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盒是三层的,打开,里面每一层都放了两盘菜,做得极其精致。凌乐把五道菜都端出来,放在桌面上,最后把一碗精米做得米饭递给季凉。
    “快吃了去休息罢,明日还有别的事情要议呢。”季凉把一碗肉食推到百晓与许安归的面前,“你们多吃点,我吃不了这么多。”
    百晓看着这桌膳食,疲惫地笑道:“跟着公子不仅能长本事,还能加餐,真好。”
    用完膳,百晓回自己的帐篷休息,许安归把季凉送了回去,执意要看她背后的伤。赶路这几日他一直在外骑马,没怎么进过马车,身上伤一直都是由月卿照顾。手上的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肿消了,就是伤痕还需要养一段日子。
    季凉知道他担心,便也不再说什么,任由他推着她进了自己的营帐。营帐不大,只是好能放下一张木板床,一个书桌,再留一些地方放书册。净房都只是用一个布帘围住,里面摆了一个大木桶,其他再也没有多余的地方。
    军营里用的风灯,一个帐篷里只有一个,点一个也看得不清楚。
    但是许安归用摸的,就知道季凉背已经愈合得很好了。
    季凉抱着衣服,回眸看向他:“都说了快好了。”
    许安归指腹轻轻摸着,身子凑过去,低声问道:“困吗?”
    季凉点头:“太困了,我都没想到能耗到这么晚……”
    许安归使坏,用自己拇指上的白玉扳指碰了碰季凉,一阵冰凉与酥麻从她的脊椎直上脑门,冷得她直躲。许安归一把抱住她,问道:“还困吗?”
    “凉!”季凉后背贴着许安归戎装上的皮子,金属暗扣凉得她更想跑了。
    许安归扬眉:“哦?”
    他修长的手指解开外面护着身子的轻甲,也顺带解开了腰带:“现在肯定不凉了。”
    衣衫无意地敞开,能直接看到他腹肌。他又来了,这种不是刻意勾引显得他很无辜。
    季凉羞红了脸,挪开目光不敢看他,许安归却已经脱鞋爬上了床榻,把她带倒在他怀里,一吻落在她头发上:“睡吧。”
    “嗯?”季凉还以为他想做什么,这般色.诱她之后,只是想搂着她睡觉,着实有些懵。
    连续骑行五日,到了校场又一直忙到半夜,再过一个时辰,又要去上早操,许安归刚躺下,呼吸就变得沉重了起来。启程到现在六日,他没怎么睡过觉,即便是精力再好也会有不济的时候。
    季凉知道他累,不知道他居然这么累,不由得心疼起来。她靠近他,搂着他的腰身,把自己的头抵在他的下巴处,把毯子拉起来,帮他掖好,跟着他一起睡去。
    寅时,校场上操的鼓声阵阵。
    许安归醒了,动了动身子,发觉季凉抱着他腰,让他动弹不得。他望着她小脸,生出想揉一揉的愿望,可他知道她身子弱,不能熬夜,若是一直熬着,不知道会不会生病。轻轻地把她的手拿下来,奈何叫操的鼓声太大,季凉睡觉一向浅薄,折腾两下,便已经睁眼。
    许安归见她已经有醒的迹象,干脆直接把她吻醒。
    “嗯……”季凉懒懒地睁开眼睛,手抓着许安归的衣衫,不让他起床,“再睡会吧……你这几天加起来睡得有没有六个时辰?”
    许安归压着声音:“今日第一次联合早操,我必须去。你要困就继续睡,我一会下了操再来陪你睡会。”
    “不让你去……”季凉心疼他,抓着他的衣服,“陪我睡会。”
    许安归最近能看到许多她往日见不到的小情绪与小表情,他爱死这个只属于他的季凉,可他还是不能依她:“不行,要去。听话,一会再回来。嗯?”
    季凉跟个孩子一样耍脾气,抓着他的衣襟不松手。
    许安归没法子,只能把衣服留给她,从她手中溜走,赤膊站起来,帮她把毯子掖好:“你先睡,一会就回来了。”
    “哼!”季凉把手中的衣服摔给他,转过身去不看他。
    许安归满眼的笑意藏不住,他捡起衣服穿上,再把轻甲扣上,坐在床边,揉了揉她的头发:“别气,我知道你担心我身子。这不是没办法吗?”
    季凉不理他,只是侧过身去。
    早操鼓声已经息了,他不能多待,只能起身去了校场。
    *
    许安归去了就近的校场,跟新兵们一起跑操。那跑操的速度,让新兵们追得气喘吁吁。二十圈跑完,新兵们累的一个二个坐在地上喘气,许安归解下手腕与腿上的负重,在地上砸出了一个大坑。
    新兵这才知道自己跟帝国战神之间差了几十斤的负重!
    跑操完毕之后,就是日常训练。只不过因为昨天晚上把所有士兵都分过了组,骑射队这些时日除了体能训练之外,主要练习弓箭与骑术。
    许安归上操的地方是骑射营。
    他在弓架前,掂着弓的重量,一路摸向最重的那只弓。
    新兵们第一次与许安归上操,不知道许安归的能耐,好奇不已。其实不仅是新兵,就连整个储备军营的教头都对许安归的实力好奇。跑操的时候,许安归在骑射营上操的消息已经传开了。整个储备军营的教头们都悄悄地来到骑射营等着看许安归弓箭。
    许安归知道有许多人再看他,他走到弓架最前面,抄起最重的弓,拿了一桶箭矢挂在腰上,站在了弓靶的前面。他试了试弓的软硬,向后退到了场地的尽头。
    新兵与来偷看的教头们眼睛都看直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百步穿杨?这个距离,可比他们平时训练的距离要长出一倍。
    许安归端起弓来,右手拿出一根箭搭上,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开弓,弓弦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向后拉扯,刺耳的拉弦声听着就叫人害怕,许安归左臂岿然不动,整个弓臂都被许安归完全撑开。他拉弓的姿势太好看了,下盘与肩同宽稳如泰山,左臂食指带着箭头瞄准靶心,右臂开弓,一直拉到自己的耳边。
    那种木头与弓弦被拉得将要断裂的声音一直作响,“嘭”的一声,猝不及防,箭矢已经“嗖”的一声出去,“咚”的一声遁入靶子中心,向后飞去,直直钉在靶子后面的那颗树上。
    随后“嗖嗖嗖”三声,许安归搭箭开弓的动作快得让人应接不暇,三根箭已经飞了出去。一个追一个的钉在了树上的靶子红心。
    所有围观的新兵与教头们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真的是一招制敌……
    这在北境磨练了八年的安王殿下,还真是招招制敌。谁要是被许安归的弓追到,那肯定是必死无疑!
    太恐怖了,乌族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存在,才能把许安归磨练成这样?!而自己要怎样才能训练变得这般强大?
    作者有话说:
    那啥,明天更新如果锁了,等我开锁(我太难了)。
    都谈了100多万字了,是吧,该那啥了~我改得头皮发麻,呜呜呜。。。。。
    第290章 勘探 ◇
    ◎出城跑一圈。◎
    许安归放下弓, 目光扫了一圈,那些围观的新兵立即散了。
    不出片刻,许安归负重几十斤, 百步穿杨的消息就已经传遍了整个军营。
    常规训练完,许安归才下了校场, 去自己的帐篷里擦干身上的汗, 换了一身衣服,把换下来的衣服递给镇东, 去了季凉的帐篷。
    她还没起,保持着他走的时候侧卧的姿势,许安归悄悄地上床,把她揽在怀里。碰一下她,她便醒了,转过身, 看见许安归已经下了早操擦了身子, 换了身干净的衣裳。
    他不想让她闻见他身上这几日连续行军汗臭味, 能洗的时候,会尽量洗干净。
    季凉转身抱住他的腰身, 把头埋在他怀里,喃喃道:“再睡会。不到午时不许起来。”
    “不生气了?”许安归鼻息贴着她的发梢。
    季凉闷声道:“气不过来。”
    “你早上没事?”许安归闭着眼睛,酝酿情绪睡觉,“我看百晓已经起了, 都去校场上跑了好几圈了。”
    “你们要练身子, 我又不用。”季凉拱了拱,“不许说话了, 越说越睡不着。”
    不让他说话, 他可以动手。
    许安归的手不老实在季凉身上挪动, 季凉为了不让他有可乘之机,忍住不动。没人回应他,一会就老实了。
    许安归见季凉没反应,便更加放肆,季凉一惊,刚要说话,许安归把她嘴堵住:“说好了不说话的。”
    “唔……”季凉说不了话,只能呜咽,他太放肆,她张嘴咬住了他的舌。
    许安归蹙眉,季凉怎么舍得真的咬下去,她睁大了眼睛示威。许安归爱死她的小脾气,来了劲,翻身过来,低声道:“我还不困……”
    “不困就再去跑圈。”季凉目光不敢落在他的脸上,他眼眸里有雾气,雾气逐渐凝成水,多看一眼,就会被溺住。
    “是你说来让我陪你再睡会的。”许安归耍赖,抵住她的额头,呵出热气,“难不成反悔了?”
    她被迫正视许安归的目光,看一眼,溺一眼。
    他根本不管她,要她自己向他求救。
    她疼得眼泪直掉。
    许安归吻着她的泪,浅尝而止。
    季凉蜷缩着身子,喘着气。
    许安归心疼地把她抱在怀里:“没事了没事了……”
    季凉羞怯地抬起头,低声问:“我很没用吧?”
    许安归低声道:“再睡会。”
    “你不会嫌弃我吧?”季凉追问了一句。
    许安归擦了她眼角,道:“我有耐心。”
    “我帮你……”季凉说着便动手,许安归猝不及防,“你……轻点。”
    “你也疼?”季凉眨了眨眼睛。
    “温柔点……”许安归道,“它可不如我坚强。”
    她问:“这里什么感觉?”
    许安归不答,他没有精力说话。
    “没感觉?”季凉加重了力道。
    许安归为了让她分神,压住了她的唇,季凉手上一紧,只觉得手中一片温热。
    许安归轻轻出了一口气:“轻点……就这一个,坏了你以后用什么?”
    “你!”季凉哪里听过这种污言秽语,当即要盖他的嘴,手上还有温热,许安归一把抓住,“擦了。”
    他从身旁拿起一张宣纸,塞进了季凉手里。
    季凉红着脸把手擦干净,许安归这下是真的没精力再闹她了,抱着她一会就没声了。
    季凉望着他的睡颜,心中暗叹,怎么会有人这么好看,潮红还未退去,在他脸颊边红艳着,让他脸上的线条变得温柔。
    这是他们最亲密的接触,把自己完全交到一个人手上的感觉真好。
    她在努力适应,她想占据他的一切,舍不得让别人再看见。
    镇东镇西不在许安归帐前待着,成日里在季凉帐前待着,校场人多,这事根本瞒不住,凌乐无所谓,静立在外。
    校场场子大,人多。人来人往在前面总喜欢盯着凌乐,他瘦弱不像是习武的人。可往那一站也是一身凌然之气,气势上丝毫不输镇东镇西。
    凌乐意在修剑法,修心法,修身法。不需要力拔千钧,也不需要百步穿杨,他很少锻炼自己的力量,飘渺剑法要求身法轻盈宛若云雾,他手上的缥缈剑是软剑,用的都是巧劲,以柔克刚,他不需要刻意锻炼自己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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