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长随还是毫不留情的对容玦出手了。
    容玦身上应该是有伤,没能躲开,被季长随一剑刺了个正着!
    急急忙忙跑出来的云间月,脸都吓白了,大步冲过去,在容玦倒下前,稳稳将他接住。
    “容玦……”她嘴唇在哆嗦,手也不停地颤抖,努力捂住容玦的胸口,似乎这样就能让血流得少些,“你别死……你别死啊,容玦。你要死了,我怎么办啊,容玦……”
    跟着云间月一道来的人,飞身而上,与季长随打了起来。
    他们两人动作很快,电光火石之间,连目光都追不上他们的动作!
    云间月顾不得他们,再苦再难时,都倔强地憋着泪水。如今到了容玦这里,那眼泪顷刻间躲夺眶而出,决堤一般,止也止不住。
    那眼泪滴落在容玦眼睫上,又顺着眼尾滑落,好似他哭了一般。
    云间月双手沾满了鲜血,慌得连颜回教给她的那些医术全给忘了个一干二净:“太医……传太医啊!”
    闹了这么久,这动静终于惊动了京中巡防。
    那些人似乎并不想闹得满京城都知道,转身纷纷朝不同的方向撤走。
    追月被手下背着,回头朝院中的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喊道:“季长随,这侯府已经没了你的去处,何不随我们一道离去。留住性命,来日再卷土而来!?”
    季长随对这个卷土而来,有些心动,当即便是一脚将纠缠他的暗卫踹飞,飞身上了围墙,跟着追月的人,几下就消失在了夜色里。
    那人还要去追,却被云间月叫住了。
    暗卫回头,瞧见她一手抱着容玦,一手捂住他流血不止的胸口,辨不出喜怒地吩咐:“我要你们全力追杀季长随,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她说过,容玦怎么看季长随她管不着。
    这人要是敢伤容玦,她就解决了这个人!
    暗卫被她的语气惊到了,一转手中佩剑,收进剑鞘后,单膝跪下:“是!”
    说罢,召集玄楼的人,跟着那些人离去的方向追了上去。
    等人一走,云间月才低头,看了看容玦的伤口,半响后又抬起手闻了闻上面的血腥气,半响后露出一个复杂的神色来。
    天快亮了,而追杀还没停止。
    追月的人被玄楼的人撵得十分痛苦。
    他们不敢走官道,官道上太晃眼,怕招来更多的麻烦。只能在林间穿梭,试图用天然的森林做屏障,来减慢玄楼的人行动速度。
    但这样一来,他们的速度也慢了。
    更何况,他们还带着一个不能走路的追月。
    他趴在手下的背上,抽空匆匆回头一撇,不知是感叹,还是嘲讽:“以前倒是听说过玄楼的名声,还从来没正面碰上过……以为那就是江湖传说,谁知道主子竟然是当今女皇陛下呢?”
    季长随专心赶路,没接话,偶尔斩断从后方射来的流箭!
    这时,一支流箭瞄准了追月的后心射来,背着她的人一转身,急急忙忙的躲了过去。
    但山中地形复杂,他一个没留意脚下,直接滚到了沟里。
    还没爬起来,就被另外一支紧接飞过来的流箭射中脑门,当场毙命!
    季长随冷眼一扫,最后还是出手从一支流箭下救了追月一回,他将追月从沟里提出来,扛在肩头继续往前奔走。
    追月在他肩头意味不明地叹了口气:“这个云间月,为了杀你,还真是穷追不舍。”
    季长随扛着一个人,还能轻松躲过一支飞来流箭。
    射箭之人力道很大,箭矢飞过,直接将一棵树从中间射断!
    只听得“轰——”一声,那棵树倒在了季长随跟前。
    他目不斜视,判断了一下对方的位置,往旁边奔去,这才抽空回答追月的话:“她要杀的不是我,是我们。”
    追月嗤笑了一声,她抬头一撇,隐隐约约能瞧见林间那些追杀而来的人。
    最前面的人手持玄铁长弓,身后的箭筒里背着铁箭,动作却一点都不比其他人慢,还能跑在最前面,更关键的是,就算这样急急忙忙的跑,他的准头也很好。
    追月感叹一声:“可惜了,这样的人,不能为主子所用……小心!”
    随着她话音落下,那人又射一箭,那箭似乎偏了些准头,没射中季长随的脑袋,只划伤了他的膝盖。
    季长随在疾冲中,跪了下来,同时手上一松,追月被她摔在了地方。
    他要去救,可对方根本就没给她这个机会,又是一箭射来,钉在了季长随和追月中间。
    季长随表情凶狠,正要硬碰硬,可追月去阻止了。
    她笑了一声:“得了吧,你带着我,我们俩都得死在这里……你走吧。”
    季长随没出声,皱了皱眉。
    追月在怀中摸了两下,用带血的手将一样东西掏出来递给了季长随:“劳烦你将这样东西交给我主子……你身手好,躲开他们后,去西郊林,那里有人等着,会带你去见主子的。”
    季长随并不接,皱眉道:“要去你自己去。”
    说罢,他就要扑过去将这追月拖起来跑。
    但追月却在这时,将他推开了——从身后飞来一支流箭,直接射穿了她的后心。
    她倒在地上,嘴里吐着鲜血,好似不甘心,瞪着眼道:“我坑了你一回,这是我的罪孽……你若还想活命,就带着东西去找我主子,他能给你活路。”
    说罢,手一松,那东西掉在了地上,瞪着眼死了。
    季长随捡起那东西,随意展开一看,见是钦定侯府和皇宫地形图与京城的巡防守卫。
    季长随眼一沉,随即将东西一收,再不管地上的追月,带着东西,很快就消失在了林间。
    此刻,京城。
    还未过晌午,全京城都知道昨日钦定侯府进了刺客。
    钦定侯被忠心的手下背叛,让对方一剑刺中胸口,至今还没醒。
    朝野上下,险些都吓死了,纷纷前来探望的同时,劝云间月赶紧回宫。
    东梁才刚刚建国,女皇陛下可不能就这样死了。
    云间月好不容易将人打发了,回后院,进屋却见昏迷不醒的钦定侯,把儿子当球一样抛上空,又稳稳接住。
    来回数次,把儿子都逗得吐了他一脸的奶。
    云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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