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阔觉得自己是天下第一倒霉蛋,就是出去吃了个酒,竟然惹上这种匪夷所思的事,贞洁也要不保。
    这是他第一次,他,他想看看这个女人是什么样子!
    想到此,楚天阔一把扯下蒙在眼睛上的黑布,骤然见烛光,他眼睛还不能适应,隐约间,他看到绣床跟前站了个年轻男子,原来那凶神恶煞的男子竟这般俊美,鬓边两抹白发,身材修长,说句貌若潘安不为过了。
    楚天阔也经常结交些达官贵人,看出来那男子穿着内官官服,而且品阶不低,他迅速扫了眼屋子,这屋子里的陈设也绝非寻常富家能用得起的。
    “你,你究竟是谁?”楚天阔颤声问。
    “裴肆。”
    “啊。”楚天阔倒吸了口冷气,他是听过传言,这位掌印有着天人之姿,虽年轻,但在内宫多年,手段残忍,之前将锦衣卫和司礼监斗倒,现在和内阁分庭抗礼,权势无双,便是连六部的部堂大人,都不敢轻易得罪他,更何况寻常老百姓了。
    “掌,掌
    印。”楚天阔急忙跪下,他似乎明白了“借种生子”的原因了,掌印再厉害,也是个阉人,那床上躺着的,是他的对食吧。
    “嗯。”裴肆眼里杀意频起,淡漠道:“你现在还能做么?”
    “能,能。”楚天阔咽了口唾沫。
    “那还不快去。”裴肆低喝了声。
    楚天阔太过紧张,完全忘记了方才裴掌印教他的步骤。他双腿虚软,胳膊撑着拔步床起来,坐到床上,他有些惊慌,脑子乱的很,大口喘着粗气,不经意间看见床上躺着个倾城无双的美人。
    楚天阔愣住了,怨不得掌印如此珍视,想必,她还是个姑娘吧,也是可怜,跟了个阉人。
    “哎。”楚天阔心里哀叹,他隔着被子,轻抚着女人妙曼娇躯,俯身去吻女人的头发。
    裴肆见状,瞪大了眼:“做什么你!”
    楚天阔此时耳鸣眼花,竟完全听不到。这姑娘,是他生平所见最美的女人,他不禁动情,像个老手般,一把掀开被子,手轻抚女人的脸和胳膊。当看到女人那身冰姿玉骨,他更是惊奇,欲望就像春日里的草,逢着甘霖,忽然就冒出来了。
    “你,你……”裴肆大吃了一惊,他一把揪住那淫.魔的头发,将这小子扯远。
    裴肆慌忙坐到床边,用袖子反复擦小愿的头发和脸,替她将被子盖得严严实实的,心里道了一万句歉,他扭头瞪向楚天阔,见那小子欲望蓬勃冲天,气恨的火冒三丈,朝外喝道:“阿余!”
    顷刻间,阿余推门而入,“奴婢在。”
    “赶紧给我处置了!”裴肆冷冷撂下句话。
    他后悔了。
    他无法忍受别的男人碰小愿,就是看一眼都嫉恨的发狂。
    裴肆除去鞋袜,挤进被子里,将女人紧紧地抱在怀里,生怕一松手,她就飞走了。
    “对不起,是我错了。”
    第189章 他会是个仁君 :
    夜是那样的漫长。
    春愿做了个噩梦,她梦见自己喝了很多的酒,一个人躺在张小床上,浑身的燥热难受,她面红耳赤,忍不住呻/吟。
    不多时,从外面走进来个男人,是白毛怪。那时的他两鬓还未斑白,看上去也还算正常,眼神没那么阴森狠辣。
    他站在床边,欣赏着她的挣扎难过,冷漠地说:“你看你这样子,多下贱。想要么?想要就求我。”
    ……
    紧接着,就是整整一夜的屈辱。
    她看见他肩膀上有条黑色蟒蛇纹身,一直在她眼前上下腾涌。
    “啊!!”
    春愿尖叫了声,猛地惊醒。
    一旁的裴肆早都发现了她的不安,搂住她,轻轻地拍女人的胳膊:“莺歌,你是不是做噩梦了,别怕啊。”
    春愿看见梦里那个对她施暴的男人近在眼前,而他俯身间,肩膀上的腾蛇纹身更是历历在目。
    “你走开!”春愿疯了似的往开推他,慌乱间,竟打了他一巴掌,耳光声过于清脆,两个人都愣住了。
    “你!”裴肆人白,侧脸顿时红了,他此时惊慌多过于恼怒,忙抓住女人的双臂,“莺歌你醒一醒,你怕什么啊。”
    春愿呼吸急促,她几乎是本能地感觉男人要打她,猛地撞开他,跌跌撞撞地朝二楼逃,寻到那个空的立柜,一把打开,钻了进去,然后很快合上柜门。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躲在这里,可隐约觉得,她以前遇到类似的事,就这么做过。这时,外头传来男人着急忙慌的脚步声,每一步,似乎都踏在春愿的心上。
    这种恐惧,是刻在骨头上的。
    春愿额头已经冒汗了,浑身战栗的厉害,她偷偷将柜门推开条缝,看见白毛怪就站在不远处。
    他一脸的担忧,手伸向这边,“莺歌,好端端的,你到底怎么了?出来好不好?你这样我很害怕啊。”
    春愿环抱住自己,她不敢出去:“你走!!”
    “好好好,你别紧张。”裴肆连连摆手,不敢上前。他好几次想过去将她抱出来。可实在担心,他担心她想起之前那件事,害怕她再次投湖。
    “我走,你别伤害自己啊。”裴肆叹了口气,默默地转身下楼,一步三回头。
    春愿听见脚步声消失了,看见外头真的没人了,她才松了口气。
    那个噩梦,太可怕了,床、梅花、酒,甚至纹身,他说话的语气,习惯的动作,都真实的可怕。
    她被那个男人下了药,迷.奸了……
    还有更让人恐怖的。
    昨晚上,白毛怪同她一起用饭,正吃着,她忽然感觉头晕目眩,一头栽倒,昏了过去。也不知是不是她一直在吃补药的缘故,昨晚晕倒后,她竟很快苏醒。眼睛睁不开,身子动不了,但脑子确是醒着的。
    她像个任人宰割的鱼肉,躺在床上,而后,白毛怪带进来个年轻男人。
    他,他竟想借种生子,想让那个男人强要了她。
    这究竟是什么恶魔!怎么能这么对自己的妻子。
    其实,她可能还不是他妻子。
    春愿咬住指头,试探用疼痛逼迫自己冷静些。
    她一定要走,哪怕从湖里游过去,也要摆脱他。
    想到此,春愿抹掉眼泪,推开立柜门,闷头朝底下走去。
    谁知刚走到楼梯口,惊愕地发现,白毛怪此时坐在最底下,他仍穿着那身月白色的寝衣,背佝偻着,两条胳膊无力地搭在腿上。听见背后有动静,他急忙转过身来。
    “莺歌?”裴肆立马站起,仰头,担忧地望着站在二楼的女人,“你还好么?”
    “嗯。”春愿不敢与他对视,提起寝衣裙子,低头慢慢地下楼。
    “你告诉我,你怎么了?”裴肆堵在女人面前,他发现她反应不对劲儿,行为很像之前的春愿。
    他怕吓着她,不敢碰她,只是俯下身,柔声问:“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没。”春愿立马否认。
    她失忆的这段日子,与他相处还算和睦,尚且被他疑心,被他关在这个笼子里这么长时间。更何况,若是她说记起一些过去的碎片,怕是他会打折她的腿,这辈子不放她出去。
    “我,我做噩梦了。”春愿眼泪说来就来,双臂无力垂下,像个可怜的孩子。
    “做什么梦了?”裴肆捏起袖子,替她擦眼泪,柔声问:“你给我说说。”
    “我……”春愿低下头,哭得伤心,她快速分析这男人,他是个可怕的疯子,但好像非常爱她,无法忍受别的男人碰她,甚至看一眼他都忍受不了。
    “我梦见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春愿抽泣着,她指向白毛怪的肩膀,真假掺半的说,“那个人肩膀也有个和你一模一样的纹身,他抓住了我,说要从这里把我带走。”
    裴肆心里咯噔了下,她竟梦见了唐慎钰。
    “你看清那个男人的长相没?”裴肆紧张地问。
    “没。”春愿冲过去,拦腰抱住白毛怪,侧脸贴在他心口,哭道:“那是不是鬼啊,我不要在这里待了,我害怕。我现在就要离开,如果你不叫我走,我,我就自己游过去!”
    “好好好,你别怕啊。”
    裴肆连连抚着女人的背,其实不用莺歌说,他也生了离开的想法。
    一则,王爷的大军就快兵临城下了,他得想个法子离开长安,难不成真要当“忠臣”殉国?
    二则,唐慎钰已然去了潞州,那里名医无数,想必很快就能治好这奸贼的伤。唐慎钰一定会来救莺歌,而且那小贼恨极了他,定要把他千刀万剐了。
    他不能再在长安待了,去找二哥!或者义父!
    裴肆环抱住女人,轻轻摇,柔声道:“给我几天时间打点安排,到时候我带你离开。”
    “真的?”春愿有些不相信。
    “嗯!”裴肆重重点头,笑着说自己对将来的计划,“咱们先去见一见二哥,我要给他送个东西。然后,我带你去坐大船。”
    “坐船干什么?”春愿配合着他说。
    “去海上看星星。”
    裴肆眼里尽是憧憬,“这辈子咱们两个一起过,游遍大江南北,好么?”
    “嗯。”春愿应了声。只要离开这座牢笼,她就有机会脱身了!
    ……
    ……
    潞州
    天暖的快,祥云客栈院子里的那棵老槐树已经绿叶如茵了。
    因着跟前有老葛这位手段了得的毒圣医治,唐慎钰的身子以惊人的速度恢复着,体内的毒清了七七八八,眼睛也能看见了,但夜里还稍有些模糊。他现在已然不用人搀扶,可以自己走路,可右腿还是稍稍有一点跛。
    “大人,再走两圈,您就回去歇着吧。”薛绍祖紧跟在大人身侧。
    “无碍。”唐慎钰活动着手腕脚腕,“待会儿你再陪我走趟拳,练练刀。”
    薛绍祖担忧道:“您太拼了,老葛说,您至少还得卧床休养两个月。”
    “两个月?黄花菜都凉了!”唐慎钰目光坚毅冷静,望向长安的方向,“咱们今晚就上路。”
    “今晚?”薛绍祖惊呼了声,“可是您的右腿还有些……”
    “右腿再有个三两天就好了。”唐慎钰打断薛绍祖的话。
    就在此时,他察觉到客栈门口来人了,脚步声甚熟,是夏如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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