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要到时辰了,洛小姐作为主事人,怎么还不来?”
    “呵呵,洛小姐如今也会摆架子了,这么多人等着,她倒姗姗来迟。”
    听到有人说洛浅苏摆架子,虽是嬉笑打趣的口气,但到底有些不怀好意。众人扭头看去,目光落在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身上。
    发现说话的人原来是傅家的傅芳蕊,众人顿时露出怪不得的隐晦神情,没人再说什么。
    傅家的四小姐嘛,向来是个说话不过脑子的,大家都知道。
    哦,不,如今傅本家和相府也算是各论各的,傅本家的大小姐成了傅芳薇,二小姐成了傅芳蕊。
    其实在傅本家内,一直都是如此论序,只有在相府和外人面前为了维持表面规矩,才让两位姑娘的序齿排后一点。
    察觉到周围尽是隐隐看低嘲笑的目光打量,傅芳薇脸面一红,甚感羞臊,被傅芳蕊连带着丢人!
    “蕊儿,你不会说话就别说话,省得让人看低。”
    忽然得到傅芳薇的训斥,傅芳蕊一怔,顿时起怒,咬牙低声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哪里说错话了?”
    “不知道自己说错话,才最可怕!”
    看傅芳蕊一眼,见到她这二妹一脸的不服气,傅芳薇心中生恼,甩袖别开头去。若是在过去,她说教傅芳蕊两句,傅芳蕊哪敢这样与她顶嘴?如今是越来越不把她放在眼里了,周围这么多人,便敢冲撞长姐!
    而被傅芳薇甩了脸色,傅芳蕊还不高兴呢。
    气呼呼哼几声,眼尾余光打量到傅芳薇的衣装款式普通老旧,首饰也没有几样看着亮眼的,傅芳蕊冷嗤一声:“你和你娘若是真懂得说话,就不会落到今日这般地步。还有心思教训我呢,先顾好你自己吧。我的言行做事如何,用不着姐姐你费心!”
    “你!”
    被戳了心窝子,傅芳薇猛然回头,神色惊恼交加。
    傅芳蕊则翻个白眼,扭头找别人说话去了。周围小姐正在偷偷议论与众人隔着一段距离站在一起的几个年轻公子。
    “那几个书生我知道,和芝玉公子是一帮的,也不知洛浅苏怎么一同邀约了他们。”
    “瞧着都挺有书生气的。”
    “嘻嘻,读书人,不就是得有书生气?他们能追随芝玉公子,可见是有几分真才实学,再不济,也比咱们世家中的某些草包纨绔要强许多。”
    看一眼那些公子,傅芳蕊撇撇嘴,语气轻蔑地凑话道:“读过书又如何,没钱没势的,谁家姑娘看得上?你们看看他们,五六个男子呢,穷得要挤到一辆马车上,这种日子,你们受得了?”
    闻言,诸位小姐惊瞧傅芳蕊一眼。有人张张嘴,到底还是没说什么。这话虽然说得难听,可又是大实话。
    半晌,有人想要缓和气氛,道了句:“皇上不是扶持寒门学子吗,这些人总还是有出头之日的。”
    结果此话一出,大家更沉默了。
    寒门被扶持,世家就得被限制,这是此消彼长的关系,改变不了啊。
    这时,众人中有注意到远处官道上出现一支车马队伍的,定睛看了看,赶忙提醒诸人:“大家快看,那定然是洛家小姐的车马队伍!”
    听闻洛浅苏到,下车聚在一起闲谈的众人也纷纷做好登车起行的准备。
    不多时,洛家的马车驶到众人眼前,洛浅苏露面下车,颇为歉意,赔笑连连:“劳诸位久等了,是我不好,竟然卡着时辰才到。”
    “无妨!看洛小姐的队伍大车小车的,带了这么多东西,真是费心!”
    洛浅苏摆手:“既是我邀约诸位游玩,总不能因为我少带了什么东西物件,害得让大家扫兴。”
    “洛小姐客气。”
    对于众人的体谅和夸赞,洛浅苏笑笑,不贪功逞能,扫一眼来的人都有哪些,确定没有缺席的,便出声招呼众人起行。
    不远处的孙吾和李兴等人这会儿再上前来,行礼问候。
    “见过洛小姐,多谢洛小姐邀请赏雪,给您添麻烦了。”
    “几位公子客气,是我邀约的诸位,该是我给你们添麻烦了才对。”
    “洛小姐客气,”孙吾看看队伍,拘谨地询问,“唔,不知傅大小姐何在?之前偶遇时,是听闻洛小姐您与傅大小姐一同相约初雪赏景的。”
    闻言,洛浅苏偏头朝马车里一示意:“在车里坐着呢。”
    “哦,那就好,那就好。”
    见孙吾一脸安心的模样,洛浅苏呵呵一笑:“怎么,傅大小姐是你们的主心骨,她若不在,你们还会害怕不成?”
    孙吾难为情地拱手:“我等没有见过什么世面,让洛小姐见笑了。”
    “呵呵,无妨!快去上车吧,咱们该走了。”
    “好。”
    在众人纷纷登车之时,有位少年郎目送洛浅苏回身登车,本不以为意,但忽而视线一瞥,瞥到洛浅苏所乘坐马车的小窗窗帘正掀开着些许,有一只肌肤雪白的手搭在窗边。
    纤纤玉指,柔荑雪肤,与车下积雪相映衬,便是曼妙动人。
    当即,少年郎心中一动,胸口处如同有小鹿碰撞一般,撞得他呼吸都有些不稳。
    手的主人没有露面,便能给人无限遐想,这才是真绝色、真仙子!
    等洛浅苏走到马车边,少年郎打马哒哒溜到洛家马车前方,斜着眼等看车门打开后露出车内佳人之姿。
    结果,洛浅苏很敏锐,察觉有道炙热激动的目光,扭头看去,惊讶不解地询问:“方公子?有事吗?”
    “呃,”方瑞一时语塞,瞪着眼想想,憋出一句,“骑马冷,不知在下能否搭小姐您的车一乘?”
    “这……”
    从未想过会遇到此事的洛浅苏眨眨眼,盯着方瑞,琢磨了琢磨,回道:“人多眼杂,同乘一车怕是不便,这样吧,由我出面询问哪家公子是乘车而来的,为你寻一辆可以共乘的车如何?”
    说罢,洛浅苏便扫视哪家公子好说话。方瑞见之,赶忙摆手:“哦,不用不用,是我一时失言了!我自己去寻便好,不用劳烦洛小姐!”
    音落,方瑞赶紧又骑马哒哒溜走。
    娘哎,太糟糕了,怎么表现得像个登徒子!
    不过,未等方瑞走远,隐约听到从马车里传出的笑声:“呵呵呵呵,洛小姐还真是不解风情。”
    钻入车厢的洛浅苏好生羞恼:“你又胡说!”
    纤纤玉指的主人,连打趣声和笑声都如此动人。想到自己刚才所言,方瑞更苦恼了。
    哦,对了,佳人的声音好像有点耳熟啊。
    入山的一路上,方瑞都在和周围人打听有谁家小姐与洛小姐交情甚笃,可但凡能听提到的,都露过面。
    于是方瑞更加好奇,心痒得像被猫儿抓挠,真想知道究竟是哪家的小姐,矜持娇羞得连面也不敢露。
    是不是洛家的远亲,刚来皇城的?
    如果是,岂不是养在深闺人未识?
    他是不是能夺得先机?!
    等抵达山中梅林之时,方瑞已经想到夫妻死后同坟用什么木材的棺材了。
    “就在这里吧,视野极好,能一眼看到远方银装素裹的皇城和群山渺渺!”
    定下地方,洛家下人最是忙碌,搭帐篷、备座椅、生炉子、烧茶水……其余各府也都有自家的装备,一时间,下人忙碌不已。
    洛浅苏下了马车招呼过众人后,凑到车边,笑:“思滢,你还不下车呀?都到山上了,放心吧,他们跑不了的。”
    车内,傅思滢揣好棉袖筒,听到洛浅苏说话,一拉车窗,兴致高昂地坏笑:“跑不了就好!下车!”
    穿得暖暖和和,推开车门,被洛浅苏牵住手步下马车,两个姑娘目光一对视,俱是生笑。
    洛浅苏摇头:“你以为你是洪水猛兽呀,大家哪有那么怕你,凑到你跟前献媚讨好都还来不及呢。”
    “哎呀,”傅思滢拍手,“要是都对我献媚讨好,还不如都被我吓跑呢,烦。”
    “嘻嘻。”
    距离不远处,一直紧盯洛家马车的方瑞是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地盯着心动姑娘下车。结果,一看到佳人正脸,狂跳不已的心像是被人突然砸了一棒子,突地一下,不跳了!
    “呃!”
    倒抽一口寒气,方瑞赶忙一手捂住口鼻,一手掐住自己的脖颈,背过身去,神情惊恐。
    天呐天呐天呐,佳人是够绝色、是够仙子的,但,竟然是傅思滢!!
    怪不得哪怕只是一只手也勾人得紧,怪不得方才旁人说起与洛小姐交好的女子时没有提起,这位大小姐已经和他们这些寻常的公子小姐完全区分开,常人哪敢提。
    他刚才是疯了,竟然敢对傅思滢有所肖想。这要是被人察觉,传到慕王爷的耳朵里……
    娘呀娘呀,赶紧跑!
    方瑞一溜烟跑掉,而下车聚在一起站着闲聊的各家公子小姐们也很快发现,洛浅苏的身旁突然冒出一个完全意想不到的身影。
    “傅、傅大小姐!”
    傅芳薇正在听旁人说话呢,突听此声,以为是有人唤她,下意识道应了一句“嗯”,扭头看去。结果不等定睛辨认是谁唤她,忽然听到周围人人都在诡异地惊呼“傅大小姐”。
    瞬间,傅芳薇感到不妙。她可不觉得自己的名望和人气有旺到这般地步,让人人客气,过去没达到,如今更不可能。
    一时间,人人都面向傅大小姐的方向,唯有傅芳薇一人背对着,甚至往人群中走了两步,想要隐入最深处。
    今日,真不该来。
    傅芳蕊一开始同傅芳薇一样,很惊愕诧异,想要躲避,可念及过去种种,尤其是家中如今情况,傅芳蕊拍拍衣角,昂头挺胸,不再有避开之心。二伯母一家怕了相府,她家和相府又没什么仇怨嫌隙,她更没和傅思滢结仇,她怕什么?
    余光瞥一眼慢慢往旁处走的傅芳薇,傅芳蕊冷笑一声,一时间,比过了傅芳薇的想法更加强烈。
    对于傅大小姐的突然出现,众人是有人欢喜有人忧。欢喜在于美色,忧愁则在于性命。
    “傅大小姐怎么也会来,我怎么不知道?你们之前有听说吗?”
    “没有呀,洛浅苏之前没说傅大小姐会来。”
    “洛浅苏邀我时,我有特意问过都有邀谁,她可没提半句傅大小姐!”
    尽管各府各家的关系也不见得全是和睦,但毕竟是小辈,和别家的矛盾对立还不至于让小辈在这种场合下也与旁人剑拔弩张,因为大家现在都是小虫小鸟的,算个屁。
    可是,傅大小姐就不一样了!
    大家都知道,这位的影响有时比家中长辈还要厉害。这次被洛浅苏邀约而来的除了孙吾李兴等几个家世贫寒的年轻公子外,都是世家子女,而世家大都与相府处于微妙的对立关系。
    这些家中与相府不是很和睦的世家子女,这会儿都很有眼色地急急退于人后,尽量远离傅思滢。若不是因为此时已经上了山,怕是要接二连三地找借口速速告辞。
    因为顾忌,造成的场面就是除了孙吾李兴这群几人上前向傅思滢问好后,世家子女无一人主动上前搭话傅思滢,而且每个人还磨着脚步想要躲到别人后面。
    眼看前方众人和她之间的距离在无声地拉大,傅思滢挑挑眉,斜眼看洛浅苏:“这就是你说的会凑到我跟前献媚讨好?”
    瞧着这一幕,洛浅苏干笑:“呵呵呵呵,看来是我料错了,还是你有自知之明。”
    傅思滢:……
    翻个白眼。盯着远处避她如蛇蝎的众人,傅思滢站定原地思忖片刻,扭头挥手招来晴音和孙丹,低声吩咐许久。
    等晴音和孙丹领会了她的意图,速速离开忙碌后,她继续站在原地,双手环抱,盯着没怎么动弹的众人瞅了半晌,这才缓缓抬脚,一步一步向人群靠近。
    傅思滢走一步,众人退一步,一时间看起来还真像是众人正面对着洪水猛兽。
    此地之所以视野极佳,正因为是位于一个小山包的山头,傅思滢身后有梅林,前方有广阔天空。
    既然对于她来说是身后有梅林、前方有广阔天空,那对于众人而言,便是前方有猛兽梅林,身后才有广阔天空了……
    “呀!”突然,一位小姐失声惊叫,连声道,“别退了别退了,再退我就掉下去了!”
    众人:……
    啊!这是要被逼着跳崖吗?!
    听到惊呼声,傅思滢忍不住露齿而言,笑容娇丽,如身后林中梅花鲜艳。
    “呵呵呵。”
    众人看之,也傻不愣叽地跟着笑:“呵呵呵……”
    傅思滢:……
    “你们退到那么远是做什么?别真掉下去了。都过来吖。”傅思滢招手。
    她难得表现得这般亲昵和善,有美貌当助力,看起来和纯善美好的小仙女一样一样,可一颦一笑都带着钩子,令男男女女皆不由自主地心生亲近之念。
    众人后退的脚步终于止住,变为向前缓缓挪动。
    傅思滢揣着手,瞧众人像蜗牛一样缓慢地挪动,很不顺眼。忽而,她灵光一闪,单挑柳眉,弯腰伸出手从地上团吧团吧,两三下就团出一个雪球来。
    然后,把这雪球像是大刀一样拿在手上,举起便对众人威胁道:“都动作快点,磨磨叽叽干什么呢!谁磨叽,我砸谁!”
    好生刁蛮。
    然而,刁蛮的威胁很有用,立时间,众人赶忙加快脚步靠近过来。明明是一群乐于打雪仗的少年人,这会儿看见雪球却好像是看见了铁球,怕得要死。
    等众人靠近不少距离后,傅思滢鼻尖一皱,举着雪球甩手便是一扔。
    须臾,啪!
    “呀!”
    不知是谁家姑娘被砸中了,娇声惊呼。
    众人闻声看去,便见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打掉兜帽上破碎的雪球,惊讶又可怜巴巴地朝傅思滢抱怨:“傅妹……傅大小姐,我没磨叽呀?”
    看到是谁,傅思滢没好气地道:“佳笙,亏你脱口而出还要唤我‘傅妹妹’,瞧你怕我的这个样子,我过去真是白白和你玩到一起了!”
    “唔!”
    童佳笙面露诧异之色,须臾,垂头捏捏衣角,最终还是小步跑到傅思滢面前,支吾道:“傅妹妹若是待我同过去一样,我也不会怕傅妹妹的。”
    “哼,我几时待你不一样了,可是害过你不成?”
    除了童佳笙以外,傅思滢又挨个点了几个名字,皆是记忆中与她颇有交情的小姐少爷。无一例外,被她点到的人先是诧异吃惊,然后赶忙忐忑又羞赧地挪到她面前,支支吾吾地表态并非是恐惧她。
    论结朋交友,皇城中没有比傅思滢更省事的。她自小长到大,围着她请求攀附结交的友人真是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
    也正因如此,没几个是能在她心中真正留下地位的。
    前世她在这个年纪,正是呼朋唤友之时,每逢出游必定陪同车马无数。而重生之后,看着皇城中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她心里装着的事情太多,热衷赴宴游玩的心思几乎断掉。
    尤其是这大半年来,正逢相府鼎力支持皇上推行新政、扶持寒门之时,相府与各世家的关系变得紧张,再加上她的不问不表态,使之前围在她身旁的众人心生忌惮,这才造成本来关系亲近的朋友如今变成疏远的局面。
    之前她与洛浅苏商议初雪赏景要多唤些人来同乐,是有心思帮孙吾等人结交世家子女,而眼下看来,不仅是孙吾等人需要结朋交友,她也需要恢复交际啊。
    “傅妹妹,你别生气了,是我们不好,想得太多才怕了你。”童佳笙软声赔不是,有她起头,旁的姑娘也纷纷对傅思滢道歉,哄傅思滢开心。
    傅思滢佯装还有郁闷,埋怨道:“今日借着机会我也明说,不管朝中局势如何,咱们都是一起从小玩到大的,这十多年的感情岂能因为家中长辈政见不合,便说没就没?说到底,我父亲听命于圣上,诸位家中长辈也是听命于圣上。我父亲与诸位家中长辈若有矛盾不合,自有圣上裁决,哪是咱们这些晚辈能掺合的!”
    对于此话,有人点头,有人摇头。点头的是承认自己的确没资格掺合,摇头的则是在嘟囔“我们不一样”!
    知道这些人的心思,傅思滢放缓语气:“我不知道你们在家中是否插手过问长辈的事,反正我不。我对你们的喜好哀怒,就只与你们有关,不会因为你们的爹爹与我爹不合,我就与你们不合。”
    忽然,有位公子出声说:“可这大半年里,你与我们少有来往,岂能不让我们胡思乱想?”
    除了被傅思滢点到的公子和小姐,其余人也渐渐围到她身旁,听到这位公子直言此问,皆是表情复杂,缓缓点头。
    看一眼说话的人,傅思滢无奈:“方瑞,这大半年我身边出了多少事,我不信你没有听闻。没见你问问我需不需要帮助,这会儿倒来问我为什么少来往了?你自己好好想想,我有那些闲工夫吗?”
    “正是,”洛浅苏上前,帮衬道:“我不知道你们如何,反正我每每听闻思滢遇事,总会与她相约见一面,从没有得过思滢冷脸和拒见。”
    立时,问话的方瑞嘟嘟嘴,不再多问。但脸上神情已经从方才的忌惮和惊惧,变成与友人生闷气的模样,看起来很单纯。
    注意到在听过她的解释后,众人的脸色都变得略有难堪愧色,傅思滢笑笑,缓和气氛:“你们都知道我的脾气,我虽任性刁蛮,但绝不是无事生非之人。大家与我关系好,我自然也与大家关系好,而若谁哪日看我不顺眼,欺负了我,那时才是谁该怕我的时候。我说这话,你们懂吗?”
    闻言,众人互相看看,而后齐齐点头,嗡嗡应声:“懂。”
    这时,察觉到晴音和孙丹已经做完事回到她身旁,傅思滢挥挥手:“今日难得相聚玩乐,虽许久未聚有些生分,但我对待朋友的真心从未变过,也希望诸位对待我的真心未有改变。喏,你们回头看!”
    回头看?
    众人疑惑地回头向身后看去,霎时间,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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