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亚楠眯眼瞧着他:“我怎么觉着摸不清你为什么趟这趟浑水呢?这么着,你是报复到郁溯了,但姓盛的也被转移注意,这里面还有你什么事儿?”
    田镜声音没有起伏:“因为我跟盛兆良走不远了,我喜欢他,最后护他一次,但又不甘心看他和郁溯顺顺利利,就这么简单。”
    董亚楠靠在沙发上,饶有兴致地看了田镜一阵,摇了摇头:“可不简单,你都扯进来了,还能全须全尾出去?我怎么知道你不是他们派来的?”
    “我就是个告密的,知道的有限,你在我身上浪费时间,还不如先把郁溯看好。”
    “也行。”董亚楠一点头,“反正你这种放回去,也跳不起来,爸妈是在建筑公司工作吧?俩老正准备退了休颐养天年,怕是不晓得胖儿子去搞同性恋,还搞出麻烦来了?”
    田镜捂着胃的手紧了紧。
    “哈,说个题外话,”董亚楠把腿从茶几上放下来,探身凑近,“你这样的,是怎么把盛兆良搞到手的?”
    田镜低着头,沉默了一阵:“还能怎么搞,死缠烂打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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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镜走出那间民居已是第三天了,董亚楠对他并不上心,大概是见过以后觉得他看着成事不足吧,都让手底下的人跟着差,自己早就拍拍屁股走了,临走前满脸玩味,嘴里嘟囔着要怎么调教郁溯。
    董亚楠的手下把他拘了三天,不知道去查了些什么,放他的时候,董亚楠打过电话来,要他看着盛兆良,如果不想盛兆良被弄死,就劝着点儿,不要跟自己作对。
    田镜问,那还封杀盛兆良吗?
    董亚楠没说话。
    田镜三天没怎么吃东西,给他送饭的西装男们都是定些油腻廉价的外卖,他吃一点就胃痛,全靠水充饥,此时已经气若游丝。
    “咱们有来有往,才能长期合作,是不是?”
    “……我去打招呼,不会封杀,撤了的片子也重新上架,但不会有后续解释,算是给姓盛的一个教训,你也记好了。”
    “我记好了。”田镜挂了电话,西装男就把手机和行李都还给他,他从民居里走出去,觉得阳光刺眼,浑身无力,就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开机,想叫个车。
    结果一开机就弹出好多未接电话和微信消息,只有两个名字,白皑和任曜驹。
    白皑因为跟他一直有联系,找不到他会着急,但任曜驹也给他发了很多看上去很焦急的消息,田镜权衡了一下,给白皑发了语音说没事,然后给任曜驹打电话。
    然后电话铃声就在不远处,隐隐约约地响了起来。
    田镜循声望去,看到了任曜驹和白皑两个人,任曜驹正好也看到了他,朝他快步走过来,而后一把将他抱在了怀里。
    这个拥抱突如其来,让田镜一时间只会怔忪,他从任曜驹的臂弯里看出去,看到了白皑偏过头,侧脸僵硬,好像咬了咬牙。
    他带着疑惑,迷迷糊糊地晕了过去。
    第三十八章
    田镜只晕乎了一小会儿,被任曜驹架上车后他就醒过来了。
    “我没事……”田镜张开干巴巴的嘴,“就是饿。”
    白皑已经坐到副驾驶了,回头扔了个汉堡给他:“还热着。”
    任曜驹接过来,在手心里感受了一下,才剥开包装纸,朝前面的白皑说:“你把水递过来一下。”
    一瓶水飞过来,任曜驹扬手接住,又说:“你开车吧,去医院。”
    然后任曜驹就开始盯着田镜,要他把汉堡往嘴里送。
    前面的白皑把车门狠狠掼上,换到驾驶座,一脚油门轰了出去。
    田镜吃了几口,食物一到胃里,就疼。他停下来,任曜驹就立刻递上水,用关切得让人尴尬的眼神看他。
    田镜接过水,实在吃不下东西,只好用说话来转移对方的注意力:“任老师,你怎么会找来?”
    任曜驹看了一眼前面的白皑,没正面回答:“你先别管,在车上休息下,身上有伤吗?”
    “没有,他们没动手,我好好的。”田镜去看后视镜,发现白皑拧着眉,他平时总笑,这会儿脸上一直挂着少见的不爽的表情。
    车上这几分钟问不出什么,到了医院,医生给他简单检查了一下,开了葡萄糖吊瓶,任曜驹去药房付钱,田镜趁机问白皑:“这是怎么回事?”
    白皑靠在墙上,戴着灰色口罩,眼睛没看田镜:“任老师知道我在帮你,让我跟他汇报,这段时间,你以为我一个人就能张罗那么多事情吗?”
    “不是私家侦探?”
    “我又不是首都人,私家侦探也要借雇主背景的,要是没有任老师,调查更难。”
    田镜没想到是这样,看白皑气鼓鼓的,便给他道歉:“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我现在已经跟董亚楠见面了,接下来就不用再帮我了,这段时间真的多亏了你……和任老师,我记着。”
    白皑突然转过身来,用口罩上面的一双大眼睛瞪着他:“谁让你去跟董亚楠见面的?老子辛辛苦苦地捋消息,忍辱负重地跟任曜驹汇报你的情况,是要让你去跟那杀人犯牵扯吗?谁都在想着帮你和那姓盛的,结果呢,你们一个把自己送拘留所里了,一个被监禁了,那不显得我特傻吗?”
    “对不起。”
    “错了,是你傻才对。”白皑的口罩鼓起来两次,怒瞪着他,“你是不是傻?”
    田镜低下头:“我就傻这最后一次了。”
    “……什么意思?”
    这边对话没有结束,任曜驹回来了,两人便不约而同地结束了。
    “任老师。”田镜心里对任曜驹是一万个内疚的,虽然白皑只透露了寥寥几句话,但任曜驹是抱着什么心态在默默帮助自己,他没办法装作不知道。
    田镜神情局促,任曜驹便知道白皑跟田镜说了实情,他看一眼白皑,还满脸稚气的青年便扭开头,全身上下都写着别扭。
    “你不要多想,就像要是你知道我需要帮忙,你也会帮。”任曜驹说着,在田镜身旁坐下来,看他手背上的针眼。
    “但不会偷偷摸摸的。”白皑在旁边插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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