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
    陵挽月拢了拢披在肩头的衣衫,猜测涓滴子在此人到底会是什么模样。
    自她在这个世界醒来,只遇到夏玄亦这一个修行者。如今又多了一个涓滴子,那么在其它角落,是不是还有别的修行者存在。
    雕像的主人究竟是不是涓滴子,回去会会他就一清二楚了。
    “走!我们赶紧回去!”
    陵挽月顺利取得仙草,又误打误撞将伤给治好,此时热情高涨,恨不得立马将雕像主人找出来暴打一顿。
    “等等!”
    夏玄亦没有动。
    “怎么?”陵挽月好奇的看着他,“有发现?”
    “你可知香火之力到底是什么?”夏玄亦问。
    陵挽月不解,“不是灵气?”
    夏玄亦看着她,郑重无比的说道:“是感激!你救了安城百姓,百姓对你心怀感激,这感激之心就化成了无形的香火之力。你受众人香火,雕像吸取的,便是这无数人的香火之力。”
    陵挽月心头一跳,“你怎么知道?”
    倘若当真如此,那这安城百姓她是救还是不救?
    “我不能确定。可如果雕像只靠你一人就想生出完整的面容,只怕很难。死水不是偶然,怪病不是偶然,这背后,应该有人在暗中操控。”
    陵挽月蹙眉沉思,她比夏玄亦多活了一世,当然明白他说的极有可能就是真相。
    可就算如此又如何,人她不能不救,否则她还是她吗?
    想到此处,她嘴角一弯,笑得连月光也黯淡失色。
    “救!不管是不是真的,先救了再说!”
    说完,不顾夏玄亦的反应,继续往前走去。
    夏玄亦落在后面,看着她娇俏的背影,想到她方才迷失在他怀里的模样,身上似乎还残留着她的味道。
    他舒展神色,满眼都是她在他怀里呢喃的样子,突然觉得这样的陵挽月似乎更惹人怜爱。
    “对了,夏玄亦!”
    陵挽月转过头来,视线正好撞进他满眼的注视中。
    “我这样很狼狈吗?”
    陵挽月以为他是看她头发凌乱又衣衫不整,于是随手捋了捋头发。
    夏玄亦收回视线,摇了摇头,问道:“你要说什么?”
    “是这样的。”陵挽月记起在封印的洞穴中的一幕,说道:“我取仙草的时候,元神从水里冒了出来。玄龟见到它,跟见了仇人一样,恨不得将它生吞了。所以,封印玄龟的,一定是雕像的主人。”
    夏玄亦顿了一下,道:“不一定是雕像的主人,元神到底是谁留下的,还不好说,兴许是两个人也有可能。”
    陵挽月猛地一拍脑门,“你说的很有道理,我怎么没想到。如果真的是不同的人,那这件事就更复杂了,要找的线索会更多,离真相也越来越远。”
    “真相是什么并不重要。”夏玄亦朝陵挽月走了过去,“只要解决所有问题,便会真相大白。你既已决定救人,我们就快些回去,赶在天亮前进城。”
    “走!”陵挽月不再犹豫,管它什么真相,真相能有人命重要吗?
    黎明前的黑暗,往往最为黑暗。
    虽喝了陵挽月熬的水,还是有数人在茫茫夜色中失去了最为宝贵的生命。但相比前一日来说,死的人已少了许多。
    此时,涓滴子在死者身旁,用灵气探查数遍后,依然眉头紧皱。
    “就凭你也好意思当这个国师,连病都治不好,做这个国师有什么用。依我看,你还是早些将这位置让出来比较好。”
    娄昔音双手环在胸前,朝着涓滴子挤眉弄眼的说道。
    涓滴子并未理会娄昔音,他的所有心神都在死者身上。
    见涓滴子不说话,娄昔音索性拖了把椅子坐下,淡定的说道:“别看了,你看再久也看不出所以然来,还是等阿月醒来了再说。”
    “阿月是谁?”涓滴子头也不抬的问道。
    “阿月是个美人儿!”娄昔音一提起陵挽月,就有说不完的话。
    “阿月她医术高明,一人能救全城,比你不知高明了多少倍。”
    涓滴子总算抬起头来,问道:“她跟我一样?”
    娄昔音嗤之以鼻道:“什么跟你一样,阿月她怎么可能跟你一样!我都说了,她不知比你高明了多少倍。你那些看起来神乎其技的玩意儿,在阿月面前根本不够看。”
    涓滴子拧眉,迟疑了一下,又问:“那个什么月是夏玄亦的双修伴侣?”
    娄昔音顿时不乐意了,提高嗓门道:“什么什么月,是阿月!陵挽月!还有,双修伴侣是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涓滴子又低下头来,“门外汉,跟我比,你还差得远了!双修不懂吗?伴侣不明白吗?”
    娄昔音狐疑道:“我当然知道双修伴侣是什么意思,只是阿月啥时候跟玄亦凑一块儿了?我怎么不知道。”
    涓滴子随口回道:“关你什么事儿,你一个普通人,好好当你的闲散公子哥不好吗?非要往修道一途凑。你要是正经的当你的公子哥,我就不将你囚在安城了。”
    “本公子这是抱着求知务实的态度在客观的研究你们这些怪胎。”娄昔音说完后又补充了一句,“当然,阿月不是怪胎,阿月是大美人儿!”
    涓滴子冷哼了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我提前给你说清楚,我们本就是泾渭分明的两类人,永远不可能有交集。”
    娄昔音不说话了。
    见他不出声,涓滴子反倒觉得奇怪了,忍不住抬头看去,却见娄昔音呆在那里,不知在想什么。
    涓滴子直起身来,洗净双手,边擦手边说道:“人命天定,你就算将修道者研究了个透,也注定改变不了你的身份。所以,早日成亲,诞下子嗣,为你们娄家延续血脉才是最要紧的。你若是不喜京城那些女子,夏家二小姐也还不错,可以考虑!”
    “她呀!”娄昔音罕见的露出讥讽之色,“同阿月比起来,她就是茅坑里的臭石头!”
    涓滴子眉头微皱,“你就这么稀罕那个叫陵挽月的?我倒要看看,她究竟有什么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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