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都等了十年了,不差这么一会,纪教主,您尽管忙您的事,老头子绝对不会给您添乱的。”
    向纪寒喜极而泣的说完此话,于老爹又向纪寒恳切的问道:“纪教主,那屈然屈侄儿……”
    “老人家放心,屈然只是有惊驾之责,过不了几日您老人家便能见到他了。”
    向于老爹丢下此话,纪寒便匆匆与他告别。告别之后,纪寒便直奔城飞营而去。
    当朱毕、孔珏二人看到去而复返的纪寒时,亦是各个露出欣喜之色。
    只是他们二人的冷脸却是贴了纪寒一张冷脸。
    匆匆走至朱毕面前,还没等朱毕将脸上的笑容收起,纪寒便向他冷声问道:“朱大人可记得今日拦驾一事?”
    但听所问,朱毕亦是连忙带着小心向纪寒回道:“知道,不知纪教主……”
    “朱大人!”纪寒并未让朱毕这一句话说完,便向他再次说道:“今日拦驾之人,曾多次向朱大人递过诉状,若是朱大人早早接了于老爹的诉状又怎会有今日的惊驾之事?”
    “诉状?”但听纪寒所问,朱毕亦是一脸茫然的向纪寒说道:“什么诉状?纪教主,本官可从未见过什么诉状啊!”
    瞧着朱毕那一脸茫然样,直觉告诉纪寒这朱毕并未说谎,若他并未说谎,那便是他属下的那些官差欺上罔下了。
    想要揪出都有哪些官差玩忽职守、阳奉阴违,倒也简单的很。
    这朱毕能坐上京兆府尹的位置,一方面确实是有卢萧的关系,但即便是有卢萧的关系,他也要有一些真才实学才可。
    方才纪寒于他的一番质问,已是令得他后背渗起了冷汗。
    倘若让圣上知晓那拦驾之人曾向他多次投递诉状的话,那么即便是有卢萧这座靠山,他这一身官袍也未必能够保留得住。
    “纪教主,本官这便回去去查。”
    “我与你一起去。”但见朱毕如此上道,纪寒心中于他的怒火亦是降了几分。
    如今,整个皇城都知道纪寒在圣上面前接下了一起冤案,而在纪寒接此冤案时,圣上并未表态。
    这圣上不表态便是等同于默认,可以说,纪寒虽无圣上口谕,但却是在奉旨查案。
    一路谨小慎微的与纪寒并肩前行,于前行中,朱毕亦是小心的向纪寒问道:“纪教主,那桩拦驾的案子难查吗?”
    但听所问,纪寒亦是目不斜视的向朱毕回道:“若简单,人家用得着拦驾吗?”
    虽是被纪寒回怼,但朱毕却并未生气。
    敢于拦圣驾的案子便是用屁股去想,也能想到此案必定牵扯甚广,这是自古以来,恒古不变的道理。
    现在朱毕倒是有些庆幸了,他庆幸的是,还好他没见到那纸敢拦圣驾的诉状。
    不然,他这一身官途,必会栽在此案上。
    一路回到京兆府,朱毕亦是板着一张冷脸唤来了所有在京兆府当差的官差。
    一共二十四名官差整齐划一的站在公堂。
    当这二十四名官差看到站在朱毕身旁的纪寒时,心中皆是一凛。
    站在舍己为公四字匾额之下的朱毕只是打眼扫了这二十四名官差一眼便向这二十四人冷声问道:“庞宠呢?他人怎么没来?”
    但听所问,一名长相青俊的官差亦是掷声向朱毕回道:“回大人,庞统告假了。”
    “告假?他告的什么假?”
    “回大人,卑职不知。”
    “不知?你去,现在就去,速速将庞统给本官带来。”
    “诺!”但听朱毕所命,这名长相青俊的官差亦是立时退出公堂。
    这余下的二十三名官差虽不知大人为何将他们全都给叫进了公堂来,但是当他们看到站在朱毕身旁的纪寒后,皆是嗅到了一种危险的气息。
    在皇城,纪寒之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说句不中听的话来,在坊间百姓中,这纪寒的名气可是要远远高于那些皇城里的权贵大臣的。
    待得那名官差离去,朱毕亦是开口准备询问私押诉状一事。
    但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便被纪寒伸手所阻。
    “朱大人莫急,等人都到齐了再问不迟。”
    但听纪寒所说,朱毕亦是连忙将要问的话给咽进了肚子里。
    那名名叫庞宠的官差来的,他来的战战兢兢、诚惶诚恐。
    在路上时,他已经自那名请他而来的官差口中得知纪寒也在公堂。
    当庞宠听得纪寒二字时,他的双腿亦是忽然一软,差一些就瘫倒在了地上。
    瞧着庞宠这一幅惧怕的样子,这名官差亦是自他身上瞧出一些端倪。
    看来,这庞宠身上肯定有事,而那位纪寒,说不定便是为他而来。
    陪同战战兢兢的庞宠步入公堂,容貌青俊的官差亦是向站在舍己为公牌匾下的朱毕抱拳复命道:“大人,庞宠已经带到。”
    已经无需盘问,当朱毕看到那一副战战兢兢、直打哆嗦的庞宠后,亦是在他身上瞧出了猫腻。
    在庞宠到来后,其他官差已是屏退两侧。
    昨日还在家中喝着美酒,怀抱软香,今日便变成了这幅模样。
    当这庞宠于今晨看到屈然惊驾、纪寒接诉的那一刻,他整个人都如同被抽空了力气般,跌坐在了地上。
    回到京兆府,庞统便匆匆向其他官差告了假,他想到了逃跑,逃出皇城,可奈何皇城于前日便被封了门禁,他便是想逃也无处可套。
    所以,他只能躲在家中,心自欺欺人的以为他会躲过这一劫,可是当刘全来到他家中的那一刻,他便知道他躲不过去了。
    他所犯之罪虽罪不至死,但一旦败露,牢狱之灾都是小事,他所得的那些不义之钱财恐怕都是要被没收的。
    若是他这半年多里所得的不义之财若被没收,他屋里的婆姨与在外面所养的两名小妾怕是要过上清贫如洗的日子了,对了,还有那艳芳楼里的杜鹃姑娘,他这一去,怕是此生再也不能见到这位我见犹怜、娇小可人的杜美人了。
    想到家中的婆姨,想到养在外面那两位如花似玉的小妾,再想到那位杜美人,站在公堂之上的庞宠便突然落下了心痛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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