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误会罢了,王皇后等人过于敏感,丞相大人等大臣,也是关心则乱,竟在没弄清事由之前就扣太子一顶大帽子。
    太子心地纯善,都还未计较昨夜禁军围攻一事呢。
    此话一出,局势顿变,明眼可见。
    朝中大臣,分成两拨,一拨已丞相为首,一拨则是被派去送死的臣子,隐隐约约有向苏巍山靠拢之意,形成对峙的局面。
    一方支持王皇后,一方支持更年轻有能力的太子。
    昨夜种种,已经叫他们领略到了这位太子的威武悍勇,每个在危难中活下来的人,从心神到汗毛都甘愿为其折服。
    在双方的争辩之下,大家各执一词。
    不想闹得过于难堪,彻底将人得罪了,丞相一脉干脆见好就收,顺着台阶往下,默认了陆道莲是来探望汉幽帝的说法。
    示意宫妃们不必再哭,除有品级有子嗣的妃子和王皇后留下外,其他人全都散去。
    剩下的便与这位太子介绍熟悉一二。
    之后,经过交涉,在众目睽睽下,陆道莲正式入主长乐宫,王皇后等人无有阻挠,人前还要与陆道莲表现出母慈子孝的一面。
    但按照陆道莲的性子,自然是虚伪有之,冷脸更是常态。
    想要孝敬,还不如自取其辱来得更加痛快。
    建章宫乃是专门用来议事的宫殿。
    王皇后做出开诚公布的姿态,解释那天夜里禁军出动的事,是一场误会。“太子归朝,乃是理所当然的事,本宫顺应天意,岂会阻拦太子回京,更遑论派下杀手……”
    她推出替罪羊:“是郕王,他对本宫代理朝政,早已心生不满,假借本宫口谕,号召禁军对付你,好嫁祸于我。你若不信,这里就是他私下勾结的物证,还有人证。”
    在所有人的见证下,王皇后极力洗清嫌疑,向陆道莲证明。
    她视线中,还穿着僧衣戴着背云的陆道莲是在场所有人中的异类,他似乎根本没有将他们任何一个放在眼里。
    不然,他不会这么冒犯地出现在这。
    他还以一副出家人的样貌露面,就是一种不客气不尊重的意思。
    换做其他人,早该为了表现出太子风范,而掩藏起自己曾经出家为僧的经历。
    因为这意味着过去不被汉幽帝承认,是半路才得来的正统位子。
    他怎会不嫌丢人?
    “本宫虽代为主持朝政久已,却也因为陛下未立太子而苦恼,如今你来了,本宫也放心了,殿下可愿看在本宫如此诚心的份上,之前种种,一笔勾销。实在是误会罢了……”
    虚情假意总是动听。
    有这么多证据摆在眼前,臣子附和,有搅乱浑水之意,然而目前没有其他针对王皇后等人的把柄,只能暂且先追究被推出的替罪羊的责任。
    面对数道窥探打量的目光。
    陆道莲面露一丝淡笑,在令人察觉到危险之余,朝坐下其他臣子示意:“既然误会一场,对孤心怀不轨的另有其人,那也不能轻易放过了。廷尉何在?尔等掌管刑狱要务,那便替孤好好审查,是否真当如此。”
    随即他又点名:“敢问苏大人,如今是什么职位?”
    苏家三代为官,朝中背地里戏称苏巍山为大苏大人,苏石清乃小苏大人,苏赋安则为小小苏大人。
    陆道莲所问,自然是大苏大人了。
    顶着群臣视线,苏巍山一扫丞相钟离冲的面色,含笑答道:“卑臣不才,现任户曹尚书一职,主吏民上书之事。”
    苏巍山年事已高,能重返朝堂还是靠的与晏家的亲事,做丞相紫金绶带,秩俸上万石时的风光不再。
    户曹尚书秩俸也不过两千石事,英雄垂暮,实为惋惜。
    所有人越过他,再次看向座上的白衣太子。
    尤其在划分势力党派后,有跟随他的臣子心思浮动,面露期望。
    苏巍山能得重用,他们也就有机会。
    果不其然,陆道莲再次拿出圣旨说事:“陛下封我为太子,命孤代理国事,即为太子,总要为父皇分担一二。”
    “苏巍山大人,你夜里接驾有功,孤授命你暂且代理孤,与廷尉一同审查郕王此案……”
    他后有陆续点名其他臣子,殿中有人想抗议阻拦,被守在陆道莲身边的庆峰凶神恶煞地盯住,“嗯?”
    他手上金刚杵还残留许多血迹,腰上佩刀更是显眼。
    亲眼或听耳得知,城中血流满地,太子杀神转世的大臣不过短短思考犹豫间,那头陆道莲已经决策完了。
    王皇后笑脸挤不出来,黑脸到最后。
    唯有钟离冲,竟还能维持丞相的风范,配合地恭维陆道莲:“殿下果然杀伐果断,天不负我大汉,有此紫微星,何愁不能千秋万代。”
    他将陆道莲搞搞捧起。
    紫微星乃帝王星,汉幽帝是昏迷不醒不是死了,陆道莲长期陷入狂妄自大中,总有自讨苦吃的时候。
    苏家群策群力,借着百姓呼声,为陆道莲造势。
    天命所归,已是不可抗拒的存在,天子衰弱,太子年轻力壮,更适合统管天下,上京一战博得许多人的威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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