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事情越严重,越没有往好处发展的迹象,就比如说现在,陆平上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威站在房间门口,岑严站在床边,龚兆男跪坐在床上从后面紧紧的搂着岑严。
    他看到的龚兆男憔悴,无助,满身被虐待过的鞭痕和烟疤,让陆平一时间无法移开眼睛。
    龚兆男看到陆平盯着自己看,颓然的松开岑严坐了下去,岑严看着门口站着的陆平,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不用了,龚兆男抬起头,岑总,我想和我朋友单独待一会儿,可以吗?
    岑严看了眼龚兆男,他又恢复了那种把人拒于千里之外的神情,仿佛刚刚抱着自己祈求的龚兆男只是自己的想象。
    你怎么岑严和威出去以后陆平坐到床边抓着龚兆男的肩膀,岑严干的?
    龚兆男艰难的点头默认,他不想见陆平最大的原因就是他不想陆平提心吊胆的惦记着自己,他不想看到陆平因为无法帮助自己而自责,还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龚兆男心底那仅存的可怕的自尊心,让他不想把自己的伤口扒开给人看。
    为什么!陆平紧紧的抓着龚兆男,他为什么这么做?你为什么不反抗呢?
    反抗?龚兆男苦笑着看陆平,你让我拿什么反抗岑严?拿我龚兆男对他仅存的情,还是他岑严对我变态的爱?
    你别这样,陆平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龚兆男,我认识的龚兆男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你振作一点,会有办法的!
    你认识的龚兆男三年前就已经死了,龚兆男把陆平的手从自己的肩膀上拨弄下去,掀开被子把自己的身体晾给陆平看,你看看我这浑身上下,哪一个地方证明不了?我现在只是岑严的一个玩偶,一个奴隶,一个用来发泄的工具。
    陆平看着龚兆男大腿上密集的烟疤愣在原地,然后勐地站起来往外走,我去找岑严!
    陆平你站住。龚兆男叫住他,我说了,我是岑严的,我心甘情愿就在岑严身边,哪怕他伤害我,虐待我,哪怕他不把我当人看,也都是我心甘情愿的,很任何人都没有关系,而且我这样的人是不配拥有朋友的,你如果还把我当兄弟,你就走吧,以后也永远不要再想起我,更不要找我。
    你他妈说的这是什么话!陆平走回来把被子给龚兆男盖上,我知道你有苦衷,你肯定是被逼的,你告诉我我们一起想办法不行吗?龚兆男!
    陆平,我一直都是这么下贱,三年来我做的什么工作你不是不知道。龚兆男的手在被子里狠狠地抓着床单,现在没有男人我活不了,岑严这样对我会给我快感,你不明白,我喜欢这样,喜欢他给我的伤害,我享受这个过程!
    你陆平不相信的摇头,我不信,龚兆男我不相信,你一定是在骗我!
    如果你还是不信,龚兆男光着身子下床,我可以去把岑严叫来,我当场做给你看。
    陆平不可置信的看着龚兆男,这真的不是他当初认识的那个龚兆男。
    他认识的那个龚兆男骄傲,面前的这个人低贱。
    他认识的那个龚兆男幽默,面前的这个人冷情。
    他认识的那个龚兆男会对不认识的人都愿意施以援手,可是面前的这个人他敢肯定他现在只会在乎自己的感受而对任何人不闻不问
    陆平越想越不敢相信龚兆男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他一边摇头一边往后退,然后开门跑下楼,岑严没让人拦他,对威使了个眼色让威跟上去看看别出什么事儿。
    岑严回到龚兆男房间的时候,龚兆男正光着身子在地上坐着背靠在床上,以一种最原始的保护自己的姿势双臂环抱着自己的腿,他知道进来的是岑严,脚步声他都能听出来。
    岑严,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是吧?龚兆男声音平静没有丝毫波动,陆平搞定了,下一个是谁?安颜?也是,我爸妈现在一个死,一个跟死人人差不多,我算来算去也就陆平和安颜这两个朋友。
    岑严没说过,走过去把龚兆男拉起来,我叫陆平来只是为了让他劝你吃饭,没有别的意思。
    您这是屈尊在跟我这个男妓解释吗岑总?龚兆男甩开岑严得手,为了让他劝我吃饭?我为什么不吃饭你不知道吗!因为我恶心!我想吐!我觉得你恶心!
    岑严想都没想就是一个巴掌打在龚兆男脸上,这话你还不配说。
    怎么,刚刚还是一副你错了的表情现在又露出本来面目了?龚兆男推开岑严指着自己身上的伤痕,是,我是不配!我当然不配!我身上这条条道道每时每刻都在提醒我不配!
    你不是喜欢打我喜欢虐待我喜欢我低声下气的跟你求饶吗?龚兆男从床底下把那一箱东西重新拽出来一样一样的扔到岑严面前,您喜欢哪个您尽管来!我不会也不敢有半句怨言!主人!
    怎么,我还真不了解你们这一行的规矩,龚兆男看岑严不说话,他这一闹把这几天所有积压的火气一股脑全都倒了出来,奴隶想要主人虐待的时候是要低声下气的跪着求主人的,是吗?
    你别太拿自己当回事儿了。岑严对于龚兆男误会自己的用心本来就有气,再加上龚兆男这么一闹他就更来气,我叫陆平来就是为了让他看看他曾经的好哥们儿好朋友现在沦落的还不如一个男妓!龚兆男,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连一个男妓都不如!
    别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我什么样都是您岑总一手打造出来的!
    打造?好啊,既然你想要被打造,我就成全你。
    岑严走到门口拉开门,威和江洛在门外被吓了一跳,立马站直低头叫了一声,岑总。
    联系江洛他们的总部,就说我要送个人过去,让他们按照最低级的奴隶制度给我训练,两个月以后我去接人,如果训练结果我不满意,那他们这个组织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岑总!
    岑总不可以!
    两个声音同时发出来,一个是威,一个是江洛。
    岑总,他如果做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您亲自教训就是了,把他送到那个地方去他会失去自我的!江洛狠命的摇头,岑总,洛儿在那个地方待了这么多年,知道那里的恐怖性,训练最低级奴隶的手法龚先生他受不了的,您饶了他吧!
    你们不用求他了,龚兆男看着门外的三个人,我去。
    只要能离开岑严,哪怕只是暂时的,只要能现在逃离开岑严的束缚,哪怕只是暂时,就算将来还会回来,就即将要面临的是比这痛苦一千倍一万倍的生活,他都愿意
    作者闲话:  下午有事更新晚了!见谅见谅!
    第一百六十八章 去联系直升机吧。
    岑严弄了一架专机让威亲自把龚兆男送过去,龚兆男登上飞机之前一直在看,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就想找到个什么人,一种莫名其妙的孤独感,让他害怕。
    龚先生,该走了。威在前面回过头催他,岑总不会来的。
    龚兆男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解释的必要,所有人都以为自己爱岑严爱到了骨子里,但事实上那只是一个假象,他现在对岑严仅有的感情就是恨,甚至夹杂着一些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恐惧。
    龚先生,威坐在他对面,如果期间你真的挺不下去了一定不要逞强,我会留几个人在那边,你懂我的意思吗?
    这不是你们岑总的意思吧?龚兆男笑了笑,威,就我现在这个身价,你又何必给自己找麻烦呢?
    龚兆男想象到了自己接下来的两个月即将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可等他真正踏上这座孤岛的时候,说不害怕是骗人的。
    恭候多时了。岑严和威还有几个人从飞机上一下来就看到一个穿着一件白色长袍的人。
    威来过这里几次,都是接人走,这送人来,还真的是头一次。
    能让首席调教师亲自恭候,也是我们的荣幸。威见到接机的人是凌月以后心就沉下去了大半,凌月的手法见过的人没有几个,但是凡是从凌月手里出来的不管是奴隶还是用以服务高层人物的江洛他们那一类人,没人说过一个不字。
    凌月也不客气,指着龚兆男,就是他?
    嗯,威点了点头,两个月以后我来接人,还有,我留几个人在这里,凌先生应该不会介意吧?
    看来岑总还真挺重视这个准奴隶啊。凌月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龚兆男看,把他看的直发毛,想留就留下吧,省得万一哪天你们这个小奴隶偷跑的话,岑总把罪过全赖在我头上。
    威点了两个人留下,龚先生,请千万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
    威,龚兆男转过身叫住他,如果两个月以后我没有活着回去,你替我转告岑严,谢谢他。
    谢谢他,谢他出人出力让我经历这一段生不如死的生活。
    谢谢他,谢他对身对心造成的这一系列永生难忘的记忆。
    威没给龚兆男反应,但是龚兆男知道威听见了,他也听懂了。
    直到直升机看不见影子,后面的凌月才重新开口,以后你我之间没有龚兆男,也没有凌月,只有奴隶和主人,这是最基本的,就算对调教一点常识都没有的人也知道的问题,就不用我再多说什么了。
    嗯。
    凌月走过去掐了龚兆男的脸,对主人所有问题的回答都必须是,是,主人。
    龚兆男近距离的看着凌月,这个长得很精致,说起来要比岑严还要好看一些,但是眼神凌厉,凌厉之中又带着一点莫名其妙的诱惑力,让龚兆男不由自主的会按照他的想法去做事,是,主人。
    这句话一出口,龚兆男就知道自己完了,真的完了,凌月不可能让他死,他会把自己变成一个没有思想的奴隶,满身满心都会是自己主人的奴隶。
    威回来的时候,岑严正蹲在院子里逗弄那两条狗。
    你是说他们安排的调教师是凌月?
    岑严自从接触了从岛上送出来的人以后也多多少少对调教做了一些了解,偏偏这个凌月的大名几乎没有人不知道。
    是,接机就是凌月亲自去的。
    我知道了。
    岑严听完威的汇报以后站起来拍了拍衣服,把这两条狗卖了吧。
    卖了?威不可置信的看着岑严,可是岑总
    爱情都没了,留着他们有什么意义。岑严往车库一边走一边和后面的威说话,既然走到了这一步,我就没有给自己留后悔的余地,你知道,如果将来真的有一天我后悔了,我会恨不得杀了我自己。
    现在停手还来得及啊岑总!
    从我把龚兆男带回来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来不及了。
    岑严!岑严没想到陆平会坐在公司楼下的大厅等自己,他看见岑严进来直接冲上去喊了一声岑严的名字,保安看见不对劲儿想过来被岑严一个手势挡了回去。
    怎么了?
    怎么了?你问我怎么了!你把龚兆男弄成现在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你还有脸问我怎么了?陆平也豁出去了,抓着岑严的脖领子就是一连串的质问,你当年把他害成那个样子还不够是吗?看他这三年来受得折磨欺辱还不够是吗?
    岑严把陆平的手揪下去整理衣服,陆平你听好了。第一,当年的事情我不是幕后的人,我也是被害者。第二,龚兆男三年中的你所谓的受得折磨欺辱是我造成的吗?是他离开我,他自己选择的路。第三,该说的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你如果以后再来公司闹事,我就直接把你送进公安局。
    岑严把保安招唿过来让他们把陆平弄出去,岑严!你他妈就是一个畜生!你没人心!
    岑严听到这话反而笑了,让保安停下来,他转过身看着陆平,这话我还真不是第一次听见,再说,你没听见你的好兄弟龚兆男跟你说什么吗?他就喜欢我这样的人,喜欢我这样的人给他伤害。
    岑严我操你祖宗!陆平也是真的被逼的急了,平常那么内敛的一个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方面骂岑严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
    我看在龚兆男的份儿上今天不跟你计较,再有下次,你可以自己尝试一下后果。
    岑严说完就进了电梯,扔下身后一帮嘈杂的人群。
    岑总,王月看岑严过来站起来点头打招唿,尹总和苏总分别在昨天晚上的八点和今天早上的七点邀请你今天晚上一起吃饭,你看
    全推了,岑严进门之前回过头又嘱咐了一句,接下来的两个月之内,我主动约人的话不算数,但凡有人约我,不管是私下还是工作,也不管是谁,全推。
    明白,我知道怎么做。
    王月看见岑严关上办公室的门以后才慢悠悠的坐下去,他们这个总裁现在还真是说风就是雨让人捉摸不透。
    岑严心里这么想的,事实上他也是这么做的,接下来的一个礼拜时间他压根儿就没出过自己的这个办公室。
    工作在这儿,吃饭在这儿,睡觉还是在这儿。
    王月当然看得出来岑严这是在麻痹自己,他想用极度的工作来填充生活从而不去想一些不愿意想起来的事情,说白了就是只有这样他才能不去想龚兆男。
    王月的猜测没错,岑严也确实是这么想的。
    只有这样他才能不去想龚兆男,不去想他过的怎么样,不去想自己到底该不该接他回来,不去想自己这么做的意义,不去想自己对龚兆男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
    知道你还会接电话我就放心了。温嘉俊在电话那头声音里满是欣慰,怎么,正在和自己作斗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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