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脑中笑她翻车的弹幕道:“这也不能全怪我啊,我已经有阵子没闻着男人什么味儿了……”
    “要不然你们集体劝劝系统,别为难我了怎么样?”
    弹幕哈哈哈哈一片,郭妙婉无奈地撇嘴。她要不是有点憋着,也不太可能对着现在的黎宵调情。
    她那些手段,都是在风月场上学的。若是不打算攻黎宵之心,她可以随便对他施用。逼他伺候也不是没有逼过。
    但是若要攻心,黎宵这样的性子,就断断不能用这样的轻浮手段,郭妙婉清楚得很,却没顶住嘴比脑子快。
    这一下估计还得哄两回才能好,郭妙婉皱着眉。平时她的心肝儿们使小性子,都是想要东西,那个好哄,想要什么给就是了。
    但是黎宵这个可不好哄……
    果真是不好哄。炖了一整夜的野鸡参汤,香飘四溢,大清早郭妙婉叫当值的黎宵进屋喝,他却站在外面纹丝不动,像个门神。
    甘芙和辛鹅都分别叫过,没叫动。这俩平时在府内可是说一不二的,就连在外行走,那些王公贵族,也得给她们两分薄面,叫一声甘姑姑和辛姑姑。
    一些人要私下里请她们去教授世家小姐礼仪,也得重金相赠,软轿抬着,何曾碰过黎宵这样的冷脸。
    她们觉得黎宵不肯进屋,多少是给脸不要脸了。
    弹幕也有在刷黎宵不识好歹,但是更多的,是好奇郭妙婉怎么哄人。
    郭妙婉自己喝了两勺,太腻。而且这等大补汤,她现在这种连相好也不能找的状态,多喝遭罪的是自己。
    她见辛鹅沉着脸色过来,就知道黎宵没给她脸,有些哭笑不得。
    她只好自己起身走到门边,站在门口歪头看着黎宵,也不说话。
    黎宵这样的人,其实是郭妙婉从前不太看得上的,正直的有些迂腐,刻板的毫无趣味。
    但是这样人,她却最知道怎么拿捏。
    昨晚上她说了那样轻浮的话,今天想要黎宵喝汤,哄是不成的,得激。
    于是她就这么上上下下地打量了黎宵好半晌,眼神不带什么暧昧,却有点像是去市集上买猪肉,琢磨着到底割哪一块来下酒。
    最后还是黎宵扛不住这种被人放在秤上秤,被人按在砧板上研究肥瘦的眼神,冷着脸看向郭妙婉,问:“公主有何吩咐?”
    “我有日子没见我那些心肝儿宝贝了。”郭妙婉说。
    黎宵冷哼一声,心里像是堵了一团棉絮,怎么按都按不扁。
    他问郭妙婉:“那需要属下去给您接来公主府吗?接谁?烟蓝?连翘?醉青,还是小玉珏啊?”
    郭妙婉靠着门边上,抬手搓了搓自己的鼻尖,表情似笑非笑:“你倒是记的比我还清楚。”
    “托公主的福,属下现在对着皇城中的妓馆暗巷可谓如数家珍。”
    郭妙婉笑出了声儿,但是她又搓了搓鼻尖,摇头道:“可是我对那些心肝儿都腻了。”
    “这样吧,”
    郭妙婉说:“我近日听闻城中,有一位自江北来的书生,据说貌若潘安文采风流。引无数小姐前去他落脚的翠竹楼巧遇,是吏部一位侍郎的远亲,下月便要举荐给圣上。”
    “你去,趁着他还没进宫,没被我父皇重用,先给我强抢进府内,我尝个鲜。”
    弹幕都刷得魔怔了,这种逆天的豪言,向来都在小说生成的世界之中,听男子说。终于也能听女子眼也不眨地说尝尝鲜了。
    黎宵闻言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崩了一早上的表情裂了。
    听听她说的是人话吗?!
    这位公子还未入仕为官,便已经声名远播,且黎宵有幸见过一次,确实是俊逸出尘。
    可若郭妙婉真的将他弄进府中,他现在还是白身,抵抗不得郭妙婉手中权势,吏部那位侍郎大人,也未必敢来要人。
    那这人就算最后还是会被举荐,和恶行累累的妙婉公主有一段儿这件事,基本上就断了他的仕途。
    他连个好亲事怕是都寻不到了,那些现在倾慕他的世家小姐,谁敢碰郭妙婉的人?必然也会作鸟兽散。
    若他当真宁折不弯……那他怕是活着出不了这公主府。
    一个“尝鲜”,便要毁了一个人的一生,这世上怎会有如此狠毒的女人!
    “殿下……”黎宵看着郭妙婉,站着门口没动,面色憋得通红。
    郭妙婉一脸严肃地看向黎宵,“怎么,本公主的命令你要违抗?”
    她说着,对着门边站着的另一个死士说:“你去,给我把人带回来,务必要大张旗鼓,让所有人都知……哎!”
    “你好大的胆子!”郭妙婉被黎宵拉着进屋,故作恼怒,“不仅违抗本公主的命令,还竟敢对本公主动粗!”
    “来人呐!”
    郭妙婉见黎宵已经一屁股坐在了桌边,眼中露出笑意,对着甘芙说:“去给黎侍卫拿一副碗筷来……”
    黎宵闻言,在桌下的手指,颤抖着放松。
    他其实也没有把握。
    谁知郭妙婉是真的要抢那位公子入府,还是只逼迫他进来喝汤。
    婢女很快把碗筷拿上来了,轻手轻脚地摆在黎宵的面前。
    黎宵狠狠地松口气的同时,心也无声地提起来了。
    赌赢了她只是逼他而已,却让黎宵更加不安。她能拿捏住他所有的喜好,畏惧。若是两军交战,他根本毫无获胜可能,除了全军覆没,便只剩下缴械投降。
    郭妙婉站在他身边不远处,将鸡汤上面一层凝固的油脂拨开,亲自给他盛汤。
    碗底有点薄,她又不怎么会拿,烫红了指尖。
    黎宵侧头看着她,抿了抿嘴唇,觉得自己像是踩入了一片流沙。
    那比沼泽还要可怕,漫无边际的黄沙没有一根救命的稻草给他抓。
    他越是挣扎,便陷落得越快。
    ☆、黎宵直接气笑了(谁这么不知死活,招惹我的...)
    黎宵到底还是老老实实地接过郭妙婉给他盛的汤,憋屈至极地送到了嘴边。
    想要尽快一饮而尽出去,不查这汤太烫了,他喝了一大口,立刻烫得面色一变。
    郭妙婉给他盛了汤之后,就料到了他这个举动,因此站在他的身边没有动,见他面色变化,顺手把漱口水的杯子递给了他,说道:“吐出来,快点。”
    黎宵吐出来,郭妙婉又把自己的漱口水给他,“漱漱口再喝。”
    黎宵接了,漱口之后嘴里火辣的感觉好了一些,这才拿起了汤勺,别别扭扭,小口小口地喝起来。
    汤还是很香的,只是他现在喝什么都不太对味儿。
    尤其是郭妙婉时不时吃着吃着就抬头看他,黎宵坐立难安。
    弹幕都在刷对郭妙婉佩服,毕竟她连哄也没有哄,黎宵就乖乖地坐在那儿喝汤了。
    吃东西的时候郭妙婉不搞事情,她见黎宵对她的视线很不自在,便不看他了。
    黎宵忐忑着忐忑着就吃多了,身边有皇宫里培养出来的顶尖儿婢女伺候着,他但凡多看哪个菜两眼,就肯定有人夹了放进他的碗中。
    汤碗更是不见底,喝了一半还未凉,便有人添,永远保持着微烫的浓香的口感。
    然后黎宵就把那整整一大碗野鸡参汤,喝得见了底。
    几块软烂的腿肉也都吃了。反正等到他吃饱了抬起头,见郭妙婉正好放下筷子,用她身边婢女递过来的布巾擦了擦嘴。
    黎宵又意识到,郭妙婉这是故意等着他。
    郭妙婉此人,若要是整治一个人,能让那人没见到招子,便先尿裤子。
    但她若对一个人好起来,能让那个人只感受到一星半点儿,便觉得毛骨悚然。
    正如现在的黎宵。
    吃好了,他便起身告退,本以为郭妙婉还要为难他的,郭妙婉却轻飘飘地对着他笑了笑,说:“去吧。”
    黎宵吃得饱饱的,站在门外晒着太阳,心里却乱得像一团麻。
    郭妙婉今日一整天待在家中。午间去了一次驯兽园,亲手喂了笼中野狼一只活野鸡。
    黎宵就站在郭妙婉的旁边,瞧着那野狼对投喂的生肉戒备后退,却在野鸡扔进笼子里的时候,扑上去凶残地撕咬吞吃。
    郭妙婉这时候迎着正午的阳光,转头对着黎宵灿烂一笑。黎宵顿觉后脊发寒,好像他自己现在便是这笼中野狼,而他早上才被逼着喝了一肚子野鸡汤……
    胆战心惊的一天过去,今天郭妙婉没有强抢民男。直到郭妙婉屋子里的灯熄灭了,黎宵的心才总算是落回了肚子里。
    靠在廊下放松一整天精疲力竭的身体和精神,对着中秋冷夜,深深吐出一口气。
    今晚的月亮格外地圆,再过两日便是八月十五了。
    黎宵仰头看着月亮,十分地思念家人。
    他在这公主府三年多了,这已经是第四个中秋,今年还是只能一个人过……
    郭妙婉也在屋子里看月亮,不过是推开了后窗子,从后院看。
    屋子里就只有她的床头点了两盏灯,其他的灯都按照郭妙婉的吩咐熄灭了。
    她虽然不喜欢黑,好在还有甘芙和辛鹅两个站在身侧陪着她。
    熄灯主要是让黎宵放松。郭妙婉见他这一整天,精神都崩得很紧,要是再不松松很容易断。
    郭妙婉这屋子的灯要是像往常一样,亮上一夜,怕是今夜值夜的黎宵,一整夜都心中惶惶。
    策略要张弛有度,黎宵的底线才好越拉越松。
    郭妙婉算计着时间,还有三个多月,系统规定的时间便要到了。她望着窗外的夜色,算计着这三个多月,要怎么让黎宵的底线彻底消失,无法再恨她。
    她的计划自然不是每天缠着黎宵谈情说爱而已,那是最愚蠢的方法。但是郭妙婉没有想到的是,老天爷这一次没等她出手,就帮了她一把。
    八月十四,中秋前一天。户部侍郎云大人,亲自约了黎宵在皇城中的一处酒楼商谈退婚事宜。
    期间各种忆往昔,各种溜须拍马,各种对于自家女儿不懂事,迫使两家婚约解除的痛心疾首。最后还对于黎宵现在的遭遇表示同情。
    “妙婉公主何等……”云侍郎话说一半,又红着眼睛憋回去了。
    他不敢在背后妄议郭妙婉。
    “苦了你了,你一直都是个好孩子,但是公主那里,你也别太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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