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湉对陈婉摇了摇头。
    “这件事怕是暂且被搁置了,不过他目下无恙。”
    陈婉听过苏湉的话,依然眸光微黯。
    “我近日想了想,大约这便是有缘无份了。”
    陈婉慢慢道,“若得证清白,他在我心中依然是很好的人,只……”
    苏湉伸手揉一揉陈婉的发鬓:“郡主怎么选都没有错。”
    陈婉不确定问:“会否有些……”
    “不会。”苏湉没有让陈婉说完,已一口否认,继而说,“你是对他心生好感,可这不代表什么,不是你喜欢过他、认为他好,你便必须一辈子都喜欢他、一辈子对他的看法和态度都不能改变。何况你们之间,从无责任可言。”
    “他若是良人,自当理解你心中苦楚。”
    “更不提他此番下狱,你几次去探望他已仁至义尽。”
    苏湉弯下腰,戳一戳陈婉的脸:“郡主还是开心一些罢,否则我是要在心里骂他的。”
    “骂他竟惹得你这般伤心难过、心神不宁。”
    陈婉被苏湉不讲道理的样子和话语逗得“扑哧”一笑。
    内心的纠结仿佛一下被解开,她笑着颔首:“好,小皇婶,我明白啦。”
    苏湉和陈婉正说着话,吴管家匆匆赶来。
    见他表情严肃,待他走到近前,苏湉问:“怎么了?”
    吴管家与苏湉、陈婉行了个礼,而后禀报说:“王妃,太子妃来了,马车已停在王府大门外。”
    苏湉也诧异:“太子妃?”
    太子妃吕月清……
    她突然来睿王府做什么?何况这种时候?
    “是。”
    吴管家说,“正是太子妃,且说是想见您一面。”
    苏湉看了看陈婉,微笑:“我去一会儿,郡主继续在花园逛一逛。”
    陈婉点头:“小皇婶去忙吧。”
    苏湉随吴管家离开了。
    她命人把吕月清请进王府,见到人,才知她是乔装打扮过,不是她以为的大摇大摆地过来。
    苏湉在正厅招待的吕月清。
    丫鬟奉上茶水,吕月清说:“小皇婶,有一些话,只能说与你听。”
    这是想要和她单独说话的意思。
    会招待吕月清是因为这儿是睿王府,她不担心吕月清能在王府掀起风浪,可要单独说话……
    已有徐皇后的事在先。
    虽然和吕月清之间没有直接闹过矛盾,但苏湉并不想同她客套。
    “抱歉。”
    苏湉淡淡道,“或是让丫鬟留下,或是等王爷回来,我不会同你独处。”
    吕月清没有因为苏湉的态度而恼怒。
    她表情平静:“小皇婶,我知是母后做下的事,让你对我有偏见,但我从来不认为那些事与小皇叔有关系。”
    “我是太子的枕边人。”
    “许多事,我是比旁人更了解的。纵我不曾想会是今日这般,却知怪不到旁人头上。”
    “劝是劝过的,可我说话没什么用处。”
    吕月清说着轻笑一声,“在我未怀孕之前,尚有所收敛,在我怀孕之后,只比往日更无节制。”
    “我不知若他泉下有知会否后悔。”
    “然逝者已矣,我和我的孩子,总归仍要生活下去。”
    苏湉安静听吕月清这番话。
    待她说罢,苏湉问:“太子妃为何同我说这些?”
    “因为想寻求小皇婶和小皇叔的帮助。”吕月清回答得很直接。
    苏湉眉眼不动,端起茶盏喝一口茶。
    吕月清没有再提什么要单独和苏湉聊,而是从袖中摸出一封提前准备好的书信递给了苏湉:“许小皇婶和小皇叔难以对我有信任,但我今日来,带着十二分的诚心与诚意,绝无半分的不轨之心。”
    苏湉把那封信收下了。
    吕月清见状,脸上微微的笑意:“同为女子,望小皇婶体谅我今时今日一二分艰难。”
    该说的话说罢之后,吕月清穿上一件披风,戴上兜帽,遮掩容貌,从睿王府离开。
    苏湉只命吴管家送一送她。
    吕月清留下的信很厚,拿在手里,颇有分量。
    苏湉沉默看信封上的火漆印,终是没有把这封信拆开。
    她回到花园,没有和陈婉聊吕月清的事,只陪陈婉在花园里待到日头有些晒,把陈婉送回去休息了。新摘的荷花和莲蓬,一部分留下给陈婉插瓶,一部分新鲜莲蓬让人送去厨房煲汤,余下的则被带回正院。
    苏湉将几枝荷花供在一个白玉佛手瓶里。
    方才整理好,陈行舟恰已回府,从外面迈步进来。
    苏湉听见脚步声,回过身,一面吩咐丫鬟准备温水一面走上前。
    吕月清今日来过的事情,自然瞒不了陈行舟,吴管家把什么都告诉他了。
    因而苏湉也不多解释。
    她觑向罗汉床榻桌上的那封信笺:“太子妃留下的信,王爷自己看罢。”
    陈行舟不着急看吕月清留下的信。
    倒对于苏湉仿佛不怎么耐烦的态度更感兴趣。
    陈行舟好奇般问:“我家小湉湉这是在生闷气?”
    苏湉横他一眼:“不是生闷气。”
    陈行舟揽住她的腰肢,笑:“不是生闷气那是什么?”
    苏湉拿小拳头捶了捶他的胸口,恼道:“只是有一点儿烦,所以信你自己看好了,等你做好决定,告诉我结果便是。”
    “好。”
    陈行舟应声,丫鬟送温水进来,他先梳洗过,换过一身轻便的衣服,才在罗汉床坐下。
    那封厚厚的信终于被拆开。
    苏湉坐在他对面,双手托腮看正在看信的陈行舟。
    “徐家和吕家之间难道还有矛盾不成?”
    安静片刻,苏湉慢吞吞问。
    她还以为这两家关系很融洽呢。
    ▍作者有话说:
    晚安呀。
    第67章 .喜欢 [vip]
    苏湉以为徐家和吕家关系融洽, 自与太子、太子妃以及如今的皇长孙有关。
    换句话说,她以为这两家是在一条船上的人。
    目下正是紧要关头,许更该合力合心,才能度过难关。
    然而, 太子妃吕月清找上门来, 竟然对她说想寻求他们的帮助。
    这般的举动不可谓不蹊跷。
    但太子妃会来, 想也不仅是她自己的意思, 哪怕和徐家生了分歧, 吕家纵使为着利益, 亦当全力支持她。
    苏湉想起吕月清言语中提到过皇长孙……
    难道那个孩子有危险?
    论起来,如今的后宫, 没有王贵妃,陈长敬当难插手才是。
    纵然当真有危险, 偏求到睿王府,仍是怪异。
    苏湉想着,手指轻弹两下脸颊。
    陈行舟一边看那封信一边说:“吕家和徐家之前关系和睦是因为太子在。”
    而如今太子不在了。
    苏湉在心里接上陈行舟的话,以为他会继续说下去,却没有了别的。
    于是,她自己兀自思忖着。
    太子陈长言在时, 吕、徐两家目标一致,是助太子登基,而如若事成,无论功劳再大,都有一个陈长言在镇着。如今太子已故, 吕、徐两家目标应仍一样是要助小皇孙登基, 但一旦事成, 之后的情况与太子健在便生出千差万别。
    归根结底, 依然是小皇孙太过年幼。
    这辅政的权利落到徐家还是吕家的身上是大不一样的。
    徐家有徐相在,本便在朝堂上根基稳固。
    吕家可依凭的是太子妃吕月清,说到底她是皇长孙的亲生母亲。
    两相掣肘,矛盾横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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