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些加起来,得多少钱?更不说那些火炮了。
    姜瑜林只觉得一阵阵眼晕,难怪少帅吩咐他小心行事,这能不小心吗?!
    再看李谨言,姜瑜林的两只眼睛都发出了绿光,难怪有传言,大帅亲口说少帅娶回家个金娃娃,这哪里是个金娃娃,压根是个金佛啊!
    李谨言把统计的武器数目告诉姜瑜林,姜瑜林连连点头,嘴已经笑得合不拢了,不过,李谨言这批武器也不白给,他和姜瑜林口头约定了一批军需单子,主要是被服。他已经想好了,布庄再开下去,还得继续赔钱,土布的成本再低,也扛不住机器大生产出来的洋布。
    与其死扛着赔钱,还不如另辟蹊径,他手里有了李二老爷留下的这笔款子,完全可以对布庄进行改营。布庄关停大部分,改成被服厂,背靠楼家,还怕没钱赚?
    他和李庆云说的家化厂年后就能生产,雪花膏的原料主要是硬脂酸,碱,水和香精,为了保湿,还要添加一些甘油,口红的基料主要是油,油脂和蜡再加上一些着色的色素,原料都不难找,尤其是口红,如果李谨言黑心点,直接用肥皂做基底,也不是不行。这种肥皂做基低的口红,在二十世纪二十年代,可是流行了一段时间,也没听说有口红毒死人的传闻。
    乔乐山对磺胺的研究已经有了进展,研制雪花膏和口红,不需要他出马,他身边的几个助手就完全可以胜任。
    当然,李谨言也不会让他们白干活,每开发出一种新产品,除了研究费用,还会在新产品的利润里,拿出千分之一,分给开发人。虽然数目不多,架不住产品的销售数量庞大。
    效果是显著的,知识分子也是人,也要穿衣吃饭,对于正当途径得到的孔方兄,谁也不会轻易往门外推。
    姜瑜林拖着一大批军火回后勤部的消息,自然瞒不过楼大帅,连李谨言和楼逍发的那两封电报,都在第一时间送到了楼大帅的面前。
    楼大帅摸摸光头,这两个小兔崽子,敢在他眼皮子底下玩这手,胆子够肥啊!
    气过之后,楼大帅又忍不住笑了,得,聪明点也不是坏事,懂得防人,总比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强。
    楼夫人站在书房门口,听到里面传出的笑声,松了口气。媳妇向着儿子是好事,她可不想李谨言因为这事就被大帅忌讳。
    李谨言这批军火送到前线时,钱伯喜和杜豫章再次惊掉了下巴。尤其是在听到这批军火和李谨言脱不开关系时,看着楼少帅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钱伯喜直接开口道:“少帅,你这哪里是娶个媳妇,这整个搬回家一座金山。”
    楼少帅极其罕见的勾了一下嘴角,再次吐出了让两个师长都有些吐血的话:“羡慕,也是我的。”
    潜台词,老婆是他的,军火也是他的。想要,求他啊?
    钱伯喜杜豫章:“……”
    大帅这儿子,果然不是一般的欠揍!
    楼少帅无视两个师长想杀人的目光,戴着雪白手套的大手,按住了军装的上衣口袋,口袋里,装着那封李谨言发给他的电报。
    楼少帅缓缓眯起了眼睛,等他回去……
    第三十二章
    太阳跃起地平线,中俄边境的满洲里,再一次响起了炮声。
    与以往不同,这一次,是华夏军队率先发动了攻击。四门150mm榴弹炮,八门120mm榴弹炮,同时发出了怒吼。每一炮下去,都会留下一个直径几十米的大坑。俄军炮兵阵地的一门七五山炮,直接被掀翻,炮管扭曲。趴在地上的俄国人,除了对上帝祈祷,没有任何办法。
    土地冻得太结实,根本没有办法挖战壕躲避炮击,就算有掩体,也抵挡不住重炮的轰击。何况,俄国人从一开始打定的主意就是进攻,夺取满洲里,压根没想过自己会遭受如此猛烈的攻击。
    俄国人几乎被炸懵了,边境军队指挥官米哈洛夫耳朵嗡嗡作响,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上帝,这不可能!”
    俄罗斯是一个庞大的帝国,在一战之前,能够动员的军队数量达到六百万!但俄国的武器生产能力却极其落后,军队中的步枪,火炮,有一大半都是从各国进口。德国,英国,法国,丹麦,意大利甚至是比利时!
    凡是能能买到武器的国家,都能看到俄国卢布的影子。饶是如此,比起欧洲强国,俄国仍是差了一大截,最明显的标志就是,俄国拥有七千多门火炮,这其中却几乎没有重炮!
    按照欧洲强国的标准,只有口径150以上的火炮,才能称之为重炮。150mm口径以下的,都是中型火炮和轻型火炮。
    以这个标准来衡量,俄国人,当真是“穷”得可怜。
    现在的俄国,和二战时的华夏军队,处于类似的境地。人,有,武器,没有!
    在一战进入相持阶段后,俄国军队武器更加匮乏,几乎到了三至五人使用一杆步枪的程度。一个俄国士兵这样对一名记者说:“先生,这不是战争,这是屠杀!”
    屠杀者,是和俄国对战的同盟国军队,这些刚放下锄头走上战场的俄国人,只不过是一群等待被屠杀的牲口。
    华夏人的情况并不比俄国人好多少。南北对峙,军阀混战,清朝洋务运动留下的底子,已经被消耗得差不多了。
    国内的轻工业有所发展,重工业却止步不前。
    如果没有李谨言送来的这批武器,在满洲里的一师和二师,也要“断粮”了。
    不过,现在情况变了,之前耀武扬威的俄国人,终于尝到了被报复的滋味。
    炮兵阵地上,邓海山扯开了嗓子吼道:“都给我精神点!让那群老毛子好好喝上一壶!”
    不用他说,炮兵们也是用上了全身的力气。零下几十度的天气,炮兵们却是满头大汗,甚至脱下上衣,光着膀子,不停的重复着同样的动作,装弹,发射,继续装弹,继续发射!
    许多炮兵双手和胳膊都已经被烫得脱了皮,整个炮兵阵地上,连邓海山在内,几乎都被不同程度的烫伤,却没人在乎。
    这些华夏炮兵只有一个念头,轰死对面那群俄国人!让他们好好见识一下华夏爷们干炮的水平!
    步兵和骑兵们严阵以待,等待着攻击命令下达的那一刻。这批军火弹药运到边境后,满洲里军事指挥部制定了一个大胆的计划,反攻!
    几千年前,汉武大帝可以说出“犯大汉者,虽远必诛!”华夏男儿纵马驰骋,战旗猎猎,在同异族的战场上,所向披靡!
    几千年后,这片土地上的人,却被满清的奴化统治压弯了脊梁,再没了大漠弯弓的豪情,也没了脚踏胡虏的壮志,只剩下被洋炮轰开国门的耻辱,百姓任人鱼肉的惨景!
    百年来的耻辱,将从今天开始洗刷,华夏军人将重拾祖先的荣耀!
    炮声终于停了,前方的俄国人阵地,腾起的浓烟却久久不散。一个撞了大运的炮兵,打中了俄国人的军火库!引起的殉爆,让俄国人损失惨重。
    楼逍骑在马上,就像是一匹正准备伏击猎物的草原狼。他举起手中的军刀,雪白的手套,墨黑色的刀柄,雪亮的刀锋,却闪过一抹血光。
    终于,军刀用力向前方一指:“杀!”
    只是一个字,却震耳欲聋。
    “杀!杀!杀!”
    隆隆的马蹄声响起,在俄国人尚未来得及对华夏军队的炮兵进行报复性攻击之前,华夏的骑兵已经冲了上来。
    骑兵们毫不吝啬的打光了骑枪中所有的子弹,挥起了渴血的战刀。
    谢苗诺夫率领的哥萨克骑兵第九团,在之前的几次战斗中,死伤近三分之一。听到前方传来的隆隆马蹄声,顿河的雄鹰们心头一颤。
    看到那一片熟悉的铁灰色,和在阳光下发出刺目光芒的马刀,谢苗诺夫的第一个念头,竟然不是勇敢的迎上去战斗,而是调转马头逃跑!
    俄国人也被华夏人突如其来的反攻吓到了。军队中的底层指挥官们,甚至来不及组织有效的防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马刀挥至近前,下一刻,脖颈一凉,头颅脱离了颈项,滚落在西伯利亚苍茫的大地上。
    鲜血从被斩断的脖颈中喷涌而出,大地被冻得结实,渗不下去的血,将入目所及的土地,都染成了一片殷红。
    终于,反应过来的俄国人开始反击,他们用步枪,用刺刀,甚至徒手去攻击华夏骑兵,可他们身上并没有戍边军死了也要拽上一个的勇气,终于,一个俄国人发出了一声惨叫:“不!我再也受不了了!”
    他丢下手中的已经打光了子弹的步枪,转身就跑!
    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甚至更多。
    俄国人仿佛受到了感染,哪怕军官们用手枪,用手里的马鞭,也无法驱赶这些俄国兵重新回到战场上。
    楼逍猛的一拽缰绳,战马嘶鸣,手中的马刀每挥下一次,便能带起一片血雨,“杀!”
    “杀!杀!杀!”
    所有的华夏军人,都杀红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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