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屿——”
    一道白光忽然划破天际,白丘盛怒的声音如同天雷般响在重屿头顶上空。
    白丘手执无生剑,劈开结界,从天而降,尖锐的剑锋直向重屿冲来。
    重屿立时挟持住阚羽萱,纵身一跃,闪避到一旁。
    “白丘,你来得可真够慢的!我在这儿都等了你好多天了!你要是再不来,恐怕就赶不及见这女人最后一面了!”
    重屿挟持着痛晕过去的阚羽萱,一脸得意张扬地放话挑衅着白丘。
    “重屿,你就这么想找死么?!快把萱儿还给我——”
    白丘落地,剑指重屿,愤恨地瞪着他回话。
    “哈哈哈哈……白丘,你的口气还真是越来越大了!你凭什么就这么肯定,你一定能胜过我?”
    重屿不屑地仰头大笑。
    “我说过!
    你若再敢碰萱儿一根头发,我就要你百倍千倍地偿还!”
    白丘握紧剑柄,他此刻已经安耐不住地想要出手抢回阚羽萱了。
    “呵!
    待我把这超灵体整个吃了,看你的口气还敢不敢这么大!”
    重屿说着,就当着白丘的面又要再对阚羽萱的脖颈下口,白丘不再与他多言,一蹬脚,就腾着妖风,飞向重屿!
    剑未到达,剑气先发,白丘一个挥剑,就拿捏精准地朝重屿和阚羽萱的相触之界劈去一道剑气。
    为阻剑气,重屿一个挥手,手中出现一把大刀,再朝白丘来的方向一个挥刀,瞬间一个个巨大的小山块拔地而起,在他面前形成数道屏障。
    然而,白丘的剑气凌厉,一连冲破这所有的屏障,土尘飞扬间,白丘就执剑穿过了屏障,来到重屿的面前。
    “呯——”
    刀剑相击,又是激起一层妖气的波动!
    “嘭——”
    两股强大的妖气相撞,使得周遭的房屋、树木、乃至整个结界都给这气流冲炸而毁。
    阚羽萱也从重屿的挟持中脱了手,被妖气的气流吹飞,滚落至数米远外的草坪。
    白丘见状,便想抽身,先将阚羽萱抢回,可重屿怎能让他如愿,白丘一动,重屿就动,他对白丘死缠烂打,疯狂攻击,让白丘根本没办法抽身接近阚羽萱!
    白丘与重屿,二人修为相当,妖力相当,此番打斗起来,难舍难分,旁人甚至根本无法用肉眼捕捉到他们具体的交手状况!
    “嘶~”
    被撞到头部的灵芝率先被这打斗声和妖气不时相撞的气流所唤醒。
    她抬头只能看到月夜下,有两个影子闪来闪去,还有那刀剑不停撞击作响的清脆声音。
    灵芝环视一片狼藉的周遭,发现了晕厥在另一边的阚羽萱,便是急忙起身去查看。
    白丘注意到了灵芝,以为灵芝接近阚羽萱是想害她,便是又用力用剑弹开重屿,向阚羽萱快速闪去。
    重屿自当知道白丘的动向,他一个挥手,阚羽萱晕厥的那块土地便是又拔地而起,形成一个可伸展形变的土柱,将阚羽萱直接送到他手上!
    瞬移到土柱边的白丘落了一场空不说,反而又让阚羽萱落入了重屿手中,为了同样牵掣住重屿,白丘立时又决意瞬移到灵芝身边,钳制住了灵芝的脖颈:
    “重屿,把萱儿还给我,否则我就杀了她!”
    “……”
    重屿显然没想到白丘也会用别人的性命做威胁的筹码,他不悦地一敛眸光,下一秒又满不在意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
    白丘啊白丘,你想杀她就随便你杀!
    那个女人不过就是一个供我消遣的玩物,你以为我会在乎她的死活么?
    不过,真是没想到啊!你如今也会用这种毫无水准的小人伎俩!
    你们白家,不是从来出身高贵,自命不凡,时刻谨记大家风范的吗?
    怎么才和这女人在一起没几年,你就什么都不顾了?”
    “重屿——
    你到底要怎样才能不再打萱儿的主意!
    你对我有何不满,就冲着我来,欺负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凡人女子,你算什么本事!”
    白丘松了松钳制住灵芝的手,蹙紧眉头。
    重屿是个名副其实的疯子,他做事从来没有道理,只有自己的喜好,尤其是发起疯来的时候,任谁都拦不住,故此刻,白丘十分发愁,他不知究竟该怎么做,才能从重屿手中安全地救出阚羽萱,同时又不必拼个你死我活。
    “呵!我有没有本事,从来不需要别人来多嘴多舌!”
    重屿勾唇,冷笑一声,他就是喜欢看着白丘这副身陷难题,迷茫无措,急眼跳脚的模样。
    “重屿,你到底想怎么样!”
    白丘耐心有限,更何况他看到阚羽萱的肩部不停淌血,他就更加没心情与重屿拐弯抹角地谈判。
    “是不是现在我要你做什么,你都能答应?”
    重屿玩味儿大起地试探道。
    “只要你放了萱儿,不再伤害她一分一毫!”
    白丘拧眉攥拳,警惕小心地回答着。
    “就算我叫你去死,你也答应?”
    重屿挑眉再问。
    “那也必须等我将萱儿平安送回白府!”
    白丘了解重屿,相比直接杀人,重屿更喜欢慢慢地折磨人,让人生不如死。
    所以他回答的重点不是他答不答应,愿不愿意,而是确保阚羽萱平安地逃出重屿的掌控。
    “啧啧啧……
    白丘,你为了一个女人,完全失去了自我,这样值得么?
    想当初,你我二人,逍遥自在,不必违背自己的真心,去迎合他人的喜好,多么快活!
    而如今,你为了这个女人,回到那个根本不曾看重过你的白府,假意逢迎,逢场作戏,努力地营造一家人团圆和气的一面,你就一点都不觉得累么?
    你看如今的自己,活得没有一点骨气!
    你的女人,和你的兄长暧昧,你舍不得惩罚她!
    你的女人,被你母亲设计与人通奸,你不敢追查到底!
    你的母亲,被人害得昏迷千年,你知道了真相,却还是选择不动声色地隐忍!
    此时此刻,你为了这个女人的死活,竟如此摇尾乞怜!
    知道为什么我越来越看不上你了么?就是因为你这副窝囊样子,真是让人看着就觉得火大!”
    “重屿——”
    重屿的一席话再度激得白丘怒发冲冠!
    “这一切,都是你在背后挑拨的,是不是——”
    阚羽萱与白泽被人设计的事,就算是假,对白府来说也是一桩丑事,白老爷子绝不可能让风声走露半点,而重屿居然能知道得这么清楚,甚至直接点破了白丘一直觉得有所可疑的雪衣就是设局之人,白丘自然就推想得出,这一切都是重屿在背后搞鬼!
    “哈哈哈哈……白丘,你现在才想到?!
    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吗?
    杀了这个女人,回到我的身边,否则,我总有一日会让你哭着回来求我!
    可你偏偏不肯,为了这个女人,和我翻脸,和我分道扬镳!
    白丘,这女人有什么好?你忘了当初你被女人害成什么个惨样子了?你怎么就那么不记痛?”
    重屿说着,又是伸手捏住晕厥在土柱上的阚羽萱的脸,左看右看,好似想看出阚羽萱到底特别在哪里,能让白丘那么为她改变。
    “把你的脏手从萱儿身上拿开——”
    白丘的头发被腾起的妖气冲得飞扬,双目染上一层淡淡的血色,口中的四颗尖牙开始长长,十指的指甲也变得锋利无比,成了野兽的爪状。
    “呵!你嫌我的手脏?!
    当初我用这双手救你于危难的时候,你怎么不嫌我的手脏?!
    白丘!我和你才是一条道上的人,我和你体内流着的都是妖兽之血,我和你拥有相同的经历,我和你在一起相处了几百年!
    只有我才是真正地懂你!了解你的那个人!
    这个女人,她懂什么?!
    她只会强迫你回到你根本就待不舒服的白家!
    她只会强迫你去隐忍!去迎合!去做那些你从来都不愿意做的事情!
    让你变得卑微!让你变得窝囊!让你变得痛苦!让你变得完全失去了自我!
    她根本不了解你,她给不了你,你真正想要的一切!
    只有我——
    白丘,只有我知道你要什么!
    只有我可以帮你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重屿亦是十分激动,他的双目也染上一层血色,面目开始变得狰狞,露出猛兽之态!
    大战一触即发,重屿话音未落,白丘便是松开灵芝,像离弦之箭一般,冲向重屿。
    重屿也再次持刀迎击白丘,二人相斗得比方才还要猛,竟渐渐引得天空乌云密布,遮天蔽月,电闪雷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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