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这样!我是你的母亲!你不能眼睁睁看着我身败名裂,你帮我也是在帮你自己,你以为你身世光彩?若被揭穿,你也会被世人厌恶唾弃,你会跟我一样陷入绝境之中!”
    “那就不必你来担心,我是我爹娘细心养育的女儿,拥有书画天赋,小有名气,如今是书画院的画师,你的事情,与我何干?”
    她从一开始就从没承认过跟孟婵的关系,没想过沾唐家的光,自然水也泼不到她头上。
    孟婵不甘心,“为什么你肯帮许家那丫头却不肯帮我?你也是女子,应当知晓身为女子的难处,只要你求他,他一定会答应放过我,也不需要你付出代价,这么简单的事,为什么你不肯!”
    唐小棠一双清亮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她,“因为我不愿意,我没那么滥好心,哪怕真的只是举手之劳,我也不想做,唐大夫人,你的女儿在你松开她的手那一刻就已经死了,或者是被冻死,或者是饿死,或者被歹人掳了去为非作歹,小小的一团尸骨堆在路边早已化为烂泥,相比较而言,我更同情她。”
    孟婵让她觉得可怕,诚然她怨恨夫君对她不忠没有错,选择报复也是她个人的事,唐小棠无从评判,可她的女儿也是一条命,虎毒还不食子呢,在她眼里可能那个孩子只是她错误的一个见证,没了才更干净。
    孟婵被唐小棠请离家里,镇北侯疑似是她生父这件事她惊讶过也就算了,不重要。
    不过那幅画不会凭空出现,镇北侯那时候都没有对孟婵做什么,现在又是怎么说的?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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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真尼玛恶心!还好意思活着吗?让她身败名裂家破人亡!】
    【自私,狠毒的女人!下半生不配有安生的日子,要有报应才行。话说当年她怎么得手镇北侯的?】
    【自以为是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可怜的人,啧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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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油】
    【加油,原来的唐小棠才可怜啊,完全不能选择】
    -完-
    第九十九章
    ◎不缺这个◎
    刑牧君的书房内,森澜心虚地摸摸鼻子,却仍然坚持为自己辩解,“这卦象又变了,我也……无话可说,可是当年侯爷命中当真没有子嗣,那女人生产之后我也起过卦,您的孩子并不在人世,可现在这……”
    “你的意思,她又突然出现在人世了?那之前她在哪儿?地府吗!”
    森澜闭上了嘴,卦象摆在眼前,他认罚。
    刑牧君手指一下下地敲着桌面,“虽然你说卦象变了,以防万一,你随我见她一面。”
    森澜好奇地问:“侯爷,若她真的是您女儿,你可打算认回来?”
    刑牧君目光扫过去,森澜赶忙敛下八卦的神情,“侯爷放心,我这回必定不会再弄错。”
    ……
    唐启召跟着刑牧君越走越眼熟,越走越心惊,直到他们停在自己家门口,他心都快停了,“侯爷,您这是……”
    长川揽住他的肩,“你刚到侯爷身边不清楚,侯爷特别礼贤下士,这是想见一见你家里人,表示特别重用你的意思。”
    唐启召信他个鬼,侯爷什么脾性他没眼睛吗?但刑牧君身边的人已经去敲门了,门里很快有了动静,那轻快的脚步声一听就是棠棠的!
    门拉开,唐小棠的身形露出,看到镇北侯怔了一下,却好像也不是很惊讶,倒是歪了歪身子去看唐启召,“二哥,你晚上能回来吃饭吗?今天的鱼特别新鲜,你还没尝过我做的水煮鱼呢。”
    唐启召张了张嘴,刑牧君帮他答话,“他可以。”
    唐小棠立刻弯起眼睛,“那太好了,多谢镇北侯。”
    “你好像,一点都不意外我会来?”
    那确实不意外,过场总得走一个的,然而森澜忽然从旁边走出来,瞪着眼睛围着唐小棠转了两圈,猛地抬头看向刑牧君,“侯爷,她被人换过命!”
    唐小棠的瞳孔骤然收缩,森澜一脸恍然大悟,“怪不得,怪不得!我就说,我的卦象怎么会有错!这也太稀奇了……”
    唐小棠脸上轻快的表情已经消失,将门开大了一些,嘴角微微翘着,却没什么笑意,“站在门口不合适,不如进来细说?”
    徐英在家中,见唐小棠领进来一群人有些愕然,再看到其中还有自己的二儿子,就更愕然了,“棠棠,这是……?”
    “这位是镇北侯,许是来与你们打个招呼,二哥在他身边做事,见一见你们也好让你们放心。”
    唐小棠面不改色地给她介绍,唐启召的表情又变了变,咦?真的吗?怎么从棠棠口中说出来就莫名地令人信服呢。
    徐英赶紧上前招呼,镇北侯的名字是连她这个妇人都知晓的程度。
    刑牧君这会儿看着也没有令人生畏的架子,与她不痛不痒地寒暄两句,长川立刻揽着唐启召上前,“夫人可想知道启召的事?我们进屋说。”
    几人进屋之后,唐小棠带着刑牧君和森澜去了偏厅。
    门关上,森澜离开开门见山,“我不会弄错的,她的命数确实被改了,……虽然我也不明白是怎么做到的,但此举有违天道毋庸置疑!”
    唐小棠小脸平静地看他,“你说的换命,是怎么一回事?”
    “你何时从你的身体里醒来?”
    森澜的问话没头没脑,却让唐小棠足底生寒!
    换命!难道她自以为的穿越,并不是她认为的那样?她会成为唐小棠,也并非是个偶然?!
    唐小棠浑身的汗毛都战栗起来,森澜一眼就看明白了,激动地瞪大了眼睛,“我说中了是不是!你是何时醒的?在此之前你又在何处?”
    “闭嘴。”
    刑牧君的声音一出,森澜的兴奋好似被戳破的气球,软塌塌地坐回到椅子上,不甘心地嘟囔,“我就是想证明,我没算错……”
    唐小棠沉思了一会儿抬头,“若真如你说的,那我没醒之前,又是谁?”
    “也不是我做的,我哪儿说的清楚,怕不是什么孤魂野鬼也未可知。”
    唐小棠:“……”
    刑牧君脸色已经沉了,“去查,是谁做的。”
    “侯爷,时间太久,未必能查得到,且这法子一看就是逆天之道,那人在不在世都不一定。”
    此时房门被敲响,森澜过去开门,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封信,信封上一片空白。
    森澜的脸色不大好看,“说是给唐姑娘的,但……,我感觉得出来,写这封信的人已经不在人世了。”
    刑牧君顺手接过来,将信从里面抽出,正反检查过无异,才转手递给唐小棠。
    这封信唐小棠看了两遍,一个字一个字认认真真地看完,双眼放空。
    “我能看吗?”
    她朝刑牧君抬了抬下巴,继续发呆,刑牧君拿过去,越看眉头锁得越紧,半晌,冷冷地吐出几个字,“便宜他了。”
    信里是有落款的,是一个叫天明的人。
    他是个道士,十数年前机缘巧合偶尔见到世上罕有的相生相克的命数,那会儿年少轻狂,又架不住将死之人苦苦哀求,给一个天生没有亲情缘分的稚子行了换命之术,让求他之人的女儿可命数顺遂。
    他虽也替那个稚子寻了一户好人家,却从那日起,便日日遭到良心的谴责和煎熬,于是踏上寻求弥补之道,终于以散尽修为和寿元为代价,得以拨乱反正,他不求谅解,只将此事如实告知,一切皆由他一念之差起,魂飞魄散亦是他咎由自取,为唐小棠续上一丝亲缘,作为补偿。
    唐小棠有些无精打采,这封信给她的冲击有些大,天生没有亲情缘分,怪不得自己上辈子也是一个人。
    所以她其实就是唐小棠,只是回来了,另一个幼童应该就是唐倩,她与唐倩的命数此消彼长,所以上一世唐倩顺风顺水。
    唐小棠好像也怒不起来,只觉得绵软得不得劲,人也已经不在了,她这辈子爹娘宠着,兄长惯着,亲情缘了得,她其实挺满足,能填补两辈子的满足。
    唐小棠将那封信烧了,就当它没出现过。
    “镇北侯今日光临寒舍,应当不是为了此事吧?”
    唐小棠绕回正题,有点怕他张口就让自己喊爸爸。
    “我应当是你的生父,你大概都知道了吧。”
    唐小棠不意外他的直接,官方地笑了笑,“知道得不多,您要不介意再说一遍,我也好理一理。”
    故事还是那个故事,镇北侯说得远比孟婵的要言简意赅。
    “当时未追究,因为不想泄露行踪,无召入都郡,被发现了麻烦。”
    唐小棠轻笑一声,“难道不是因为你也没损失什么,平白一场艳遇你有什么可追究的。”
    哦豁,森澜在旁边悄咪咪地捂住嘴,耳朵竖都极高,生怕漏听半个字,这姑娘果然是侯爷的女儿!
    刑牧君也不恼,“我不缺这些,朝廷巴不得有绑住我的筹码,我又怎会那样不挑剔?那日让她得手确实事出有因。”
    “之后让人去查了底细,确认并非蓄意为之,也就没继续追究,偶尔得知她有孕产子,便让森澜起卦卜算,说那并非我的孩子。”
    这森澜就不得不再次辩解,“那是天明道长所为,不是我无能。”
    刑牧君没搭理他,“此前他便算出我此生没有子女缘分,故而也未多想。”
    “那是天明道长……”
    刑牧君看了他一眼,森澜老实了,乖乖地缩回角落里闭上嘴。
    “不过按他所说卦象有变,你确实是我女儿。”
    唐小棠没接话,自顾自地倒了杯茶,慢吞吞地喝完才开口,“但我不打算认你。”
    “原因?”
    “唔……,因为我也不缺这个?”
    刑牧君没有以权势凌驾她之上,唐小棠对他的印象还算好,“我有爹爹,虽然远不及侯爷有权有势,但就是我心目中的父亲。”
    “我知道了。”
    唐小棠对他印象更好了,脸上的笑容也真切了不少,不像之前好似扣在脸上的面具一样。
    “不过那个女人的所为,让我不痛快,你可要替她说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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