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眼睛红红的。”
    阚羽萱回到大堂后,无尘少不得要这么问一句。
    阚羽萱坐下后纠结片刻,还是打算把实情告知无尘:
    “……师兄,刚才我在后院遇到了妖宫里的熟人。”
    “妖怪?!”
    无尘正襟危坐起来。
    “曾经是,但现在不是了!
    他为了能和凡人一起光明正大地生活在人间,用自己的妖丹换取了凡人二十年的寿命。”
    阚羽萱叹息道。
    “……没想到妖怪也会如此有情有义……”
    无尘不免跟着发出感慨。
    “嗯,就像凡人之中也有一些薄情寡义之徒一样,妖怪之中自然也有重情重义之辈。
    他还告诉我,当年害我的人,不是白丘,是辛画。
    辛画变成了白丘的样子来加害我,为的应该就是离间我和白丘的感情。
    而我,居然就那样中计了!”
    阚羽萱的眼中写满了悔意。
    “萱儿!”
    无尘不安地捉住了阚羽萱的手,他害怕听到她接下来会说,要回到白丘身边之类的话。
    “师兄,你先听我完。
    我错恨了白丘两年多,我辜负了他对我的信任和执着。
    加之,我知道,我和他在一起太难,凡人会反对,妖也会反对,似乎天下就不会有支持我和他的声音。
    所以,我不会再回到他的身边。
    现在这样,对我,对他,都是最好的安排吧!”
    阚羽萱落寞又无奈地说道。
    “萱儿,你能这样想便好。
    人妖殊途,你们当初的开始,就是一个错误,既然现在已经纠正了错误,就该继续向对的方向走下去。
    未来的路,我会陪你一起,若他还来纠缠你,务必要告诉我,我会紧紧地牵住你,绝不叫你行差踏错,再受煎熬!”
    无尘有力地握住阚羽萱的柔荑,好像这样他就能紧紧地抓住阚羽萱的心一般。
    “……嗯。”
    阚羽萱虽不喜无尘的感情对错论,但她确实需要有人在她身边提点她,助她彻底放下白丘。
    而后,二人就在不冷不热的氛围中用完了晚膳,这之后,阚羽萱无心再闲逛,二人便是回了客栈。
    “萱儿,接下去几日都是山路,沿途没有城镇村庄,只能露宿郊野,所以今日你早些休息,好好养精蓄锐。”
    无尘先将阚羽萱送回了房间,与她叮嘱着。
    “嗯,我知道了,一会儿沐浴完我就睡。
    师兄,你别总是担心我的问题,你也得好好休息才行。”
    阚羽萱同样交代着无尘。
    “萱儿若是能给我颗定心丸,我或许能好好休息。”
    无尘微微笑起,眼中略含期待地看着阚羽萱。
    闻言,阚羽萱沉默片刻,便是上前一步,伸手抱住无尘的身子,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慰似地说道:
    “好好休息!”
    阚羽萱要后撤时,无尘则是环住了她的身子,将她用力地抱在怀里,低头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萱儿,开心些,你还有我!
    晚安。”
    说完“晚安”,无尘又亲了一下阚羽萱的额头,这才将她松开。
    “……晚安。”
    阚羽萱不好意思地低着头回话。
    话毕,无尘便是回了隔壁自己的房间,阚羽萱关上房门后,还扶着门框,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忽然,她看到自己身后冒出一个影子,她正戒备地想回身时,一双大手就按在了她的肩上,迅速将她的身子掰转过去,随之而来的就是一张凑得极近的俊脸。
    “唔!”
    阚羽萱的身子被整个抵在房门上,双手被紧紧地钳制着,唇舌又一次遭受着狂风暴雨般地索吻。
    “嘶啊~”
    这回阚羽萱不再轻易去攻下盘,而是又用力咬破了因吮住她上唇而防备较弱的那瓣下唇。
    “萱儿,你是属狗的么?怎么这么爱咬人?”
    白丘吃痛地松开了阚羽萱的唇,抱怨地看着阚羽萱,舌头轻轻一舔自己的下唇,那被阚羽萱咬破了的地方便一瞬愈合。
    “不好意思,我属兔子的,不属狗!
    不过,你应该听说过,‘兔子急了也咬人’这句话!
    你要是再敢强吻我,强吻一次,我就咬你一次!”
    阚羽萱故作凶残地恐吓着白丘。
    白丘不仅不怕,还忍俊不禁地挑衅着阚羽萱,勾起她的下巴道:
    “原来是属兔子的,难怪这般招我喜爱!
    不过,你这般想咬我,是不是也证明,你控制不住地想要我?”
    “白丘!”
    阚羽萱向来不经白丘的逗弄,她脸色一红,羞恼地推开了他,转而严肃地质问道:
    “你怎么又来了?!
    不是说好了不再来打扰我的么?!”
    “我那日说的是,你帮我包扎伤口,我离开后,那日就不再来扰你!
    我可没说,我永远都不来扰你!”
    白丘坏笑地狡辩着。
    “你!无赖!”
    阚羽萱抬手指着白丘骂了一句,便是愤慨地坐到桌边,倒了杯水来解渴。
    “你这次又想怎么样?”
    阚羽萱用力地放下茶杯道。
    “不想怎样,就想你别再和那个臭道士抱来抱去的,你可是我的女人!”
    白丘在她旁边的凳子坐下,斜靠着桌子,歪头支着脑袋,翘着二郎腿,好似很享受说“你可是我的女人”这句话。
    “我早不是你的女人!
    我现在跟师兄才是一对!
    我爱跟他抱就跟他抱,爱跟他亲就跟他亲,我和他怎么样都可以,你无权干涉我……”
    阚羽萱义正言辞地反驳着,话到一半,黑了脸的白丘就抓住她的手肘,将她一把拉进了自己的怀里,抵在桌边,低头又是强吻起阚羽萱来。
    “唔!”
    这次白丘不给阚羽萱咬他的机会,更加猛烈地掠夺她的唇舌,把她吻得晕头转向,只能胡乱地挥舞着拳头,捶打在他的胸前。
    “咚咚咚!
    客官,您要的热水备好了,请您开下门。”
    这时,客栈的掌柜带着店小二将阚羽萱吩咐的浴汤送了过来。
    但阚羽萱此刻还被白丘禁锢在臂弯中强吻,根本无法回应。
    “客官?客官您在吗?”
    掌柜的便是又敲了敲房门。
    白丘这会儿才愿意送唇,让阚羽萱得以回应一句:
    “在!我马上开门!”
    然后,她推了推双手还撑着桌边,不让她起身的白丘,没好气道:
    “快松手!”
    白丘却是又低头贴到她耳边,吓得她赶忙撇开头,见状,白丘勾唇一笑,紧追着她的耳朵,轻声细语着:
    “你一日是我的女人,一生都是我的女人!你现在不承认也没关系,会有你承认的时候!”
    白丘说罢,就抓着阚羽萱的双臂,将她向房门那儿推了一把,坏笑地催促她去开门:
    “快去吧!”
    “……”
    阚羽萱踉跄几步站稳后,回身气闷地瞟了白丘一眼,而后便是整理着自己的衣襟,开门去了。
    “不好意思,我刚才睡着了。
    麻烦你们等了这么久。”
    阚羽萱抱歉地对着门外那掌柜说道。
    “应该的!
    客官,麻烦您让让,我们把水给您提进去。”
    掌柜见阚羽萱就开了一扇门,还把门缝堵得死死的,便是十分汗颜地看着阚羽萱。
    “不……”
    阚羽萱可是不想让人看到她房里还有一个男人,故并不打算让他们把水提进屋来。
    但她正要拒绝时,回头扫了一眼身后的桌子,发现白丘并不在了,便是一愣:
    白丘居然这样就走了?!而且连招呼都不打一个!
    “客官?”
    掌柜的觉得阚羽萱十分奇怪,有些纳闷地盯着她。
    “额,你们还是提进来吧!不好意思啊,麻烦你们了!”
    闻声,阚羽萱连忙回过神来,将门大开,让出了道来。
    而此刻,躲在床下的白丘看到阚羽萱脸上那郁闷懵圈的表情,却是暗自欢喜。
    掌柜的和小二送完热水离开后,阚羽萱又回到桌边翻着包袱里的换洗衣裳,她拿出了一件衣服后,忽然发现自己放在桌上的护身符不见了,便是直接将整个包袱里的东西都倒了出来,仔细翻找。
    白丘看着阚羽萱一脸着急地寻找着护身符,心中更是确定自己在她心中的重要性。
    他看她急红了眼睛,泪眼汪汪的,好似要哭了,便是将护身符悄悄放在了脚榻的旁边。
    阚羽萱把包袱里的东西翻了三四遍后,开始趴到地上,凑近地面,开始地毯式地搜索着整个房间。
    待她的目光触及到脚榻边的护身符时,她兴奋地爬起身,跑去拾起护身符,然后放松下来地瘫坐在脚榻上,双手紧握护身符,贴在胸前,低头闭眼地感受着这失而复得的喜悦:
    “太好了!”
    这护身符是不仅仅代表了白丘对她的守护,更是他们定情的信物。
    传说,女娲和伏羲结发成为夫妻,故在阚羽萱看来,这装有白丘断发地护身符就像是结婚证一样,证明着他们之间有过结发夫妻的相处和情感。
    所以这护身符对阚羽萱而言,是十分重要的,尤其是如今这样,她还爱着白丘,却无法再和白丘在一起的情况,这护身符就成了她对白丘所有情感的寄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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