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睁眼,已是卯时,窗边的竹帘已然将屋外的光亮遮住了些,不会很刺眼,是恰到好处的柔和。
    眼前的景象给他一种前所未有的温馨与踏实,自她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这种归属感是她在这个世界不曾有过的,一瞬间的舒适使得她放松下来。
    郁云霁下意识的想要动一动胳膊,却发觉胳膊不知何时被人束缚住,竟是动弹不得。
    她侧眸,看向禁锢她的罪魁祸首。
    孤启睡的不大安稳。
    他昨夜不知是何时,将自己身上的锦被全然堆在了床尾,兴许是夜里觉得寒凉,便下意识的靠近她,钻进了她的被子里,如今他缩在她的身旁,将她的臂抱得紧紧的。
    像是只粘人的猫儿。
    孤启的墨发披散在身后,将半个床榻都铺散开来,墨发的弧度将他半张面颊遮盖住一些,他呼吸匀称,埋在她的臂侧,正在酣睡。
    此时的孤启没了往日的疯癫,乖巧的依偎在她的身旁。
    他兴许是在睡梦中将寝衣蹭开了些许,如今寝衣的领口敞开许多,将他的锁骨与胸前的薄肌露出些许,白瓷般的肌肤宛若上等的碧玉,连带着他锁骨处的那一点小小红痣也分外勾人。
    孤启的颈子几乎要全然隐匿在那片墨发当中,颈侧的淡青色脉络随着他的呼吸忽隐忽现,原本光洁的颈子衬的愈发白皙。
    郁云霁看向他的眉眼。
    睡着的孤启敛去了锋芒,他像是格外信任她,紧紧贴着她的小臂,也不知他正在做什么美梦,如今唇角微微勾起,像是一块可口的糕点。
    他也有如此可爱的时候吗。
    郁云霁望着他的睡颜,神使鬼差的,她探出一指,轻轻的覆上孤启睡得泛了薄粉的面颊。
    待温热的指尖触碰到他,孤启长睫轻轻颤了颤,像是被她惊扰的要苏醒。
    郁云霁收回了手,望着繁复的床顶,但鼻尖萦绕的荼蘼香使她无法再思考旁的。
    “殿下。”门外是弱水试探的唤她。
    郁云霁定了定心神,道:“进来吧。”
    她靠着身后的引枕,见到弱水后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悄声些,王夫还睡着。”
    弱水下意识看向她身侧紧紧依偎的郎君,虽看不见孤启的睡颜,但那身段便是难得的好。
    殿下果然是极其宠爱王夫的,即便同王夫先前有和离之约,但如今看来,两人也是般配至极,不容外人的置喙。
    她慌忙错开了眼睛,垂首禀报:“殿下,云公子在正厅候着了,公子说有事同殿下商议。”
    “让云公子稍等片刻,我马上便来。”郁云霁道。
    她知晓云梦泽前来必然是有正事相商,艰难地将手臂从孤启的臂弯中抽出来。
    经她这么移动,孤启眉头微微蹙起一些,郁云霁当即将被角塞到他的怀中,他眉心皱起的弧度总算落下,抱着一团锦被继续酣睡。
    正堂。
    云梦泽捧着一盏茶,氤氲的茶气将他的面庞遮住,晨光为他的面庞勾勒出柔和的光泽。
    郁云霁勾唇道:“云公子,怎么一大早前来?”
    听到她的声音,云梦泽当即起身,朝她行了一礼:“殿下。”
    “你我之间不必拘礼。”郁云霁坐在他对面,笑道:“究竟发生了何等事,累得公子行色匆匆来此。”
    方才她不曾注意,此刻却见云梦泽眼下还有淡淡的乌青,都不曾被他遮住。
    云梦泽微微垂首掸了掸衣袂,便听她关切的问道:“云公子这是昨夜不曾睡好吗?”
    “斯玉今日前来,是有要事告知殿下。”话毕,云梦泽抬起眼眸看着她。
    见他一脸正色,郁云霁敛起了面上的笑意:“发生了什么?”
    “斯玉一介儿郎,不敢妄言,此时该交由殿下定夺。”云梦泽看着她,将昨夜发生之事一五一十的告知了她。
    郁云霁面色微沉,她一时间没有言语,直至晨光透过正堂,落在她的面颊上,晃了她的眼睛。
    她原以为是什么,可待此事从云梦泽口中说出之事,她几乎不会怀疑此话的真假。
    云梦泽说的委婉,可此话不论如何委婉的转述给她,都是她的皇姐修书派人送去了国公府。
    郁枝鸢要他做她的谋士。
    她的皇姐,这位原书女主,是位心思缜密的皇女,她既然能在母皇不器重,且没有外力支持的情况下脱颖而出,便必然有她自己的手段与计划。
    书中曾提及,她的这位皇姐府上有众多的幕僚,而云梦泽,便是她的其中一位。
    似乎是因着她的到来,原本春初便该成为她幕僚的云梦泽,此时才收到了如此消息,这些事情她全然知晓,如今听完也并不意外。
    这些都是原书该有的剧情。
    郁云霁静默了几息,随后笑看着他:“既然皇姐要云公子做幕僚,此事便该云公子好生思量,云公子为何要告知我?”
    云梦泽眉头轻轻皱了皱,温声道:“斯玉没有旁的意思。”
    “我知晓,”郁云霁深深吸了一口气,朝他笑道,“多谢云公子将此事告知于我,我能否问上一问,你究竟是如何想的,是否愿意做皇姐的幕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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