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坐在吧檯喝了一杯又一杯的酒,喝到整张脸都红了,嘴里还嚷嚷着没醉、没醉,被拉来作陪的季孙点了一杯琴酒却只喝了一口,因为她正无奈看着要把自己喝死的上官,还趁隙偷看手錶的时间,想着约好的人怎么还没来呢?没想到来的却是两个在一旁看她们许久的登徒子,还左右夹攻把她们包围,让酒保送来上等好酒招待,等到酒一来两人就手脚并用地性骚扰。
    上官伸手推开后对方又黏上来,还趁隙摸上她的胸部,她气得甩了对方一巴掌,对方被如此当眾羞辱可是气得用力抓住上官的手腕,正打算往上官的脸颊搧去时季孙出手了,顺势将男子整个过肩摔在地上,引来看热闹的观眾拍手叫好,另一个男子为了挽回面子,把酒瓶砸破,拿着破碎的酒瓶逼近季孙,季孙被逼得后退,双手还在护着已经喝醉的上官,她打算找出空档攻击时就看到男子突然被人用手臂勒住脖子,整个身子往后,动手的人在男子耳边轻声说:「你要是敢动她们两个一根寒毛,我就让你一辈子吃不完兜着走,牙擦林!」
    名叫牙擦林的男人将眼珠子往后一瞥,立刻吓得脸色铁青:「舒……舒警官,有话好说,咱们有话好说,哎呀,一切都是误会,误会啦!」
    舒志萱看到牙擦林像一隻哈巴狗似的求饶,便将手松开,夺走他手里的酒瓶,再推了他一把,冷声地命令:「滚!给我滚!能滚多远就给我滚多远!」
    牙擦林和同伙两人听话地倒卧在地上滚了几圈后才连滚带爬地闪出酒吧。
    舒志萱发现上官不知何时又跑回吧檯前喝酒,赶忙上前夺过她要喝的酒,扫兴的上官便将季孙喝的酒倒在舒志萱的头上,看着原本乾净整齐、英气焕发的舒志萱被酒液淋得狼狈的模样让上官忍不住边笑边拍手,最后突然神情严肃地要舒志萱滚,季孙气到本想打巴掌让上官清醒却被舒志萱给阻止。
    舒志萱接过酒保递来的毛巾稍微擦拭后递了几张钞票给酒保,之后便一手抓在上官的肩膀,一手抓在腰际,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起,她惊呼后要舒志萱立刻放下她,舒志萱充耳不闻,季孙走在前面开门,让舒志萱将不断挣扎的上官抱进停在路边的车里,她随后上车压制上官,舒志萱接着回到驾驶座将她们载回上官的家,到家时上官已经睡着了,由着舒志萱将她抱进屋里的卧室躺下,之后带上门,由季孙为上官更衣和稍微清洁,舒志萱则忙着在厨房做醒酒汤。
    「说吧!她怎么会喝成这样?」舒志萱伸手轻轻抚摸上官白皙精緻脸蛋。
    季孙双手抱胸,很不情愿地说:「还不是因为由贵,那个由贵失踪了,本来没人能找到,结果由贵的未婚妻跑来学校帮忙辞职,小燏好像有遇到她,两人有说话,说什么不清楚,一定是说他们要回c城结婚啦!小燏才会被刺激到,硬是拉我陪她喝酒,我问小燏她和由贵是怎么回事,她只说要我别乱想,可是小燏的态度很明显就是爱上由贵,我知道的,因为小燏明显就是对由贵和对其他人不同,所以我说老舒你到底在想什么?你是小燏的未婚夫,阿姨都说你们一定要结婚,为什么你给我的感觉却是不要紧?不在乎?你不爱小燏吗?那你守着小燏这么多年是为了什么?只是责任吗?还是说其实你有别的打算呢?」
    「我爱小燏,而且我希望她能幸福,要是她的幸福不是我能给的,我愿意放手成全她和她所爱的人,她的幸福比什么都重要,她这生吃过太多的苦,她是该幸福地活着,而不是揹负仇恨痛苦地活着。」舒志萱语调温柔地说着。
    季孙感觉自己快气炸了:「可是我是支持你们的,只有你才是真心对小燏好,只有你才适合和小燏在一起,那个由贵算什么?长得好看但内心却骯脏,自己有未婚妻还敢和小燏勾勾缠,自己不要脸还拉着别人一起不要脸的人真是下流,谁知道他还有没有和其他女人纠缠不清?这种不忠的男人绝对不能付出真心相待,更不能在一起,他会毁了一切的,但是你不同,你是如何待小燏的我都看在眼里,阿姨也是,我们都以为小燏非你不嫁,所以我不懂为什么小燏就是看不到你付出的一切呢?甚至把一切都视为理所当然?结果由贵出现,她整个心都掛在人家身上,真是太没道理了,小燏是不是被由贵下符下咒啦?」
    「如果由贵敢伤害小燏,我也不会放过他的。」舒志萱将上官身上的被子拉好后站起来,伸手拍拍季孙的肩膀:「时间不早了,你们早点休息吧!对了,我拜託你的事情再麻烦你明天和小燏说,我先走了,晚安!」
    隔天早上,上官就站在一栋豪华的独栋别墅前,先是叹了一口气后才伸手按门铃,按了两下便在原地等待,结果等了好几分鐘都没人回应,她又按了几次,还是没有人回应,是没人在家吗?可是对方不是说这个时候会在家吗?正当她准备拍门的时候大门打开了,迎接她的却是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她有些疑惑地看着那颗脑袋,然后就闻到酒味,忍不住拉拉自己的衣服仔细嗅闻,确定不是自己身上的酒味才放心,毕竟谁能应徵工作却全身酒味?根本找死好吗!
    毛茸茸脑袋的主人开门后就往里走,根本不管上官如何表明来意,上官只好先关门,在玄关脱鞋后摆好再急忙地追在背后,就这样跟着进入窗帘紧闭的主卧室,发现那人以大字形的姿态大喇喇地躺在加大双人床上,还伴随着夸张的打呼声,再看地板上有不少酒瓶散落,都是名贵的酒,当然还有衣物之类的也被丢在地上,上官心想这人有够不会清洁卫生,好好的房间被弄得像猪窝,难怪要花大钱找包山包海的管家来帮忙打理家里,还好她刚才边走边看,发现要整理的地方其实不多,大部分的地方都维持原有的样貌,只除了这间卧室。
    上官不管床上睡得像死猪的人,决定开始动工,于是先把包包放在客厅沙发,穿上围裙,拉开双手的袖子再捲起,接着把披散的长发整理好,拿着叼在嘴上的发圈将头发绑好,再戴上头巾包覆,然后戴上口罩,走到工具间拿出必要的打扫工具,再提了一桶水,从客厅开始整理,打扫到一半她看到了掛在客厅两幅熟悉的复製画,是梵谷的《星夜》,另一边则掛了《在永恆之门》,又名《悲痛的老人》,《星夜》或许可以说是有钱人家的附庸风雅,但《在永恆之门》却不一样,知名度不高,梵谷说过:「它没有现实那般美丽而惊人,相比而言这只是一个模糊的镜像,而现实,就好像米勒所相信的那样,昭示着冥冥之中有神灵或永恆的存在。那老人安静地坐在火炉旁的角落里,甚至都不一定知道这一切……这不是什么神学——就算是最穷的樵夫或矿工也总有那么一剎那感觉到永恆之门的存在。」因为两幅画是同时期创作出来的作品,自然也反映出梵谷的精神状态,他创作时是悲痛的,饱受精神疾病困扰及抑鬱不得志又敏感的他宛若一隻囚鸟,神与永恆的信仰就像他时常仰望疗养院的蓝天,可望而不可及,神灵的存在与否时常搅乱他的思绪,让他痛苦,让他难捱,于是他就像画中老人一样将脸埋进双手里,或许是逃避,或许是尝试感受命运如何翻云覆雨地操弄他脆弱的性灵,他想振作却欲振乏力,而永恆之门或许只是想像。
    谁会没事把一个糟老头的画像摆在客厅迎宾?要掛也是掛《向日葵》或者《夜晚露天咖啡座》,不只有视觉美感,还很有气氛呢!谈话才带劲,所以才说《在永恆之门》的意义不同,而且还真的不同,上官再仔细看才发现那两幅画不只是复製画,是手绘复製画,上面还分别署名「yuki」,名字旁边还有一朵花的形状,看起来像是蒲公英,所以是这间主人自己的作品?也就是在房里睡得像一隻猪一样的人画的画?某些画家确实是放浪形骸,像是后期印象派的许多画家,包括梵谷、塞尚和高更,给人的印象不是不修边幅就是混跡酒肆,生性浪漫风流,日子也过得相当随兴,自由又洒脱,唉呦,真是人可貌相哪!
    好不容易把厨房流理台那里摆放好几天都生苍蝇蚊虫的碗盘、容器等清洗乾净,再把餐桌上的垃圾全扫进垃圾桶,拿了湿抹布擦一遍,乾抹布又擦一遍,最后再拖地,整整忙碌了一个上午,忙到满头大汗,身上的衬衣几乎湿透了,肚子感觉有点饿了,现在只剩下主卧室还没打扫,而且睡在里面的人还没动静,上官双手插腰,居高临下看着用蚕丝被把头包住的人,决定先转身把大片落地窗的窗帘用力拉开,让阳光整个照进暗无天日的主卧室,再转身把被子用力扯开,本来熟睡的人一下子被刺眼的阳光照在脸上,不悦地大声怒骂,再趁着上官愣住时伸手就把她用力往下一拉,上官就这样整个人躺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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