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退的着实太快,湛露公主全无反应过来,差一点子便真的跌在地上,哪里碰得到荆博文的一片衣角?
    湛露公主有些个委屈,道:大王可是可是有意避开我?大王仿佛很是厌烦于我。
    荆博文差点便开口说可不是!但这个话却无法真的说出口来,着实太过伤人,若是公主哭哭啼啼的告到了他们君主那面,指不定要上升到邦交问题。
    荆博文只好干笑说:怎么会呢?只是男女授受不亲,所以
    大王湛露赧然的一笑,道:大王不必介怀,其实湛露是不介意的。湛露心中早已爱慕大王许久,所以所以湛露愿意跟随大王一生一世!
    我的娘荆白玉听到了劲爆的话语,又开始感叹起来,说:你看,姜笙钰还是被戴了绿帽子。早知道就拉着姜笙钰一同来瞧了,定然精彩!
    厉长生道:嘘,小声点。
    我知道。荆白玉点点头,说:我觉得他们一时半会无暇分神,肯定顾不得我们的。
    荆博文被湛露公主的话吓了一跳,心说这封国的女子这般敢说,也太过直白了些,怎么能让人吃得消呢?
    荆博文笑的满脸僵硬,说:这这不行啊,其实孤孤,孤心中早已有了要相守一生之人!所以,公主的好意,孤着实无法消受啊!
    湛露公主露出纳罕的表情,说:相守一生之人?大王说的是大王莫不是在糊弄湛露罢。湛露知道自己长相颇为一般,也无有大荆女子的温婉贤淑,但但呜呜
    湛露公主说着竟是落下泪来,呜呜的哭个不停。
    荆博文头疼的厉害,他若是知道旁边厉长生与荆白玉在偷瞧,那恐怕更是要头疼不已。
    正这个时候,有人急匆匆路过。荆博文乍一瞧,简直喜出望外,高兴的差点跳起来。
    在自己危难之时,救星终于出现了!
    荆博文立刻摇着手大喊,说:云深!云深!孤在这里!
    远处而来的可不就是谋主孟云深?孟云深见荆博文不在营帐内,他有急事禀报,才会急匆匆出来寻找。
    荆博文大喜过望,心上一计,立刻对湛露公主露出了坚定的表情,开始满口严肃的道:湛露公主,这事情我只告诉你一个人。其实我其实我有断袖之癖!
    嗬
    嗬!
    两道抽气声,一个是湛露公主发出的。而另外一个
    则是小太子荆白玉发出的
    厉长生连忙捂住荆白玉的嘴巴,对他低声道:太大声了,太子。
    荆白玉很是委屈,心说我也不想啊,只是被小叔父语出惊人,给吓了一跳罢了。
    荆博文一脸平静,侃侃而谈道:我知道这事情着实骇人听闻,但!但我情难自已啊!湛露公主也是性情中人,想必也能明白我心中这份感觉罢!你看!
    他伸手一指,直指冲他走来的谋主孟云深。
    荆博文深情款款的模样,还一手捧着心口,说:唉,湛露公主有所不知,孟云深从小与孤一起长大。虽然我们小时候十分不对盘,但这正是不打不相识啊。谁想到我们打着打着,就打出了感情来呢!还是云深他先对孤死缠烂打的,他对我用情至深,我如何好辜负了他的心意。如今,孤已经认定了,云深便是孤要相守一生的人啊!旁的女人就算是再美,孤也无法再欣赏的来啊。还望湛露公主能明白孤的意思。
    湛露公主一脸震惊,眼瞧着孟云深越走越近,半晌是完全反应不来的。
    孟云深走的近了,只是略微施舍给湛露公主一个眼神,随即道:大王,有急
    荆博文打断了孟云深的话,一把搂住了孟云深,说:云深,你不必说,孤心里都清楚。你定然是片刻瞧不见孤,便心急如焚,是也不是?
    是急孟云深用看痴子一般的眼神瞧着荆博文,他想说是急报。
    对对对,孤也心急,急得很呢!荆博文连连对他眨眼打眼色,生怕孟云深瞧不懂自己的深意。
    湛露公主则是误会已深,还以为这众目睽睽的,荆博文在给孟云深抛媚眼。
    说起来眼下情况也是诡异,孟云深虽然一身文人打扮,但他比荆博文还要高大半个头,肩膀颇宽,身材全不似文人那般羸弱。
    荆博文抱着他,顿时觉得好生吃力,手臂抱得直酸。
    你们你们真的
    湛露公主不敢置信,仿佛受到了莫大的打击,摇摇晃晃的指着他们。
    荆博文叹息一声,道:唉,这感情的事情,也是无有办法的。孤只能说,谁叫孤先遇见了云深呢!害的孤如今日思夜想,睁眼闭眼,做什么都只能心中念着云深一人,孤也是着实苦恼啊。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儿,孤已然中毒致深,公主你不必于我身上浪费工夫了。
    我
    湛露公主的脸色已然惨白,垂着头低声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说罢了转头急匆匆离开,留下深情款款的荆博文,与一脸面无表情的孟云深。
    大王。孟云深一开口,吓了荆博文一个哆嗦。
    荆博文瞧湛露公主被自己给吓跑,本是沾沾自喜的很,但听到孟云深一开口,就心虚的厉害。
    孟云深面无表情的道:大王,方才与湛露公主都说了些什么?
    没荆博文干笑说:也没什么,就就借你的名字用一用罢了。
    用一用?孟云深淡淡的一笑,道:那大王对云深用情至深,又是怎么回事?
    嗨!荆博文干脆破罐子破摔,说:就是那湛露公主跑来自荐枕席,我哪里敢啊。你不知道,她是与姜国太子姜笙钰有婚约的!我可不想掺乎他们这些事情。所以只好与湛露公主说,我和你有情人终成眷属,已经互许了一生一世。
    荆博文每说一句,孟云深的脸色便黑一分。
    荆博文连忙着补,说:这也没什么的,只是南风罢了,你看看哪个达官贵人家里,没养几个男宠的,这全不是事儿。再说了,那封国的国君后宫里,不是也有几个男宠,放心好了,没关系。
    云深很有关系。孟云深道。
    这般小气!荆博文说:反正只有湛露公主知道,她不敢与旁人乱说的。现在你不说我不说,就不会再有人知道了!
    哈哈哈哈!
    荆博文这话才说完,就听到一串稚嫩又爽朗的笑声。
    谁在哪里?荆博文吓了一跳。
    荆白玉从角落里转出来,已然憋不住笑意,笑得眼泪差点流下来。
    厉长生在旁边无奈的摇摇头,随着荆白玉一同走了出来。
    你们你们怎么在这里?!
    荆博文已然目瞪口呆,说好的没人知道这事情呢?现在
    荆博文老脸一红,想到自己刚才大言不惭的那些话,已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好。
    他下意识的错了一步,干脆躲在孟云深身后去做鸵鸟。
    孟云深额头青筋直蹦,道:太子殿下与厉大人,怎么会在此处。
    厉长生委婉的说道:正巧路过。
    是啊,荆白玉接口说道:正巧听到小叔父对着湛露公主,向孟先生你表明心迹呢!
    胡说,我才没有!荆博文从孟云深后背探出头来,硬着嘴巴死活不承认。
    荆白玉说:咦?是谁说孟先生从小对他死缠烂打的?没想到孟先生这么清冷的性子,竟然对感情事如此火热呢!
    荆白玉这张嘴巴,不只是与厉长生学的分外毒舌,与姜笙钰这几日相处下来,也变得刻薄了许多,这会儿抓住荆博文的短处,简直便是一通连削带打。
    孟云深回头瞧了一眼藏在自己身后的荆博文,荆博文赶忙摇头说:你别相信,我没说过!
    荆白玉又道:小叔父还说,自从与孟先生在一块,就再也瞧不上旁的女子了。咦?我怎么听说小叔父向来花心的很,见了漂亮的女子就要撩拨一番,这哪里是什么用情至深的样子呀。
    荆博文没想到荆白玉一字不落的将自己的话全听了去,只觉没脸见人。
    他赶忙从孟云深身后跳出来,就要去拉荆白玉,说:你过来,我们好好谈谈。
    荆白玉立刻藏在厉长生身后,说:小叔父你别过来!你可别瞧我家厉长生俊美,就对他起歪心思,你说好了对孟先生用情专一不二的!你可要记住呦!
    你出来!你这小孩,看我不收拾你的!荆博文瞪眼睛。
    厉长生抬起手来护住身后的荆白玉,荆博文一扑顿时浑身僵硬,差点便一头扑在了厉长生怀里。
    毕竟他方才还大言不惭的说自己好南风,如今便与厉长生要来个亲密接触,着实觉得特别尴尬。
    孟云深在后面,拽住了荆博文的衣领子,道:大王,莫要胡闹。陵川送来急报,请大王立刻回帐去瞧。
    急报?荆博文惊讶的说:什么急报,你怎么不与我说,真是的,耽误事儿啊耽误事儿!快走!走!
    荆博文趁着急报的事情,一把拉住孟云深的手腕,赶紧拽着人就跑,以免被荆白玉抓住了把柄继续戏弄。
    荆白玉还未有顽够,道:小叔父!别走呀!怎么的这么快做什么?玉儿又不会吃人!
    好了太子殿下。厉长生道:别闹了。
    哼哼,荆白玉噙着狡黠的笑容,说:我可算是抓住了小叔父的把柄,日后他再敢欺负上门,我就用这个来与他说道!我看他怕不怕!若是他不怕,我就我就
    荆白玉眼珠子一转,道:我就到父皇那里去请旨,叫父皇成全他们,这叫有情人终成眷属,叫父皇给他们赐婚!
    太子殿下厉长生着实无奈的道:太子殿下这般会不会太坏了些?
    荆白玉仰头瞧他,说:都是跟你学的呀!还是你教的好。
    太子谦虚。厉长生道:看来太子殿下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厉长生笑着又道:没成想那湛露公主瞧上的是陵川王。
    这会盟大营之中,也便是陵川王最为合适了。荆白玉小大人一般背着手说。
    也是。厉长生笑着瞧他,说:若是太子殿下再年长十岁,那湛露公主瞧上的便该是太子殿下了。
    我才瞧不上她呢。荆白玉下意识的说:她本要嫁姜笙钰,眼下却又反悔。看来也不是钟情之人,与本太子不配。
    厉长生道:这封国的公主,的确与太子并不相配。封国不论是地盘子还是富饶程度,都有些个弱势。
    不只如此,荆白玉没来由便想起姜笙钰先前那番话来。若是日后自己的太子妃,不只是能与自己身份对等,又能是个自己喜欢的人,那该有多好啊。
    太子殿下,厉大人!
    两个人正说着话,喻青崖急匆匆的走了过来,说:你们在这里啊!找了你们好久了。
    喻青崖性子是踏实不住的,这几日会盟,为了不妨碍正经事,厉长生特意吩咐了喻厂督,将他儿子喻青崖看管好。
    喻风酌干脆带着喻青崖出了会盟大营,骑马到旁边的镇子上去逛两日,如今喻青崖大包小包的便回来了。
    你回来的倒是时候。荆白玉瞧着喻青崖说。
    喻青崖说:我跟着爹爹一起回来的,回来的时候瞧见门口一片混乱,还以为营地里出了事情,吓了我一跳。
    门口混乱?厉长生皱了皱眉,道:发生了什么?
    嗨,也没什么。喻青崖道:仿佛是一些个难民,听说咱们这边会盟,就跑过来求粮食。
    这里乃是郊区,距离集市要有一日路程。会盟之地必须选在城郊荒野之处,需要驻扎,还需要在周边排兵布阵,以用来保护众人安全。
    如今眼看着便要入冬,旁边的几处地方秋收颗粒无有,一年到头都算是白忙和,家中也无什么存粮,一时间吃不上饭填不饱肚子,又负担不起地方的苛捐杂税,只好背井离乡,一路乞讨到别的地方去过活。
    难民们听说这边有好些人驻扎,看起来颇有些场面,那定然是有钱人家,便纷纷涌过来,想要讨些个粮食填饱肚子。
    荆白玉听了皱眉,道:可是我大荆的子民?
    看着应该是。喻青崖说。
    荆白玉道:我出来一趟实属难得,遇到这样的事情,心中不忍。咱们粮食还挺多的,要不然数一数,多余的拿出来便在旁边将难民聚集起来,舍给他们一些罢。
    厉长生知道荆白玉年纪小心地最为善良。如今会盟成功,若是临走时候,还能宣扬一番大荆小太子的善举,的确再好也无有。
    厉长生点点头,道:太子说的正是,长生这便让人去准备舍粮的事情。
    喻青崖听了他们的话,止不住抬手挠了挠头,说:这恐怕是不需要了。
    不需要了,为什么?荆白玉纳罕的问。
    喻青崖说:我进来的时候,遇见一个漂亮姑娘,好像是什么公主。她正好瞧见营地门口聚集的那些难民,让人打开营门,将难民都放进来了,说是要给他们粮食吃。
    什么?厉长生脸色骤变,说:难民都放进来了?
    这难民听着可怜是可怜的,但谁又保证,难民中间无有奸细?若有人假扮难民,混在其中,如今岂不是已经入了会盟大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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