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新辞高中毕业后那段时间又忙着找工作,又忙着填报志愿,在收拾这些东西拿去卖废品的的时候肯定会有遗漏,希望他不会真的把那些东西收拾得干干净净。
    肯定还会有一些没有收拾赶紧的,绝对不会什么都不剩的。
    万均修在面上没有找到什么,转后又把视线移到他从来打不开的抽屉。
    这个抽屉年久失修,要用很大的力气才能拽得开,关上也要好大的力气。万均修想了好多办法,最后索性找来一根绳子,拉着那根绳子猛地一使劲才把抽屉打开,还好没有摔出去。
    抽屉里面果然没有收拾干净,还有一些孟新辞以前的东西,有他看过还没看完的小说,有他三好学生得的钢笔,还有一本没用完的作文本。
    万均修先是拎着那本作文本看了好半天,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真的就是一本简单的作文本,上面还有老师的批注。
    万均修挺失望的,什么都没找到,说不定真的被孟新辞已经全都当废纸卖了。
    可转念一想,前不久的那通电话,孟新辞明明说过的,说是这个小房间里,还有好多好多他的秘密。
    他抬起头来环视了一圈,这房子比他脸都干净,能有什么秘密?
    他又低下头,看着抽屉里这本小说,看名字不应该是孟新辞会喜欢的那类,他那么多喜欢的小说最后都搀着一起卖了废纸,唯独这本却留了下来。
    万均修把那本小说拿了出来,始终手上的力气不够,书掉在了地上,散落下来好多写得密密麻麻的纸。
    万均修勾着身子,几乎要把上半身都贴在腿上才顺利把那几张纸捡起来。
    要么是密密麻麻地写着他的名字,要么是一些不成章法的句子,零零散散地散在纸上,想来是随便一把扯过来,不敢不顾地胡乱写的。
    万均修终于看到了那句话,和杂志上的有很大差距,却更让他觉得难受。
    孟新辞写的是:有一条长长的且全是泥泞的路,我在这头,你在另一头,我始终在朝着你的方向走,可是这条路很长,我走的好慢,为了早日相见,你能不能也走向我?
    万均修觉得好愧疚,从来孟新辞给他的喜欢都是坦坦荡荡的,任他怎么骂怎么躲,孟新辞也从来没有后退过,哪怕到现在,孟新辞也还是那么坚定地相信他们会有以后。
    而万均修自己呢,明明他自己也动心了,可是却总有顾虑,总在迟疑。
    这段路那么长,却只让孟新辞一个人走,未免太自私。
    太久没有看到孟新辞的字,没有看到孟新辞的东西,现在突然看到,一下子把万均修拉回很久以前。
    那会孟新辞写作业还是客厅里,光线太暗,孟新辞总是会把头离桌子很近很近。那会万均修担心他会近视,总是会伸手拍拍他的后背,提醒他要坐直坐正。
    孟新辞的字写得很好,万均修很喜欢孟新辞写的字,现在突然看到,再想到以前,万均修笑了起来,随后又哭了,哭得好难过,好伤心。
    瘫痪位置高的人,本身肺活量就不高,这会更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和孟新辞的每一次亲吻,拥抱,甚至连孟新辞把他背在背上,抱在怀里的那些记忆伴随着这句走向我袭来,万均修内疚到无地自容。
    这一年多来,他每次想念孟新辞都会彻夜失眠,却觉得从未有这一刻那么想念孟新辞。
    想念到想立马见到孟新辞,想把多年前孟新辞问他的这个问题回答他。
    其实好多年前,万均修一个人坐着火车,下定决心要把孟新辞接到自己身边的时候,就注定了他和孟新辞,就绝对不会是只有那么短短几年时光。
    而现在他一个人坐着高铁,要去把他往后退的那几年补上。
    一个人走太累了,就算他走得慢也好,他也要努力地走向孟新辞。
    作者有话要说:  开学不能算愉快的事情哈那就开学顺利,希望新的一个学期,每个小可爱都能乘风破浪,一往无前。
    学霸小孟和你们一起冲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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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3章
    孟新辞不会经常打开微博,只是有想说的话的时候才会打开,就算打开也不会看什么评论或者浏览别的。那个号值都是没有粉丝没有关注的状态,没什么值得看的。
    可这次当他打开后,着实被吓了一跳,莫名其妙多了好多粉丝,不仅如此,几乎每一条微博也都有很多留言评论。
    那些自己都不记得到底是因为什么而发上去的只言片语,被网友们解读,再加上他们的想象,变成了一个全新的故事。
    孟新辞正在吃午饭,看到微博变成这样的时候着实惊呆了,连饭都吃不进去。他握着筷子看着手机发愣,那么多关注和评论,就算想像以前那样清空删除也不太可能。
    宁望坐在他对面,原本还和他在讨论着到底是谁让徐开慈那么大胆,竟然敢和家里摊牌。后面他越看孟新辞的状态越不对劲,渐渐也止住声音。
    他抬手在孟新辞眼前晃了两圈,问他: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孟新辞没出声,还是在发愣,宁望又拍了他一下,孟新辞这才回过神来。
    孟新辞把手机递给宁望,皱着眉惴惴不安地说:徐哥是在他爹那里没活路了,我大概是在网上没活路了。
    宁望把手机接过来,随便翻了两下便也皱起眉来。这种破账号为什么也能被找到啊,这账号还不如宁望的权重高,竟然现在会有那么多评论。
    宁望想到可能是孟新辞那部话剧搞的,但是不是说剧院都没管了吗?怎么还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你最近还有话剧院吗?宁望问孟新辞。
    孟新辞摇摇头,没有,开学以后有几个儿童剧,我都是用邮箱发过去的,就算偶尔过去也是在儿童部那边。
    嗯宁望想了想,慎重地建议孟新辞:你要不回头找个时间,还是去看看,我觉得这个应该跟你话剧有关系的,说不定没你想象的那么差。
    孟新辞想了一下,点了点头,随即又笑笑让宁望别管了,先吃饭。
    他说:好不好的,没那么重要了,反正我打算辞职了。
    宁望还在看那些评论,他发现还衍生出来一些类似于小说一样的评论,这么看还挺下饭的,看得宁望津津有味。
    他心不在焉地和孟新辞说:别呀,那么好的工作辞了干嘛,人家又没孟仔孟仔,快接电话,那个人给你打电话了!
    他原本看得好好的,突然来了个电话,宁望想了一会反应过来这不就是那天晚上孟新辞说的那个人吗?他把手机递给孟新辞,坐在旁边安安静静吃饭不去打扰也不凑着偷听。
    孟新辞接起电话,心提到了嗓子眼,那边好吵,不知道万均修到底在哪,他迟迟没说话,动静里听着有点手忙脚乱的感觉。
    他也不敢说话,不知道万均修想要说什么,前一秒他微博上的事情就够他心神不宁,这会万均修突然打电话来更是让他不知道怎么应对。
    握着手机的手已经出汗,他已经站起身来了,心里觉得肯定万均修有事了,他现在已经盘算好要怎么去和老师请假,然后买最快一班火车回家。
    不不不,火车太慢了,飞机会更快一点。
    还好万均修说话了,要是他再不讲话,孟新辞怕是就要跑去办公室请假了。
    他说:新辞你现在有空吗?我我在高铁站,你能来接我一下吗,我不太认识路
    孟新辞松了一口气,人没事就好。
    随即孟新辞反应过来,又不敢置信地问他:你是说你在上海吗?
    嗯,我在上海。
    孟新辞把碗筷收在一旁,用眼神拜托宁望帮他一会送到餐盘收集处。他慌张又激动,他大声地嘱咐孟新辞:你就在那呆着,你别乱跑我马上就到!
    不急的,你慢慢来,你吃饭了吗?你吃了饭再来呀。
    这会正是中午,孟新辞肯定还没吃饭呢,万均修刚开始打电话的时候还担心自己会不会打扰孟新辞吃饭。
    不过他真的太想孟新辞了,这一路他没有一刻闭眼过,列车往前一点,他的心就往嗓子眼提一点。
    鬼知道他有多懊悔,多希望这趟列车可以再快一点,快到可以把这两年的错失的时间都拉回来。
    孟新辞到车站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万均修,他好像都不会变的,还是很多年前孟新辞第一次看到万均修那样。
    一身灰黑色运动服,双腿内八字地安安静静坐在轮椅上,身上还是那个黑色的双肩包。
    太久不见,明明万均修还是这么安安静静地坐着朝他温柔地笑着,可孟新辞却突然有点不敢靠近。
    明明刚刚在路上,他还催司机开快一点的。
    喉头涌动,孟新辞连双手都不知道放哪里,他挠了挠头发,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走上前,走上前要说点什么。
    还是万均修扶着操纵杆来到他面前的,其实他也说不出来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小孩又长高好多了。
    记忆里的小孩穿着宽宽大大的校服,乖顺地理一个学生头,看起来永远都还是小孩模样。
    而现在万均修觉得不应该叫他小孩了,他穿着衬衣,笔直的腿上套着条牛仔裤。肩宽腰细,发型也比以前小区里老爷爷剪得好看很多。
    孟新辞已经不是小孩了,是一个能扛得起事情的男人了。
    静默半天,万均修只喃喃道:瘦了,瘦好多啊。
    孟新辞弯下腰,只伸手摸了一下万均修的背脊,僵硬一片。好像还是说不出什么话来,只静静地推着万均修出了车站。
    手机里滴滴司机还有一会才到,外面太阳那么辣,孟新辞没多想就伸出手替万均修拦在眼前替他遮着光。
    这些事情好像刻在孟新辞的骨子里,就算隔那么长时间,只要呆在万均修身边,这些事情就会被唤醒,立马就能做出反应。
    车子来到两个人面前,孟新辞把万均修抱了起来,扶着他进到车里。
    他没觉得自己瘦了,反而觉得万均修轻了好多,刚刚胳膊搭在他身上,孟新辞只觉得像一把干柴,没觉得有多少肉。
    你才是瘦了好多,你不吃饭吗?贴在万均修身边,让万均修能靠着坐稳,孟新辞才低垂着眼睛问万均修。
    一直到现在,真的有了肢体接触,孟新辞才觉得是真的。
    那个只会在梦里出现的万均修,是真的来到他面前了。
    真的坐上车,孟新辞又突然反应过来,他还不知道万均修是来干嘛。当时只是摸到万均修的后背僵硬,所以想当然地想先带万均修先找个便捷酒店住下,反正总归是要休息。
    他侧头小声地问万均修:你来上海是有事吗?
    万均修点点头,原本搁在自己腿上的手缓缓挪下,他像以前那样轻轻地蹭了孟新辞两下,嗯,有事,很重要的事。
    那要我先送你过去那边吗?
    万均修摇摇头,不用,你去哪里都行,我听你的。
    孟新辞不敢看万均修,万均修的眼睛却一刻没离开过孟新辞。真的不一样了,以前孟新辞可不会这么害羞的,这会孟新辞一定是害羞,连脖颈都有点微微发红。
    孟新辞支支吾吾的,心里一直在打鼓。那我先送你去酒店,先好好休息,要是有事明天我请假陪你去。为什么没有让李睿陪你来?你一个人路上好不方便的。
    孟新辞自己都觉得自己好像不会说话一样,不管说什么都是屁话。
    明明自己以前在万均修面前不会这样的,他在万均修面前明明话很多的。
    前面还有司机,万均修不方便把这些话讲出来,便也低着头不说话。
    好不容易捱到酒店门口,孟新辞说什么也不肯再让万均修自己坐轮椅上,虽然万均修没说,不过孟新辞知道他肯定是不舒服的。
    他弯着腰,让万均修趴在他背上,又请司机帮忙把轮椅推进酒店里。
    一直到办理完入住,孟新辞都没把万均修放下来过。
    万均修的脚悬在半空中,偶尔会随着两个人的动作踢到孟新辞,他虽然没感觉,不过这么多年被孟新辞背过不知道多少次,他知道自己肯定又踢到孟新辞了。
    他小声地说:对不起啊新辞。
    孟新辞没说话,一直到门口才开口:你来我就很开心了,是真的开心,开心到不会讲话了,更别说着轻飘飘的几脚。
    他把万均修放好在床上,替万均修打来一盆水,帮他把身上清洗赶紧,换上干爽的纸尿裤。
    万均修看到孟新辞只是低着头做这些事,又觉得有点后悔和难过,要是真的一会把想说的都说了,以后这些事就要跟着孟新辞一辈子。
    他眨了眨眼睛,眼睛里的光又暗了下去。
    孟新辞猜不透万均修到底会因为什么事情,千里迢迢来上海,这一路舟车劳顿,到底什么值得万均修跑这一趟。
    替他按摩着僵硬的后背,孟新辞忍不住埋怨道:那么远也不请人帮忙,也不知道什么事情值得你跑这一趟。
    因为你。
    万均修突然伸出手,他想拉着万均修,却没有办法把他蜷着的手长开,最后也只是虚虚地蹭到孟新辞的胳膊。
    孟新辞眼睛睁得大大的,他害怕自己听错了,一把拉住万均修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万均修是侧躺着的,这种姿势,实在不适合说话,他恳请孟新辞把他扶坐起来。
    后背的僵硬还没有揉开,这会突然的体位变化还是会觉得后背像撕扯一样疼。尽管孟新辞一再小心,再怎么托着他的后背,万均修还是闷哼了一声。
    他几乎是靠在被子枕头上的,歪歪斜斜的也不好看,可总比刚刚躺着要正式一点。
    万均修抬手用像鸡爪子一样的手指了指双肩包,里面的夹层里有一张你以前用过的草稿纸,你能不能替我拿来?
    孟新辞翻找了好久,才在双肩包底下找到那张纸,随身物品已经把那张原本就不新的草稿纸压得全是皱褶。
    是以前自己写的那些话,还有万均修密密麻麻的名字。
    突然看到这张纸,孟新辞想起最开始喜欢上万均修时的心情。
    烦闷,欢喜,难过全都杂糅在一起,最后悄悄写在纸上,然后又藏在漆黑无人知晓处。
    孟新辞拿着草稿纸的手都在颤抖,眼尾红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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