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心小学的老师本来多数都是拿着稍低于正常学校的薪酬担任教师职务的,本身对国家的教育事业有着贡献一份力的想法,师德都非常过关,老师们出于对孩子天赋的珍惜,给葛博额外开了许多小灶,帮着葛博考上了一所愿意提供全额奖学金和生活费的中学。
    也是在这所中学里面,葛博认识了家里条件很不错的未婚妻,并且成为了当时是风云人物的未婚妻的舔狗之一,只是当时未婚妻可看不上穷小子出身的葛博,等葛博考上大学、跟随西迁去西南联大之后,两人就断了联系。
    在西南联大,葛博被老师发展为工农党员,等葛博完成研究生学业的时候,日本已经投降,葛博便跟着学校回了上海,成为了一名大学老师。
    也是在这个时候,未婚妻和葛博再次联系上,等全国解放之后,地位掉了一个儿的未婚妻和葛博在一起了。
    说起来葛博心里应该也清楚,原本看不上自己未婚妻会重新看上自己,有她家中落魄但是自己变得有钱有地位的原因在,但是男人这种生物嘛,其实并没有很排斥女人拜金,之所以会有那么多人怒骂谴责拜金女,是因为他们自己没有掌握权力和金钱。
    葛博也是这样,虽然知道未婚妻很可能是看上了自己的经济和身份,但是葛博觉得可以理解,毕竟未婚妻从小就是个大小姐,之前自己一个贫民窟出来的穷小子,也看不出以后除了变成穷教书的还能有什么前途,人家看不上自己也很正常,现在国内形势不同,无产阶级当家,而且工农党很重视科学研究,未婚妻重新发现了自己的好也是正常的。
    易寒星分析了一波葛博的思想历程,只觉得葛博可惜,可惜他还是喜欢年少时喜欢的人,本来以为能收获幸福,却所托非人,但凡未婚妻不是间谍,哪怕真的是个资产阶级大小姐,葛博好歹能幸福个十几年,虽然不知道十几年后国内形势如何,但是葛博出身三代贫农、为人憨厚肯吃亏,按理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但是易寒星转念一想,这对于葛博来说,也许是塞翁失马?不娶一个资产阶级的大小姐,焉知会不会反而是福呢?
    觉得葛博可惜的不仅仅是易寒星一个人,也有科学家为他惋惜。
    “我是搞研究的。”一个老科学家说:“年轻的时候一直有人喊我书呆子,我是真的不懂这些事情,平时一心就是理论和实验数据,葛博这孩子其实和我有一些像,有些搞科研的同志能够同时兼顾好科研和其他事项,但是我们能做好科研已经费尽全力了,真的不擅长人际交往,如果是我的话,年轻的时候碰到我喜欢的女孩子,我也不会想到人家是故意接近我套话才做我女朋友,这件事情其实难以避免,所以组织上要处罚葛博,是不是太重了些?”
    老科学家开口了,有人认同,帮忙说情道:“是啊!这种事情怎么想得到呢?这也不能怪他。”
    葛博的组长也求情:“对啊!警告处分给出来,孩子的履历也不好看。”
    有的人却觉得这个处分给的对:“不管是有心无心,他造成了国家科研线条损失是事实,正是因为他没有主观故意,才是最轻微的警告,如果一个处分都不给,怎么起到告诫后人的作用?正是因为有这个案例在,日后大家才会谨言慎行,一点点和专业、工作有关的事情都不能和任何家人透露。”
    “无规矩不成方圆。”赞同的人附和:“不仅葛博,那些学校的物理老师,也要接受处罚才行。”
    “他们也都进行了诫勉谈话。”吕卫国说着:“太不小心了。”
    虽然有科研工作者觉得这些同事有点冤,但是间谍确实从大家这里得到了情报,也是因为大家不够谨慎,这些都没办法辩驳。
    看到大家的情绪都非常不好,易寒星当即声音很大地叹了声气:“哎!”
    “寒星你这是怎么了?”吕卫国问:“为什么叹气?”
    易寒星说着:“我是觉得,葛博好好的一个小伙子,也是一片真心,却被无情的女人骗钱骗爱骗情报,真的是惨啊,果然越漂亮的女人越是会骗人,舔狗们以为自己舔到最后应有尽有,却不想实际是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听到这话,有些懂这个梗的已经笑出来了,不懂的还在问:“什么叫做舔狗啊?”
    “就是葛博这种一直追一个看不上他的女孩子,情愿给女孩子当备胎,平时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就指望感动女神的人。”有时髦的科学家给朋友解释道:“以前上海滩报纸上连载的小说写的。”
    这一解释,剩下的人大部分也笑了出来。
    葛博的组长秉持着对下属的爱护,强忍住了笑意,谴责大家:“小博已经这么惨了,你们怎么还能笑他?”
    易寒星鼓励葛博的组长:“您这个态度非常正确!您要保持住,待会儿您还要和吕大校一起去通知葛博这件事情呢!他可是什么都不知道,连对象被怀疑都不知道!”
    葛博的组长一听,就苦了脸:葛博这孩子其他都好,就是太容易情绪崩溃了!
    都说做科研要有抗压能力,组长一开始以为葛博是抗压能力很差的那种,后来发现孩子的抗压能力非常好,因为他把压力都发泄出去了,只要有点事情,他情绪就崩溃了,组长记得过来封闭之后,有一次小组分解了工作,葛博因为卡住没有灵感,他的模块进度最慢,然后葛博抱着自己嚎啕大哭了两个多小时,说他自己是个废物……
    当时被抱住的组长对葛博的泪水和鼻涕都是嫌弃的。
    不管组长怎么抗拒,通知的时候还是不能缺席。
    易寒星本来在一旁看热闹,但是被看不过去的吕卫国直接薅过来:“你想看热闹别偷偷地看啊!来,我带着你,我们光明正大的看!”
    易寒星:大可不必!
    虽然易寒星是个女同志,不能“动手动脚”拉着她过去,但吕卫国干了这么多年工作,手底下又不是没有女工作人员,自然有自己的办法,只见吕卫国示意自己两个兵往易寒星身后一站,和牧羊犬赶小羊一样赶着易寒星一起去了葛博的办公间。
    通过这件事情,被拉着一起通知的易寒星总结了经验教训,觉得自己还是需要好好进修一下表情管理,不然被人看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很容易被“报复”。
    几人到办公室的时候,葛博还在咬着炊饼算数据,几人站在面前也没反应。
    “咳咳!”吕卫国轻轻咳嗽了一声。
    “没用的。”易寒星提醒:“他能注意到才奇怪呢。”这种陷入思考的时候,很多外界信息都被屏蔽了,易寒星也很有经验。
    组长适时提醒:“咱们循序渐进地来啊!”
    吕卫国和易寒星都点头。
    组长推了推葛博,看到反应不大,夺走了葛博的钢笔。
    被推的时候葛博还在思想,笔没了葛博就反应了过来,抬头一看组长和吕卫国就站在自己面前,还有攻坚小组的女同志,不由好奇地问:“这是怎么了?”
    问完之后,葛博又感觉这么多人,像是不太好的消息,顿时紧张地问:“不会是我对象那里有问题吧?”
    “你对象确实有些问题。”
    “你没对象了!”
    吕卫国和易寒星说完,忍不住互相看了一眼。
    “不是说循序渐进地说吗?!”吕卫国靠近易寒星问道:“你怎么直接说他没对象了?!”
    “这还不够循序渐进?!”易寒星说道:“说他没对象,这是感情问题,严重程度总比你直接告诉他他的对象有问题要轻吧?”
    听到这两人的说法,葛博好比被人闷头打了一拳,忍不住转头和自己组长确认:“他们说的是真的?我对象她真不原谅我啊?!她难道另嫁他人了?”
    “这你放心,”组长说道:“你前任对象这几年应该是不会嫁人的。”很可能十几年几十年都不会嫁人,要看她什么时候刑满释放了。
    葛博喃喃不可置信:“虽然我对象确实很作,也一直威胁如果我不能和她回她老家摆酒,让她父母丢了面子,她就另嫁他人,但是她怎么会真的不要我啊?”
    “那她倒是没有不要你。”易寒星说着。
    “她也没说她要和你分手。”族长补充。
    “但是你确实是没对象了。”吕卫国总结。
    看到葛博一副小羊羔迷茫的样子,易寒星转头对组长说:“您还是别循序渐进了吧?”
    组长一听,对葛博说:“你没对象的原因不是因为她不要你。”
    看到组长这幅怕伤害葛博幼小心灵的样子,知道自己不会被葛博抱着大哭的易寒星不想磨蹭,直接开口说了:“你对象是三民党的间谍!她现在被羁押审讯,择日会上庭,日后都要蹲在牢子里,确实是几年内不会嫁人的。”
    要是坚持和一个间谍处对象,葛博肯定是保不住他的工作的,这是政治立场问题,所以完全可以说他没对象了。
    葛博闻言不能接受,立马反驳道:“这不可能!她怎么可能是间谍?!她平时那么傻乎乎!怎么可能当的了间谍?”
    “女人的傻都是装傻!”易寒星说着:“她要是表现的傻,你就要检讨自己,是不是因为你的审美比较低级,就喜欢小傻子,所以人家只能装傻。”
    “她做间谍能偷什么情报?她连工作都没有!”
    “她没有工作,但你不是有吗?”易寒星继续回答:“你还是在保密工作岗位呢!”
    “我又不会把保密的那些内容告诉她!再说她也听不懂啊!”
    “有些信息你觉得不用保密,事实上人家就是有用的情报。”葛博提出来的疑点都被易寒星怼了回去:“而且她和你上的一个中学,你确定她完全不懂?”
    葛博仍然不相信:“这不可能啊!”这么说着,葛博看向吕卫国:“你们真的认真审查了?”
    吕卫国不介意透露一点点不重要的信息:“我们是抓到了她和人接头的。”还是用大家都喜欢用的死信箱。
    听到这话,饶是葛博再怎么不愿意,也不得不相信自己差点结婚的对象是台湾那边的间谍。
    葛博的面色当即就差了起来,先是和吕卫国确定:“我应该没有向她透露过很有价值的情报?明确要保密的内容我都没有提过一个字,她这边获得了多少情报?有没有能补救的?”
    吕卫国回答道:“你确实没有说明确的保密信息,但是间谍是很擅长抽丝剥茧推算的,所以她也得到了一些信息,不过你可以放心,暂时都是些研究方向的信息,对国家造成的损失不算很大。”
    这么说着,吕卫国还专门解释了一下:“虽然你本身没有泄露情报的故意,但是确实造成了国家的损失,因为损失不大,所以目前我们将对你进行诫勉谈话,并且给予警告处分,你还要手写一封检讨,我交给你的单位。”
    葛博闻言,对于处罚没有异议,点头说:“组织上照顾我了,像是我这种不小心泄密的,怎么也要一个记过吧?结果只是一个警告……”
    这么说着,葛博的声音低了下去,就在组长担心他会不会又爆哭的时候,葛博抬起头来,直视着吕卫国说:“虽然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但是我能不能再见她一面?”
    这个她不用说,大家都知道是谁。
    “你要是想知道什么信息,我们可以代为询问转达。”吕卫国有点犹疑地说。
    “我就是想要当面看着她说。”葛博有点固执地说道:“如果可以的话……”
    看到葛博的表情,吕卫国叹了口气。
    易寒星回去的时候,隔壁的女研究员来和易寒星八卦:“刚刚组长回来组织我们学习了,葛博他,还好吗?”
    “看起来不是很好。”易寒星说着:“还说想要见一见那女人。”
    女研究员摇头:“哎!深情总被错付~”
    “智者不入爱河?”易寒星接嘴了一句后世流行的段子。
    “你一个有对象的人,说什么智者不如爱河啊!小心你对象不高兴!”女研究员说道。
    “我都不知道会有多久见不到对象,他又听不到我说的话。”易寒星说着。
    在说完这句话之后没多久,易寒星忽然获得了出门的机会。
    “我?去给安全部门的人员培训?”易寒星指着自己的鼻子,不可置信地说:“我何德何能啊?!”
    “别谦虚。”吕卫国笑道:“我都听说了,你在安全战线还挺有名气的,据说你从小到大发现了不少间谍?人家帮你整理授课材料案例,都整理了一大摞。”
    易寒星依然摆手:“不行不行,我真的不行。”
    吕卫国说着:“你别把当做上课,就是分享一下你每次是怎么发现间谍的!而且现在我们国家科技水平上去了,除了军事政治情报之外,还有好多来偷科技情报的间谍,我们的情报人员都不懂科技,正好你有两方面的经验,给大家分享一下。”
    吕卫国不仅如此劝慰,还诱之以利:“我们回北京开展培训,正好和葛博一起出去,到时候你可以放假两天见见家里人。”
    其他的都好说,可以回家休假实在是太具有诱惑力了,意志不够坚定的易寒星当即答应:“我一定好好分享!”
    在回北京的当天,易寒星坐车直接去到安全部门明面上的办公楼,放下易寒星之后,吕卫国带着葛博去见了他的未婚妻。
    早早就有人在这里等着,易寒星一下车,就被接她的人带去了培训点,有工作人员贴心地将一份资料给易寒星,说道:“这都是您当初发现间谍的一些资料,怕有些案例您忘了,我们给您整理了,您可以看着案例说。”
    易寒星当即谢过对方,按照自己前两天回忆备课的内容,讲起了如何从细节鉴别间谍和科技方面可能泄密信息两方面内容的分享。
    “其实想要发现间谍的不对,也需要我们的同志们大量阅读常识类书籍,例如说各地风俗、信仰崇拜、人种差别之类的,了解……”
    “我们之前在美国的时候,因为想到可以带一写技术回国,所以是有思考要怎么获得他们的保密内容的,当时我们思考出来并且成功了的办法有……这些也可以在我们防范间谍的时候成为参考,例如……”
    易寒星说着,底下的人记着,同时还有人速录做笔记,整理好之后会给那些不方便来安全部门大楼的工作人员。
    好不容易分享完自己的一些经验,易寒星留下了一些时间给大家提问:“大家有什么不明白的问题的话,可以问我。”
    一个小伙子举手问:“易老师,我注意到你小时候曾经在根据地的山里发现了日本间谍的线索,想请问一下那种密林环境,你是怎么发现不对,然后给组织带来了疑点线索的呢?”
    易寒星嘴角一个抽搐:小伙子你很会问啊!你是不是特别好奇为什么我们会去招惹两次野猪发现野猪窝从而发现日本间谍活动?是不是觉得这个问题我回答不出来?!
    易寒星内心冷酷地想:我可是被这时代最杠精的大学生们提问锻炼过的人,你这个问题,小儿科啦!
    这么想着,易寒星回答道:“所以我让大家平时要提高阅读量,像是野猪这些异常行为,其实如果大家有读过动物行为学相关的书籍,就可以明白……”
    易寒星上课的时候,当年根据地的老领导站在门口听了好一会儿。
    “领导你要进去听听吗?”边上的人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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