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着了?
    什么都没干,有何可心虚的。
    门外的人推了一阵没推开,便也安静了下来,太子正要起身拉开门,又被唐韵压住胸膛按了回去。
    “唐......”
    “这昨儿还好好的,怎么就打不开了呢,莫不是有人在里头,你去寻个人来,撞开。”
    太子:......
    活了快二十年了,他何、曾落到过如此地步。
    堂堂太子,竟被人捉、奸。
    门前的动静声停了下来,明显是去找人了,唐韵慌忙地回头,往身后寻去。
    对面正好有一扇窗。
    唐韵眼睛一亮,兴奋地看向了太子,“殿下......”
    太子脊梁僵住,唇角缓缓勾了起来。
    他是太子,绝对不、会、翻、窗。
    时辰一点一点的过去,唐韵看着他的神色也露出了着急。
    太子:......
    房门被破开的瞬间,太子的一双脚正好落地,还未站直,唐韵便勾住了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破门声响在耳畔。
    “咚咚”两声心跳,久违的紧张感从脑子里烧过。
    背心细细密密地爬过一层寒凉。
    凉意散退之后,竟是,刺激至极。
    第23章
    前儿才落了一场雨,窗外一排砌成的花台,泥水流在了金砖上,成了一推堆的黄泥。
    太子从屋后绕过,回到适才进来的甬道时,脚上的一双靴子,已经沾满了泥。
    明公公远远见到人过来了,还诧异怎么没见唐姑娘,走近了才察觉到太子脚上的黄泥,神色一愣,“殿下这是......”
    前面不过是上书房的兵器房,哪里来的泥。
    “回宫。”
    *
    回到东宫,明公公替太子换了一双干净的筒靴,仍旧没想明白,这泥是在哪里沾上的。
    小半个时辰后,皇后娘娘带着顾景渊上了门。
    “先前便同你说过,让渊哥儿进宫,陪你练练手,上书房虽有张大人,可到底还有其他皇子在,你同渊哥儿在一块儿,也自在。”
    皇后说完,笑着看向顾景渊,“只是辛苦渊哥儿了。”
    “姑母说的哪里话,能效劳殿下,侄儿巴不得呢。”顾景渊拱手同太子行了一礼,“还请殿下指教。”
    太子一笑,“也好,倒是许久没一同去过校场。”
    皇后总算是了了一桩心事,“本宫适才特意去了上书房的兵器库,让渊哥儿替你挑了一把轻便的长剑,长/枪太重,咱不急,慢慢来......”
    一旁的明公公冷不防地听到上书房的兵器库,心头便是“咯噔”跳了一下。
    说到这,皇后陡然变了脸色,“倒没料到撞上了一桩羞事儿。”
    皇后一想起便觉臊得慌,“也不知道是哪个宫里的人,竟有那般大的胆子,躲进兵器库里,行那......那档子事,还将门给顶死了,等本宫寻了来人,竟跳窗给跑了。”
    明公公心头猛地一震,下意识地看向了太子。
    太子的脸色虽无异常,可垂在膝盖上的手,却微微得蜷了起来,伺候了太子这些年,明公公自然了解他的习性。
    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今儿下学,他看着唐姑娘往东宫的方向去了,殿下出来时,他便禀报给了他,到了上书房的兵器房外,明公公见到了藏在圆柱后的衣裙,便没再跟上去,返回到了殿门外。
    本打算替两人放风,怎么也没料到有人会从后门进来。
    且还是皇后娘娘和顾公子。
    如今再想起太子那双沾了污泥的靴,明公公脊背一阵发凉,不敢去想,殿下到底是如何从那窗户口子下爬出去的。
    皇后继续道,“太子的东宫,近日也花点心思整顿一番,到时可别让人闹出了什么丑事儿,让宁安殿的那位抓住把柄。”
    太子笑着点头,“母后放心。”
    皇后起身,太子和顾景渊将其送到了门口。
    两人折回身,顾景渊的神色一瞬变得轻快,同太子一拱手道,“殿下,臣先去武鸣殿安顿,明日再过来陪殿下上校场。”
    此时刚到申时,他想先去寻唐韵。
    昨日顾景渊才得知唐韵留在宫中,当了五公主的伴读。
    他得去问问她,之后到底是如何打算的。
    他已下定了决心,无论父亲母亲会不会反对,他也要娶她,顾府的国公府世子夫人,也只能是她。
    如今就差唐韵一句话,他便能去唐家提亲。
    顾景渊本以为太子知道自己和唐韵之间的关系,必会明白他的心思,话说完脚尖已换了个方向。
    前面的太子却突地回头道,“不急,先进来喝杯茶。”
    顾景渊神色一愣,只得跟进了屋。
    明公公去沏茶。
    太子问了他一些长安城内最近发生的趣闻。
    顾景渊长话短说,并无畅聊下去的打算,还不容易熬到一盏茶喝完,正欲起身,太子又道,“听舅母说最近三公子在勤练棋艺,今日难得孤空闲了一阵,同三公子领教领教。”
    顾景渊:......
    见明公公当真去取棋盘了,顾景渊心头煎熬万分,“表哥可别听母亲乱说,谈何领教,您还不知道我,就是个半吊子,府上的先生请来,我也没见过几回。”
    太子没答,笑着将木几上的茶盏挪开,腾了位置。
    顾景渊如坐针毡。
    太子将白子让给了他,“来吧,孤瞧瞧你是不是谦虚。”
    顾景渊哪里有心思下棋,棋子一落,便被太子追着杀,偏生太子又不将他杀死,硬是吊着他半口气,让他难受。
    顾景渊原本也无心,如此几盘下来,额头渐渐地生了些汗。
    太子也看出了他的急躁,便又问起适才他说的那桩趣闻,“文国公府怎么回事?”
    顾景渊终于从棋局中,拔出了神,这才察觉手心已生了汗。
    不由换了一口气,道,“兵部尚书家的大公子同宣平侯府的王家姑娘,本是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眼见就要议亲了,文国公府的裴公子却突然横插一脚,先一步提了亲,李家公子昨日便上文国公府去论理......”
    顾景渊心头极为不耻裴公子那等横刀夺爱之人。
    太子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将棋子堵在了他前面,“孤到觉得,万事讲究你情我愿,若王家姑娘不乐意,也不会应下裴家的亲事。”
    顾景渊轻嗤一笑,“遇上裴公子那样的,王姑娘不也无可奈何。”
    “或许王姑娘喜欢的正是裴公子呢。”
    顾景渊愣住。
    太子一笑,“既王姑娘无心,若是你我的秉性,定不会去强求。”
    顾景渊半晌才反应过来,竟不知殿下也会聊这等风月之事,忙地应了一句,“殿下说的倒也是。”
    太子重新看向棋盘,“该你落子了。”
    顾景渊回过神,见太子又开始紧紧相逼,怕输得太惨丢了人,到底是认真地同太子杀了两把,正是起劲,太子却撂了手里的棋子,“今儿耽搁三公子太晚了,三公子回去早些安顿。”
    顾景渊这才起身。
    到了屋外,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逢春殿早就下钥了。
    *
    顾景渊一走,太子便让明公公去库房选了一套上好的墨宝。
    沐浴更衣完,坐在了蒲团上翻着书,候人。
    亥时一到,外面便有了动静。
    唐韵穿着披风进来,到了里屋才揭了帽檐,行礼道,“殿下。”
    太子点头,“过来。”
    唐韵褪了身上的披风,明公公接过后,才走到了他跟前,本还忐忑他会不会为了午后的事生气,见木几上摆了一桌子菜色,不由一诧,“殿下,还没用晚膳呢?”
    “等你一道。”太子指了对面的位子给她,“坐。”
    唐韵坐了下来,轻轻一笑,“殿下待韵儿真好。”
    “嗯。”太子今儿竟也没反驳,弯唇拿起了手边的御箸,往她跟前的碗里夹了一块羔羊肉,“多吃些,这两日去上书房,可累了?”
    唐韵愣了愣。
    突地想起今儿自己在课堂上打了瞌睡,脸色微红,慌忙解释,“殿下,我是......”
    “无妨,即便先生瞧见了,也不会说你什么,安阳不也趴在桌上睡了一上午......”
    唐韵:......
    “昨夜公主喝了酒,犯了头疼,后半宿才睡,平、平日里公主不是这样的......”
    太子但笑不语地看着她解释。
    唐韵也意识到自己的解释多余,没再说下去,埋头扒了两口饭,将太子给她刚夹的羔羊肉送到了嘴里,轻轻地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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