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于清去查的时候,只查靖王的小儿子是不是失踪了,并将庄婉卿救了个与靖王小儿子模样极为相似的事告知晋王,其他的并没有多说,而他也不是很清楚。
    现在到了淮南王府,张荣便趁着还没见着人之前询问了当时在哪救了那少年,庄婉卿言简意赅地将事情说了一遍。
    过程惊险,听得张荣心惊肉跳,他很清楚自家主子的心思,早已有上书请求废除现在这个无才无德的世子爷,改立品学兼优的五公子为世子的念头,五公子虽是侧妃所生,可侧妃早逝,记在王妃名下算作嫡子。
    只是自家主子低估了王妃的手段,王妃不知从哪得知王爷的想法,在王爷上书皇上之前,就暗下杀手,五公子遇害,但却没证据指证是王妃做的,王爷跟王妃大吵一架无果,痛失爱子,也瞬间苍老了几岁,五公子是王爷最出色的儿子。
    张荣感激道:“县主和县马爷宅心仁厚,若是没有俩位当时出手相救,后果不堪设想,我们家王爷说了,若他真是我们五公子,定亲自登门道谢。”
    庄婉卿一愣,旋即从善如流道:“这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靖王爷太客气了,若是真的我也高兴,毕竟那也是我的堂舅舅,回去请转告靖王爷,登门道谢倒是不必。”
    张荣听她这话不像是场面话,更加高看她一眼,是举手之劳没错,可那么久了,那些观众只是看着活人用命去搏斗取乐,只有她和晏公子伸出援助之手。
    没过多久,于清将那么少年带了过来。
    少年完全不知发生了何事,只知道有人要见一见他,就迷迷糊糊的跟着过来,想到先前答应了恩人要报答救命之恩,想来是有什么事需要让他去做。
    听到书房门被打开的动静,张荣蓦地转头往门口的方向望去,就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容,他惊得瞪大双眼,静静地打量着一步步走进来的少年,嘴里喃喃道:“像,实在是太像了。”
    模样像,走路时的姿态也像,那由内而外所散发出来的气质也与五公子极为相似,只是个子高了一些,皮肤没有那么白皙,不过五公子还在长身体的年纪,长高是正常的,而流落在外受苦受难,难免会晒黑。
    少年感觉到张荣直勾勾的目光,狐疑地看了张荣一眼,看着这张普普通通的脸,他脚步一顿,脑海中极快地闪过一个人的身影,可却捕捉不住,只觉头有点疼,不适地皱了皱眉头,然后上前行礼。
    淮南王一直在观察着俩人的反应,感觉这位少年九成是靖王府的五公子,自己的侄儿。
    少年感觉气氛有点不对,疑问道:“王爷,不知是谁想要见我?”
    “是他想要见一见你。”淮南王视线落在张荣身上,又问,“你对他可有印象?”
    闻言,少年也看向张荣,感觉此人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古怪,不过此人的模样倒是有几分熟悉,似乎是在哪儿见过,却又想不起来,便如实答道:“回王爷,在下觉得此人瞧着面善,或许以前见过,但是想不起来。”
    张荣听了,瞬间喜上眉梢,内心激动不已,却极力压下心中的激动,觉得他熟悉,那估计真的是他们家五公子了,至于是不是,还需作最后一步认证。
    他蓦地站起身来,走向少年,语气间是掩饰不住的激动:“这位公子,我能否看一看你的后脖子?”
    他们家五公子后脖子有一块叶子形状的胎记,胎记只有手指头大小,并不显眼,不撩起头发的话,压根不会看见。
    少年不明所以,瞧他激动的模样,若有所思,而后点了点头。
    张荣激动不已,绕道少年身后抬手想要撩起他的头发,却发现自己双手都在轻轻发颤,深吸一口气,然后撩起少年的头发定睛一看。
    这不看还好,看完后张荣更是激动,眼眶都湿润了,指着上面叶子形状的胎记,喜出望外道:“王爷,王妃,县主,这……这是我们家五公子,他后脖子的胎记跟五公子的是一模一样的。”
    说着,他恭恭敬敬地向少年行了一礼,在少年还未反应过来时,又心疼道:“五公子受苦了,您还活着那真是太好了,王爷因为您整个人都憔悴了。”
    淮南王和淮南王妃以及庄婉卿听到这个消息,并不觉得有多意外,他们早就感觉这少年很有可能就是靖王的小儿子。
    少年听得云里雾里,看向精神抖擞的淮南王,甚是费解:“王爷为了在下憔悴了?”
    张荣一愣,而后道:“五公子,不是淮南王爷,是您的父亲靖王爷,因为您失踪后生死未卜,靖王爷整个人都憔悴了。”
    话音落下,少年震惊不已。他都听到了什么?靖王爷?他是靖王爷的儿子?现在是他的家里人来寻他了?
    过了良久,少年看向淮南王,询问道:“王爷,这是怎么回事?请恕在下不是很明白。”
    淮南王回道:“这位是靖王身边的亲信,叫张荣,他确认过你后脖子的胎记,你是靖王第五个儿子,那应该是没错的。”
    少年又惊又愕,难以置信道:“王爷,在下真的是靖王的儿子?”
    庄婉卿接了话茬,道:“我和我夫君当初在虎啸堂看见你的第一眼,就觉得你长得很熟悉,只是我们见面次数很少,我想不起来,但也因为你长得熟悉就救下你。我外祖父和外祖母见过你之后,马上派人去靖王府打探消息,果不其然,靖王府的五公子失踪了,而你恰巧又长得相似,靖王就派人前来确认。”
    少年诧异:“县主,您刚开始就觉得在下长相熟悉?”
    “使不得使不得。”庄婉卿听他用了敬称,忙站起身来,道,“算起来,您是我的长辈,是我的堂舅舅,我该唤您一声舅舅。”
    少年并没有因为被发现是靖王府的公子这个身份而感到高兴,只是感到难以置信,靖王府的公子怎会流落在外,且恰好又是他?这个身份不是不好,但是比穷苦人家的孩子的身份更难消化。
    淮南王妃见张荣好几次欲言又止,应该是在他们面前不便说,善解人意道:“你们应该还有许多话要说,可到五郎的住处细说,我们就不打扰了。”
    这话正中张荣下怀,他躬身一礼:“多谢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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