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
    它不信,小妖皇看似花心放荡,却是[他他他军团]中最单纯的一位!给几颗糖就能跟着走的!他绝对没有姓石的那一位那么骚!
    然而下一刻,一道人影落在绯红身前,在众目睽睽下,咬了一口她耳朵。
    “弟子要这样侍奉师尊!”
    掷地有声。
    毫不知耻。
    诸仙颇有眼色,鱼贯而出,放下降纱珠帘。
    香林八节摘了一捧红昙,正要进去,被宫人拦住,“八节殿下,不可。”
    他疑惑扬眉。
    宫人支支吾吾,“尊上正、正办事。”
    “大逆不道……我就大逆不道了……”
    里头隐隐传来器物摔碎的声音。
    “我不要联姻……我要师尊……我、我要师尊爱我!”
    少年情爱来得轰轰烈烈,尝一寸蜜,几近割喉。
    小妖皇的明瞳凝着艳光,两颊亦如蜜煎,他坐在绯红的怀中,用小舌撩拨她的眼尾,“师尊也喜欢艳艳的是不是?”
    绯红的衣衫被他弄得凌乱,少了几分端庄,反而妖得像是欢喜妖窟的翡翠妖。她发簪微堕,含笑道,“美色在权柄面前,不足一提。我可以有很多弟子,但仙帝之位,只有一个,不是吗?”
    艳歌行顿时气闷。
    她算什么女子,都没有一点软化的迹象!
    “我不管,我不要公主,我要师尊。”
    “真要师尊?”
    她很不经意,横过来一眼,炉里袅着蜜香,艳歌行一身皮肉都烫了起来,好似陷入了香灰之中,又热又疼。
    “……要。”
    绯红于是将少年抱了起来,走了几步,衣袂翩飞间,撞到了红昙瓷瓶。
    那一枝枝未开的红昙倒出了瓶口,湿了一地的琼浆玉露。
    刹那,万千红丝束缚了绯红的身躯,一把短剑也抵在了她的脖颈,对她曲意逢迎了千年的弟子收敛了之前的痴迷之色,眉目尽是冰冷,“我装傻卖痴,筹谋千年,终于教你落入我掌心里了。”
    出乎意料的是,女人脸上没有惊慌,也没有恐惧,她只是轻轻唾开了嘴里的红线。
    “欢喜梵册?看来你修行有一段时间了。”
    “托您的福,一日也不敢懈怠。”
    时光回溯,艳歌行也被吉光片羽蒙蔽了,沉沦蒙昧数百年,后来有人送来一身蝉紫衫,因为记忆过于深刻,他的四方佛眼又被刺激了,终于记得了前尘。
    那一日她来他欢喜妖窟,她囚禁了他阿爹阿娘,又屠戮了反抗的长老弟子,还把他们一家三口做成了妖傀,此血仇不共戴天!
    而他,更是恨极自己,第一眼竟对仇人心生好感,还因她而动心长大!
    这些,他永远都不会告诉她。
    绯红又笑,“欢喜梵册是情禅,以情入道,我的好徒儿,你又是想着谁才入道的呢?”
    艳歌行冰寒道,“您都要死了,还真执着啊。”
    “不,是你要死了,给你个讲遗言的机会。”女人青丝铺了满身,逶迤得很艳丽,“既然你觉醒了,你怎知别人不会觉醒呢?我统御诸天之时,你不过是我掌心一个小傀儡,半丝风浪都翻不起,你怎么会以为时光回溯之后,为师会不堪一击呢?”
    艳歌行又惊又怒。
    “你也恢复记忆了?!”
    绯红不置可否,“那欢喜梵册,为师修了四千年,一直苦于无人挑衅,施展不开,今日便拿你试上一试。”
    “情海生波。”
    万千红丝顷刻倒戈,转而束缚艳歌行。
    少年持着一柄锋利短剑,割开了漫天红光。
    他已明白,此事不可为,施展神通,便要远遁,然而他念头一动,整个人便如断线纸鸢,坠在了红昙上,碎裂的瓷片在皮肤上划开了一道道细纹,渗出嫣红血珠。
    他挣扎着爬起来,被她直直踩着龙尾骨,他又是羞恼,又是屈辱,声音破碎了般呜咽,“你……你有本事就杀了我!”
    他本是千娇万宠的小妖皇,却不料一夜之间,父母被囚,族人被杀,他恨透了这个无法无天的女人!
    如今报仇不成,逃跑不成,他好似那脆弱狸奴,被她反复玩弄。
    连死都不能够。
    “杀你?不,我改主意了——”
    女人折下腰,两根手指沾了他的血,在脸颊留下了一个逐字。
    “我会挑断你的妖筋,把你送回族中,我要让你,就那样眼睁睁,看着你族,再一次自取灭亡,做我称帝的垫脚石!”
    她说得轻描淡写,艳歌行却是不寒而栗。
    她肯定会来真的,这女人连天都敢堕,怎么会把妖界放在眼里?他想到血昙之下,族人尸骨如山,父母更是死不瞑目,一双无形大掌扼住了他的喉咙,疼痛而干涩,艳歌行嘶哑着说,“师尊,师尊,是弟子错了,弟子被仇恨蒙蔽了眼睛,师尊饶了弟子吧!”
    “你杀我,你还要我饶你?”
    少年妖皇把嘴唇咬得出血,含着屈辱泪光,小兽般哀求,“求师尊宽恕,弟子愿为炉鼎,助师尊修炼情禅!”
    妖皇沦为炉鼎,什么骄傲都碎了。
    他以为这起码能换回她一分情面。
    她笑得猖狂,“炉鼎我要多少有多少,何需一个叛徒!来,传我令,弟子艳歌行,意图弑师,挑断妖筋,废去七十七块妖骨,逐出三十三重天!”
    艳歌行被人强行拖出去。
    他手指成爪,青甓被他抓出了深深的痕迹。
    他死死盯着那一截绛红裙摆。
    她自始自终,都没有踏出一步,冷漠旁观。
    艳歌行生生受了断筋碎骨之痛,至烈又至痛,冷汗与血水混在一起,直至血肉模糊,行刑的人俱是不忍再看。他强迫自己清醒,清醒承受这一切,这些都是帝绯红“赏赐”给他的,他要永永远远地记得,刻骨铭心地记得!
    迟早有一日,他要凌迟她,尽数返还!
    行刑完毕,他又被拖出了红蕉宫,血迹蜿蜒一路。
    她没有再看他一眼。
    少年仇恨、怨毒、绝望,这其中竟掺杂着一丝爱意,教他痛到极致,恨到极致。
    艳歌行怨毒下了诅咒。
    “帝绯红!你为帝之日,也是众叛亲离之日,你孤家寡人,永世孤寂!”
    她依然笑得放浪形骸。
    “好!承你吉言!我称帝之日,断情绝爱,与帝座沉沦至死!”
    她愿,孤独且猖狂死在权柄之下,也绝不活在无用的太平爱意里!
    第95章 仙侠文女主角(29)
    艳歌行错愕无比。
    他是在诅咒她,怎么她反而以为这是吉言?
    众叛亲离,断情绝爱,这是天机古族最想摆脱的凄惨宿命。
    他曾经见过天机老人,垂垂老矣,无父无母无妻无儿,身边仅有一个小童跟随,而那小童贪婪狡诈,总是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败坏天机老人的名声,天机老人却还纵容他,只说,“窥探天机,五弊三缺,老了,也只有这个小子命硬,不怕死,肯跟着老朽了。”
    天机老人怅然不已,“若有下一世,当不入天机门,做个寻常人家,闲坐家中,乐享天伦。”
    人有族,鸟有群,谁愿做那冰寒彻骨的离群索居者?
    恐怕死了也没人收尸!
    何其孤独!
    艳歌行又讽刺地想,她说这些话,不过是想要击溃他的意志,她真断情绝爱了,她那小琴奴怎么办?她的族人怎么办?名是除了,但血缘犹在,她难道不在乎香火传承吗?
    他不信!
    正如这四界生灵,没有一个不害怕自己族地灭绝的。
    “逐。”
    随着她一字落下,那红蕉宫也远离了他的视线。
    三十二重天的人把他流放到了狱山。
    侍从小声地说,“妖皇,我等奉命行事,只能送您到这里了,另外,您的腰带里还有一块传音玉简,既然尊上没吩咐,那就随您处置。”
    他有心想说尊上还是对您网开一面的,但又想想,小妖皇妖筋被挑,碎了七十七块骨,正是生不如死之际,他旋即闭嘴,少说少错。
    艳歌行没吭声。
    他没有动用传音玉简,像蛇一样,拖着一团模糊血肉,硬是从狱山爬回了欢喜妖窟,路途当中,被野兽撕扯,被鸟类啄食,被烈日曝晒,被雨水腐蚀,一身血肉只剩下了骷髅和头,四界生灵无不为之惊惧。
    唯一伸出援手的,竟是那法相出行的佛子。
    佛子披着庄重缁衣,颈前挂着颗颗饱满的念珠,他跪下来,字字轻柔,“小施主,你伤得见骨,小僧来救你。”
    佛子双眼蒙着一段飘渺白纱,满脸慈悲。
    这个好,悟性不错,洗一洗脑,捡回去当关门弟子,省得那老龟,天天在他耳边念叨,再不收徒就要绝后了。
    “你是……梵宫佛子?”
    佛子诧异,“你认识我?”
    他四千年都没出二十四诸天了,没想到一出门就撞见个认识的,那收徒就更好办了。
    说话之间,佛子从须弥芥子取出一个玉瓶,“此乃青莲甘露,是我梵宫至宝,喝下去便能生出血肉……”优昙吹得天花乱坠,实际上他就是买了一批好看的玉瓶,装了一点青莲池的罗汉洗澡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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