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打算的好,毕竟皇后娘娘比谁都清楚自己兄弟是个什么德行,加之又不想为难这位玉娘子,故此,心里着实没底。
    如今有这孩子,还有什么可愁的,老太君心心念念的曾孙子活蹦乱跳的在这儿呢,侯府嫡脉承继也有了着落,小侯爷寻回了心尖子上的人儿,以后也该消停了,而那位事事与小侯爷作对的状元郎,念着这位亲姐姐的面子,估摸也不会再折腾了。
    瞧见这孩子,叶嬷嬷忽觉一下子天就亮了,所有难事都迎刃而解,她心里也松快了不少,皇后娘娘也不用再劝老太君了,老太君只要瞧见了曾孙子,什么埋怨牢骚也就都没了。
    叶嬷嬷想的不错,皎娘牵着寿儿刚一迈进寝殿,皇后娘娘跟老太君的目光就齐刷刷落在了皎娘牵着的寿儿身上。
    都顾不上打量皎娘了,直直盯着这个仿佛小六儿返老还童的孩子,这眉,这眼,这鼻子,这脸盘,这小身子,怎么就这么一样呢。
    老太君激动的开口道:“这不是小六儿吗。”
    老太君这话一开口,皇后娘娘倒是回神了,让叶嬷嬷扶起皎娘,老太君已等不及了,一个劲儿冲寿儿招手:“小六儿,小六儿,你是祖母的小六儿吧,来,快过来让祖母好生瞧瞧。”
    皇后娘娘虽有些哭笑不得,却并未说话,而是看向皎娘,等着她的反应。
    皎娘微怔了怔,怎么也没想到,竟是这样的境况,目光略一打量便知这位坐在皇后娘娘下首的必然就是侯府的老太君,也就是寿儿的曾祖母,便低声跟儿子道:“去吧。”
    寿儿倒是不认生,得了娘亲的话,蹬蹬的跑了过去在老太君跟前儿站定,先是鞠了躬才仰起小脑袋打算瞧瞧这位叫自己过来的婆婆,可没等他瞧呢,就被老人家一把揽在了怀里,小六儿小六的叫了起来。
    倒把寿儿弄的懵了,皇后娘娘摇摇头,心道老太君这可是真糊涂了,小六儿今年多大了,哪可能还是个四岁的孩子,不禁咳嗽了一声道:“老太君,这可不是小六儿,你莫不是忘了,小六儿如今已成婚了。”
    老太君其实也只是刚一看见像孙子的寿儿,一时恍惚,这会儿抱着孩子亲昵了半天,早明白过来了,可就是舍不得这孩子,便拉着他的手又仔细端详了端详,这一仔细端详,倒是瞧出了还是有些差别的,这孩子虽跟小六儿像,却比小六儿还更秀气些,隐约有些像那讨嫌的状元郎,人说外甥随舅,倒是有些道理的,看起来这孩子是当年燕州府的时候有的,只是小六儿这混小子瞒着做什么,若早些说明白了,谁还能拦着他不成。
    第200章 他比六舅舅好看
    老太君摸了摸寿儿粉嫩的小脸, 那柔柔软软的触感一直直软到她心里去了,一双乌黑好看的眸子灵动非常,就这么好奇的望着自己, 让老太君一眼都不舍得错开, 柔声问:“你叫什么,多大了?”
    寿儿答道:“婆婆,我今年四岁了。”说着嘟了嘟小嘴有些不满的道:“我家住在姑苏的时候, 邻居家的大毛二毛都有大名,大毛叫张大龙,二毛叫张大虎,寿儿觉着这名字真威武, 家去让娘亲也给我起个威武的大名,娘亲说大名要紧,不能轻忽, 她要想想, 这一想就想到了现在, 也没想出来, 所以我现在没有大名, 就有个乳名长寿,爹娘跟阿宝哥哥都叫我寿儿了,婆婆您也叫我寿儿好了。”小小一个人儿,站在那儿还没有半人高, 可一点儿都怯场, 声音清脆好听,话也流畅, 不似别人家这么大的孩子, 见了生人怯怯懦懦的, 说话也磕磕巴巴。
    你说这么个粉妆玉琢,俊的跟画儿上的金童子似的小人儿谁能不爱,莫说老太君是嫡亲的曾祖母,就是殿里的宫女太监们瞧着都稀罕,若不是碍于规矩,早恨不能冲过去把这小人抱抱亲亲了。
    老太君稀罕的跟什么似的,刚进宫时还满面愁容的脸,这会儿笑的见牙不见眼,一会儿摸摸小人的脸,一会儿捏捏胳膊,那样儿恨不能把这小人儿含在嘴里才好。
    皇后娘娘瞧着不觉好笑,人都说隔辈人亲,祖母本来最疼的便是小六儿,若非祖母护着,小六儿也养不成这样一个霸道的性子,更不消说这酷似小六儿的曾孙儿了,不成想小六儿这个弱巴巴的媳妇倒是个有福的,只有这个小人儿傍身,她这侯府大娘子就做的稳稳妥妥,谁也说不出二话去。
    老太君笑的弥勒佛一样,直点头:“好寿儿,寿儿好,我是你曾祖母,来一声曾祖母。”
    寿儿挠挠自己的脑袋:“可是娘亲跟爹爹没跟寿儿说过,有曾祖母啊?”
    老太君顿时不乐意了,目光瞪了那边的皎娘一眼,心道,把个小宝贝藏了五年不说,连家门都不跟孩子说清楚了,弄得如今见了面,连曾祖母都不认得,不过小人儿的娘不说许有难处,怎么小六儿也不说。
    想到此不禁道:“你爹没跟你提过曾祖母吗?”
    寿儿脑袋摇的卜楞鼓一样:“没有,没有,我爹爹说他家里没人了,所以您不可能是寿儿的曾祖母啦。”
    小人儿越说老太君越着急:“怎么没有,我不就是寿儿的曾祖母吗。”
    皇后娘娘见这一老一小驴唇不对马嘴的,越说越糊涂,忙道:“祖母您别急,想必小六儿还见过寿儿吧。”说着看了皎娘一眼。
    皎娘未应声,昨儿梁惊鸿倒是来了,可打个照面未发一言就走了,皎娘心里还忐忑呢,不知那男人又想做什么。
    韩妈妈却道:“回娘娘话,六爷昨儿去别院里打了一晃就匆忙忙去了。”意思就是虽见了相当于没见。
    皇后娘娘不免有些哭笑不得,这小六儿当真是忙中出错,竟闹了这么大一个乌龙,想来他但能底细瞧瞧这孩子,也断不会闹得满朝堂不安。
    不过,越是如此皇后娘娘越感叹她这弟弟当真是用情至深,想他那样霸王性子,竟然在误会孩子是抱养的前提下,依旧上了请封世子的折子,这是把他这媳妇看的比祖宗传承都要紧了,要说这小子度量大,那可真是笑话了,若真是度量大,也不会在燕州府弄出那么多荒唐事来了。
    如今这般不是认了是怕了吧,怕好容易找回来的心尖子一样的媳妇又跑了,他是想用世子之位绊住孩子,媳妇也就跑不了了。
    皇后娘娘想明白了他这样曲里拐弯的心思后,忽觉心酸又有些不平,想到此,不免看了皎娘一眼,这位玉娘子自打进殿便眼观鼻鼻观心的站着,身子颇有些纤弱,端庄尊贵的外命妇的服饰穿戴在她身上,硬生生多了几分袅娜,只一眼便能瞧出有不足之症,虽如此,却并不卑微,站在那儿便自有股子不卑不亢宠辱不惊的味道,这骨子斯文秀气劲儿跟状元郎颇为相似,倒不愧是亲姐弟。
    皇后娘娘想着自己该怎么开口,毕竟召她母子进宫的时候,并不知这孩子是小六儿的骨肉,是想让她劝劝小六儿把那请封世子的奏折撤了,也免得大家都难做。
    谁想竟有这番意外之喜,还劝什么,老太君跟自己都巴不得这孩子赶紧认祖归宗呢,封世子也是理所当然,既这召进宫的理由没了,便说说话吧。
    只不过,有些话当着老太君跟孩子不好说,怎生想个由头,把这一老一小支开才好,正想着便听见外头一阵喧闹,一个孩子的声传了进来:“小五你再跑,摔了可别哭鼻子。”虽是孩子声,却颇有几分威严之意。
    皎娘微怔了一下,这里可是皇后娘娘的寝殿,这么大声说话的孩子,难道是皇子?皎娘也只知道梁惊鸿出身侯府,他姐姐封了皇后,至于其他却不知了,毕竟两人在一起的日子统共也没多久,且大多是剑拔弩张的,勉强算的上相安无事的也就几日罢了,梁惊鸿又是个色胚,有了安生的时候也不得安生,哪有过功夫说话,便说也都是些不正经的轻薄话,只不过这位大声呵斥的若是皇子,那他呵斥的又是什么人呢?
    正疑惑间便听一阵嘻嘻的笑声道:“谁哭鼻子了,我才没哭鼻子呢,我是着急想给母后请安。”说着一阵蹬蹬的脚步声,一前一后进来两个男孩。
    大的有七八岁大,小的跟寿儿差不多,两人均穿着杏黄的锦衣,软锦的四季平安帽,腰间玉带丝绦各垂下一块翠色云纹玉佩,两人眉眼间都让皎娘觉着有几分熟悉之感,正想这熟悉之感是从何处而来呢,那个小的已经飞扑到了皇后娘娘怀里:“母后,母后,我今天在学馆可没捣乱,不信母后问我四哥。”
    皇后娘娘慈爱的摸了摸儿子的脑袋道:“小五真乖,快去见过老太君。”
    小五这才瞧见了殿里的人,蹬蹬的过去跟他四哥两人见礼,叫了声外曾祖母,见过礼之后,两人的眼睛便都落在了寿儿身上,尤其那个小的,从上到下打量了寿儿一遭道:“你是谁家的,我怎么没见过你?”
    老太君笑呵呵的道:“他叫寿儿是你六舅舅家的。”
    四皇子好奇的又打量了寿儿一遭,不禁道:“六舅舅何时生了儿子,怎么没听说?”
    皇后娘娘笑道:“你们小孩子家的听说过什么,这事儿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还不来见见你们舅母。”
    两位皇子便要给皎娘见礼,皎娘急忙避开道:“民妇可受不得皇子殿下的礼。”
    皇后目光一闪,暗道,到底这玉娘子心结未结,都到这会儿了还以民妇自居,可见若非逼不得已,是不想跟小六儿做夫妻的。
    皇后娘娘也不点破,笑着跟自己两个儿子道:“你们小表弟今儿头一回进宫,你们俩当表哥的带着他去你们殿里玩耍吧,可别欺负了他。”
    皎娘听了不免一急,正要说话,被韩妈妈暗暗扯了一把方未开口。大约知道她心里怕什么,皇后娘娘笑道:“你放心,就在旁边不远,有太监嬷嬷们看着呢,出不了乱子,一会儿你走的时候,再唤他回来便是。”这意思就是让皎娘放心,不会扣下孩子不给她。
    皎娘这才放了心,见寿儿眼巴巴盯着自己,眸光里满是渴望,皎娘心中一酸,这孩子跟着自己虽未受苦,却因不能出门,玩伴极少,也就邻居家的大毛二毛,也是好多天才能见一面,如今见着两个跟自己差不多年纪的,自然向往。
    见皎娘一点头便欢快的笑了起来,这一笑颊边的梨涡若隐若现,五皇子一拉四皇子道:“四哥,你看,你看小表弟比我六舅舅还好看呢。”
    四皇子眉头一皱道:“男子汉大丈夫,光好看有什么用,得像六舅舅一样厉害才行。”五皇子被他呵斥的不瞒,嘟了嘟嘴:“你也没多厉害啊,就知道说我们。”这么快就跟寿儿站在一边了。
    不过四皇子到底大些,也懂事,牵了寿儿的手道:“我哪儿有弓箭,我教你射箭。”寿儿眼睛都亮晶晶的,忙点头。
    三个小的在一群嬷嬷太监的簇拥下出去了。
    老太君也站了起来:“我去瞧着他们,别回头扎了眼睛。”说着也忙忙的跟着去了。
    皇后娘娘不觉好笑,老人家好容易盼到了曾孙子,哪舍得分开,也便由着老人家去了,老太君不在也好。
    吩咐叶嬷嬷搬了个绣墩过来让皎娘坐了,道:“都是一家子,你也别拘着了,咱们也好说几句梯己话。”
    说着顿了顿道:“常听人说状元郎姐弟亲厚,可是真的。”
    皎娘道:“民妇自落生身子便不好,赶上时气不遇,一年中倒有大半年都是在卧床不起的,要说照看弟弟,便民妇有心也无力,赶上好的时候,教他认几个字,后来他上了学堂,也便用不着了,倒是冬郎自小懂事,下了学也不到处跑,只守在床边念他学里的文章。”说着想起以前的事,眼角不免有些潮润。
    皇后娘娘听的有些入神,半晌方道:“你这一说,我倒想起小六小时候那会儿了,想必也也知道,我母亲去的早,她走的时候小六才两岁,还不懂事呢成天的哭闹着找娘亲,我比他大上十岁,父亲无计可施,便把他搁在我身边了,这一晃真是好些年了。”
    第201章 由着他们折腾吧
    皎娘听着皇后娘娘娓娓道来这些, 竟无法把皇后娘娘说的那个幼年丧母的孩子跟那不择手段的梁惊鸿联系在一处。
    皇后瞧她神色便知她是不信,暗里叹了口气,到底小六儿当年做的太过了些, 让她留了心结, 也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开的,到底还得小六儿自己下功夫。
    想到此便也不再提及,转而问了许多寿儿的事, 皎娘倒也不隐瞒,皇后问什么便答什么,皇后这才放了些心,瞧得出来她虽与小六儿有心结, 却把孩子养的极好。
    想到小六儿今儿递的折子,便道:“今儿召你跟寿儿进宫,一是想跟你说说话儿, 再一个是小六儿递了封世子的折子。”说着顿了顿, 似是有些不好开口。
    皎娘却陡然明白了皇后娘娘召自己进宫的目的, 或许说话是幌子, 这件事才是原因, 只不过他要请封世子与自己有什么干系,忽想起叶氏的话,她说五年前梁惊鸿请了婚旨,迎自己的牌位进府, 故此即便自己这五年里是个死人, 依旧占了侯府大娘子的名份,莫非皇后娘娘是怕自己借着这个名份拦着梁惊鸿封世子?这怎么可能。
    想到此不禁苦笑:“娘娘, 民妇本来想的便是安稳度日, 只可惜命不由己, 生了许多变故,如今有了寿儿在跟前儿,民妇便再无所求。”
    皇后娘娘倒是怔了怔,心道这话头不对啊,略一想方才想明白,不禁道:“你以为小六儿请封的世子是谁?”
    皎娘摇摇头:“这个民妇不知。”
    皇后娘娘摇头失笑:“自五年前小六儿从燕州抱了你的灵牌回京,便住到了西郊他盖的别院里,先头虽有个两个伺候的丫头也放了出去,身边除了小厮便是婆子,就这么守着灵牌过了五年,谁劝都没用,老太君最疼的便是小六儿,见他皱皱眉心里都不痛快,却眼瞅着他这五年过得凄苦,却无计可施,故此,有些迁怒与你,想来你也能理解老人家疼孙子的心。”
    皎娘愣了好一会儿,在她想来梁惊鸿这样的纨绔,当年对自己也就是一时新鲜,加之性子霸道,才做出这么多荒唐事来,至于娶自己的灵牌,皎娘觉着他或许是心有不甘,等过一阵子照样过他花天酒地的日子,倒是没想到他竟然,竟然……
    皎娘忽觉自己的心仿佛有些乱了起来,稳了稳心神,方问:“他请封的世子难道是……”说着顿了顿,不好往下说。
    皇后娘娘却接道:“小六儿请封的世子正是寿儿。”
    皎娘都记不得自己怎么出的宫,也不记得这一路上,寿儿叽叽喳喳跟自己说了什么,好像说的是那四皇子宫里的玩意,皎娘神情恍惚,听了却未入耳,就知道寿儿欢喜的紧,出了宫还有些依依不舍的。
    却不知他不舍,还有比他更不舍的,要不是皇后娘娘让叶嬷嬷劝着,老太君非跟了去不行,眼望着那粉妆玉琢的小人儿一步三回头的走了,直到望不见影儿了,老太君还站在殿外呢。
    叶嬷嬷一劝再劝,这才劝了回来,进了寝殿,老太君不满道:“娘娘怎么让寿儿走了,就算走也得跟我老人嫁回侯府去才对啊。”
    皇后娘娘摇摇头:“祖母,您瞧寿儿娘那身子,弱不经风的,这样的身子,能生养下寿儿这样健壮的孩儿,必然艰难万分,能母子平安着实是佛祖显灵了,也是咱们梁府的列祖列宗们庇佑,让侯府嫡脉的香火不至于断绝,您想这孩子得来的艰难,又一直跟着他娘在一处,咱们硬生生的留下孩子,寿儿娘只怕要多想了。”
    老太君哼了一声:“她多想什么?”
    皇后娘娘:“祖母忘了小六儿这五年来是怎么过来的了,要是能放下早放下了,既五年了都放不下,那就是上天注定的,他命里就该有这一劫,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小六儿的解铃人就只能是皎娘,好也罢歹也罢,早便认准了这一辈子也丢不开了,既如此,总的让他和美的过日子,难不成还跟这五年一般,您老瞧着就不心疼。”
    想起这五年来孙子那样儿,老太君真是恨铁不成钢,可也属实没招儿,那混小子就非得在这一颗树上吊死,自己当祖母的能怎么办,更何况如今还有了曾孙子,一想到寿儿那张粉嫩嫩软乎乎的小脸,乌溜溜的眸子,老人家心都软成了水,多少气都发作不出了。
    皇后娘娘见老人家神色和缓,知道是想通了,这才道:“您老放心,你那曾孙子跑不了,如今他们娘俩刚回来,您老总得给小六儿些时间,让他好好把人哄顺了,他们夫妻和美了,以小六儿的性子,说不准还嫌孩子碍眼呢,一准儿送到您这儿来,到时候您老烦都烦不及了。”
    老太君不乐意了:“只要是那宝贝曾孙子,我可不烦。”
    皇后娘娘道:“回头我跟皇上说清楚此事,估摸这一两日里皇上便会准了小六儿的折子。”
    老太君点头:“对,得快些封了世子就板上钉钉了,我那曾孙子怎么都跑不了。”
    这边正说着,外头太监来报说小侯爷来了,老太君哼了一声道:“这不晌不午的他来做什么?”
    皇后娘娘道:“这个还用说,必是为了他请封世子之事,皇上可还不知底细呢,自是不会由他胡闹,这是急了,来寻我说项呢。”
    老太君倒是乐了:“你说小六儿自小聪明过人,满京里谁不知侯府的小六儿是个机灵鬼,大了也是文武双全的,怎么就变的如此糊涂了,自己亲生儿子都四岁了还不知道呢。”
    皇后娘娘道:“这个我倒是有些耳闻,当年小六儿跟皎娘闹的不可开交就是因产婆子说皎娘的身子不宜生养,若强行生养,免不得一尸两命,小六儿给皎娘灌了落胎药,后那燕州别院遭了大祸,皎娘被人带走,一晃就是五年,不成想五年后回来,倒生了康健的孩儿,如今看来,那北国的摄政王虽初心不良,谋划了此事,到底让咱们侯府有了后,这也算祸兮福所倚吧。”
    说着梁惊鸿已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给老太君见了礼,便凑到皇后娘娘跟前儿道:“阿姐您这回可得帮帮我。”
    皇后娘娘忍不住戳了他的额头一下:“多大的人了还跟阿姐这儿耍赖,回头让你外甥瞧见了,看你这当舅舅的脸往哪儿搁。”
    梁惊鸿却道:“只皇上准了我的折子,有没有脸都无妨。”
    皇后娘娘给他这无赖的话气乐了,目光一闪道:“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堂堂忠勇侯府的小侯爷,当朝国舅,难道甘心情愿当个便宜爹,那孩子你可见过,什么底细,怎么个来路,你可清楚?”
    梁惊鸿蹙眉:“管他什么底细来路,只要是皎娘认下的我便认。”
    老太君忍不住指着他道:“就为了个妇人,连便宜爹都当了,你可真有出息。”
    梁惊鸿不想惹老人家生气,可这事儿他必要做成了不可,便道:“祖母,您孙子我这辈子别的事上都有出息,只皎娘她是孙儿的命,您说跟命比起来,当个便宜爹又算得什么,更何况,当年都是因为我,才让她受了这么多年颠沛流离之苦,如今好容易她活着回来了,什么事我都依着她。”
    他都这么说了,老太君还能说什么,只能叹自己这孙子跟那皎娘是前世的冤孽。
    皇后娘娘道:“阿姐问你一句话,你可瞧过那孩子不曾?”
    梁惊鸿道:“不用瞧,只皎娘的就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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