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嬷嬷瞬间双眸含泪,心中道了一声:为何如此命苦?
    她自幼随在太后身边,也是亲眼见过谢尧小的时候如何为寒疾所折磨,磕磕绊绊地长到了如今,却又要再三受人暗算……
    江楼月低声泣诉:“原本以为只要我们努力,迟早可以和殿下……在一起,可如今殿下却又遭了这样的难……”
    谢尧垂着眼眸,心里呆滞了一下。一向都是他装模作样,他还是第一次见江楼月把戏演的如此到位,既然她这么认真卖力,自己怎么好意思拖后腿。
    谢尧轻叹了口气,因为刚吃了那羊肉大杂烩,喉咙发痒,连咳了好几声。
    他本来就因为虚弱,脸色有些苍白,如今配上这咳嗽更显得出气多入气少,“有劳嬷嬷专程来看我,咳咳……我没事的,这么多年的寒疾都没有折磨死我……现在这点状况……我能撑得住……”
    “殿下……一直是个坚强的孩子,神佛都会保佑殿下健康喜乐,长命百岁的……”宋嬷嬷这一回,眼泪直接溢出眼眶,她快速把盛着圣旨的锦盒拿了出来,“您瞧,这是您昨晚冒死向皇上求来的圣旨,今晨太后亲自派老奴前去要了来,嘱托老奴亲手送到您的手上。”
    谢尧伸手去握那圣旨,却似乎是力有不殆,够不着。
    宋嬷嬷湿润着眼睛,赶紧把圣旨送到了谢尧的手上去,含泪说:“殿下一定要好好的,太后她老人家说了,等殿下好了,她一定亲自为殿下和郡主主持婚礼。”
    “好……”谢尧费力地说了一声,颤抖着自己的手搭在了圣旨上面,低声叹息了一声,“总算……得到这份恩旨,我与楼儿有未来了……”
    宋嬷嬷瞧着,泪水依旧,一时之间却也不知道该说谢尧是深情还是痴傻,她不由自主的把视线落到了一旁的江楼月身上。
    此时江楼月却因为谢尧过度卖力的表演,表情略微有些呆滞。
    她是着实想不到,谢尧能把戏演到这个份上,如果不是自己能精准的感受到他握着自己的那只手有力又温暖,她竟然也差点相信了。
    宋嬷嬷瞧着却是皱了皱眉,她直觉江楼月似乎并没有谢尧喜欢她那么喜欢谢尧,不然为什么在听到谢尧如此深情告白的时候依然傻愣着一张脸?
    宋嬷嬷轻轻叹息了一声,说道:“太后吩咐老奴送了许多的药材过来,若是不够的话,殿下就派人去宫中传话,太后说了,她那里存下的药材多,随时给殿下送过来。殿下……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才是。”
    “嗯……”谢尧点点头。
    宋嬷嬷又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
    她一走,江楼月便起身到窗口的位置,瞧着宋嬷嬷渐渐走远,才回过头来,就见谢尧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的那份明黄色的圣旨。
    只听谢尧声音之中带着几分复杂:“想要娶自己喜欢的人,却要别人来恩赐……”他的语气半带嘲讽和冰冷,却又夹带着两份不易察觉的无奈。
    江楼月也看着那份圣旨,只觉神经瞬间就开始紧绷起来。
    是啊。
    想做一件自己想做的事情,也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却还要不断的谋算计划人心,等着别人来恩赐自己,这样的日子……她一个长了十多年自由自在的人都觉得累,更何况谢尧这样二十年来都生活在皇帝威压和算计之下的人?
    却在这时,谢尧忽然笑道:“不过现在好了,有了它,只等我恢复一些,你父亲回京,咱们就可以请太后主持完婚。”
    “……嗯。”江楼月轻轻应了一声。
    谢尧朝着她看过来,然后翻身下了床榻,漫步走到她面前,低声问:“怎么了,你不想嫁了?瞧着你不太高兴。”
    “没。”
    江楼月沉默了片刻,慢慢抬眸对上谢尧的眼睛:“阿尧,我只是心疼你。”
    “那就继续心疼,心疼一辈子好了。”谢尧笑着伏下身,唇瓣压上去,做了自己最近这几日最想做的事情。
    宫中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朝臣们自然也是个个战战兢兢。
    等云湘公主被处置的事情传到江楼月和谢尧耳中的时候,正是当天晚上。
    江楼月端着那碗大杂烩的羊肉羹盯着谢尧吃,闻言手顿了顿,重复了一声:“所以,下毒的人是公主?”
    莫言说:“按照习香传来的话是这样的。”顿了顿,莫言又说:“习香是公子在宫内的眼线,办事十分妥当,她说的不可能有错。”
    “……”江楼月默了默,握着碗的手有些紧。
    谢尧说道:“别捏了,再捏下去,碗都要碎了。”话音落,他把江楼月手里的碗接了过去,面不改色全部吃下去了。
    江楼月垂眸思索了一阵子,忽然说:“我要去见云湘公主一面。”
    “做什么?”谢尧挑眉,“她现在被监禁宗正司了,还是终身,可不是关进什么大牢里,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了的。”
    “我若想,自然有办法。”江楼月缓缓说:“我就是想知道,那份毒,到底是谁下的。”
    “……”
    谢尧沉默了一会儿,说:“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我如今好着,不就行了?”
    江楼月摇头:“不行,对我而言,这是很重要的事情,我必须要弄的清清楚楚。”她心里其实是有一份怀疑的,但怀疑是怀疑,有确凿证据又是另外一件事情,她必须亲自证实。
    她本就是个执着的性子,如今决定了这件事情,必定要办到才会罢休,谢尧劝不过,索性也没有多问,其实他也很想知道,这件事情到底是谁做的。
    入夜之后,江楼月换了一身暗色的夜行衣,蒙了头脸,隐匿进了夜色之中。
    床榻上的谢尧深深吸了口气,招呼道:“莫宇,你去跟着,若有任何差池,提头来见。”
    莫宇凛然道:“属下明白!”
    江楼月逆风从屋顶上一路掠过,到了宗正司所在,轻飘飘的落入院中,藏在了暗处,正打算找个守卫询问云湘大长公主关押的地方,却见一队禁卫军护送着一个披着斗篷的人影从走廊上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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