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策听懂了,大手从自己的被子里慢慢钻了过去。
    首先摸到的是余清窈交叠在腹上的胳膊,顺着手臂一路摸索到她的手腕上,轻轻握了一下。
    “热么?”
    余清窈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惊了一下,手指都吓得蜷缩了起来,好在周围漆黑,不至于让人发现她脸都红了,有了遮掩,她含糊不清地应了声:“……嗯。”
    李策手心温度更高,十分温暖。
    余清窈羡慕极了,她天生的体寒,只要天气还没热起来,她的体温一直都是偏低的。
    “那把手挪开?”
    余清窈两只的手还交叉在腹部,像是忠实的护卫,在保护最后的疆土。
    李策虽然可以把手直接伸过去,但临到关键,他还是停下来礼貌地询问她。
    “哦……”余清窈依言取走那只剩下一点余温的手炉,并将手交叠,放在身上。
    李策这才把自己的手掌慢慢覆了上去。
    隔着衣料能感受到他掌腹的热,但人的体温始终比不上炭火的威力,所以对余清窈而言,这个温度就达不到能缓解她的疼痛的程度。
    而且被李策揉着肚子,比她想象中还难为情,总觉得自己在李策的手下就像是一只被掀翻在地上,搓着肚子的猫一样。
    “……好像也不是很热。”余清窈退缩了,想要拒绝李策的‘好意’。
    “可你刚刚还说够热。”李策奇怪道。
    刚说完就想起自己刚刚是直接捏着余清窈的手腕,没有碍事的衣料在中间,“是不是因为衣裳的原因?”
    温度不够,自然也有衣料挡了的原因,但余清窈又怎敢自己说出来。
    不过还是被李策敏锐地察觉了。
    他将手挪到了她寝衣的下端,问道:“可以么?”
    余清窈轻轻抽了一口凉气,两只手都险些要直接挡了上去。
    可是一想到李策一直都十分平静,而且凡事也都在问她的意见后才继续,只有她自己无缘无故地想入非非。
    再推三阻四反而会显得她太不信任李策。
    李策也只不过想要帮她缓解疼痛罢了。
    余清窈控制着自己没有伸手去挡,闷着声音低低应了一声。
    宽大的手掌钻了进来,肌肤相贴,热度源源不断渡到了她的身上,很快就缓解了那份酸痛。
    他慢慢挪动手掌,仿佛在用手指丈量着她的腰腹,当他指腹擦过她敏感的腰侧,她无意识低咛了一声。
    那道声音甚是陌生,余清窈忙不迭咬住自己的下唇,不知所措。
    也不知有没有被李策听见那奇怪的声音,余清窈紧张得腰肢都绷得像是拉紧的弦。
    李策的手顿了下,好似是觉察了什么,但是却一言未发,只是改用热度最高的掌腹在她小腹上打着圈地轻揉。
    专心致志地揉了一小会,那膩滑的肌肤才逐渐又变得柔软下来,就好像融开的雪水。
    虽然难为情,但是余清窈也不得不承认,无论是力度还是温度,他的手都是恰恰好。
    她都不再需要靠抽气来缓解,甚至感觉有点舒服。
    “够不够热?”李策忙活了一阵才开口问她。
    余清窈羞怯怯答道:“……够。”
    李策轻轻笑了一声,仿佛很是愉悦。
    余清窈往上瞟了瞟,从那依稀可辨的轮廓上看出李策应该是单肘撑着身子,手掌托着腮侧卧在她身边,正好空出一手揉她肚子。
    “那,舒服吗?”
    黑暗好像连声音都给蒙上了一层纱,连李策那清越的声线都变得有几分朦胧,就好像大雾中冉冉升起的太阳,有着漫天暧昧不清的光晕。
    余清窈感觉自己的耳尖忽的就被他的声音烫着了。
    第49章 哪疼
    余清窈把脑袋悄悄往旁边挪了挪。
    明明是很寻常的一句问话, 但是此情此景之下,又给李策低沉清润又饱含磁性的嗓音一润色,就莫名让人觉得身体里的血都涌得更快了, 燥热的血把耳尖上的热飞快得带到全身。
    她要是只兔子,早就找一个最近的洞,把自己藏起来才好。
    得不到她的回应, 李策顿了顿,又换了一种问法:“是不舒服么?”
    他就好像十分期待得到她的反馈,无论是正面的抑或是反面,都想知道。
    余清窈十分为难。
    如果自己应是的话, 是不是也就表明自己喜欢被他揉摸着那些本不该被人碰触的地方。
    从小乳媪就教导过她,凡被衣裳遮蔽的地方都是不能给别人随便碰的……
    余清窈纠结了一下, 又忽然想到。
    可是, 殿下应该不算是别人吧?
    他是夫君啊……
    宫里的嬷嬷们不是也说了, 夫妻之间坦诚相待是正常的事,就连避火图上那些令人害臊的图画都是光着身子的。
    现在只不过是摸了摸肚子, 应当算不了什么吧?
    可即便心里不断给他的行为归为合理, 余清窈还是觉得很难张口。
    李策朝她探过身, 上半身几乎都要笼罩在她身上, 带来不可忽视的存在感,轻声问道:“睡着了?”
    “……还未。”余清窈把脸又往被子里缩了缩,下巴乃至口鼻都彻底被遮住, 她的声音弱弱从被衾下传出,“……比手炉舒服一些。”
    是舒服,但是还要加上了一个比较, 好让这句话答起没有那么暧昧。
    李策能洞察到她纠结别扭的小心思, 低低笑出了声。
    笑音传入余清窈耳中, 就仿佛一支羽毛轻轻搔过她的耳廓,徒留下麻痒的感觉。
    “那你快睡吧,我帮你再揉揉。”
    温暖且有力的掌腹缓慢而有序地揉按,余清窈很快就有了昏昏欲睡的感觉。
    “可是今日是殿下的生辰……”一想到这个,内心很惭愧的余清窈又挣扎起来,努力想要撑开逐渐垂耷的眼皮。
    “这与你不舒服有什么关系。”李策一向很会宽慰人,“不是说好要给松雪搭个猫屋,你要休息好了,明日才会有精神。”
    这是下午李策和她提起的事。
    既然是他们俩要一起养的猫,理所应当要一起照顾它。
    “嗯……”余清窈终于松了口,不再挣扎,眼见就要迷迷糊糊睡去,她突然又想起另一件事,“……也不知道我阿耶收到我的信没有,都过去好久了。”
    李策计算了一下时间,安慰道:“应是差不多收到了。别担心,一旦有回信,我会告诉你。”
    余清窈唇角上扬,软软‘嗯’了一声,“谢谢殿下。”
    停顿了片刻,她又把脑袋伸出来,轻轻道了句:“殿下,明年臣妾一定会好好为殿下庆祝生辰。”
    明年他们肯定已经离开金陵城,会有更多的自由。
    余清窈打算从现在开始计划,一定要好好弥补李策。
    李策听了她的话,心口又酥又痒。
    “好。”
    手掌还打着圈,心思却已经飞远了。
    *
    西北黑河以北,虎贲军营。
    下午才结束一场小范围的交战,军帐里灯火通明,虎贲军的大小将领在这里激烈地讨论关于布防、调兵的事宜,月上中天后才陆续离开。
    外面一阵人马沸腾的嘈杂声。
    陶延掀开帐帘进来,向明威将军禀报,从金陵送过来的军资刚刚到了。
    坐在主位上的中年男子就是这支虎贲军的主将,明威将军余震北。
    他大约三、四十岁左右,浓眉大眼,英武高大。只是妻子早亡,整日不修边幅胡子拉碴,让他看上去沧桑粗犷。
    “金陵?”
    “将军,是楚王派人送来的。”陶延眉头深蹙,又咬着牙,愤愤道:“楚王如此大张旗鼓行巴结之事,也不怕陛下多想,牵连我们!”
    掌军之人最是忌讳结党营私,与皇子走的过近更是皇帝最不愿看到的事。
    更何况是在这样一个多事之秋,太子刚废,东宫空置。
    有野心的皇子们都蠢蠢欲动。
    但是这一切其实与他们这些驻守在边境上的大将没有关系。
    他们虽然手握重兵,可调遣都是朝廷下达,是不可能擅离驻守之地。
    除非——造反!
    “虎贲军的军资一向是从秦州运来,这次竟然舍近求远,莫非是朝廷上又出了什么事?”军师也在一旁忧心忡忡,这个‘又’字就让其余二人又想起最近接连发生的一些大事。
    远有太子被废,储君之位空悬,随后是天降异雪,天气酷寒,秦州地龙翻身,最近的是西边的龙骧军接连与蛮夷交战,但又离奇地没有折损,反而保存了实力。
    诸如此类的事情都还没找到原因。
    “确实还有件大事,是兵部尚书严大人被免职羁押。”陶延将手里的信交给军师,“这里还有楚王写的信。”
    军师看了眼明威将军,见他用下巴对着自己点了点,只好苦笑地拆开信封看了起来。
    没等他看到一半。
    “信里都写什么了?”明威将军已不耐烦地撇了撇嘴,大掌拍在扶臂上,厌恶道:“嗐!他们这些玩权弄势的心都是黑的,比那毒蛇还阴狠,就不知什么时候会从阴沟里冲出来咬你一口。”
    军师被他这胆大包天的话吓了一跳,连忙道:“说的是……去岁各地遭灾,户部统算财收比预估的少了许多,是以各部都要裁减用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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