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呢?我们姑娘呢?”
    凤月一张脸上满满的都是担心的表情,她抓着绣珠的衣领,声音都不由自主的抬高了好几个度,急促的说问:
    “方才,你不是给我们姑娘带回来米羹,换了瓷碗让姑娘吃,让我去厨房给姑娘拿点合口味的糕点么?
    怎么我去了之后回来,人也没看到了?问了其他人之后,才知道大夫人让你带我们姑娘回去,可现在,我们姑娘人呢?
    刚刚婉晴姑娘掉到河里去了,那我们姑娘呢?人呢?怎么没瞧见你跟我们姑娘一起呢?她人迷迷糊糊的,你怎么没有好好照顾她啊!”
    凤月一通埋怨,说话的声音又快又急,绣珠根本就插不上话。
    但,凤月这么一说,宋老夫人也反应过来了。
    是啊!
    刚刚是绣珠要带陆朝暮回宋家的,这要回去,必然是要乘小船的,可是现在,这小船翻了,所有人都掉到了金水河里,却根本没有陆朝暮这丫头的身影。
    想到这儿,宋老夫人也有些慌了。
    她几步走到绣珠跟前,眉头深深的蹙在一起,问说:“是啊!朝暮呢?朝暮丫头在哪儿啊!”
    绣珠这才带着哭腔回话说:“老夫人……表姑娘……表姑娘她……她刚刚也和我们一样掉到金水河里了……可是,表姑娘她难受得很,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估计现在她……她……”
    “什么?!”
    宋老夫人简直要被绣珠这话给彻底气晕过去了,这是说的什么话!
    “什么叫做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难道说,朝暮丫头,她,她,她现在还在这金水河里?!”
    这个想法,叫宋老夫人整个人眼前一黑,差一点没忍住就往后一仰倒了下去。
    还好站在旁边的周妈妈眼疾手快的,见宋老夫人有晕倒的迹象,便立马上前,一把将宋老夫人给稳稳的扶住了。
    绣珠这下子再也忍不住了一般,扑倒在地上,“哇”的一下就哭了出来,说:“本来我是要带表姑娘回去的,可是,婉晴姑娘不知道怎么的,非要同我们一起回去。
    回去就回去吧,婉晴姑娘上了小船之后,还大踏步的往表姑娘那边过去。小船本来空间就狭小,婉晴姑娘的动作却又快又大,我和船家根本就没能看清楚就将是怎么一回事,整个船就彻底翻了!”
    绣珠说的这些,其他画舫还有金水河两岸的人也都是看在眼里的。
    所以,今天这小船翻船的事儿,不管是谁看来,都是跟宋婉晴脱不了关系,是一场不小心所造成的事故。
    绣珠扑在地上继续哭着说:“老夫人,绣珠也不懂水性,掉到河里之后,我也害怕极了,那船家离我近,我本能的就抓紧了他。
    而婉晴姑娘会扑腾,所以,就有旁边的好心人来救她,至于表姑娘她……”
    绣珠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了,其实就算她没有说完,其他人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在这样的混乱中,好心人,肯定第一时间能看到、会看到的,就是不断高呼救命的宋婉晴。
    而陆朝暮……
    她今天在画舫上的时候就一直身体不舒服。
    看歌舞节目之后,不仅没有缓和过来,反而更加虚弱。
    这样的陆朝暮掉入水中,哪里还有求救的能力?
    自然是如同一块石头一般,“咚”的一下掉入了水中,便默默然往水下沉,就算一开始还能溅起一丝水花,也很快被周围的人给忘记了。
    自然不会有人发现,也自然是没有人会想到要去救她的!
    “这!!”
    宋老夫人赶忙扭转回头,惊恐不已的看着波光粼粼的河面。
    硬是楞了好半天,才近乎尖叫似的大喊出声:“快!快救人啊!还不赶紧找几个懂水性的人下去,将朝暮给找出来啊!”
    她毕竟是京城永平侯府的嫡女,虽然被她接到金陵城来,那边的老太君生了很大的气,还说什么不认她这个孙女,但,陆朝暮若是就这样白白丢了性命,这事儿若是传到永平侯府里去了,他们宋家哪里还能有好果子吃?!
    想着,宋老夫人这一颗心啊,就紧张得不得了,若不是她年纪大了,她只怕会忍不住自己跳到这河里亲自去找!
    “快啊!快啊!”宋老夫人大声叫喊着。
    宋家的下人们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就一个接着一个的往这金水河里跳了下去。
    而旁边,纪氏见整个宋家都如同她所预料的那般乱成了一锅粥,赶紧就看了看一同跟着出来看好戏的萧景珲。
    纪氏朝着萧景珲眨了眨眼睛,示意他事情都按照之前的计划进行着,陆朝暮现在肯定也被送到了指定的地方。
    萧景珲接受到纪氏的眼神,好看的唇角,这才终于微微往上一勾,露出了一抹冷然的笑容。
    不过,很快,萧景珲就朝着旁边的太子说:“太子,既然他们家有个女儿不见了,咱们还是不要留在这儿继续叨扰了比较好,你觉得呢?”
    太子立马点头,心里也觉得这个地方不宜久留。
    一来,实在扫兴。
    二来,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情,若是怪到了他的头上那可就不好了。
    所以……
    太子微微沉了一口气之后,便对宋老夫人说:“老夫人,既然你们现在忙着找人,那我们一行人就不继续在这里叨扰了。
    不过……我见你们这样紧张,也不知道你们人手够不够,不如这样吧,我留几个宫中的守卫在这儿,你们有什么事儿只管吩咐他们去做就好。”
    宋老夫人赶紧说:“使不得,使不得!我们不过只是一些普通的普通老百姓,哪里使唤得了宫中的守卫啊!”
    宋老夫人这样感恩戴德的样子,叫太子心中十分的受用。
    他笑了笑,继续说:“不打紧,既然我留给你们,你们就不要客气。”而且,他哪里知道这些人是不是真的能派上用场啊,只不过是,他知道,这样的安排肯定有助于他的声威罢了。
    果然,太子这样一说完,其他画舫上的人,还有周围两岸的人,都忍不住夸了起来,说:“太子殿下还真是体察明确呢!知道宋家如今有困难,还亲自提议将自己的守卫留下来,真是一个为百姓着想的好太子呢!”
    “就是啊!我若是宋家的人,哪里还跟太子这样客气,赶紧跪在地上谢恩啊!”
    “对啊!”
    “……”
    这些恭维的话,一句接着一句,太子听在耳中,整个人都有些轻飘飘的。
    不过,这面子既然已经挣到了,其他的事情,他可一点也不想再管了。
    太子往前走了好几步,再朝着宋老夫人拱了拱手,说:“那老夫人你就赶紧找人吧,我们就先走了。”
    说罢,太子便走在最前头,和其他的好几位皇子一同离开了画舫。
    当然,在太子同宋老夫人说话的这段时间,凤月一直在指挥着下人不断找陆朝暮的踪迹。
    可是,他们围着小船翻船的位置,来来回回的找来找去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之后,已然没有陆朝暮的踪迹。
    凤月在画舫上都快要哭出来了,根本连一秒也站不住。
    凤月担心的样子落在纪氏和宋婉言的眼中,叫她们母女两个不由得心情大好。
    尤其是宋婉言,她脸上扬起了胜利者的笑容,语气得意的说:“哼,让陆朝暮那个贱丫头那么得意,现在好了,看她还得意不得已!现在,她应该已经被我们的人送到了四皇子的地方了,很快,她就会知道,等待着她的,会是多么无边的痛苦和绝望!”
    “哈哈哈哈哈!”宋婉言忍不住就笑了出来。
    旁边纪氏脸上也终于露出了高兴的笑容,“呼,看到凤月这么担心的样子,我这心里啊,才终于觉得有一些舒坦。”
    之前那段时间,陆朝暮那个贱丫头害她们的那笔账,现在终于算是讨要回来一些了!
    “行了,你也别笑得太开心了,”纪氏还是适时的提醒宋婉言,毕竟,宋老夫人还有宋家其他的人,现在可都是一个比一个揪心,就担心没办法将陆朝暮给找出来。
    若是这个时候,她们两个不仅不担心,反而脸上满满的都是畅快,高兴的神色,保不齐有人会瞧出些端倪来呢!
    宋婉言眼皮往上一翻,就说:“母亲,你放心好了,这样的表面功夫,我最知道该怎么做了,你放心好了,待会儿,我保证比旁边所有的人都要伤心难过,绝对不会叫人看出不妥的!”
    “那就好!”
    纪氏这才满意的点点头,两个人说着,就要走到外面,也装模作样的表露出自己的伤心难过来。
    宋婉言一双眼睛立马就红了起来,她走到凤月身边,用手轻轻的拍了拍凤月的肩膀说:“你别太担心了,虽然……朝暮掉到金水河里也有一段时间了,可是,我相信,朝暮这样好的一个人,老天爷肯定会眷顾她的!”
    说着,宋婉言还忍不住啜泣了起来,瞧着,还真像是为了陆朝暮而担心一般。
    若不是凤月一早就知道,如今的一切就是大夫人还有婉言姑娘她们的计划,只怕还真的就会被宋婉言这样“真实”的演技给骗了呢!
    但是!
    凤月眼底也划过了一抹精光。
    心里只想着:姑娘还真没说错,面对这样虚伪的人,她们只有比纪氏她们更会伪装才行!
    凤月想着,脸上为了陆朝暮而担心的神色,不由得就变成了一脸的苦相。
    凤月见金水河里那些找人的人,找了半天了,连陆朝暮的一只鞋子都没有找到,便装出伤心不已的样子,倒在了地上,用手不断捶打自己的胸口,痛苦说:
    “姑娘啊!姑娘!都是奴婢不好,奴婢就不应该留下你一个人的!”
    凤月越哭越神情投入,还真像是那回事儿似的。
    而纪氏见凤月哭得这样惨,也更加坚定自己的计划肯定是成功了的!
    凤月望着波光粼粼的金水河水面,整个人哭得都快要晕死过去了一般,继续不断责备着自己说:
    “姑娘,你人都不舒服成那样了,奴婢就不应该去给你拿什么劳什子的糕饼,我怎么就离开了呢!”
    纪氏听着凤月这些话,越说越有种隐隐将矛头对向她们这边的驱使。
    纪氏脸色一沉,她可一点也不想让宋老夫人将陆朝暮落水不见这件事儿,同方才她将凤月支走的事儿联系在一起。
    所以,纪氏想了想,就走到凤月的身边,也蹲了下来,宽慰着说道:“凤月,这也怪不得你,朝暮她……哎,说到底啊,还是今天这事儿太让人意外了,谁也想不到,好好的送她回去,竟然小船竟然会翻了!”
    而方才绣珠说了,小船翻过去,完全就是宋婉晴突然要跟着一起回去所造成的。
    凤月听得纪氏这样说,心里更是冷冷的笑了笑,心里忍不住想着:这大夫人还真是凉薄得紧啊,人都不见了,都这种时候了,她还想着要将自己从今天的事情里给摘出去,不想让自己受到半分的猜疑,一定要将所有的祸事都推到别人的身上才好。
    果然,纪氏这样一说,站在旁边也为陆朝暮有些担心的宋婉仪就忍不住开口了:
    “我说大伯母,我妹妹如今还昏迷不醒,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完全都是由绣珠一个婢女说的。她是不是为了掩盖自己的过失,才那样将事情都说成是婉晴的不对,还未可知。你这样怀疑小船为何会翻,是不是有些不太好啊!”
    这根本就不是一个长辈该说该做的!
    宋婉仪这样大声呛声,若是换做其他人,恐怕早就会脸上挂不住了。
    但是,她眼前站着的是纪氏,是一个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能镇定自若的人,一个绝对不会让不好的事情落到自己身上的人。
    所以,便是面对宋婉仪这样的声音,纪氏也只不过是浅浅的笑了笑,就说:“婉仪,你说什么呢!我哪里有说你妹妹如何不好了,我只是想说今天的事情完全是个意外罢了,怎么还同你妹妹扯上关系了?
    我不过是随口提一句罢了。毕竟,你妹妹好好的不在画舫正厅里待着,出乎所有人预料的,非要去坐什么小船,确实是有些让人觉得奇怪嘛。”
    “大伯母!”
    宋婉仪因为重生过一次,所以,她很清楚纪氏的心有多么的阴毒,也知道,对纪氏而言,再没有什么能够比得上她自己的利益来得重要。
    所以,纪氏就算装出再无辜的样子,也只不过是想要掩饰自己的虚伪嘴脸罢了!
    宋婉仪忍不住想到了自己上辈子在纪氏手下所受到的那些委屈,忍不住就要同纪氏大声的争辩起来,好好辩上一辩,陆朝暮落水的事情,到底是谁的问题!
    明明在几位皇子来之前,陆朝暮就觉得身体不舒服了,祖母都担心的想让她先回去好了。可偏偏纪氏非要站出来,说什么机会难得?
    然后,等到几位殿下都来了之后,陆朝暮实在坚持不下去了,纪氏又站出来装好人一般说让她回去?
    若是纪氏真的这么好心,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让陆朝暮回去?而非要等到陆朝暮整个人都愈发不好了起来,才让她离开呢?
    宋婉仪越想越觉得这里面说不定藏着什么秘密和盘算!
    纪氏见宋婉仪这脑子转得飞快,眼瞧着就要将她们的计划全都看穿了,一颗心忍不住怦怦跳得厉害!
    就在宋婉仪要将所有的猜想都说出来之前,纪氏立马就先发制人的开口说:“婉仪,你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最要紧的,难道不是想法子将朝暮丫头从金水河里给救出来么?
    你现在跑出来同我争辩这些根本就是莫须有的事情做什么?难不成,你是想要打断了我们的思绪,耽搁了救朝暮的计划么?”
    “大伯母!你怎么能说这样诛心的话!我什么时候不想陆表姐好了?”宋婉仪觉得纪氏所说的这番话完全没有道理,跟市井那些随随便便就泼脏水到别人身上的村妇,完全没有任何的区别嘛!
    “诛心?”纪氏轻轻笑了笑,又说:“婉仪丫头,你说我说的这番话诛心,那方才你的那些胡乱猜想不也同样诛心么?”
    “你……”
    “好了!你们别吵了!”
    就在纪氏和宋婉仪眼瞧着就要大吵特吵的时候,忽然间,正想方设法指挥着宋家下人的凤月忽然间忍不住大喊出声。
    凤月的声音很大,一下子就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凤月眼睛红红的,瞧着样子,显然是为了陆朝暮而担心得不得了。
    她看着正要争辩的纪氏和宋婉仪,说:“我们姑娘现在还生死未卜,你们就不能少说两句么?!”
    凤月眨了眨眼,瞧着宽阔的金水河面,继续说:“大夫人,是你让绣珠带我们姑娘回去的,现在,绣珠好好的没事,我们姑娘却不见了。
    还有婉仪姑娘,婉晴姑娘为什么忽然跑到小船上去,她到底做了什么,绣珠姑娘会说小船翻倒的事情跟婉晴姑娘有关?这些事情都没有弄清楚,也都还来不及弄明白!
    可我却见你们都忙着将事情的责任推到其他人的身上,根本就没有真真正正的为我们姑娘担心担心!”
    凤月一边说一边忍不住流眼泪,她这模样,落在旁人眼中,实在是让人瞧得怪心疼的。
    “我们姑娘不是你们真正的亲人,她对于宋家来说,也就只是个表姑娘而已。你们对我们姑娘不上心,我可以理解……可是……”
    凤月又抬手擦了擦眼泪,啜泣了好几声,才继续说:“算了,多余的话我也不想说了。既然你们对我们姑娘不上心,只怕如今这金水河里忙活着的宋家下人也根本都不上心!
    我去找张大人!让他亲自替我们姑娘做主!”
    说罢,凤月狠狠咬了咬牙,跺脚就转身要往县衙的方向而去。
    但,她这话一出来,吓得宋老夫人立马就让人将凤月给拉住:“凤月,你做什么呢?!张大人有多少人事情要操心,你何必要将这事儿告诉他呢!
    我知道你心里替朝暮丫头担心得紧,我这不是已经让人下去找她了么!你就再等等,再稍微等一等!他们一定能将朝暮丫头给找到的!你可千万别去找什么张大人!”
    凤月听到宋老夫人这样说,心里忍不住就沉了沉。
    因为,宋老夫人虽然看上去同她一样,也在为陆朝暮担心,但是,凤月心里和弄清楚,宋老夫人其实是怕她将这事儿告诉了张大人之后,张大人会将今天的事情怪到宋家的头上。
    觉得宋家待陆朝暮不好。
    而张沐又是陆朝暮的世叔,同陆朝暮的父亲是朝中好友,他若是真的将这件事算到了宋家的脑袋上,只怕会影响从今往后宋家再金陵城的前程呢!
    凤月嘴角冷冷的往上勾了勾,看着宋老夫人的目光里透着无尽的冷意,说:“老夫人,你说救人,可是,你看看如今都过去多久了?人呢?!还是一点影子都看不到!
    而且,老夫人,你真的以为我现在不将这事儿告诉张大人,张大人就不会知道了么?”
    凤月定定的看着宋老夫人,“老夫人,你最好就是期待下人们,能在最快的时间里,将姑娘从河里给捞出来!若是时间拖得太久了,若是姑娘找不到了,真的就这么死了……”
    凤月话音顿了顿,才继续说:“你以为张大人就不会知道了么?那你就错了,张大人不仅会知道,而且,他知道之后,肯定会打从心底里觉得,咱们这个时候不将这事儿告诉他,肯定是藏着故意隐瞒,不让他想法子救姑娘的念头!若张大人真的有了这样的念头,咱们宋家,那才是真真正正的彻底完了!”
    “!”
    轰!!
    凤月的话,就像是一团炸药,猛然间在宋老夫人的心底炸开,叫宋老夫人眼前忽然一团黑暗,整个人差点没撑住,瞬间就往后面仰了下去一般。
    “老夫人!老夫人!”
    “老夫人您小心啊!”
    旁边的人见宋老夫人似有不适,赶紧就上前要将宋老夫人给扶住。
    凤月也就趁着宋家这一阵“兵荒马乱”的契机,从画舫上跑了出去,直直的就朝着金陵城县衙的方向奔驰而去。
    而之前就随着太子从宋家画舫下来的萧景珲,却将方才发生的一切都定定的看在了眼中。
    他用手托着自己的下巴,有一搭没一搭的摸着。
    而他身后跟着的侍从却走上前来,问说:“四皇子,咱们现在是不是就去那个地方?”
    然而,一直以来都对陆朝暮分外迷恋,近乎痴迷的萧景珲,却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侍从的问题。
    反而他还是用手托着下巴,眼瞳稍稍凝了凝,似乎在认真的思考着什么事情。
    “四皇子?四皇子?”侍从觉得萧景珲的样子着实有些奇怪,连连喊了好几声。
    终于,萧景珲才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像是用眼神在示意他有事说事,没事不要这样大呼小叫的。
    那侍从忍不住用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才又一次问说:“四皇子,咱们现在是不是去城北的庄子啊?”
    那城北的庄子是纪氏一早就为萧景珲准备好了的,纪氏说了,只要她们得手之后,就会把那个叫陆朝暮的女人,安置到城北的庄子里。
    虽然江风明月,水波粼粼的金水河上,确实也是风光旖旎的选择,但是,到底还是没有城北偏远的庄子来得安全。
    而且……
    纪氏还特地派人来同萧景珲说了,她定会将庄子好好整修一番,在里面准备好各式各样的物品和物件,保管让萧景珲今天晚上能够玩得尽兴!
    这样的话,便是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听到都忍不住浑身热血沸腾了!
    更别说萧景珲可是今天的主角,能够一尝美人滋味的胜利者!
    他更应该快要忍不住了才对啊!
    怎么现在,四皇子还在想什么其他的事情呢?
    “呼……”
    萧景珲沉了一口气,瞧着自己手底下的这些人,着实觉得他们一个个蠢笨极了。
    他们一个一个有耳朵有眼睛的,难道就看不到听不到方才发生的事情么?
    为了今天的花灯会,他已经打听到了,张沐会从县衙里面调出一大批人来金水河畔巡防。
    而这个时候,凤月又将陆朝暮掉入河中的消息告诉张沐,张沐心里一紧张一担心,不就更会派出更多的人到金水河中去找陆朝暮的踪迹么?
    “可是,四皇子,陆朝暮不是在咱们手中么?你怕什么啊!陆朝暮既然已经落入了咱们的手中,那张沐就是神仙下凡,也绝对想不到陆朝暮根本就不在这金水河里,而是在城北的庄子里!您就放心好了!保管不会有事的!”
    “砰!”
    萧景珲听到自己手下居然说出了这样的话,心里当真是忍不住想要锤爆他的头!
    他担心的是这个么?
    他想说的是这个么?!
    他在意的,他想到的,是张沐将手底下的人接连都排出来了,那么,留在县衙里的人就少了!
    县衙里的人少了,那能继续保护那个从尼姑庵里跑出来的女人的人就更少了!
    萧景珲这些天一直都在担心那个女人会乱说话,从而影响到他在朝中的形象,他在父皇心中的形象。
    不过现在好了!
    机会自己送上门来了!
    “你们几个给我过来!”萧景珲双眼狠狠一睨,眼瞳里就露出了阴森的光芒。
    萧景珲目光森森然的看向凤月所跑去的方向,狠狠的开口说:“你们几个,跟着这个丫头,一起到县衙里面去看看。确定张沐带着人从县衙里面出来,确定县衙里面留的人不多之后,就给我潜进去,将那天从尼姑庵里跑出去的那个人给我找到。找到之后,不管什么事情,直接杀了!听懂了么?”
    “……嗯!我们都知道了,四皇子放心。”
    萧景珲森冷的声音,着实让几个侍从愣了愣,但,很快,他们就回过神来。
    毕竟……
    萧景珲,四皇子,从来都是这样阴森冷酷的人,只要是他想要解决的人,就绝对要得到!
    说罢,他们几个也不再犹豫,更不等萧景珲再多说一句,直接就转过头,给后面其他的人使了个眼色,带着一批最有实力,最有杀伤力的暗卫,离开了这里,朝着金陵城县衙的方向,飞快离去。
    等到这几个人走了之后,萧景珲的脸上才终于露出了一抹浅浅的轻松之色。
    “好了,尼姑庵的事能够解决了,就没有什么能再影响我的心情了……也是时候去城北的庄子了……”
    为了这一刻,他已经等了太久太久了。
    但愿纪氏真的能够做到她所说的那些,不让他失望!
    只要今天他能见到陆朝暮,往后一切都好说!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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