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暗处偷看的时若一见那药草愣了一会儿,没想到竟是之前送出去的龙牙草。
    自己一共就送了一株出去,所以那个被质问的人不出意外应该就是筑基后期的陆苏了。
    他看着那株龙牙草眼里流露出了一丝惋惜,毕竟这龙牙草已经有了五百年的岁数,虽比不得那株千年通灵草,可怎么说也算是至宝。
    就这么直接丢了,不是浪费是什么。
    唉
    他轻轻地叹了一声气。
    也正是他叹气的时间,陆苏也有了动作。
    只见这人从黑暗中走了出去,缓缓蹲下身捡起了那株已经被折损的龙牙草,又在原地好一会儿他才起了身走到了那名师姐的身侧。
    他将龙牙草又给递回到了师姐的面前,片刻后才冷着声道:这株龙牙草是五百年的,师姐你不是一直想寻它来炼小元丹吗?这株......
    所以你就杀了郭然!冷琳师姐看着递到面前的龙牙草一把将其再次挥到了地上,根本就没有去听陆苏说了什么,厉喝着再道:陆苏你怎么变成了这样,为了一株龙牙草你就杀了郭然,你疯了吗?
    陆苏看着掉在脚边的龙牙草愣了神,眼里头的黯然更是瞬间涌现,好一会儿后他才出了声:师姐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我对吗?我说我没有杀他,你也不信对吗?
    你说你没有杀,那你告诉我是如何寻到这株龙牙草?冷琳低声询问着,可见到的却是陆苏的沉默,她笑了笑,又道:你看你连话都不说,陆苏这是五百年的不是普通几年的,你让我如何相信你。
    两人的争吵在这寂静的药房里头显得格外清晰,原本还一脸好奇的时若这会儿也算是明白了,原来这位师姐是怀疑陆苏杀人夺草。
    真是复杂的关系啊。
    不过,他有些好奇,这师姐怎么还要炼小元丹?
    这小元丹与通灵丹凝气丹不同,它不是用来修炼也不是用来恢复灵气,而是一种能令人在短时间内实力大增的药。
    虽说能令服用者实力大增,可这药却有个弊端,那便是每一次服用都会损伤本体,不到万不得已极少会有人去吃小元丹。
    而且在弟子比试时,这丹药也是被禁止服用。
    所以,这师姐为何要炼小元丹,听这话好似还已经寻了许久,那郭然手上必定有一株超过两百年的龙牙草。
    不然,他可不觉得陆苏一个筑基后期的弟子,会屈尊让郭然那个练气弟子使唤。
    争吵声很快便消失,那两人也已经离开,就是那株百年的龙牙草已经被这两人摧残的不成样子。
    时若从暗处走了出去,伸手捡起了那株龙牙草,低着声道:吵架就吵架,折腾药草做什么,人家又没招惹你们。说着将药草收入了布包中,这才离开了原地。
    回丹药房的时候已经是片刻之后,他四下瞧了瞧确定半个人都没有,这才遁入其中准备炼制通灵丹。
    丹药房内还是如离开前的一样,药草丹炉摆放整齐,就连桌椅也是整整齐齐。
    他极其熟练的起炉烧火,接着开始一样样将药草丢了进去。
    炼制精炼的通灵丹与普通的丹药有极大的差别,炼制时不仅仅对火候的掌控很重要外,就连制药人的能力也很看重。
    若是制药人能力不足,就是给他千百株通灵草恐怕也炼不出一颗,甚至还会浪费所有的药材。
    时若如今的境界太低,虽说对控火术的运作还算是可以,可他也不敢太过掉以轻心,所有的步骤也都是格外小心。
    毕竟,这千年的通灵草就这么一株,若是没了恐怕还真是难寻到第二株了,除非去问仙门要。
    可仙门怎么可能会给一个小弟子一株过千年的药草,就是上百年的恐怕都得不到。
    所以他在炼制的时候那是小心再小心,深怕因一个步骤而毁了整炉的药,到时候可真是得不偿失,更重要的是还会拖慢他入筑基的进度。
    想到这儿,他是万分不敢做其他的事,就这么蹲坐在丹炉前头瞧着。
    每一次药香味儿变时他都要起身查看,一段时间后又会加一些别的药草,这么一番动作下撑到了第二十三步。
    他看着丹炉上方浓郁的云烟起了身,轻嗅了嗅上头的药香味儿,才道:应该可以放冰蟾了。说话间就去取药篮子中的冰蟾。
    冰蟾是什么?
    突得耳后传来了一道声音,惊得时若身子一颤直接将手里头的冰蟾给丢了进去,眼里头染上了一抹诧异。
    糟了!
    他在心中惊呼暗道,可东西都已经丢进去了就是捡都来不及了。
    啪嗒
    眼见那只冰蟾即将落入炉火之中,却见冰蟾被什么人收入了掌心,白皙如玉的指尖轻轻地捏了捏冰蟾这才收了回来。
    怎么这么不小心,若是加错了可怎么办。庄容瞧着手心里头的那只冰蟾,满是无奈地说着,然后才将其丢回了药篮子中,扬眉笑了笑。
    至于被惊吓到的时若,怔怔地瞧着眼前自顾自说话又自顾自摆放冰蟾的人,那是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直到庄容再次传来轻唤声时,他才从方才那一抹惊吓中醒了过来,道:你怎么在这儿?
    本该回云鹤峰的人不仅仅没有回去,反而还来了药房。
    来就来吧,差点被这人吓得酿成了大错。
    一想到大错,他低眸就去看丹炉,见上头的云烟还是如方才那般带着一抹青色,虽然颜色不重可好歹还能瞧见。
    糟了!他来不及再去顾庄容为何在这儿,赶忙将那只冰蟾又取了出来丢入了丹炉内。
    可冰蟾丢进去的时候,里头的药材以最快的速度开始消融,时若见状便知这炉差不多算是废了,一脸无奈地抬起了头看向了站在边上的庄容。
    庄容看着时若的目光,知晓自己这是又惹祸了,轻咳了一声道:坏了?
    恩。时若轻轻地点了点头,很是无奈。
    自家这个师兄真是半点都不让人省心,幸好方才的步骤还只是在二十三步,未到通灵草的地方。
    若真是已经过了通灵草,那可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灵了。
    唉
    他又在心中叹了一声气,接着开始清理丹炉内的东西。
    庄容见状眉眼间的愁色越发深了,又注意到从丹炉内扫出来的东西已经隐隐有了成型的模样,便知时若定是守了许久。
    一想到这炉是因为自己才毁了,他心里头的歉意越发深了,道:要重新制吗?需要什么药材我去寻。
    时若将东西都清理掉后才抬眸去看庄容,见这人眼里头的愁色时轻轻地摇了摇头,接着才道:不用,药材还有。说着便开始往丹炉里头丢第二幅的材料。
    说起来他还真是有先见之明,当初在准备材料的时候就想着多准备几幅,哪怕没有通灵草存着也好。
    这不就派上用场了,不然这会儿急急忙忙去寻,指不定又要闹腾到多晚了。
    炼第二炉的时候要比较第一炉还要顺利许多,也不知是因为有了第一炉的教训他放松了下来,亦或者有个傻乎乎的师兄陪着,总之到了放通灵草那步时都没有什么差错。
    这会儿早已经是深夜,殿内显得格外安静,只有阵阵药香味儿不断地飘来,落在丹药房窗户上的宫铃时传来了阵阵清音,很是悦耳。
    时若坐在丹炉前头看着药方册子,偶尔还会抬头去看丹炉,倒也显得很是平静。
    又过了一会儿,他只觉得肩头一沉片刻后还有淡淡的莲香迎面扑来,颈项边上还有一抹凉意。
    他从药方册子中抬起了头,侧眸看向了肩头边上,就见方才还问这问那的人已经睡了过去,并且就枕在自己的肩头。
    知晓这人应该是累了,也就没有去唤他。
    可在瞧见庄容微拧的眉间时,他有些疑惑地嘟囔着:睡着了还拧着眉,也不怕拧出皱纹来。说着伸手抚了上去,将其抚平同时也将眉间的忧愁也都一同带走了。
    阿若......轻唤声缓缓传来。
    第二十二章
    阿若......
    轻唤声缓缓而来。
    时若听着耳边的轻唤愣了一会儿,片刻后才轻应着答了话:师兄,你梦到了什么?为何会唤我的名字?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身侧的人却是没了声音,就好似是故意同他做对一般。
    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能再等来半句话,时若见状也只好低下了头,暗骂自己无趣。
    自己当初背负着罪名叛离师门,无论是那一条罪名都能让庄容杀了自己,又怎么可能会念着自己。
    意识到这儿,他轻摇了头,将心中那些有的不该有的,统统都给扫去了。
    啪嗒
    清脆的水滴声传来。
    时若本想去看看丹炉,可还未有动作就瞧见庄容那双禁闭的凤眸里头有清泪涌了出来,俊美的面容上再次染上了忧愁。
    泪珠缓缓落下染在了他的肩头,很快便将他的衣裳给打湿了。
    哭了?
    时若看着落泪的人心跟着颤了片刻,指尖顺势抚上了他的眼角,本想将他的泪水抹去。
    可也不知为何,指尖却是停留在凤眸边上,却是连半分想要将其抹去的力气都没有。
    阿若......轻唤声再次传来,这回眼中的清泪落得越发厉害了,白皙的面庞很快便被清泪染湿。
    本就心颤的时若看着庄容不断落下的清泪,指尖缓缓落在了上头,轻轻地抚摸着他的眼角。
    只是无论他如何抹,清泪却是如何都抹不去,惹人心疼。
    好好的怎么就哭了呢?他有些无奈地说着,片刻后才将身侧的人搂着抱到了怀中,细细地哄着。
    明明这个人要大自己一些,可总是像个孩子一样,怕黑要自己哄,哭也要自己哄。
    有时候他都不知道到底谁是师兄,谁是师弟了。
    可偏偏自己又见不得这个人落泪,就算是自己欺负哭的,到头来还是要自己去哄着。
    也在这时,迷迷糊糊的庄容醒了过来,什么都还未瞧见却听到耳边传来了低低地轻哄声,很轻可却听得很清楚。
    本就还未清醒的他此时越发的恍惚了,只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因为如果不是在做梦,自己怎么会在阿若的怀中,阿若又怎么会同自己说话。
    所以,所以自己定是在做梦,一定是在做梦。
    是阿若啊。
    真好。
    这般想着,他缓缓抬起了头,搂着时若的颈项靠在了颈窝处。
    原本还染着忧愁的眉宇此时也渐渐被笑意取代,犹如暖阳照耀开出来的白莲一般,精致而又绝美。
    随着轻哄声的落下,庄容再次闭上了眼,缓缓睡了过去。
    可也不知怎得,他突然又睁开了眼,看到眼前白皙的颈项时张口咬了上去。
    阿若是我的,要做好印记,不然会被别人偷走。
    他不敢太用力怕会吓到了时若,于是轻轻地啃咬着,最后还故意在上头留下了一道浅浅地红梅印记,这才满意的睡了过去。
    至于被这么一番闹腾的时若却是震惊的差点将人丢出去,方才被搂抱着的时候还以为这人是醒了,正想开口说两句。
    结果连半句话都还未说出就被咬了脖子,不仅仅咬了而且还像只小兔子一样在上头啃着,就像是在吃萝卜。
    这让他想到了当初养在云鹤峰的那只兔子,吃萝卜的时候也是这样,抱着啃咬。
    师兄这是饿了吗?
    只想到这儿的时若低眸再次看去,见这人闭着眼浅眠着,他低低地唤出了声:师兄?师兄你是饿了吗?
    他想将人唤醒,因为他有些怕这人是梦到了什么好吃的,比如胡萝卜。
    万一又把自己当萝卜啃了,那岂不是要被啃的缺胳膊断腿了。
    不行不行,这可不行!
    于是他又伸手推了推,可庄容却是连一丝要醒来的模样都没有,甚至还越抱越紧了,这让时若有些无奈。
    最后他也只能妥协了,可却时刻防备着不要再被这只睡傻了的兔子咬了。
    就这样,药房内再次陷入了寂静,时若抱着人看着药方册子。
    说起来,自方才被咬了以后,庄容就乖了许多,不吵不闹甚至连个动作都没有。
    时若看了看睡得香甜的人,轻轻地摇了摇头,道:你可真是舒服了,又有枕头又有被褥的,堂堂仙师在我这个小弟子怀中睡得这么没有防备,若是传出去看你怎么办。他说着便报复性的捏了捏庄容的脸颊,很软也很滑。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话惹了庄容高兴,熟睡中的人却是浅浅地笑了起来,微红的薄唇犹如上好的佳酿一般,惹人心弦。
    本还在玩闹脸颊的时若看着他微仰的唇瓣,指尖轻轻地抚了上去,温热的暖意顺着指尖流入了心口。
    明明是男子的唇,时若这会儿瞧着却有些晃了神,直到半空中的药香味儿才将他飘散的魂给收了回来。
    他轻轻地摇了摇头,视线也从庄容的面容上移开,哑着声道:我在想什么呢,不能想不能想,还是制药要紧,制药要紧。说着便准备起身。
    就在方才他竟然生出了一个怪异的念头,竟然想尝尝庄容的唇瓣是个什么味儿,是不是甜的?
    不过,这会儿他可是半分不敢想了,只因为药炉内的东西已经成型了。
    时若本想将庄容放在边上再去查看,可这人将他搂得太紧以至于一时间也放不开,只能无奈地搂着庄容的后背去查看。
    只见丹炉内的药材已经全部溶解消失,两颗乳白色毫无杂质的丹药就这么明晃晃的摆在里头,就好似东海的夜明珠一般,散发着淡淡的香味儿。
    搂着人查看的时若见到那两颗丹药时诧异不已,接着伸手取了其中一颗瞧着,惊喜地道:竟然是七品的。话音里头染满了喜悦。
    他知道以自己如今这具身子的境界是炼不出八品通灵丹,即使那通灵草已经是千年的,可却也没办法炼出来。
    所以他也只将目标放在了六品,却没想到炼出来的竟然是七品,当真是意外收获啊。
    想到这儿,他眼里的笑意也越发深了,接着才去看怀中睡迷糊的庄容。
    果然看着自家师兄这么一副傻乎乎的模样心情便很好,这心情好了就连制药也是极好,这不就出了七品嘛。
    又过了一会儿,他将两颗精炼通灵丹藏入了药瓶子中,这才抱着人离开了丹药房。
    外头的天色极暗,好在仙门内到处都点着云灯,所以回去的时候也不显得有多么的冷清。
    时若抱着庄容缓步到了云鹤峰前,看着前头的云桥时他止住了步子,低眸看向了怀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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