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教授吃不惯西餐,erisc这个东道主如此上道,也没理由拒绝
    也有人表示好不容易出趟国,要感受一下地道正宗的西式风味。
    于是兵分两路,愿意吃西餐的自己解决,想吃中餐的跟着erisc走。
    erisc是开车来的,装不下戚白年教授一行人,他又周到地叫了两辆车,最后绅士地打开副驾驶的车门,邀请戚白上车。
    戚白扶了下石阶的年教授一把,把年教授安排到了副驾驶。
    “谢了。”
    erisc:“……?”
    在后座落座后,戚白降下车窗看还站在原地的erisc,问他怎么还不走。
    美人不肯赏脸,erisc郁闷绕去驾驶座,发动汽车向餐厅驶去。
    ***
    erisc介绍的中餐厅老板是中国人,菜品迎合当地人的口味做了改变,味道比不上国内餐馆正宗,但比冷冰冰的培根三明治好吃太多。
    erisc不会用筷子,用叉子艰难扒拉米饭时还不忘跟戚白搭话。
    erisc态度太过积极殷切,一顿饭还没有吃完,年教授都注意到了他对戚白的不同寻常。
    年教授席间皱眉小声问戚白:“这个埃什么克,是不是喜欢你啊?”
    “不。”戚白道:“他只是想找个模特。”
    不等年教授开口再问,戚白手机响了,是不久前才见过的刘博特打来的——
    在给戚白送钱时,两人就交换了联系方式。
    戚白疑惑对方怎么这么快又给他打电话,起身去旁边接电话。
    “hi~”一声响亮的招呼声后,刘博特道:“戚,我忘了跟你说,离画展不远还有一家中餐厅味道也不错,你有空可以去尝试一下。”
    不愧是去南大做过交换生的人,刘博特的中文口音虽重,但说长句也不卡顿,吐字还算清晰。
    不像erisc,一句‘你好’还山路十八弯的拐。
    听刘博特说完,戚白道了谢,说自己已经在餐厅了。
    刘博特有些意外:“哇,你们自己找到了吗?”
    戚白:“不是,有人带我们来的。”
    刘博特:“真幸运~”
    挂了电话后,戚白继续回去吃饭,而刘博特则尽职尽责地给‘江’回邮件,说戚白在这里认识了很好的朋友,让‘江’不用过多担心。
    刘博特认为江鉴之哪儿都好,就是做事太过审慎平板,朋友出国一趟,连对方饮食都要问一句,还特意让自己找几家口碑味道不错的中餐馆。
    戚又不是小孩子了。
    国内此时正是夜色渐浓时,可江鉴之仍在书房查找文献未休息,刘博特的邮件发来后,他第一时间留意到。
    戚白把erisc的事跟刘博特提了两句,可刘博特为了让江鉴之放心在异国他乡的朋友,在邮件里添油加醋,瞬间把两人描述成萍水相逢、相见恨晚的知音。
    在看到刘博特邮件里那句‘志同道合的同龄朋友’时,江鉴之握住鼠标的手指微顿,眼眸沉了沉。
    鼠标的光标在页面停留许久才往下滑动,江教授把整封邮件逐字逐句认真看完后,才给刘博特回了信。
    退出邮箱,江鉴之手中的书翻了两页,目光又不自觉看向搁置一旁的手机。
    他和戚白最后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之前的那通跨国视频上。
    从那之后,戚白没有再发来只言片语。
    深夜的时间仿佛慢了下来,‘叮’一声轻响,手机提示音让江鉴之回神,浅色眼眸有浮光闪过,江教授拿过手机一看,不是消息,是戚白朋友圈发了一条动态。
    一张连食物带人的大合照,照片中戚白拿着黑色长筷,微微抬眼朝镜头瞥来一眼。
    拍照的人显然不是戚白,更像是他正吃饭,离镜头最近、这个只露出半张笑脸的人,出其不意拍了一张。
    戚白只发了一张照片,一个字都没写。
    戚白表情淡淡,但眼睛弧度是弯的,看着心情不错。
    江鉴之的目光从戚白脸上挪开,落到他旁边那个外国男人身上。
    男人一手放在戚白的椅背上,另一只手比了个‘耶’,对着镜头笑容灿烂。
    这就是戚白认识的新朋友;
    志同道合的同龄人。
    江鉴之心里莫名不快,眉头微蹙把男人的脸放大,用严谨的态度审视一番,最后得出结论——
    眼角皱纹这么多,哪里像戚白的同龄人?
    用对待学术的态度对erisc挑剔完后,江教授认为‘同龄人’这说法掺假。
    志同道合,自然也有待商榷。
    ***
    画展举办一周,但戚白他们不可能在里面参观七天,两天后,年教授带着戚白在这个城市四处游玩拍照,美名其名曰:艺术考察。
    但年教授年纪大精力有限,第四天就躲在房间死活不愿意出门。
    年教授裹在被子里成了咸鱼,抗拒出门:“你和erisc去吧。”
    戚白:“……也行。”
    erisc这几天还真的跟在戚白他们身边,带他们去这座城市的景点游玩,尽职尽责地充当导游讲解。
    好在戚白他们这一行人中有人懂英语,不然全靠手机翻译根本跟不下来。
    年教授不去,其他人自然也没跟着戚白和erisc。
    难得的两人相处时光,第二天天还没亮erisc就来敲戚白的门,说要带他去看朝阳。
    为了今天的‘约会’,他还斥巨资买了两副智能耳机,可实时翻译,准确度还蛮高。
    erisc:“在塔楼上,你能欣赏到这座城市最美的朝阳!”
    被吵醒的戚白打了个哈欠,脸上还带着没睡醒的无语:
    “这就是你凌晨四点半叫我起床的原因?”
    国外的月亮没有比国内圆,太阳同理,他要是想看美丽的朝阳,国内随便一座高山或楼顶就能满足他。
    可有句话说得好,来都来了。
    戚白最后还是换了衣服下楼,看到停车场停着的那辆机车,戚白眉梢一抬,似笑非笑地看了erisc一眼。
    erisc理直气壮说汽车开去保养了,今天只有机车。
    为了今天这场和绝美朝阳的相遇,erisc还周全准备了两套画具。
    erisc垮上机车,动作潇洒地扔了一个黑色头盔给戚白,头一扬,让他上车。
    戚白稳稳接住了头盔夹在腋下,却没动。
    戚白看着意兴盎然的erisc,忽然开口:
    “之前忘了跟你说,我有男朋友了。”
    智能耳机的翻译落后半拍,等erisc明白他什么意思后,张大嘴‘啊’了一声。
    “不对。”戚白改口:“我们快订婚了,严格来说,我有未婚夫。”
    erisc:“???”
    过了好一会儿,erisc才从美人名花有主的打击中回过神来,可怜巴巴瘪了一下嘴,问戚白还愿不愿意和他一起去看朝阳。
    朝阳可以看,但很明显,erisc的爱情没了。
    erisc万花丛中过,美人能带给他作画的灵感,是他的缪斯,但他爱情来得快,抽身也快。
    他喜欢两情相悦且新鲜的爱情。
    他不介意戚白有未婚夫,反正又没结婚,但他看戚白这模样,就知道对方介意。
    短暂的爱情飞快凋零,erisc虽然遗憾,但也没纠结多久——
    爱情没了,友情也是可以一起看朝阳的!
    戚白还是上了erisc的机车,只是把画具放在了两人中间。
    骑机车来的算盘落空,erisc开玩笑抱怨说东方人就是保守。
    戚白挑眉怼了回去:“你们开放,街上裸奔,一次睡三。”
    风声把戚白的话带入erisc耳里,erisc就笑,笑完心中又怅然若失:
    “你不能和你未婚夫分手吗?”
    戚白毫不犹豫:“不能。”
    erisc:“why?你很爱他?”
    戚白随口道:“差不多,也就离开他要死的程度吧。”
    erisc被他话里的严重性吓了一跳:“这么严重,他很帅吗?”
    想了想江鉴之那张脸,这题戚白总算不用昧着良心回答了,干脆点头:“非常帅!”
    erisc不甘心:“比我还帅?”
    戚白:“当然。”
    戚白斩钉截铁的回答,让erisc伤了心,识趣地没问更多。
    与此同时另一边,在实验室兢兢业业加班的江教授忽然感觉耳朵发烫,他抬手捻了捻,打了个喷嚏。
    ……
    高耸入云的塔楼风景在这座城市中独一份,朝阳的确很美。
    在楼顶等了近两个小时、冻得嘴唇发白四肢冰冷的戚白,望着霞光满天的天空,在心里短暂地原谅了erisc一秒。
    为了留住朝阳,两人在楼顶待了好几个小时,等画收尾时,天已大亮。
    erisc看着戚白笔下的画,叹息一声,第二次问他能不能和未婚夫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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