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过来,又很快镇定,还是那句话,有什么事在自己家里解决,丑事私事不可外扬。
    楚绥不着痕迹扫了眼驾驶员,见对方没往这里看,然后伸手捂住阿诺的嘴,勉强制住对方乱动的手,安置在旁边的座位上:安静,回去再说。
    语气听起来凶巴巴的。
    阿诺闻言身形一顿,似乎听出了里面的厌恶,真的没再动了,他竭力压住喉间痛苦难耐的喘息,像一只濒死的野兽,身躯控制不住的从座椅上滑落,背对着楚绥,大半身形陷入阴影中,许久都没动过。
    飞行器内静悄悄的,听不见一丝声响,楚绥坐了片刻,觉得安静的有些不太正常,皱眉将阿诺的身躯掰过来,却觉得指尖湿濡黏腻,低头一看,原来阿诺的手背不知道什么时候受了伤,血肉模糊一片,半边袖子都浸透了。
    他脸上的潮红终于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近乎死寂的苍白,唇边满是斑驳的血迹,可想而知那深可见骨的伤是他自己咬的,清冷俊美的侧脸逐渐浮现一层虫纹,不多时又消了下去,显然阿诺在极力压制体内暴乱的精神力。
    这种时候雄虫就应该有多远跑多远,避免受伤,楚绥缺心眼,没想到那层,只觉得阿诺手上的伤有些吓人,就在这时,飞行器恰好抵达,舱门缓缓开启,外间正是他们的住处。
    驾驶员道:阁下,已经抵达住宅。
    楚绥闻言嘀咕了一句真慢,然后俯身将阿诺打横抱起,走下飞行器,加快速度回到了家,灯都没来得及开,径直步入了二楼卧房。
    阿诺身上的温度还是很烫,久久都难降下去,楚绥把他丢在床上,然后喘了口气,这才三两下脱掉礼服外套,嘟嘟囔囔解开了阿诺的衬衫扣子。
    他冰凉的指尖触碰到阿诺的身躯,就像一滴水落进了油锅,激起沸腾无数,把后者好不容易压下的药性再次掀起,宛如在万丈深渊上的钢丝行走,稍有不慎就会掉下去粉身碎骨。
    阿诺意识混乱,恍惚间只记得楚绥让他安静,挣扎着蜷缩在一起,又想咬住手腕用疼痛压住喉间的喘息,谁知却被楚绥一把按住:都到家了,想叫就叫呗。
    楚绥就没见过这么爱自残的人,但同时又对阿诺这么听自己的话表示开心,俯身捏住他的下巴,似是奖励般,亲上了那血迹斑斑的唇,然后撬开牙关,勾弄着唇舌一起纠缠。
    舌尖满是铁锈味,但楚绥没有停,无声释放着信息素,并且褪去了二人身上的大半衣物,这次没玩什么花样,鞭子等器具也早就丢了,前戏短暂得仅有几分钟。
    阿诺的身形瞬间紧绷,随即又松缓下来,白色的衬衫松松垮垮落在腰间,身躯修长精瘦,肌肉匀称,泛着冷玉似的色泽,他缓缓睁开失焦的眼眸,本能回应着楚绥,声音破碎带着哭腔:雄主
    楚绥闻言顿了顿,阿诺以前在床上可什么反应都没有,说句不好听的就跟死鱼一样,声也不吭,话也不说,实在没劲透了,这次稀里糊涂被下药,竟然学会主动了。
    楚绥饶有兴趣的捏住他下巴道:再叫一声。
    阿诺眼眶发红,脑海中一片空白,闻言难耐的皱了皱眉,又低低的叫了一声:雄主
    楚绥笑了:哎,我在呢。
    在药物的作用下,他们几乎做过了前世所有没做过的事,亲吻,拥抱,厮缠,没有任何疼痛,只有鱼儿入水般的自由无束。楚绥的信息素渐渐散发,令人神思恍惚,阿诺甚至感觉他的灵魂和躯体已经分离开来,整个人恍若身处云端。
    楚绥做完之后就懒得动了,而阿诺似乎也因为精神力损耗太大而疲惫不已,闭着眼昏昏沉沉,楚绥随便把被子一拉,就那么囫囵睡了一晚上。
    翌日清晨,太阳悄然升起,地板上杂乱的衣物无声彰显着昨夜发生了什么,常年的军旅生涯令阿诺准时在六点就睁开了眼,然而当看清眼前的一幕,瞳孔不由得骤然一缩,昨夜的记忆纷纷回笼,令他好半天都没缓过神来。
    阿诺下意识想起身,结果发现自己正躺在楚绥怀里,男人搂着他的腰身,正睡得呼吸沉沉,犹豫一瞬,又没动了,维持着刚才的姿势重新躺下。第一次太阳升起时,身躯不再是从前被鞭笞的疼痛,而是一种欢愉过后的酸软。
    阳光倾洒在阿诺清俊的面容上,淡蓝的眼底却思绪怔愣,他看向楚绥,然后控制不住的闭了闭眼。
    阿诺总是喜欢回想以前的事。
    他曾经和战友在前方立下无数功勋,也曾拖着濒死的身躯从异兽堆里爬出,战场血流成河,堆砌着无数尸体,他们视荣耀为生命,他们视忠诚为脊梁,却永远敌不过宿命。
    要么,血脉暴乱而亡,要么,嫁给雄虫,匍匐求生。
    很多军雌没能死在战场上,却死在了雄虫的凌虐下。
    所以他从来没有想过楚绥会和卡佩发生冲突,一个雌君而已,没了就没了,自然会有下一个补上,是死是活都不会有人再追究,他甚至已经做好被摘去羽翅,发配荒星的准备,结果
    二人肌肤相贴,楚绥身上的温度分毫不差都传了过来,阿诺想起他们昨晚的喘息厮磨,心跳忽然漏了一拍,那种陌生的欢愉感似乎仍在脑海中萦绕不去,与从前的疼痛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只知道侍奉雄主的时候要学会忍受疼痛,却从不知道这种事原来也是可以带来欢愉的
    楚绥被太阳照的眼晕,翻了个身,已经醒了大半,他迷迷糊糊睁开眼,从床上坐起身,结果就发现阿诺披着昨天的衣服正跪在地上,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静静垂落身侧,上面咬痕斑驳,已经结了血痂。
    楚绥无奈抹了把脸,声音懒洋洋的:你又跪着干嘛?
    阿诺抬起头,面色仍有些苍白:很抱歉,雄主,昨天让您与卡佩阁下发生了冲突,给您带来了麻烦,请您惩罚。
    虫族惩罚雌虫的东西简直千奇百怪,古代酷刑都要逊色一筹,楚绥拉开抽屉看了眼里面乱七八糟的异能环,又兴致缺缺的关上:我说过了不会打你,有什么好罚的。再说了,你没做错,下次再有人敢碰你,直接往死里打,出了事儿我兜着。
    全然忘记自己在虫族毫无身份背景。
    阿诺闻言顿了顿,然后略微直起身形,试探性的覆上了楚绥的手,低声认真道:除了您,我不会让任何人触碰我。
    这句话意外戳中了楚绥天生霸道的占有欲,他把阿诺从地上拉起来,眉梢微挑,饶有兴趣的问道:真的假的?
    阿诺蓝色的眼眸望着他,轻声道:以虫神起誓。
    楚绥其实挺好哄,闻言心情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随手扯过衣服套上,准备去浴室洗澡,阿诺立刻道:我侍候您洗漱。
    系统静悄悄的现出身形:【宿主,请自己洗。】
    洗澡还要别人伺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楚绥才是被上的那个呢。
    楚绥闻言脚步一顿,看它的眼神简直与看瘟神无异,末了还是习惯性妥协,撇嘴对阿诺道:算了,我自己洗。
    他无论提出要做什么事,后者似乎从来都没阻拦过,阿诺闻言点了点头:有什么事您就叫我。
    楚绥走进浴室,在浴缸里放满热水,正在神游天外,系统就静静飘到了他的面前,听不出情绪的出声问道:【
    你知道自己昨天做了什么吗?】
    很有那么点兴师问罪的意思。
    楚绥闻言一顿,想起自己上次不过踹了阿诺一脚,就被这个破球电的死去活来,昨天他把卡佩按在地上揍的爹妈都不认识,起码也得有几十拳了,该不会
    咕嘟
    楚绥控制不住的咽了一下口水,正准备打死不认,结果只听系统缓缓吐出了三个字
    【打的好!】
    楚绥:??!!
    特殊情况特殊对待,楚绥这个熊孩子三观实在歪的没边了,以至于打个架系统都有一种老泪纵横的感觉,这孩子终于知道打坏人了。
    第41章 兴师问罪
    阿诺是贵族出身,再加上功勋卓著,足够他在帝都过上优渥的生活,这栋住宅装修奢华,二楼除了主卧,另外还有不少客房,他见楚绥在洗漱,将凌乱的床铺收整干净,然后去了隔壁客房清洗。
    雌虫相对于雄虫来说,并没有那么爱享受,又或者说没机会享受,就连洗澡也只是站立在花洒下匆匆冲洗,温度无所谓,浸不浸在浴缸里也无所谓。
    楚绥昨晚索求太狠,再加上药物的副作用,阿诺仍有些体力不支,他用手撑着瓷砖壁,水流顺着他清冷俊美的脸庞滑过,最后没入精壮的身躯,蓝色的眼眸如宝石般瑰丽剔透,诚如楚绥所说,像地球上海洋的一抹颜色。
    手腕上的伤还没好,被水浸得刺痛生疼。
    阿诺擦掉镜子上的雾气,从里面仔细端详着自己,后背狰狞的鞭痕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密密麻麻的吻痕,指甲大小,或红或紫,遍布在他冷白的身躯上,异常刺目。
    但是并不疼。
    阿诺显然对这种痕迹感到有些陌生,在镜子里看了好半晌,这才缓缓收回视线,他擦干身体从浴室出来,穿上衣服,然而扣子仅扣到一半,智能机器人就滴的响了一声:有客到访,有客到访,有客到访
    阿诺直觉来者不善,匆匆套上衣服下了楼,见楚绥还在浴室没出来,略微放下了心。
    昨天两只雄虫在宴会上大打出手的事已经闹得人尽皆知,听说卡佩伊奇晚上直接被送进了医疗区抢救,现在还没出来,他的家族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阿诺打开门,只见外间立着三名雌虫,为首的一位年纪稍大,面容古板,鼻梁上架着一副厚厚的黑框眼镜,看起来不好相与:你好,请问是楚绥阁下的住处吗,我们是雄虫保护协会的成员,有些事想向他了解一下,可能会打扰片刻。
    雌虫嫁给雄虫后,无论是生命还是身家财产都尽数归于后者,说是楚绥的住处也没问题,然而阿诺的重点却放在了雄虫保护协会这几个字眼上,顾名思义,这个协会就是为了维护雄虫的利益与安全而专门设立的。
    阿诺似乎早猜到他们会来,并不讶异,侧身让开位置:请进。
    他刚刚洗完澡,上身只穿了一件白衬衣,头发湿漉漉的,虽然扣子依旧一丝不苟的扣到了脖颈,但还是有些许暧昧的痕迹露出,身上沾染着楚绥的信息素,还未来得及散去,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为首的雌虫在沙发上落座,然后环视四周:楚绥阁下在吗?
    阿诺将光脑扣上手腕,闻言看了眼二楼,又收回视线:雄主正在洗漱,等会儿才能下来。
    没关系,向阿诺少将您了解也是一样的,雌虫介绍道:我叫麦伦,是雄虫保护协会帝都a区的负责人,这次前来主要是因为卡佩伊奇阁下向我们报案,说遭到楚绥阁下的无端殴打导致受伤,所以想了解一下昨天晚上的事情经过。
    麦伦说完,他身边的助手就打开了录音器,并且翻开记事本,做出了一个询问记录的姿态:请问您昨天是和楚绥阁下一同赴宴的对吗?
    阿诺点头:是。
    麦伦道:根据卡佩阁下的证词,您曾经与弟弟狄克在休息室共处,他出于好心前去探望,结果您却违背雌君守则,主动勾引他对吗?
    阿诺闻言无声攥紧指尖,浅色的青筋浮现在手背上,绷起一条条交错的纹路,声音却依旧平静:并不是,因为卡佩阁下向我喷洒了致幻剂,并且对我的雄主出口侮辱,所以他们两个发生了争斗。
    麦伦记录的动作停了下来:也就是说,您认为卡佩阁下是在污蔑你对吗?
    阿诺悄无声息的松开手,腕上戴着的光脑屏幕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蛛网裂纹,依旧言简意赅:是。
    麦伦似乎不大相信,继续询问道:好吧,那么请问楚绥阁下与卡佩阁下发生争斗时,您为什么没有尽到雌君的义务去劝阻,要知道每一位雄虫都是帝国的珍宝,他们之中无论哪一位受了伤,都是莫大的损失,而且据我所知,两位阁下正是因为你才会发生争斗误会对吗?。
    这就是虫族的世界,雄虫不会错,就算错了,那也是因为雌君没有尽到职责,看护不力,他们不可能处罚楚绥和卡佩,那么就只能找替罪羊。
    阿诺深知雄虫保护协会一惯的行事风格,闻言并没有再多做解释:是我的疏忽。
    按照帝国律法,他将会在监牢中扣押三天,并且受到四十光鞭的惩罚,卡佩家族太过难缠,必须要有一个人出来承受怒火,阿诺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他是s级雌虫,四十光鞭虽然过重,但并不致命。
    麦伦扶了扶眼镜框:也就是说您承认了自己的罪责对吗?
    阿诺正欲点头认下罪责,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一个黑色物体极速飞来,不偏不倚正好砸中麦伦,后者不防,捂着头哎呦痛叫了一声,连眼镜都掉在了地上,好不容易摸索着戴上,却见刚才砸中自己的竟是一个橘子。
    哎,他们头顶忽然响起一道玩味的声音。
    楚绥刚洗完澡,穿着一身黑色浴袍,此时站在二楼栏杆处,手里还捏着一个苹果,有一下没一下的抛着,似笑非笑道:你们玩什么呢,这么热火朝天的,有什么热闹事也跟我说说。
    语罢咔嚓咬了口苹果,然后走下了楼梯,在座的雌虫看见他的容貌先是一愣,回过神来纷纷从沙发上起身,阿诺无声收敛了身上的冷意,然后迎上前去:雄主
    麦伦率先抢过话头,上前一步自我介绍道:楚绥阁下,您好,我是雄虫保护协会帝国a区的负责人麦伦,贸然上门打扰,请勿见怪。
    楚绥没理他,懒洋洋在沙发上坐下,然后抓了抓头发,对阿诺道:你上楼帮我找套衣服出来。
    他刚才在衣柜扒拉半天都不知道穿什么。
    阿诺怕他着凉,应了一声是,很快转身上楼,楚绥这才把目光看向麦伦:你们就是那个什么什么保护协会的吧,找我有什么事?
    麦伦提醒道:是雄虫保护协会,昨天您与卡佩阁下因为阿诺上将而发生了争斗,所以我们前来了解情况,不过现在事情的经过我们都清楚了
    楚绥忽然打断了他的话:不不不,我们不是因为阿诺而发生争斗,只是单纯友好的切磋决斗,懂了吗?
    虫族好斗,双方之间进行决斗是非常正常的,而且死伤自负。
    麦伦顿了顿:但是根据卡佩阁下的证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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