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晚些的时候,朱由检收到了瑞恩派人送来的请帖,来到凡尔赛宫一层。
    他到的时候斐迪南二世也在。
    “皇帝陛下,等你很久了。”瑞恩一世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朱由检坐到椅子上,“教皇陛下,这么晚叫我来是有为了白天的事么?”
    瑞恩一世点了下头,“贵国与沙俄和波兰没有任何冲突,我想听听您的意见。”
    斐迪南二世接着道:“医生已经看过了,沃利斯议会长的伤很严重,20分钟前宣告死亡,双方的官员死了十九个,重伤二十多人,这件事肯定会引发两国新一轮的战争。”
    “真有这么严重?”
    在世界大会上战死19人,重伤二十多人,这事听起来都不可思议,不过跟两国目前的局势相比,这点伤亡简直微不足道。
    “作为一个旁观者,我认为波兰人不会放弃已经得到的领地,一旦沃利斯死在米哈伊尔的消息传到波兰,波兰人必将展开更猛烈的报复,光靠所谓的调停无法停止战争。
    尤其是这次各国为了和平聚集到一起开会,反而引起了一场战争,传出去不好说也不听,阻止战争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波兰人知道他们发动战争的后果。”
    说着他看了眼他俩,见两人都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后继续说道:“我建议各国集中兵力到波兰边境,同时进行经济封锁,让波兰人知道他们发动战争的消息一旦传来,他们所要面对的是与世界为敌。
    或许有朝一日会有敢以一国之力与世界为敌的疯子,但这疯子绝不会在波兰。”
    “有道理。”瑞恩一世点头表示可行,“至于这次的事…”
    朱由检道:“这次的事就放下吧,俄国人死伤的多,米哈伊尔也杀了沃利斯,我的意见是两相扯平,《凡尔赛条约》是世界人民对和平的期盼,还要继续签署。”
    “我也是这个意见。”斐迪南二世表示同意。
    “那我明天去安抚一下他们的情绪,如果顺利的话后天我们就可以签署条约。”
    ……
    后天上午,各国君主再次来到凡尔赛宫的会议室,跟所有人预料的一样,波兰人没来,在昨天波兰人的大部队护送沃利斯等人的尸体和受伤的官员们回国了。
    每次开会都满人的会议室突然空出来一大片席位,很多人还有点不适应。
    所有人都坐下后,瑞恩一世让神职人员把准备好的《凡尔赛条约》的文件发到各国君主手里,趁着下发文件的这段时间他起来说道:“各位都看到了,波兰人拒绝在条约上签字,米哈伊尔陛下。”
    米哈伊尔站起来以示恭敬,“我在。”
    “就算波兰人不签字,我也希望您在条约之后把该赔偿波兰人的土地交给他们。”
    “这个没问题,只要是合理的条约,我国都能接受。”
    “这样最好。”
    朱由检飞快扫了一遍条约上的内容,仅一遍他就发现了至少三处漏洞,首先是这份条约虽然名义上挂着和平条约的噱头,实际上就是一份分赃条约。
    上面只顾分赃,并没有为未来可能发生的战争做准备,只是象征性的说了句以后各国不许再发动战争,却没写发动战争的后果,意味着国与国之间的小摩擦还有演变为战争的可能。
    在混乱的中世纪欧洲,一个国家与另一个国家打起来的理由太多了,这个理由甚至可以小到因为一些土豆和一头猪。
    朱由检清楚记得19世纪的时候,英美两国就因为一份条约签的不清不楚,一座岛的管辖权就有了争议。
    岛上的一个m国农民发现自家的土豆被英国人的猪吃了,要求猪的主人赔偿,因为价格没谈拢,两边开始找后台。
    英国农民找到了殖民局,m国农民找到了一位准将,两方先是派兵,然后派军舰,军舰都来了自然就打起来了。
    就为了一头猪,战舰差点被打沉了,后来那座岛屿明确了归m国人所有,m国人甚至还在上边建了一座猪战纪念馆。
    除了无法限制各国继续发动战争的举动外,还有一个漏洞是对波兰人的。
    条约右下角的不起眼的位置上用小字写着:条约效力自签订之日起生效。
    这条乍看之下没什么问题,把这条和波兰人进攻莫斯科的行动一起来看就有问题了,波兰人完全可以抓住这点说,他们是在条约前发动战争的,并没有违反条约。
    第三个问题就是对奥斯曼帝国的压迫太狠了,现在的奥斯曼帝国还不是两个世纪后的西亚病夫。
    奥斯曼人骁勇善战,喜好侵略,需知割地如割肉,还从奥斯曼人身上一刀割这么大块肉,易卜拉欣是教廷立的傀儡,他有意见也不敢提。
    可一旦消息传回国内,奥斯曼人绝不会接受这种耻辱的条约。
    但这些漏洞跟他无关,甚至对他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他瞧了眼别的国家的君主,他们都还在看,这第一个在条约上签字的人还非他莫属了。
    提笔在上边写下自己的名字,双手合握观察其他人的表情,接下来陆续有几人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条约上的漏洞就算有人发现了他们也不在乎。
    只要本国利益得到保证就好了,米哈伊尔也在上面签字了,战胜国的君主签的十分爽快,战败国没有发言权,国王只能满心苦涩签下自己的名字。
    条约一份份的交换,每份条约都要签上名字,最后每个国家的君主各保留一份条约原件。
    条约的拟定本自然要放在教廷,当最后一个君主签下名字,瑞恩一世握着凡尔赛条约的拟定本激动地对众人道:“各位先生请记住今天,我们创造了历史,世界迎来了真正的和平,侍者把我准备的东西拿上来。”
    几名教廷的神职人员拿着香槟进来,为在场众人倒酒,瑞恩一世举杯道:“让我们举杯记住这伟大的时刻。”
    众人齐齐举杯,真正的和平来了么?谁知道呢?
    ……
    条约签订完后的一件事就是为小安妮举行加冕仪式,条约签订的过程还算顺利,朱由检也和教皇结下了还算不错的关系,两人一起为小安妮举行加冕仪式。
    凡尔赛宫外的草坪上,各国君主作为到场嘉宾在草丛上观看法国女王的加冕仪式,各国君主们的打扮在朱由检看来跟一群小丑似的,男人们的打扮有点辣眼睛,倒是女人们的低胸装让他大饱眼福。
    贵妇们为了凸显自己的身材和窈窕的身材都穿着非常紧的束腰,追求细腰而过分束腰,后世外国人的动漫里很多女性角色腰细的夸张,也并不是空穴来风。
    草坪上的餐桌上摆满了各种精致的点心和酒水,宴会开始前这里跟普通的宴会一样,男人们聚在一起谈论着只属于贵族的土地、奴隶等话题。
    女人们聚在一起讨论着化妆品、香水和名牌包包,西欧罗巴集团对欧洲商业的渗透是非常彻底的,钟离蕊本身也深谙女性心理,推出了各种名贵的香水和华丽的衣服。
    此时的欧洲人对大明帝国充满了好奇,在大明国内混的再惨的人到了洋鬼子的国家都能享受到比他国公民更好的待遇。
    即使是一匹普通的破布,只要贴上大明的标签都会成为欧洲女人们哄抢的物件,钟离蕊也经常送一些奢侈品给各国君主的夫人和情人,跟她们打好关系。
    甚至有时候送她们一些大明帝国的身份文牒,在场的很多女人都有着双重国籍,这点连她们的男人都不知道。
    万一哪天她们的所在国家发生动乱,她们就能凭借这个身份向叛乱军说自己不是本国人,而是大明帝国的人。
    杀害大明帝国的平民,一旦查实那可不是小事。
    宴会开始后,教廷的神职人员手捧鲜花站在地毯两侧,安妮公主穿着为她量身定制的贵族礼服,一步一步的走向红毯那头。
    临时搭建的高台上,换上皇帝常服的朱由检与穿着教皇礼服的瑞恩一世站在高台上。
    瑞恩一世手按在《圣经》上,嘴里念道:“你们要进窄门,因为引到灭亡,那门是宽的,路是大的,进去的人也多;引到永生,那门是窄的,路是小的,找着的人也少。”
    一边的朱由检把手放在《道德经》的封面上,用玄之又玄的语调背道:“天上有物乎,吾不得而乞。天上有人乎,吾不得而亲。虚微髣髴,视之乃沕。抱一存真,强名曰神。犹橐犹籥,风卷云郁。”
    在两人的声音中,安妮公主一步步向他们走来,单膝跪在两人面前,两个使者各拿着一本《圣经》《道德经》来到她面前。
    小安妮左手放在《道德经》上,右手放在《圣经》上,听着前边俩人念着她根本听不懂的东西。
    两人念完之后,瑞恩一世为她戴上王冠,朱由检授予她女王的权杖,头戴王冠,手握权杖的小安妮回过身看着周围的各国君主和政客,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从今天起她就是欧洲大陆最有权势的人之一,能成为女王估计是每个女孩的梦想,可她成为女皇却高兴不起来,临行前祖母的话再一次回荡在脑海中。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她还没有理解这句话真正的意思。
    “祝贺你,安妮女王。”斐迪南二世热情凑过来给她一个拥抱,身后跟着一个十二三岁大的王子。
    小王子长得很英俊,有着令人羡慕的苍白皮肤和雀斑,身上穿着考究的黑色礼服,衣角处用金线绣着花纹,腿上是一双白色长筒袜和尖角鞋。
    在后世这种打扮无疑是不伦不类,在中世纪的欧洲这是一位贵族王子的标准打扮。
    拥抱过后,斐迪南二世把小王子带到安妮公主面前,小王子弯腰行礼,亲吻了安妮公主戴着白色云纹手套的右手,“尊敬的女王陛下您好,我是奥地利王国的赛斯王子,很高兴见到您。”
    安妮微微点头,“我也是。”
    斐迪南二世道:“你们两个年纪相仿,希望你们能像法、奥两国的关系一样多多亲近。”
    安妮开始讨厌他的说话方式,点头下头表示知道了就走到钟离蕊身边。
    所有人的注视中,斐迪南二世悻悻的走开了,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显得不那么尴尬。
    天主教皇与大明帝国皇帝一起为她加冕,英、西、奥、俄等国家的君主、大臣在旁观礼,小安妮注定要成为欧洲国王里最尊贵,最合法的那个。
    各国君主纷纷找到小安妮,送上准备好的礼物并将自己的儿子介绍给她,一个女人即使再厉害也离不开男人,很多人都想着安妮去世之后让自己的血脉成为法国王室血脉。
    小安妮成了加冕仪式上最耀眼的明珠,同样耀眼的还有薇薇安,很多贵族都听过薇薇安的音乐会,那美妙的琴声他们至今难忘,贵族们只是上来打个招呼,没人没把自己的儿子介绍给她认识。
    谁都知道人家干爹是大明帝国的皇帝,谁会打她的主意?谁敢打她的主意?
    加冕仪式结束的第二天一早,各国君主各自返回国内处理战争遗留问题,《凡尔赛条约》签订的喜讯随着他们的返国而流传开来。
    民众们只知道战争因为这份条约结束,自家男人不用再到战场上拼命了,条约背后的利益纠葛就与他们无关了。
    朱由检来到阿姆斯特丹,问候明属荷栏的军民们,明属荷栏已经成为欧洲大陆上的一处净土,四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住着300万帝国百姓和800万荷栏人。
    经济收入欧洲第一,农业收入欧洲第一,军队数量维持在十余万左右,足够维持这些的面积。
    在这里的帝国百姓要么是迁居过来的帝国商人的家眷,要么是士兵的家眷,生活水平比在帝国本土好太多了。
    阿姆斯特丹的官署内,朱由检用半个月的时间看完了明属荷栏自成立以来的所有公文,又到民间走访,明属荷栏的情况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好。
    如果帝国本土也能像这样,那崇祯盛世就来了。
    公元1634年3月1日朱由检正式开始返程,随船还携带了大量荷栏奴隶,上岸前已经有专人对他们进行物理阉割和消毒,不用担心他们会在帝国繁殖。
    那些白种奴隶挤在船舱里连饭都不想吃,船队还按照来时的路线经过苏伊士运河再回到帝国本土。
    回去时依旧是来时的那些船,水手们在甲板上忙活,朱由检站在船首看着越来越远的欧洲大陆,心里对下一次到来充满了期待。
    下次再来最少是十年之后,到时他会以主人的身份占有欧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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