮告辞出去。
    待到回去,他立时在徐九跟前告小状。
    徐九听说郭维不肯,先也是一怒,接着便是颓然。
    谷大忙上前道:“郎君不必气馁,郭维不成,还有旁人,奴这就去拜访。”
    “罢了,”徐九摆手,道:“无令出兵是个什么罪啊?他们是徐家的将,听命于阿耶,又岂会为我担着掉脑袋的罪过?”
    他道:“我还是去寻阿耶吧。”
    他起身要出去。
    “郎君不可呀,”谷大忙拉住他。
    徐九转眸望来。
    谷大躲开他的视线,道:“大郎君说得不错,奴以为还是莫要惊动郎主的好。”
    徐九深吸了口气,道:“那你说,该如何?”
    “奴以为不如佯攻,”谷大看了眼徐九,道:“如今为难的不过是怎么跟马娘子交代。”
    “只要咱们出了兵,便算是兑现承诺,至于其他,咱们也是有心无力呀。”
    徐九睨他一眼。
    折腾半天还不是跟他早前说得一样?
    谷大也有些讪讪。
    徐九道:“杜五可还好?”
    谷大面色微变,小声道:“奴听说,杜郎君伤好之后,一直深居简出,便是从前那些至交好友想邀,他也都推脱着不肯赴约呢。”
    徐九叹了口气,道:“他这是心病。”
    他道:“备车,我要出去。”
    “郎君,”谷大道:“你看这眼见着就宵禁了,郎主一直说,自家人需得先遵纪守法,你看……”
    徐九住了步子,道:“罢了,你去备些养身的补品,明天一早,咱们再去杜府拜访。”
    谷大赶忙答应,服侍徐九宽衣解带,便去库房。
    挑好东西,谷大托着锦盒出来。
    立在宽敞的院落里,谷大叹了口气。
    杜五有才,他不得不承认。
    但主母已私下严令,不许郎君再与杜郎君接触。
    如今郎君手里无人可用,又想起他来。
    如今,主母和郎君意见相左,这让他这个底下人怎么做呀。
    谷大为难了好一会儿,也没想出法子,万般无奈他只得悄然来寻桑麻。
    听说徐九心思,桑麻皱了皱眉头,道:“你且回去,我会找机会与夫人讲。”
    “那可要快些,”谷大道:“明天一早郎君就要去拜访杜郎君了。”
    桑麻点头,表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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