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以后,茫然的看着面前一模一样的两个黑匣子,两块巴掌大小同样诡异诱人的玉石,穆安直接傻掉了!
    她呆愣片刻,抬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有来有往是我的原则,无功不受禄。”
    “既然不要那就算了”,萧辞嘴角微挑,却并不会让人觉得轻浮,妥妥的贵族气质,拿捏的死死的,几乎优雅的合上暂时属于他的那块黑匣子,耐心十足的开口:“本来给你看看也无妨,既然你不要那本王就放回去了,至于交易还是其他,我不喜欢。”
    就在黑匣子脱离视线的那一刹那,穆安触电一般的伸出手,将匣子按回来,撇撇嘴:“等等。”
    萧辞:“夫人后悔了?”
    穆安起了一身粉红色的鸡皮疙瘩,想提醒他能不能换个称呼,噎了噎,作罢,点头。
    “你都不问问我要这个干什么就光明正大给我看,不怕我存了什么坏心思?”
    “那你存坏心思了吗?”
    穆安僵了片刻,坚定的摇头:“我没有。”
    萧辞沉沉的笑了一声:“是静虚给你的?”
    知道他指的是九州录,穆安点头:“原来你什么都知道。”
    “刚刚才知道”,萧辞用平和的语气,君子风范十足,只是那双眼睛过于的深邃,穆安总觉得离他一米之内就没什么小心思可言,在对方那波澜不惊的深潭里被洞察的一清二楚。
    他接着道:“曾经听说过穆将军和静虚交好,传闻是因为穆将军杀孽太重,因此每次回京都要在浴佛寺住上几日,由静虚和尚为其超度。”
    “凤凰山看到静虚的尸体,大概猜到你为什么孤身一人冲上去了。”
    穆安愕然,原来如此。
    “见义勇为”当场被拆穿,莫名的尴尬。
    是的,静虚死了,不过穆安并不伤心,这老和尚一副老衲早有所料的高深样,就地飞升之前面容前所未有的祥和,穆安自作多情的以为他活到现在就是为了和自己说两句话。
    “九州录可能跟我爹的死有关系,所以我要看”,穆安抬眼:“你也觉得安边城之战蹊跷不是。”
    说罢,穆安将两个黑匣子打开,两块玉石边缘并不平整,似乎是被一股力量拍散而成,各面都强制性凑了凑,她皱眉:“这两块好像不是一起的。”
    从她手里接过去,萧辞一试,果然如此:“目前不知道九州录总共几块,单单这两块来看,除了上面诡异的纹路,看不出其他线索。”
    穆安:“那怎么办?”
    “若是想尽快找到所有的玉石,本王倒是有一个办法”,萧辞看着她道:“不如去天机阁问问。”
    “天机阁?”
    穆安一开始以为萧辞说错了,不是天枢阁吗?怎么又出来一个天机阁,她问:“你知道天枢阁吗?”
    淡淡点了一下头,萧辞连表情都没怎么变动:“青简是天枢阁的人。”
    他又知道,穆安百分之一的精神开始自闭,分明什么都知道,却吝啬的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肯说,只有她自己傻乎乎的蒙在鼓里,果然,摄政王惜字如金是真的。
    穆安干脆闭口不言,端坐在一旁当一个称职的倾听者。
    “天机阁和天枢阁同出一门,约三十年前,阁中内讧,自此一拍两散,渐渐没落在江湖武林,同是近十年内开始出世活动,之前的阁主可能已经死了,换了新任阁主,天机阁留在暗处,总阁在京城。”
    说到这,萧辞顿了一下:“天枢阁与之不同,各城各州都有他们的分阁,但是天枢阁阁主从未露过面。”
    下颚紧绷,穆安沉思了会,问:“所以你认识天机阁阁主?”
    萧辞:“你也认识。”
    “我认识?”这就很尴尬了,穆安将所有认识的人在脑子里快速筛选了一遍,大脑告诉她——查无此人。
    讶异半天,这种刺激的猜猜乐就跟买彩票一样,充满了不可能,她睁着眼睛好奇道:“不会是你吧?”
    毕竟听起来如此牛掰的人,她身边能有如此魄力财力的只有萧辞了,堂堂摄政王搞个副业不过分吧,毕竟生活不能太单调嘛。
    意料中的答案并没有如约而来,片刻后,穆安不可思议的站了起来,脚重重的踩在凳子腿上,多次确认,她摸了摸自己下巴……还在,没掉。
    “怎么会是他?怎么会是沈行白?”
    这货全身上下奸滑打诨的气质哪里像天机阁阁主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真人不露相?
    经历了颠荡起伏的心里路程,萧辞完美的解答了穆安心里的疑惑,他淡声:“江湖有江湖的规矩,天机阁不是什么消息都卖的,也不是什么消息都买的,具体要求对每个人都不尽相同,想知道什么必须亲自去,付出相应的代价,便有得到答案的机会。”
    仅仅是一个机会,自从沈行白机缘巧合接手天机阁以来,见过成千上万的人,可从阁中拿走答案的寥寥无几,这不是他能决定的,这是天机阁的考验。
    穆安一时半会还是无法将沈家大公子手持一把玉骨扇,扇走一身正派君子范,徒留一身风流气的光辉形象从脑子里赶出去,她换了一个转移注意力的话题,也是她目前最感兴趣的话题。
    她轻笑一声,理所当然的问:“既然沈行白是天机阁阁主,那你为何没向他求证过关于九州录的消息?”
    天机阁收录天下间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数万万消息,千百年的沉淀犹如宇宙星辰,散落在万千匣子里,有的永不见天日,有的日日翻新。
    “规矩”,萧辞回答:“我从未进过天机阁,不该知道。”
    末了他刻意提醒一句:“天机阁随意不可进,进了便随意不可出。”
    他这么一说,穆安更感兴趣了:“得到答案的代价是什么?”
    萧辞:“一言一行,一笔一书,一条胳膊一条腿,一件东西,或者一条命,凭人而定。”
    一整夜穆安都没睡,她神识游离在空间里的将所有暂时能用的信息检索了一遍,空间没有网络连接,就算有也连接不到2019年。
    将整个空间系统串联起来的是一种她检测不到的能量波,按照系统自己机械的回答,这种能量波是系统自身的精神网,和宿主随时可以入侵的精神力不同,与之相比,穆那点只够自己进出的精神力跟闹着玩一样。
    蒙尘的电脑还停留在她牺牲前一个晚上搜寻的旅游胜地,她最多只能看看之前储存的一些东西,大多没什么价值。
    穆安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人生会发生如此见鬼的经历,她一定把世界信息网里所有的内容都存下来,要不然存两部电影也好啊……
    凌晨三点,墙上的挂钟一分一秒的“噌——噌”响动,而旁边的积分表显示两百三十八分。
    她现在基本是好几天才注意到这龟速前进的积分表,今日猛然一看,什么时候增了这么多分?
    骚扰了一下装死的系统。
    穆安:“能看准确数据吗?”
    系统:“可以。”
    几分钟后穆安看到积分表下方罗列一连串类似于“消费记录”的“账单”。
    “账单”略长,除了一开始她知道的,后来为了防止扰乱宿主的精神网,系统自动关闭了提醒功能,没想到累计了这么多。
    大大小小,一毫一厘的小分得来的原因也是奇葩无比,例如:同穆清清斗嘴加两分;智斗陆玉茹加三分;得老夫人青睐加五分……等等,总而言之看之前的记录,穆府大院里每个人都为此出过一份力。
    当然,最值得表扬的就是二房的“友人”们了,他们一搬走,分数“蹭蹭蹭”往上涨了不少。
    不过最让穆安惊讶的是最近的得分记录,几乎每一条都和萧辞有关。
    她疑惑:“这是怎么回事?”
    系统:“自从空间升级,宿主基本已经替原身体的残念还了愿,原身体残念消逝,现在系统与宿主的精神绑定达到了百分之八十九,接下来的历程将由宿主独自完成。”
    穆安:“你果然是个坑,我怎么独自完成?若是升级条件是不断做任务,你倒是给个任务牌啊,提示都没,盲升啊?”
    系统“咯咯咯”笑了几声,跟恐怖电影里的鬼叫似的,穆安自动短暂的屏蔽了听觉。
    机械声道:“比如系统会根据宿主精神波动的优劣加减分,系统空间也可以按照不同区域的主要功能得分。”
    穆安懂了,前半句依然是坑她,她又不是一台机器,精神状态时刻都在波动——尤其跟萧辞在一起的时候。
    至于后半句就比如医疗室区域,治病救人积累功勋便会加分。
    凌晨四点半,穆安隐约有了一点睡意,她睁开眼,翻了一个身,当然枕边依然规规矩矩躺着一个人。
    萧辞这是不打算让她去别的地方住了,每到睡点必然轻车熟路的拍拍里侧,外加和颜悦色温柔的的一句:“该睡了。”
    可躺在榻上却比谁都正经,穆安发现,这几日他都是和衣而眠,一点逾矩都没有,高耸的鼻梁能一笔一划瞄摹出来,轻笑一声,正欲安睡,萧辞缓缓睁开了眼,低声:“看够了吗?”
    穆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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