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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烟看着这满谷的尸山,轻叹了一声,而后向旁边的沈时英淡声道:
    “你还可以来得再晚一些。”
    沈时英干笑了一声,
    “你那些蝴蝶飞得实在太慢。”
    而沈时英没说的是,她的人运气不好,刚一进突厥就碰上一支劲敌,绕了远路,还折损了部分人,因而他们才被耽搁了些时辰。
    秦烟的视线刚从沈时英脸上移回前方,对面的封湛便已打马至她的身侧同她并列而立。
    封湛深邃的眸眼定在秦烟的脸上,面色有些不好看。
    在秦烟疑惑面前这男人是在不高兴什么时,封湛突然向秦烟倾身,并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掌,用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擦掉秦烟嫩白的侧脸上那道未干的血迹。
    还好,不是这女人的血。
    秦烟正准备开口询问封湛为何会带兵过来,却被封湛一把扣住她的后颈,男人霸道强势的吻也随之扑面而来。
    一记深吻后,封湛缓缓松开扣住秦烟的力道,而面带薄红的秦烟却突然伸手扯住封湛的领口,将男人拉向她,饱满莹润的红唇压上封湛,不甘示弱地回吻过去。
    谷中的下属有偷瞄的,也有诸如谢照、江沐之流神色黯然地别开脸的,当然,也有沈时英那样,饶有兴致地盯着她的女儿和女婿,心中啧啧暗赞:
    真是一对势均力敌又养眼的璧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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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狼谷离开后,沈时英带人杀回北梁边境,而封湛和秦烟也带着下属径直往南去往靠近大夏边境的一处背风的山谷,以暂时隐蔽,并准备另待时机再做安排。
    晚间,封湛和秦烟寻到谷中的一处水质清澈的湖泊,二人除掉一身脏污的衣物,将身体没入平静的湖水中。
    此刻月色溶溶,微凉的湖水纾解着两人周身的疲惫。
    两人分别多日,封湛看着日思夜想的人儿就在眼前,又哪能把持得住。封湛两条坚实的长腿在水中缓行,几步便移动到了秦烟身前,他伸出双臂将秦烟环住,俯身朝着女人吻了上去。
    激吻过后,秦烟气息微喘,伸手抵在封湛坚硬的胸膛,哑声道:
    “这里还是突厥的地盘。”
    秦烟似乎对封湛将要做的事有些不认同,而封湛在秦烟耳边低笑了一声,嗓音低沉醇厚又带着无比笃定地开口:
    “很快就是我们的地盘。”
    秦烟一手搭在封湛宽厚的肩膀上,而另一只手满意地抚过封湛线条流畅分明的腹肌。
    既然这样,那自己也没道理再客气。
    秦烟将婀娜的娇躯贴上封湛,原本平静的湖面渐渐漾起了有规律的涟漪,月色下,一对出众的男女身体交融,谱写生命的乐章……
    第144章 找死
    六月初, 一道紧急军情由八百里加急送至上京城。
    北境开战!
    大夏同突厥为期五年的和平终究还是被打破,满朝震动!
    对于此次大战,朝臣们多有些焦虑不安。
    虽说前有突厥对大夏和北梁为时多年的侵袭和滋扰,但此次毕竟是大夏同北梁主动对突厥宣战, 之前就有因西戎并入一事, 大夏被各邻国递国书谴责, 南疆甚至将大军压上大夏边境。
    而此次大战,就算是北梁同大夏合力围攻突厥,但世事无常,难说最终战局是胜还是败。
    若大夏和北梁胜, 那不必多言;但若是败, 还可能会割地赔款。
    与此同时,另一个令人惊诧且忧心的消息也被带回。
    太子封湛亲自率领一队轻骑作为前锋, 杀入了突厥腹地!
    对于太子封湛亲自带兵进入突厥腹地这一举动, 朝中也出现了截然相反的两派声音。
    一派对此是大加称许, 而另一派却对太子的行动不太认可, 甚至是质疑。
    有朝臣称,储君的安危干系重大,太子不该拿自己的命平白涉险,稍有不慎,政局恐会不稳。
    此言也不算危言耸听, 在北境开战后的第三日,送回上京城的军情称,大夏同北梁的联军压得突厥节节败退,形势看起来还算可观, 但另有一个消息却给朝堂掀起不小的震荡。
    太子封湛带人杀入突厥腹地后, 并未回营, 失去了消息。
    满朝上下人心浮动,若是太子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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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时日,惠帝不断在服用各类丹药。最初一段时间,惠帝整日红光满面精神抖擞,真像是年轻了十岁的模样。但近些时候,惠帝却频频感到自己越来越精力不济,并开始另着人炼丹。
    当然这些丹药都是由宫人试吃确保安全过后,惠帝才会放心入口。
    而就在北境开战后的第三日夜,惠帝由宁嫔伺候服下最新炼制的一枚丹药之后,沐浴就寝时,却突然七窍流血,暴毙而亡。
    总管太监李福全在惊惧之后,当即派人禀明坤宁宫皇后。
    当夜,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传遍上京城,并火速传向大夏各州。
    圣上驾崩!
    皇城和整个上京城中连夜换上一片缟素,皇后身着素服,临时于凤座上主持大局。
    因北境还在开战,未免军心不稳,皇后本准备封锁消息,但因昨夜混乱之时,宫中的消息已被传出,瞒是瞒不住了。
    皇后命礼部拟定圣上大丧的仪程,发讣告于各州。
    并命诸王于封地为圣上哭临,各王侯不得擅离封地,只许遣人至上京。
    皇后召来南衙禁军统领陆沉和北衙禁军统领谢长渊,命令道:
    “北衙禁军严守皇城各宫门,大丧期间,闲杂人等,非必要不得进出皇城。”
    “上京城中即刻起实行宵禁,南衙禁军加派人手日夜巡视,并严格盘查和控制进出上京城人员。”
    谢长渊和陆沉皆面色凝重,抱拳领命。
    陆沉和谢长渊都明白皇后这一系列命令是为了防止什么。
    圣上突然驾崩,而太子又不在京中,甚至失去了消息,北境在开战,南境又有南疆异动,益州独立,适才就藩的诸王若在此时生事,那大夏才真是内忧外患。
    而就在惠帝驾崩当夜,北衙禁军在得皇后令后,当即控制接触过圣上的一干人等,但此刻他们发现,当夜伺候圣上服药的宁嫔早已在混乱中离宫,不知去向。
    宁嫔的举动异常,且她若能在夜晚顺利出宫,似乎昭示着圣上之驾崩,更像一场有预谋的毒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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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道是,怕什么来什么。
    梁王封逸在得到圣上驾崩的消息之后,当即在荆州宣称,他认为圣上离世得蹊跷,定是被贼人所害。梁王号召各路王侯一同举兵去往上京城,清君侧!
    而除了梁王侧妃林妙的父亲,扬州刺史林辉之外,无人响应梁王司马昭之心般的号召。
    谁人不明白,梁王清君侧是假,夺皇权才是真。打着这个冠冕堂皇的旗号,不过是掩盖权斗的遮羞布罢了。
    当然,益州萧太后再一次表达了她的存在感。
    萧太后发出文书,告知大夏各州,她对圣上的突然驾崩很是痛心又遗憾,她虽说被困在益州无能为力,但她代表益州绝对支持梁王前去上京城查明真相。
    梁王封逸自到了荆州之后,他以助平南伯守卫南境的名义,大肆招兵买马,扩充自己的实力。
    而梁王募兵的银钱来源,却是来自梁王妃左相府嫡次女王静妍的义父,扬州富商于家的于生海。
    梁王带着仓促募来的二十万兵马,汇通扬州刺史林辉的五万人马,总共二十五万兵力,声势浩大地开往上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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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王的动作又让整个大夏震了三震。
    大夏,是要乱了!
    粮价开始猛涨,富户都举家往深山里搬迁。
    上京城中,皇后对梁王大逆不道的行为震怒,当即发文书于以斥责,并勒令梁王和扬州刺史即刻带兵返回属地。
    但开弓哪有回头箭,这场打着清君侧名义的叛乱,就此拉开了序幕。
    谁又知道梁王口中的清君侧,要肃清的人里面,首当其冲的会不会就是当今皇后呢?
    而这一变故让岭南的平南伯就只能张口骂娘了。
    在梁王带兵离开荆州的第二日,南疆就对大夏宣布开战。
    平南伯的兵力本就由世子顾君彦带走一部分防守益州,应对南疆的猛烈攻势频频吃力,只能拖着时间尽量将南疆大军控制在岭南境内,但大夏南部边线还是被敌方不断推进。
    看来,南疆人这是想要趁机将大夏咬下一块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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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豫州晋王府,晋王封羡在收到梁王派人送来的信件之后,默坐了一夜。
    翌日清晨,晋王妃谢箐亲自熬煮了一盅清粥,端到封羡的书房。
    谢箐端着托盘进入书房后,看了一眼书案后眼下有些青乌的夫君封羡,她转身关上房门,缓步走至书案前,将手中的粥轻轻放下,而后瞥了一眼此刻书案之上那张已被折叠看不清内容的信笺。
    梁王举兵上京的事在大夏闹得沸沸扬扬,谢箐又如何能不清楚。而昨夜谢箐也已得知,梁王派人送信来了豫州晋王府。
    谢箐大约能猜到梁王的信中会写着什么,左右不过劝说晋王一同举兵前去上京罢了。
    谢箐以一个出身尴尬的侯府私生女的身份,被赐婚为皇子侧妃,后又改为晋王正妃,她已别无所求,也断没有还想要夫君晋王争夺大位的妄念。
    如今谢箐只想以晋王妃的身份,平顺地过完此生,不想再多生出波折。
    谢箐将思索了一晚上的话在脑中又转了几遍,向封羡轻声开口:
    “王爷,请容妾身斗胆谏言。”
    “梁王此番上京,名为清君侧,但实际应是为了夺取大位。”
    “此次太子只是失踪,北境并没有传回太子已然出事的确凿消息。依妾身在上京城所见,太子同太子妃的势力均深不可测。若太子能平安归京,那上京城中必定会掀起腥风血雨。”
    “妾身以为,乱世,当以自保为上。若无十足的把握,万不可轻举妄动。”
    谢箐说完这番话,便眉头紧蹙看着封羡,似是在等着封羡做出最终的决定,关系着他们命运的决定。
    封羡掀眸,神色淡淡地看了谢箐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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