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镜蜷起手指,眼睛在气氛怪异的两个人中间来回了几遍,虽然有些不可置信,但似乎这种气氛还有暧昧因素。他不好直接问,但白皑像是憋不住了。
    “任老师,我还在这儿呢,你能不能收敛点?”
    任曜驹快速地收回握着田镜手掌的手,看上去还真的心虚了,随即反应过来,有些弱势地:“你不要胡说。”
    白皑瞪着任曜驹的头顶,瞪了一会儿,突然跑到两人中间,强行挤开,坐了下去。
    田镜连忙一把抓住差点儿被带翻的点滴架。
    “田镜你说,”白皑看住田镜,“我对你没得说吧。”
    田镜抓着点滴架,看了看脸色开始崩坏的任老师,点点头:“没得说。”
    “那我有个要求,对你来说完全没损失,你答不答应。”
    “……答应。”
    “任曜驹是我的人,以后你要跟他保持距离。”
    任老师脸刷地就红了,猛地站起来,有点儿色厉内荏地吼了一句:“白皑!”
    白皑也不看他,还是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田镜,田镜能怎么办,只能点头,点完头去看任曜驹,那个面庞向来温和沉静的男人,脸上的肌肉绷紧,眼眶泛红,不知道是羞赧还是生气,下一秒他转身走了。
    白皑起身便追,田镜看两人在走廊上克制着拉扯,直到看不见,白皑和任老师,除了惊讶,他此时也没有心力去想更多了。
    手机响了起来,田镜看到盛兆良的名字出现在屏幕上,下面是自己从网上找来的盛兆良的照片,做的来电头像。
    “喂。”
    “田镜,我今天出来了,你不在组里?”
    “嗯,有点事,我明天回去。”
    “好……早点回来,我想见你。”
    田镜望着手背上掀起一个角的胶带,伸手抚了抚,心里蓦地涌上一股委屈。
    “盛兆良。”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是听出他语气不对,问:“怎么了?”
    田镜把胶带抚平了,心里的口子好像也暂时被抚平一般,他咽了咽口水,把情绪吞下去:“没什么,我也想你。”
    “那明天一早回来?”
    “嗯。”
    田镜收了线,把针拔了,左右看了看,准备不引人注意地走掉。
    “诶,你吊瓶打完了?”
    田镜回过头,见是个护士,不是给自己扎针那个,他就点了点头。
    护士撕了张条子给他:“抽空来做个胃镜。”
    田镜想起刚刚医生问了他一大堆问题,说有可能胃溃疡,建议做胃镜检查,他点点头接了:“去其他医院做行吗?”
    “都行,最近注意饮食,忌酒忌辛辣,油重的也不要吃。”
    “嗯,谢谢。”田镜猫着腰溜了,那护士想起什么还要补充,回头来已经见不到人,只能对着虚空嘟囔了句,“啧,还要注意体重,掉快了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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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镜不晓得要怎么跟白皑和任老师面对面了,自己也还有一堆棘手的事情,并且……盛兆良说想见他。
    他给那两人留了信息,带上药开溜。医生开的药有些效果,他在列车上竟然睡得不错。行驶一夜,早晨又转了大巴,回到了剧组。
    这个早晨难得阳光普照,田镜从大巴上下来,沿着已经收获完毕的田野间的小路往村子里走,因为这些天剧组拍戏,又近年关,来了许多串门子的其他村子的村民,村子里热闹不少,往各家各户的门前过,狗也见惯了,懒得叫了。
    田镜在村口买了些叫不上名字的干果,脚步轻快,一路拎着都要晃起来,走到剧组住的民宿,迎面遇上几个工作人员,就顺手把干果分了。
    “盛导在吗?”
    “在他房间呢。”
    田镜三步并两步跑上楼,找到盛兆良的房间,门虚掩着,他一激动,忘记敲,直接推门进去。
    盛兆良姿势放松地坐着,郁溯站在他面前,手放在他的肩膀上,他们在对视,用一种房间门被猛然推开,也来不及收回的互相胶着的目光对视。
    田镜手上一紧,简陋的门把就被他掰下来了,他握着那个轻飘飘的门把,怔了怔。
    “田镜。”盛兆良快速站起来,要朝田镜走过来,郁溯从后面拽了他一下,被他挣开。
    田镜抬起头,看向盛兆良,突然说:“我们分手吧。”
    盛兆良脚步一顿,惊愕地看着他。
    “我的错,我不该死乞白赖缠着你,又不合适,哪里都不合适。”他又看了看手上的门把,随即用力扔到了地上,“再见。”
    盛兆良看着田镜转身,没有一丝犹豫地快步离开,他有些发蒙,觉得方才那幕好像做戏,田镜不真实得仿佛在做戏,那谁来喊cut呢?他嘴唇动了动,发现自己也并不是那个能让时间倒流到几秒前的人,就这么一瞬的恍惚,田镜已经不见了。
    盛兆良追了出去。
    第三十九章
    盛兆良追上田镜,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第一感觉竟然是田镜瘦了好多。
    “放手。”饶是田镜向来稳如磐石,竟然也被盛兆良往旁边一间空屋子里拽进去了,他挣不开,急得眼眶发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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