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来给人家拜年的,来的时候大包小包的,走的时候还是大包小包,比之前还更多。
    庆脆脆只好再三说谢。
    牛车晃晃荡荡,庆脆脆将闺女抱着的玉镯子小心地给收起来,“这就是两个小聚宝盆,这一趟来孔家,少了有五百两入手了。真不知如何回礼了。”
    王二麻子故意逗她,将儿子的胖脸蛋举到她跟前,怪声怪气道:“娘,你不是给回礼了嘛。我呀,我就是给孔家的大回礼。”
    庆脆脆没好气地瞥他一眼,“别拿儿子的婚姻大事开玩笑。桃子要是不好的,虎头将来也不愿意入赘,谁也别想逼我点头。”
    两人一路上说笑,中途听着外边王丰像是和什么人说话,过一会儿谷雨在车外道:“夫人,王管家说要和街面上的赵四爷说说话,请您个准。”
    赵四?
    庆脆脆愣下,过一会儿才想起之前是让赵四打听朱珍珠那庵堂的底细,便给了准。
    到家不过半时辰,王丰就急匆匆地进来回话。
    庆脆脆听他说完,惊得好半晌才开口。
    “供奉了菩萨的地方,她们竟敢做那暗门子的事情?不怕天打雷劈嘛。”
    另一侧王二麻子同样开眼了,“这事儿是赵四同你说的?”
    王丰:“是赵四。这事儿不大好打听。因着里边来往的有不少体面人,有些还是县里、军户所的官爷。”
    也不知道赵四是寻了什么法子弄到音信,料是不好查,不然也不会花了这长时间。
    “说定了钱是五两,奴请他吃了一顿茶,又额外给了五两。”
    赵四说白了就是个掮客,倒买倒卖,什么值钱鼓捣什么,这点消息他攥在手里只会生出更多钱来。
    却有一个好规矩,不轻易透露出买主的信息。
    庆脆脆倒也不怕别人知道自己在打听朱珍珠的事情,那庵堂肮脏,就是有官爷去过,只要她不知道具体有谁就好。
    她震惊的是朱家怎么会把人送到那地方?
    与其做那档子事情,还不如远远嫁给外地人呢。
    “那庵堂粉饰得很好,师太早年是小有名气的尼姑,再加上求子的名气,寻常人家少有知道内里的。想来朱家也以为那是一处正经地方。”王丰猜测。
    庆脆脆心说:这消息传回朱家必然是惊涛骇浪,连带着后边罗老夫人只怕都要气死了吧。
    一个是娘家,将一个暗娼送嫁。
    一个是婆家,迎了一个不洁身子的进门做贵妾,还四处抬脸。最关键罗老太太信她,真心当她是修道之人。
    那些年虔诚抄写的经卷进了那等脏污地,罗老太太知道后,怕是要撅过去恨不得咽气了。
    她想起那日曹家后院朱珍珠同陌生男子相会的事情。
    对朱珍珠来说,未必不是一种成全呢。
    不然进了罗家,有的是挣脱泥潭的机会。
    她一向喜欢瞅准了软肋处下手,就想着如何利用这件事情,彻底将朱珍珠这恶心东西踢远的时候,又有新的消息传来了。
    后边院子跟前炸鞭炮了。
    什么好事?
    罗家珍小夫人有喜了。
    王家夫妻二人对视一瞬。
    王二麻子:“我觉得罗老爷的头上有些绿。”
    庆脆脆:“草长莺飞呐...”
    作者有话要说:
    酱紫的。这几天在逐渐铺陈第二卷 的起承转合。
    发现评论区对女主的评论不是很好。
    所以我想要交流下。
    快意恩仇是痛快,解气与否先不说,要看能不能承担起动手的责任。
    当年是七八户人家与村里四十几户人家成对峙局面,人数上占不了便宜。若是报仇,那就是要一个个搞死,这不是一篇复仇文,王憨憨当时也没那份手段。
    所以我写文大纲将时间一瞬切换到四年后,这四年首先王家不在那处了,在外有大善人的名声,便是那边出了啥问题,比如死人,报官求公道,王家至少能摆脱部分嫌疑。二者,四年后,财富积累到一定程度,就是实力。钱能解决的事情交给钱多好,何必把王憨憨和脆脆搭进牢狱中。
    至于珍珠,因为她后边要出现,大纲里有她的戏份,所以菜菜无法在四年之前就搞死她。
    ——
    以上是我的部分写作解释,若是觉得无法满足看客的要求,觉得并不过瘾,那我们其他文见面。不必纠结。
    作者力求人设和行为符合逻辑,所以不能按照部分读者的想法随意更改。
    这点便是仁者见仁,不强求。
    再比个心
    第92章 .大公子·
    花溪镇议论罗家老爷枯木逢春又开花结果之际,王家夫妻二人带着一双儿女并伺候的婆子丫头等人,一路马车北上,到了北屿县。
    临海县是江州距离最近最东边的一座小城,北屿县则坐落于江州最北。
    守门兵卒点验过路引文书等,示意放行。
    秦大郎一路坐在横架上,指引马车七扭八拐地到了一处民居巷子。
    “老爷,夫人,到地方了。”
    王二麻子先下车,接应了妻儿之后,同马夫等人将车中东西往院中腾挪。
    这是一处二进的宅子,并不如家中那般大,小门户,胜在屋中有一口水井,吃水方便。
    两个孩子这一路上都乖乖睡着,谷雨和立夏抱着到了北屋。
    庆脆脆正打量着这院子,听外边巷子里有木门打开的响动,紧接着一道洪亮的声音传了进来。
    “谁家这么没规矩?这巷子才几人宽,憋置这么大的车,别人家还过不过了?”
    庆脆脆喊了车夫一声,边迈步出门看。
    只见自家门口斜对面一处缩进的门洞下有一个细眉长眼的方脸妇人抱胳膊站着,神情并不好看。
    自家这辆马车车驾买的时候是为了跑远路拉货的,比寻常坐人的要宽大些。
    巷子本就窄矮,可不是堵在了人家的家门口。
    她急忙称歉,“您别恼火,我这就让车夫快快让出路来。您贵姓呀?我是这家新搬来的,方才到,这不是还在搬挪嘛。”
    方脸妇人脸色好看些。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呢,更何况这小夫人笑眉笑眼的,说话和气,颊边隐隐梨涡跟她年轻时候有几分像。
    “不当贵,称呼我方娘子就行。”
    这当口车夫已经扯着马头往外走了,庆脆脆沿着让开的路到了方娘子门边,“再给您说声歉。若不是我家车驾的事情,也不至于耽误您这些辰光。”
    她指指身后,“过些时候家中妥帖了,备礼上门给您赔罪。”
    方娘子本也是在家中受了窝囊男人的气,出门说一通并非没有迁怒的成分,此时也不好再板着脸。
    看对方有意要送自己,便道:“留步。搬来这杏花巷子便是街坊,以后来往就是了。”
    “对了,怎么称呼你?”
    庆脆脆:“我夫家姓王,您称呼我王娘子便好。”
    “那王娘子且先忙着,我先走了。”
    庆脆脆目送她出了巷子口,折身往家去。
    方娘子出巷子便瞧见方才那宽大车驾寻了一处不起眼的角落停着,车夫正将马儿拴在一旁的杏树下。
    她心中正奇这家是哪里来的,怎么养得起马匹这样费钱的牲口。
    擦肩而过一个小丫头,直奔那马车跟前,“路大哥,夫人说了,辛苦您这一趟,东西搬挪完且去车行挂消了吧。”
    方娘子假装扶向右边的鬓发,余光瞧着那小丫头递了好大一枚银元宝,被称作‘路大哥’的车夫笑嘻嘻地接过。
    “谢夫人赏。”
    方娘子脚步几不可见地顿一下。
    哎,这杏花巷子又来了一户好人家,瞧瞧人家赏给车夫的钱,都不是铜子,那银元宝该有二两呢吧,顶得上她当家一年的秀才功身钱了。
    又想想家里的一团糟污事,心下索味,连上街逛达都没了兴致。
    庆脆脆并不知自己结算给路大哥的钱让邻家给瞧见了。
    那钱一方面是给车马行的结算,另一则是马匹的草料钱。
    这院子小,没空处放一匹马儿,便存在了附近的车马行当。
    占人家地方便算了,总不能白吃喝吧?便按着一月二两的嚼用给钱。
    方才外边的动静,王二麻子已经听了前后。
    他人高马大的,出去了难免惹得人家认为自己在撑腰恐吓。
    “听着这邻家还挺好说话。”
    庆脆脆无所谓地笑笑,“巷子本就是众人过的,咱们图便捷占了道儿是理亏,给人家赔礼是应该。瞧着最后的褥子被裹都搬回来了,我让婆子上街面上买些米粮吧。”
    王二麻子点点头,“北屋安置还是按照你的心意,你去瞧瞧吧。这北屿县我是头一回来,出去认个眼熟。”
    庆脆脆说好,便进了北屋去收拾。
    虽说这宅子是为了落脚,前后大约就住半年,但是她不愿意将就。
    东家要去看,秦大郎必然陪在跟前。
    院子不一会儿就静下来,庆脆脆和两个丫头在屋中安置,也没在意辰光,等到一切妥当的时候,外边已然天色昏黄,不大的院子中都是自灶间飘出来的饭菜香味。
    这当口,外边敲门声起,王二麻子和秦大郎也回来了,手里大包小包的,有点心干果、肉脯卤味、茶饼粮食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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