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阚羽萱与白丘一高一低,深情对视。
    屋外,大雪纷飞,云柏顶着个聚宝盆作伞,匆匆跑来。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来的好像不是时候!”
    云柏一踏进门槛,看到屋内的阚羽萱和白丘似是在调情的模样,便是急忙转身又要走。
    “没有的事!我们没在干什么!”
    阚羽萱慌忙缩回自己的手,颇为不好意思地解释道。
    “大少主这么早就过来,是事情有结果了?”
    白丘淡淡一笑,起身与云柏问道。
    “唉!我父亲让人把我给轰出来了!”
    云柏又折回身来,唉声叹气地走到桌边,放下聚宝盆。
    “这聚宝盆,还请你们帮我代为交还给那前辈,秘方的事,我还未能开口,明日我定再去找我父亲说说此事。”
    “嗯,那就劳烦大少主了。”
    白丘说罢,一挥袖,收下了聚宝盆,而后又从袖中拿出了老婆婆昨日赠给他们的那坛花蜜。
    “大少主,这坛花蜜是那位前辈赠的,说是对萱儿有用。
    我昨日与今日用这花蜜给萱儿冲水喝,萱儿喝后,精力充沛,灵力涌动,比起那些精怪的新鲜血液来得还要管用!
    能否请大少主取一些研究研究,看看是否能够仿制出效果一样的花蜜?”
    白丘也不能把希望全押在秘方上,他总要多准备一些其他的出路。
    “有这等好物,我自然乐意研究!但你为何不直接去问那前辈,那样不是来得快些?”
    云柏端起坛子,揭开盖子闻了闻。
    “我昨夜送前辈时问过了,她说那花蜜是她自产的,才会凝有她的妖力,但千年才能得这么一坛!”
    酿蜜的过程实在太慢了,所以白丘才要让云柏也帮忙想想,看看有没有办法能够快速、大量地仿制出效果相同的类似东西,来代替难以吞咽的血液和产量太小的花蜜。
    “原来如此。
    那我就取一些回去研究研究,看看能否效仿。”
    云柏应着,便是翻起桌上的一个小茶杯,往里边倒了一些花蜜。
    “另外,我想起来还有一事,该提醒大少主。
    我们昨日在石隐山遇袭,暗杀我们的人是一群蛇妖。
    他们看起来接受过专人的教导和训练,配合得十分默契,修为也不算低,暗器招数也属一门。
    我怀疑,他们是长家的人。”
    白丘昨夜哄睡了阚羽萱后,回想起那些黑衣人,仔细地回忆了一下他们的一招一式,一举一动,怎么看都像是大世家的府兵,不像是独来独往的杀手。
    且他们用的那些暗器,都是长家研制的上等暗器,不是寻常人能肆意挥霍的。
    长家,本家位于青城,蛇妖一族中的大世家,精通毒与暗器,家业经营范围广泛,但只有什么赚钱容易,他家才经营什么,所以他家经营的多是勾栏窑子、黑市交易等上不得台面的行当。
    故,长家虽然是妖界的大世家,却是妖界的大世家中名声最差,最不受人待见的家族。
    “长家的人?!”
    云柏得知自己的三弟竟与长家人勾结,就不免蹙眉,觉得事情越发地严重起来。
    “嗯,大少主最好还是对此事多留些心眼,长家,可不是个善茬。”
    白丘不是个喜欢以传闻中的家风就去评判一整个世家的人,但对于长家,他是确确实实的没有好感,他从前与重屿为伍时,接触过不少长家的子弟,没有一个不是荒淫无度,为虎作伥的纨绔子弟。
    他虽也不是个恪守礼教、斯文有礼的谦谦君子,但也一向反感那些完全无视伦理纲常的小人行径。
    “多谢三少主提醒,此事,我定会让人去调查!”
    云柏只知道自己的三弟一直暗中派人拦杀他派去寻找聚宝盆的人,但因从无活口能回来回话,所以他一直都不知道帮助他的三弟前去暗杀的杀手会是长家的人。
    长家帮助他的三弟,把手伸进了他们云家,绝对不会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看来此事已经不仅仅关系到他云家的医道根基,而是关系到了他云家是生存还是覆灭的问题!
    长家之壮大,不仅仅靠着财力,还靠着一个个名门世家的尸体!
    毁在他家手上的名门世家比比皆是,他家善于挑唆别家行差走错,事后他家第一时间出来主持“公道”,利用世人讨伐,再暗中杀人灭口!
    真相世人虽不知,但其他大世家怎能看不破,可偏偏他家卑鄙,把事做得滴水不漏,让人拿捏不住话柄,其他世家不仅讨伐不得,还要无奈地褒扬他家的“正义”之举!
    他家就是如此积攒了自己的名望,得以立足在这妖界中,且不断地壮大,壮大,再壮大!
    长家子弟虽一贯作风不良,甚至时常做出荒唐无耻之事,令世人闲话,但在世人心中,长家在大是大非面前,总能第一个站出来为世人伸张正义,却不知,那一个个是非,都是他家暗中挑起。
    而那些成为长家壮大的垫脚石的世家们,每一个都知道长家的卑鄙,可他们也自负,自以为能够聪明地拿捏住长家,利用长家来壮大自己,却不想反过来被长家拿捏,被长家吞了个干净!
    云柏知道自家突临此难,必定就成了长家可钻的空子,而他的三弟野心勃勃又向来自负,确实是长家最佳的利用对象,他既明白了这些,就绝不能坐以待毙,看着云家就这么被长家给生吞活剥了!
    云柏想着便是急忙拿着那装有花蜜的茶杯要往外走,打算再去找他父亲,可他刚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十分恳切地道:
    “烦请三少主和姑娘再多留几日,我一定会取得秘方,以报二位恩情!”
    云柏说这话,主要是为了留住修为高强的白丘坐镇在他家中,让白丘看在秘方的份上,在长家有举动时,帮忙出力,保护他家。
    他云家精通玄黄之术,修为虽也算高,但伤人的法术却都习得不多,实在是善文不善武。
    “那就多谢大少主了!”
    白丘谢着应下了,算是答应了云柏那深一层的意思。
    “是云家该谢二位才是!
    云柏还有急事在身,就先告辞了!”
    云柏行了一礼罢,便是又行色匆匆地离开了。
    “长家很可怕吗?怎么感觉他一听到你说长家,整个人脸色都变了!”
    阚羽萱还被这两人蒙得云里雾里。
    “你只要知道长家的人,都不是什么好妖,你切勿与他们接触,能避就避,避不了就杀,千万别手软!不管有什么后果,都有我给你担着!”
    白丘正经地叮嘱着阚羽萱。
    “杀?!
    可我怎么判断对方是不是长家的人?”
    阚羽萱挑眉,这还是白丘第一次主动要求她对其他妖怪下狠手。
    “长家为排除异己,全家上下,连同下人都是蛇妖。
    他们个个阴险狡诈,精通毒术与暗器,你一旦遇到像昨日那样穿夜行衣的蛇妖,就不必手软,避不过就直接先行下手,务必一招制敌,不要给对方还手的机会!”
    白丘并非想拉着阚羽萱涉险,而是他也没想到,暗杀他们的人会是长家的人,他们如今已然趟入这场浑水,就不可能全身而退,既然如此,还不如就留在云家,卖给云家一个人情,从中获得自己想要的利益。
    “一招制敌我会!打蛇打七寸嘛,我知道的!”
    阚羽萱却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身处在怎样一个麻烦的险境中,还有心与白丘调笑。
    “呵!对他们光是打七寸可不行,最好能把脑袋直接斩下来!
    来,我给你多写几道符,在我们回白府之前,你都不离身地带着!还有我的无生剑,也先放在你身边,你去哪儿都得带着它!
    不过,你最好哪儿也别乱走!就乖乖地待在这屋里养胎!”
    白丘一边千叮万嘱着,一边拉着阚羽萱去到书桌前,为她画符。
    “干嘛突然这么麻烦,反正我出去的时候带着你不就好了吗?你要是实在有事,我也还有小团子保护我呢!”
    阚羽萱瘪嘴嫌麻烦道。
    “那个小畜生顶什么用?!它现在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更别提保护你了!
    快把袖子拉起来,我在你手臂上也画上几个!”
    白丘提笔捉住阚羽萱的手,阚羽萱闻言就立刻缩回了手,抱着手跑到书桌后,坚决拒绝道:
    “我不要!墨弄到皮肤上洗好多天都洗不干净的!”
    “那就先别洗了!”
    白丘拿着笔追去,阚羽萱却又围着桌子跟他躲了起来。
    “别洗?你不怕我晚上臭晕你啊?!”
    “不怕!”
    “你不怕,我怕!
    我不要就是不要!”
    “这可由不得你!”
    “我也由不得你!”
    ……
    就这般,白丘就拿着沾了墨汁的笔,在屋子里与阚羽萱追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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