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想说下次莫要这般不小心,可想到两人如今模糊不清的关系,便将后面的话收了回去。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不要说了为好。
    眼前的人虽是拿到了帕子,面上却仍是有些落寞:“殿下保重身子。”
    郁云霁不明白他,却没有心思再细想,捧着奏折逐字逐句看了起来。
    掌心的灼烧感仍在。
    孤启捧着那张帕子,立在背光无人的廊庑下,细细看着手中那张帕子。
    他眸中是情绪翻涌,一颗心像是被狠狠的攥紧,再缓缓松开,令他呼吸不得,这中间的痛楚令人难耐,他只眼神炙热的看着手中的帕子。
    在这方帕子还带着她身上的淡香,孤启如获至宝般,将帕子虚虚拢在手心。
    这是他一人的,绝不能让旁人瞧见,哪怕只有一眼也不可以。
    孤启朝着半月堂小跑去。他如今身子还虚弱,整个人有些软绵绵的,没跑多远便跌倒在地,小腿的无力感将他席卷,但掌心中的帕子被他牢牢抓着,不曾沾染半分湿润的尘泥。
    一颗心像是被酸甜的蜜糖浸泡,每一个角落都蘸满了可口的糖浆,怪异的感觉在脑海中叫嚣。
    心头酸胀的感觉无以复加,被蜜糖浸泡已久的心又丰满了起来,而其中是酸甜只有他自己的得知。
    他要藏起来。
    一旦产生或者这个想法,便如同洪水般一发不可收拾,孤启没有顾上将下摆的尘泥拍净,捧着手中散发淡香的宝物,直奔半月堂。
    “殿下,您这是……”含玉惊讶的看着跌跌撞撞跑回来的孤启。
    方才他一溜烟没了人影,含玉方赶到小厨房,便又被他赶了回来。
    此刻已过半个时辰,他便带着一身的脏污从书房回来。
    含玉不知晓发生了何事,却听他道:“不许任何人进来。”
    他顿了顿,补充道:“……除了殿下。”
    随后,半月堂的门便被他死死的闭上。
    四周的安静令他精神稍稍放松,孤启捧着手中的帕子,他急促的呼吸了两口冷气,随后埋头,深深的嗅着上面残留的淡香。
    他像是要将这方帕子揉进自己的骨血一般,紧紧的贴着胸膛,拥紧了自己。
    “郁云霁。”他轻声呢喃着。
    像是害怕惊醒一场美梦,孤启缓缓阖上了眸子,被这一缕淡香包裹着。
    他太卑贱了,如今竟还做出这等不知羞耻之事。
    可他想偷偷的,将妄念藏于心底,只要能日日看见郁云霁就好。
    孤启反复咀嚼着她的名字,像是孩童得到了美味的饴糖,他将这三个字在舌尖流连了千百次。
    鼻头微微酸涩起来,只不过这次的酸涩不是因为难过,而是因为被淡香包裹着幸福到极点。
    不知过了多久,孤启拢着帕子的手收紧了些,随后将外层的薄衫褪下,将帕子叠的方方正正,随后,他将交襟暗红色长袍松开些,那一方带着她的味道的帕子,被珍重的放在了他的胸口处。
    “殿下……”他捂着心口的位置,发出低低的喟叹。
    ——
    弱水为她整理好了披肩,郁云霁这才准备启程。
    方才孤启前来耽误了片刻,好在时间尚早,不曾误了溪洄要相谈的时辰。
    虽不知溪洄要同她说些什么,但郁云霁觉得,定然是一件极为重要之事。
    溪洄向来沉稳,不会因为一件小事将她唤去月溪阁,是以,郁云霁猜想是飞龙使那边有了进展,这才匆忙披上一件月白披风,朝着马车走去。
    三千急急的跟在她身后,今日繁忙,她还不曾听她说完。
    三千道:“今日恭王殿下那边也传来了消息,说是晚宴之事仍没有眉目,还请殿下安心,容她查上些时日。”
    “恭王府到底是皇姐的地方,一日过去,若是想查出心怀不轨之人,如何能至今毫无进展,”郁云霁自顾自将脖颈处的系带系好,“她口中的时日,怕是多日了。”
    恭王府一事,如今京中已有所耳闻。
    此事涉及到整个恭王府的名声与孤启的名节,她是定要将幕后之人揪出来,以正视听的。
    “我们派去恭王府的人倒是查出来些东西。”三千低声道,“我们的人收买了一个小侍,他只说,是一个时常来府中的白衣公子。”
    郁云霁微微抬眸:“白衣公子?”
    “正是,属下排查过,那日的公子宴席上不曾见,倒是王夫的幼弟,曾与恭王府来往密切。”三千如是道,“这些是属下的猜想,还望殿下莫要怪罪。”
    “恭王府加些我们的人手,就说是我派人来协助皇姐调查此事,定要将其查个水落石出,为王夫证明。”她吩咐。
    三千应声,郁云霁微微顿住步子,立于车舆前侧眸看着她:“对了,王夫这些年在孤家究竟是怎样的境况,你去将此事查清楚,包括他当年对于恭王殿下的事,事无巨细的汇报上来。”
    “是。”她领命。
    弱水为她掀开车舆的帘子,郁云霁靠坐在其上,遥遥的望了菡王府正厅一眼。
    她虽是局外人,却对孤启了解的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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