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呢。”太后惊呼着喊元衿,“小元衿,你听听,那些西洋人的礼法竟然这样,舜安彦说他们经常一起跳舞,男男女女的在一起也不顾是不是婚配。”
    元衿坐在太后身边分辨:“皇祖母,各个国家习俗不同啊,就算是都在我大清,咱们到了冬天爱吃的羊肉锅子,南下时许多人就吃不惯,都是一样的道理。”
    “那也不能……”太后突然抬头打量舜安彦,“舜安彦啊,你跳过没有。”
    元衿突然捂着嘴笑了下,“鄢洵”跳舞还是舜安彦跳舞?
    欧洲人跳舞等同于调情,他这么无聊板正的人调情得什么样?
    舜安彦自是看见了元衿不怀好意地偷笑。
    他肃着脸说:“奴才谨记孔孟教诲,不会做出违背礼法的事。”
    他这般严肃,这事自然速速揭过。
    待到在牡丹园开戏时,元衿借口要和彦寻玩,才把舜安彦叫到身边。
    她点点旁边的位置:“坐。”
    舜安彦颇有点受宠若惊,“多谢公主。”谢她今儿竟然说话前先赐座。
    倒也好,他还挺想和元衿说说话,那些欧洲的事旁人都只能问新鲜,只有元衿能懂一些特别的点。
    他积攒了很多,甚至写了本小册子。
    元衿骄矜地拢拢披风说:“你别得意啊,我是你站着抱不稳彦寻。”
    她侧首捋捋小猫,彦寻似乎很累,今天一直窝在舜安彦怀里睡觉。
    “它怎么了?昨天你没让它睡好?”
    舜安彦剜了这猫一眼,“它忙着留标记。”
    “什么标记?”
    “三年没住佟园,它找不到味道了。”
    说着,舜安彦的手埋在猫毛底下拧了下,换来彦寻睡梦里的一声“喵”抗议。
    元衿了然,彦寻昨日大约是在他屋子里大闹天宫,又舔又尿留气味呢。
    “切,让你去欧洲跳舞啊,连猫都不记得你了。”
    舜安彦否认:“我没跳。”
    “真没?”元衿恨铁不成钢,为舜安彦遗憾,“那可是欧洲小姐姐们?肤白貌美、前凸后翘的。”
    “我不是这样的人。”舜安彦刹那间有些气恼,“你见过我这样吗?”
    元衿在前世今生里仔细搜索了下,答:“没有。”
    而后又评价了句:“你这人啊,没劲。”
    舜安彦不说话,但嘴角下拉,抱猫的姿势也僵硬了不少。
    “真的。”元衿拎起一碗九曲红梅茶吹了吹,又补了刀,“我以前就和你那哥们说,你这人工作狂,没劲。”
    舜安彦还是不接口,只是脸色很难看。
    胤禛带了小狗来要给元衿贺寿,才走进来就瞧见舜安彦坐在离元衿最近的位置。
    “这厮怎么坐这儿。”
    九阿哥磕着瓜子远远朝胤禛喊:“四哥,元衿好奇欧罗巴呢,你别打扰她兴致。”
    “真的?”胤禛追问元衿。
    元衿笑嘻嘻说:“真的,诶,九哥。”元衿回头喊,“舜安彦不是没跳,他刚刚不敢在皇祖母面前承认,怕佟夫人和国公爷知道了打断他的腿。”
    皇子们哄堂大笑,连公主们都暗暗偷笑,往舜安彦身上打量时都带着点看“不正经人”的意思。
    等这阵笑声过去,舜安彦才低声开口:“公主,您不耍我几句难受吗?”
    他此刻觉得自己有些病在身上,做什么紧赶慢赶回京来凑她的生辰宴,这不是上赶着被她捉弄么?
    三年过去,她一点都没变,对谁都好声好气,就是爱捉弄他。
    元衿沉吟了片刻,还火上浇油的肯定道:“鄢少爷,你回来的感觉真好啊,本公主又有人怼了。”
    忍不了了。
    今儿一定得还她一招。
    偏偏,他还真有一件事,能惹得元衿炸毛。
    舜安彦低笑了下,轻声问:“公主是否知道,阿哥们为什么非要今年大办吗?”
    “说我是大姑娘了,所以得办啊。”元衿早就问过这事。
    “那公主知道这个标准吗?”
    “什么?”
    “奴才昨儿听五阿哥说了句,皇子们都觉得三公主身量最小,今年您终于比三公主高了一寸,所以才像个大姑娘了。”
    元衿侧首瞧了敲三姐。
    还真是,比起四公主,三公主身量娇小玲珑,今年自己刚刚比三姐高出了那么点。
    舜安彦不慌不忙地说:“这么一比,公主的确如今高挑了起来,只是还不到五尺。”
    “你什么意思?”
    “五尺不到一米七,五尺一才是一米七。”舜安彦皮笑肉不笑地说,“还有两年,公主一定可以的。”
    元衿呆滞了下,接着火冒三丈,恨不得把舜安彦扒皮抽筋。
    他疯了吧!他拿身高攻击她!
    元衿曾经引以为傲的一米七大长腿,在清朝运动量不够和身体素质不达标的双重作用下渐行渐远。
    可这里是缺钙少肉的清朝,大部分人都没有后世那么高,元衿已经随着时光流逝忘记这件事了。
    元衿咬牙切齿:“谁害的?鄢少爷,你还有脸说?”
    “是罪臣。”
    舜安彦敢拱火,就做好了元衿破口大骂他的准备,可他今天就是浑身不对劲,非要和元衿呛一把才过瘾。
    “你故意的是不是?”
    “公主,我……”
    恰好这时胤禛已经演完,他下了台见元衿和舜安彦脸色都不好。
    “怎么了?”胤禛搭了下元衿的额头,“吹风不舒服了?怎么脸色这样?”
    元衿说没事,然后呵斥了舜安彦:“把猫留下,你走开!”
    彦寻向来对舜安彦没有心,喵呜一声跳下来,窜上了元衿的膝盖。
    “滚滚滚!”
    舜安彦站起来拱手,临走时还听到胤禛坐了他的位置问:“怎么了?那厮干什么了?”
    他自嘲想想,我这厮能干什么,也就是吃撑了没事干,三天没合眼骑马上京。
    有这功夫,慢慢北上,在淮扬坐个船逛一逛不香吗?
    他的小厮慎兴永这时还上前来问:“少爷,您的私船到京了,有个箱子押运人说您嘱咐到了直接搬畅春园来,现在就在东小门,后头往哪儿送?是清溪书屋吗?”
    那是他花了六百两在清江浦雇的最贵的船,要求就是今日一定要能到永定河,能赶上某人的生辰。
    “送什么送,搬回去!”
    舜安彦一甩袖子走了出去,慎兴永莫名,可又习惯了唯主人是从。
    “少爷,那您慢点,咱们是回去了吗?”慎兴永提溜着披风说,“回去也好,您回去好好休息休息,这一路回来还没好好睡过呢。”
    尤其是昨夜,五公主那只猫在少爷屋子里一宿没停,他家少爷顶着困意软言软语地哄了一路。
    舜安彦回了佟园。
    佟国维没想到孙子回的那么早,但见他脸色极差,以为是身子不舒服。
    “你也太累了,虽然皇子公主都与你交好,但还是要以身子为重。”
    佟国维今天又在御前因为舜安彦的事被康熙夸奖,对舜安彦随传教士出国的事,也从过去的不理解慢慢转成了自豪。
    “你好好歇息会儿,你额娘也来瞧你了,去陪她说几句话吧。”
    他应了下来,往自己的院子走。
    彦寻昨日大闹天宫的痕迹还在,舜安彦的额娘站在屋子里指挥着下人打扫,满脸地不痛快。
    “你们怎么回事,少爷才回来也不让他住的舒心。”
    “额娘,没事,是猫弄的。”
    虽然过去许久,但佟夫人还记得那只猫。
    “五公主的那只?”
    “嗯。”
    佟夫人别着眉头捏着帕子说:“儿子,那五公主是得万岁宠爱,还是太后的掌上明珠,可你也不必上赶着去,要我说咱们家也不缺这一个公主。”
    “您说什么呢。”舜安彦不耐烦地拿过一卷书,遮住自己的视线。
    佟夫人坐在舜安彦身边和他说贴心话,“五公主如今大了,四公主的额驸已经相看了几轮了,万岁爷肯定马上也要为五公主看。咱们就别动这心思了,听说她身子不好,你啊,受不起!”
    舜安彦猛地把书惯在桌上,“额娘,公主再如何尊贵也是姑娘家,您就想想若是别人这么背后议论家里的妹妹们,您什么心情。”
    “我这是为你打算。公主再尊贵,对咱们也是外人。”
    “她身子不好也是……”
    舜安彦倏然住口,把那句“她身子不好也是我害得”咽了下去。
    他又把书拿起来,隔在自己和额娘之间。
    佟夫人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拿开儿子手里的书。
    “你出去前吧,额娘就有些觉得不好,但那时候公主还小,你祖父又已经帮你在相看婚事,额娘就不怎么在意。但到如今这份上,额娘真的该提点你句了,注意着点。”
    “您被瞎胡说了。”舜安彦不耐烦地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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