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逗你,你哥哥没事,半点伤都没有受,如今在长京,好好的。”
    怀乐怀疑他说的话,用你真的没有骗我的眼神看着他。
    傅忱挪凳子朝她靠近。
    “真的,不骗你。”
    “若是骗了你,叫你看见你哥哥真出了一丁点事,身上破了皮,让你十倍打回来成不成?”
    “为什么你受了这么多伤?”
    傅忱笑意加深,“你担心我?”
    “没有。”怀乐否认。
    傅忱挑眉道,“朕是皇帝,要朕命的人多如过江之鲫,上了战场,那些人自然是追着朕砍。”
    傅忱说完,怀乐似乎信了,果真乖乖坐下。
    傅忱此刻笃定,他当时跳进去救梁怀惔,不能让梁怀惔死,怕那个人伤心。
    他当时想不明白的那个人,就是面前的这个人。
    就是她,他万般确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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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8章
    傅忱甚至隐隐明白他为什么会给梁怀惔许汴梁君主的位置, 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给的背景。
    这不是给梁怀惔的尊贵和体面,是给她的,怕她受委屈。
    傅忱端起汤碗, “能吃饭了?”
    “.......”
    怀乐泪眼朦朦,傅忱发现自己真是见不得她半滴眼泪。
    “还有什么不如意,实在心里不爽, 你打我出出气?”
    “要打哪里?随便什么地方都可以。”
    他低头看自己,处处都是伤,索性就把脸伸过去, 似笑非笑。
    “朝这?”
    傅忱棱角分明的侧脸映入眼帘, 怀乐睫毛颤了颤, 脸上浮起来不自然的红晕。
    想到了之前的事, 没回他总是骗怀乐,说是轻些,一会就好了。
    但回回都不好, 总有好多回,数不清的回,怀乐挪, 与他质气, 说他骗人,傅忱就拉怀乐脸拍他自己的脸。
    “都怪我学艺不精, 让乐儿不得欢愉, 打我出出气,嗯?”
    他就捏着怀乐的手煽他自己的脸。
    明明就是故意, 这一回也故意。
    傅忱脸伸过去地很自然, 明知道他故意, 怀乐下不去手。
    她选择端起碗, 见她乖觉,傅忱笑意更满,他点到为止,也收了势。
    给怀乐碗里夹了好多荤食,明明荤食就在怀乐的眼皮子底下,他非是怕怀乐不肯自己动手,非要给她布菜。
    出小月不好好养着,四处奔波劳碌,看着她的身子骨,抱她上塌的时候,连点重斤两都感受不到,丝毫没有妇人的丰腴感。
    唯独除了那地方,上回见到溢了,傅忱不动声色瞧了瞧,倒是特别傲人,拱得尤其漂亮。
    傅忱的喉结滚了滚。
    他的手指不自觉蜷了蜷,自己在心里囊括了一下,能....掌得全吗?
    怀乐全然不知道傅忱在说什么,听到哥哥还好的消息,傅忱能够安稳出现在这,暗桩的援军肯定调到了,否则他不会这样气定神闲。
    听话接了汤,小口小口啜着。
    闲闲还等着怀乐喂养,不吃饭,就没有喂闲闲的了。
    傅忱的手艺比万娘子的都要好,怀乐本来没有多少胃口,因为饭菜可口,还吃了不少。
    傅忱不饿,看到怀乐吃得专心,她吃饭的样子养眼,也跟着吃了多。
    一桌子菜基本上全都吃完了。
    怀乐自觉起身去收拾,傅忱不让,他叫怀乐坐着,训小孩一样说她。
    “小月出多久了?就碰凉水。”
    傅忱一把捏住她的手,掌中的小手绵软,柔若无骨,傅忱握住,就不想松,他想多拉一回,可惜怀乐很快就挣开了。
    傅忱心里空了一瞬。
    怀乐看过去,指着锅,“不是有烧热的吗?”
    傅忱淡哦,“灶台子高,你能碰得着?”
    怀乐听出他话里有话,是不想让怀乐收拾。傅忱很快把碗盘收拾干净,放回原来的地方。
    用饭的时候还好,现在就是两个人对坐着,怀乐不开口,傅忱想问,却不知道从何问起。
    怎么问?问以前发生过什么事情?付祈安他们都瞒着,傅忱在那边都撬不出来什么,他估量着在怀乐这里也问不出来。
    再者,以往的事情,再重要,都过去了,急不来的事,傅忱很确定,他要怀乐,必然要,也说不上来什么必然,必然的意思是非她不可。
    而今,重要的是眼下。
    好在,她并不是那么的排斥她,这让傅忱心安不少。
    说到出小月,傅忱想到一个很心梗的事情,即使生了,那男人是谁,他还没有摸出来。
    思及此,缚忱的脸色凝重了些。
    那男人是谁?他自己都不明白,放眼整个藩州,还有他的线人查不到的人?难不成那男人比他还要只手遮天?
    他在心里细细盘算,除却律梁,北疆,西域,苗疆,还有一些邦边小国,但凡有个后起之秀,他的人就已经来报了,不是缚忱拖大,还能有谁能与他抗衡?
    缚忱一时之间难以平衡,忍不住自己要比的心。
    他让人去查怀乐的过往,却也没有得到什么实质性的消息,探子报回来的信,更没有怀乐与哪家皇亲国戚结过亲。
    这就难办了。
    见不着那男人,傅忱在心里暗暗打量着,他佯装无意之间问,“说起来,怎么不见孩子?”
    怀乐心里一咯噔,她是没有想到傅忱竟然脱口而出询问了。
    要怎么回,孩子不在身边吗?
    这个理由怀乐自己听着都觉得有些牵强过头,长京城乱成这样,哪有母亲出逃避难,会丢下孩子的?
    若说是孩子在哥哥那头,只怕难得把事情给圆过去,因为他已经见着哥哥了,闲闲并不在哥哥哪里。
    怀乐转着脑袋,飞快的想回的措辞。
    实在不好编,干脆就直接把话题给牵引开了,“长京城...... 稳定下来了吗?”
    她的语调有些莫名的磕磕绊绊,傅忱留意到怀乐的两只手,纠结在了一起,正想着,是不是要搅动在一起了?
    果不其然,居然真的搅动在一起。
    这好似她惯常的小动作。
    “昨夜北疆和先朝的人结党,密谋造反,率着二十多万大军进犯。”
    这么多人?!
    相对于怀乐的惊诧,缚忱显得风轻云淡了许多,他接着讲道。
    “不过不怕,已经全都压住了,日后长京城内不会再有叛乱之事。”
    只是,他这是趁着休整的名号过来找怀乐,只怕不能够和她呆太久,北疆王已死,律梁吞并北疆是迟早的事。
    长京城内的安定和皇宫的修缮,一切事宜,都等着他来做主。
    不过,他身上伤着,缚忱打算在这里养几日的伤。
    他今日已经飞鸽传书过去,让暗桩跟付祈安说,他伤势严重,未免扰乱民心,叫一些边夷之人以为能够钻空子,趁机进犯。
    听罢,怀乐心里安定了许多,她心头也跟着活泛起来,毕竟缚忱定国安邦的本事她是知道的,比父皇当政时都要好上很多,汴梁私下少了很多欺压的例子,很多人都在夸他。
    他天生下来,就是做君主的料子。
    抛开那些事情不谈,傅忱文武双修,他的谋略、他的眼见、他的才智、他的手腕,世上少有人可以比及。
    不像是哥哥,哥哥是天生就是武学的料,他在书院上学时,常常把夫子气得吹胡子瞪眼,怀乐去陪学,都比他听得多,会得更多。
    梁怀惔除了一身铁打铁的武功本领。
    他在书院的策论文章都是怀乐弄小抄帮他蒙混过关,他的字迹全都是怀乐教给他的。
    只可惜自古以来,就没有女子入朝为官的先例,莫衡之想好了,将来他要从军,又舍不得和妹妹离开。
    女扮男装去乡试科举是抄九族的大罪。
    莫衡之就想了歪路子,当年水患,朝廷的官兵都拿不出什么法子,修理大坝,救治灾民,全都是一些治标不治本的法子。
    为什么会发生水患,那大坝才修筑了几年就这么容易被大水冲垮了?还有赈灾的银两,到了灾民手上的压根就没有多少。
    这压根就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说到底,没有人去追究大坝被冲毁的真正原因,因为官官相护。
    怀乐跟着阿娘上街,见到了那些灾民,回来就说了这件事情,谁知道怀乐的阿娘,头回冷脸跟着怀乐发了火,捂着她的嘴巴让她不准再说。
    怀乐替灾民难过。
    一方面无法反驳阿娘说的是事实啊,怀乐是娇娇弱弱的小女儿,她生得这样软,纵使法子想得好,那些人看着她的样貌,也只觉得她是在黄口小儿,胡说八道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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