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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寻常官员家中的门子见到宫中宦官怎么也要尊称一声中贵人,梁师成私下在官员口中有着内相之称,正所谓宰相门前七品官,家中这门子自然也是高人一等,并未将宫中内侍当做回事。
    “陛下唤咱家有事,便不多陪乐大人了!”听中徽宗召唤,梁师成忙起身与那门子道:“让他内侍稍做等待,咱家换身衣衫便去。”
    乐天也忙起身告辞:“下官也该告辞了!”
    自从出了姚真儿之事,乐天自觉的心虚,每次来到梁师成府上莫名其妙的就感到腿软,忙不迭的欲告辞离去。
    “乐大人且慢!”听闻乐天要走,梁师成笑道:“咱家这里还要有些事情要麻烦到乐大人!”
    不消梁师成细说,乐天也知晓梁师成在打什么主意。大家虽说表面上看是同党,实则是彼此在做交易罢了,又不知梁师成这次又收了多少别人的好处。
    “来人,为乐大人备下酒菜!”梁师成向下人吩咐道,待下人退去后从袖中拿出一份名单递与乐天,眉眼中带着笑意压低声音说道:“乐大人先且用过晚膳,书写圣旨的笔墨纸砚都在书房!”
    既然是交易,乐天瞬间想到了一桩事,见缝插针道:“太傅老大人可见报纸三版上那篇地理人物风|情志?”
    “看过,文笔尚算的优美,标题也新颖的紧!”梁师成点了点头。
    自然是交易,乐天也得为自己打算,说道:“太傅老大人,那篇地理人物风|情志是出自一位曾在岭南出任知县的官员,从政上也算的勤勉且中规中矩,只是那官员在京候选年余依旧选不得官,又携家带口,眼下怕是连吃饭都快成了问题……”
    梁师成自是心思通透之人,立时知晓乐天的用意,“咱家终于明白乐中书报纸为何有地理风|情|人物志了。”
    乐天忙道:“还请太傅老大人成全!”
    “乐中书的面子,咱家又怎么能不给!”交易嘛,大家伙都心知肚明,梁师成点了点头:“将那人的名字说与咱家罢,咱家瞧着陛下高兴的当儿,将此事说说。”
    事情妥了,乐天拜道:“有劳太傅老大了,下官感激不尽!”
    ……
    依旧是梁府书房。
    三千索,直秘阁,五百贯,擢通判。看着手中的纸笺上的名单,乐天不禁暗暗吃惊起来,去岁时自己帮梁师成写些假的任命官员圣旨,最多都不多是些知县或是通判类的官员,级别最高不过七品,然而这次品阶最高的己经是五品。
    手中名单上依据官职算起来,保守估计最少也值个十万、八万贯的,这梁师成的胆子显然是越来越大。
    对此,乐天忽然有一种茫然感,西军将士在沙场上浴血拼命,自己也是极力想改变历史的轨迹,然而真的能做到么?纵是蔡京致仕,大宋的朝堂上依旧是乌烟瘴气,梁师成在卖官鬻爵、童贯也玩权弄势,自己真的可以改变历史么?
    想的越多,心中也越发的沉重起来。
    “深夜人静,郎君身边也要有个人在身旁研墨铺纸,红|袖|添|香!”
    就在乐天研墨之际,忽闻的身后有人说道,立时让乐一惊出一身冷汗。
    毕竟这伪造圣旨之事若是被人告发,这罪名可是要被杀头的。
    乐天回过头,忍不住心头一惊,看到一个人影出现在书房门口,借着烛光只见此人生得娇小秀美,姿色异常吸人目光。随即乐天认了出来,这出现在书房里的不是旁人,正是梁师成家中的小妾,与自己有过露|水姻缘的林梅儿。
    “怎么?官人不识的妾身了?”看着乐天吃惊的模样,林梅儿掩口道。
    “原来是林娘子!”乐天忙道,说话间却是快步走到门口,打开房门左右张望了一番,掩上门道:“林娘子深夜来访,莫要被人看到!”
    闻言,林娘子用手掩上樱唇,微笑道:“官人莫要忘了,这里可是梁宅,奴家又怎来的深夜来访?”
    “是乐某失言了!”乐天道,心中一想这里是梁宅,又怎么是林娘子来访,遂又说道:“林娘子还是快些去罢,若太傅老大人回来发现,便不妙了!”
    “男人果然都是负心汉,吃过了抹干净嘴便不认账了!”听乐天这般说话,林梅儿嘟起了小嘴。
    这话说的让乐天老脸一红,忙分辩道:“乐某也是为了林娘子着想!”
    梅娘子一笑,也不避讳什么,迎着乐天的目光偎了上来,笑道:“日落后宫门是上锁的,那老阉货进了宫非得明日才能回来,官人又怕什么!”
    坊间登|徒子有言:妻不如妾,妾不如伎,伎不如偷,偷不如偷不到。香气入鼻,乐天心神不禁有几分摇曳,却又马上避了开来:“林娘子怕也是知道的,太傅老大人素来是心狠手辣,若发现你我之事,后果将不堪设想。”
    “官人倒是学会修身养性了!”林梅儿口中一笑,却是不依不饶的贴上了乐天,娇笑的脸上布满了哀怨:“去岁一别官人,妾身对官人想念的紧,却没想到官人竟会如此绝情。”
    乐天无奈道:“梅娘子,乐某这般也是为你我着想!”
    “妾身守着那个阉货,每日里如同守活|寡一般,还要受那阉货摧残,生不如死!”想到自己的不如意,林梅儿眼中滴出几滴眼泪来,又道:“官人是妾身生平遇到的第一个真男人,又怎能不叫妾身想念,若不是奴家念着官人,早便一了百了了!”
    “娘子又是何苦!”乐天叹道。
    二人近身,借着灯光看清了乐天的面容上的疤痕,林梅儿伸手摸了过去,惊叫道:“官人的脸又是怎么了?”
    “于军中疆场厮杀,免不得受伤!”乐天只好掩释,又道:“圣上赐了药,这疤痕己经淡了许多,再过几月这疤痕便消了。”
    光顾着说话,乐天忘了避开林梅儿的手,立时感觉到带着香气的柔荑落在了脸庞上。林梅儿借势偎在乐天的怀里,怜惜的抚|摸着受伤的脸庞,便是呼吸声也加重了起来。
    一时间,乐天感觉到小兄弟开始蠢蠢欲动,忙道:“梅娘子还是早些回去安歇的好!”
    丝毫没有理会乐天的话语,林海儿却是将乐天抱的更紧了,连同呼吸声也加重了起来,口中说道:“官人不止是生了副好皮囊,连那话|儿而也是生的粗|大蠢黑,几度弄的妾身愈仙愈死,让奴家至今想念的紧呢。”
    夏日里衣物本就穿的少,薄薄的且又柔滑的丝质衣物摩擦在身体上,更让感觉膨胀了几分,乐天的兴致也随之高昂了起来。
    梁府书房里的那张宽大的摇椅上,有两条身体纠缠在了一起。
    ……
    一番风雨平静后,林梅儿的手指在乐天的胸膛上画着圈圈儿,语气哀怨至极:“方才官人在关键的时候,却是将那蠢物拿了出来,惹的妾身好不痛快!”
    乐天下意识说道:“姚真儿的下场还不足令梅娘子为戒?”
    林梅儿闻言起身,面色凄色道:“奴家不想在这里守活寡,也实受不了那阉货祸害,求官人为妾身想想办法脱离苦海!”
    说完话,乐天立时觉的失了言,好端端的提姚真儿做甚。
    令乐天很是惊讶,林梅儿说完话后却是从椅子上坐了起来,稍稍整理了下衣衫,伸手将书柜上的一只抽屉打了开来,面容上带着几分怒色,又将目光投向乐天,说:“官人自己看罢!”
    “这……”目光落在那抽屉里,乐天面容上现出几分惊色,随即又现出几分好奇。
    白玉质、墨玉质、碧玉质、石质、木质、铁质、铜质、银质、金质,形状各异、大小不一的私秘假器物出现在乐天的视线中,除了这些假的器物之外,还有许多奇形怪状也认出不质地,乐天叫不出名字的东西,令乐天心中大为惊叹之际,也是大开了眼界,原来古人在闺|房之中竟然有这么多不堪之物。
    将抽屉关了上,林梅儿恨然:“那老阉货没有事物,也没有那本事,只能用这些东西来欺侮我们姐妹,妾身生不如死。”
    看着乐天,林梅儿口中哀求道:“还请官人想个办法救妾身出苦海!”
    乐天立时感到头痛起来:“若是朝中之事,乐某还能想些办法,只是梁府内宅,乐某着实是无能为力呐!”
    看着乐天,林梅儿目光哀怨:“官人能帮那姚真儿脱离火坑,如何帮不了妾身,口中说是无能为力,实则是不想帮罢!”
    长叹了口气,乐天大感头痛。
    见乐天不语,林梅儿带着怒气低声道:“官人不帮是罢,那妾身也便豁出去了,现在就叫喊人来,说是官人欺侮与妾身!”
    “你疯了不成,这样与你与我又有何好处?”乐天叹道。
    “妾身只是想脱离这苦海!”林梅儿低声道,又言:“想来官人也知道,这阉货在朝中抟权,眼下看似风光无限,朝中大臣竟相阿谀,但盛极必衰,难免有一日不会覆灭,妾身不想到抄没家资时被发为官奴,如同牛羊生不如死,倒不如为自己早做打算,还望官人怜惜。”
    乐天心中暗惊,这梅娘子看样子也是识趣之人,眼光也是看的长久。
    这梅娘子方才的言语不得不让乐天心中忌惮,万一真要做个什么鱼死网破的举动,真还让自己吃不了兜着走,乐天陷入深深的自责中,更恨自己那个小兄弟不争气。
    显然觉的方才自己言语过激,梅娘子双膝一屈硊了下来,向乐天哀求道:“妾身方才只是说说罢了,又怎会威胁官人,贱妾只是求官人给贱妾指条活路,来世就是当牛做马,贱妾也要还官人的恩情!”
    “梅娘子这又是何苦!”乐天被吓了一跳,忙伸手将梅娘子扶了起来,“容乐某想想办法!”
    “贱妾在此谢过官人了!”听闻乐天肯帮忙,梅娘子喜道。
    扶起梅娘子,乐天思虑了片刻才道:“若乐某没有记错的话,梅娘子家中是做郐子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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